長風映月 姣花軟玉弄眠床 40

作者 ︰ 利百迦

這事本來可以引為床幃笑料博她一樂的,可是不能提。她對那件舊事不是耿耿于懷那麼簡單,說出來掃興!

戎長風真真是洞悉映月的五髒,那初夜的噩夢是從不曾由她心中消隱過的,她至今會夢到那一幕,茫茫夜色下,澹台在碼頭等她,可提著箱籠匆匆出門的她被黑衣探子在弄口截住了,似乎中間有一段失憶,記憶總是直接跳到那陌生的臥房,戎長風把她囚到床上……

也不知為什麼,今天戎長風想到那一幕,她也想到那一幕,心情格外灰淡,仿佛沒有開了個好頭,以至于一天不順遂,先是怕誤點,坐了戎長風汽車去校,往常從來不坐,害怕學生們瞧出些什麼,可偏偏今日首次坐就給人看見了,剛下車,身後就有人嘀咕︰「莫非這又是一位姨太太學生?」

學校是有姨太太學生,多是銀行家的小老婆、舊軍閥的女敕妾,雖然各自遮掩,究竟許多人心知肚明,到底不甚體面。

她被這一聲嘀咕擾得心下不安,不待散學就回家了,不要在那里念了。

戎長風說你也太沒有長性,愛念你念,不念沒別的學校找給你!

話雖如此說,究竟還是另找了學堂,適應一段時間後,還算能接受,漸漸也就安靜了,勤勉上學,風雨無阻。而禮拜天通是要到福音堂,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位真誠的教徒,只是希望把時間拿眾多的事體填滿,惟其如此,內心的空虛也才仿佛少一些。

戎家的總管閔東床通常是少來這所外宅的,然而近段時間卻來的勤,每次來都鑽進戎長風書房半天不出來,也不知商量什麼,來時帶一包東西,去時又帶走。

戎長風的臉色忽然不及從前,煙癮也異外大起來,映月沒有上心,也就不問,或者她對任何事件都有心理準備,所以泰然自律。

茹曉棠找了洋行里的事做,會面的機會不多,但到底和她相厚一場,七月初七她的生日竟還記得真,這天下午送了小禮物來,因戎長風在家,小坐片刻便推說有事告辭。

茹曉棠去後,戎長風叫她換衣服,講好今天去飯店晚餐,餐前要去照相館子拍照,早要出發的,竟好一陣耽擱,先是林家姆媽遣阿緒送來現蒸的壽桃,後又茹曉棠造訪,直拖了兩小時不能成行。

月兒挑了件青綢泛綠意的旗袍,戎長風嫌素,拔了件冰光細絲旗袍叫她穿,明晃晃的,乃至胸部愈發彰顯、乳線愈發月兌跳,倒是圓圓的衣領服服帖帖,象兩只小手,輕輕地貼著柔膩的頸子,仿佛呵護。

戎長風很喜歡,夾著雪茄沒有走開,一直看她將碎鑽瓖藍寶石的耳釘戴上,又打開蜜棗大小的香水瓶,蘸一些香水到耳垂背後,輕輕掃開,一縷沁涼的白蘭花的香氣氤氳而生,然後松松綰了綰烏雲,便了了。

雖然臉上淡妝未施,卻奕奕粲然,兩片唇瓣不雕自飾,嬌紅欲滴,光著白膩的手臂,挽過銀色的漆皮玻璃手包,踩上銀色的高跟鞋,哪里還有少女的樣子,通是一個少女乃女乃派頭。但腰還是少女的軟腰,從戎長風面前過去時,甚如一條軟龍游了開去。

到了照相館子,月兒不大放得開,因為有戎長風在一邊看著。

他今天西裝革履風流倜儻,雪白的襯衫映得眉目清瞿,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連眼神都分外干淨。後來照相師過去給他施禮,先捧一句行間慣話︰「你先生人物風流!」又問︰「今日來,要跟少女乃女乃合照一個嗎?」

月兒曉得他不會來這個,嫌肉麻。可是他卻說︰「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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