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這個年紀在那個每一刻都有新鮮血液涌入的圈子里,大得實在有些沉重了。如此甜蜜地遠離那個為求上位不惜一切的混亂的大染缸,何嘗不是一種榮光?
突然又羨慕起白寒依來了。這個女人,一直一直,都是她生命中無法復制和粘貼的美麗傳奇。
一些往事驀地刺入腦海,郭了了的雙眼頓時酸澀難忍,突突地一跳一跳發著疼。
一轉眼,她也快奔三了啊。然而又有誰,能不計較她不堪的過往,在她的無名指戴上戒指,站在神父面前,笑著對她說一句「我願意」呢?
這麼多年,她除了看著霍璟然和白寒依分分合合,記憶里還有什麼是比較鮮明的呢?是初戀男友模糊難辨的笑顏,還是那張至今還躺在最底層的抽屜里泛黃的火車票,抑或者,是那個最動听的男聲在她耳畔一次又一次輕喚的「依依、依依……」?
莫明壓抑起來的氣氛使得林果不得不停止拿手當扇子給舌頭降溫的蠢動作,她看著郭了了糾結得難舍難分的兩葉眉,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問道︰「了了,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
「啊?哦,沒事沒事,我精神著呢。」郭了了暗自懊惱由于一時疏忽大意地放任那些消極情緒作祟,隨即深吸一大口氣用力拍了拍面頰。
算了算了,沒什麼大不了更沒什麼過不了的事,開開心心健健康康活到八十歲!
將口頭禪在心里默念了兩三遍,她頓覺心境明朗了不少。
正巧桌上的手機響了,郭了了好整以暇地拿起來輕輕掃了一眼屏幕,上面的五個英文字母閃爍,嚇得她重心不穩差點摔倒。
「果子,我去趟廁所。」一說完將手機往懷里一揣就急沖沖地走了。
林果一邊攏頭發一邊納悶,你解決生理問題為什麼還要告訴我一聲?
郭了了前腳剛踏進廁所,後腳就按下了接听鍵,還害怕有人監听似的包著發聲的小喇叭,做賊一樣輕輕「喂」了一聲。
「了了,晚上高中同學聚會,過來麼?」
郭了了有些搞不清狀況,但又不好意思將那頭的人干晾著,立刻接了一句︰「Alice,額,不是……」
白寒依一向是不介意她迷糊的個性的,只笑著又問︰「了了,工作量太大了麼?還是沒休息好?算了,大家都到場你不來也很掃興,那就晚上八點‘白沙’酒吧見。」
郭了了本來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此刻也只能悉數咽下,最後半推半就地吐出一個「好」字。
「恩,等你。」
直到耳畔傳來一連串的忙音郭了了才舍得收起手機。她心想,你這個大明星加準新娘都肯抽空光顧一個小小的高中同學會了,我這只沒啥來頭的普通娛記又怎麼敢不賣那麼多人的面子?
唉,為了不讓旁人知曉她認識白寒依這個驚人的事實,她還特意將通訊錄里她的名字改成了「Alice」。那麼,為什麼會反應不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