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狂法師 9.孤魂

作者 ︰ 必傷不壽

「你這幾天沒睡好嗎?」穆軒眴視著明顯有黑眼圈的西尋。

「有些失眠。」西尋恬然的說。

「為什麼?」穆軒嗤笑起來︰「是不是得相思病了?」

「別瞎扯了。」西尋無心與他辯解,白了他一眼。

焱導師依舊抱著厚厚的魔法教義,穿著那身常年不換卻潔白如新的魔法袍走了進來。站定後習慣x ng的掃視一周,當西尋抬起頭時,焱導師的目光倉皇的跳過。西尋心里明白,目光卻有些捉弄似的始終沒有厲害焱導師的眼楮,捕捉著導師倉遽不定的眼神。

即使是這樣,但並不妨礙他認真的听講。今天的內容是j ng神力的修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識,意識是與生俱來的東西,而通過修習,意識便可以轉化成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就是j ng神力。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將自己的意識隨心所y 的轉化成j ng神力,能將意識轉化成j ng神力的多少是由天賦決定的,所以並不是沒個人都可以擁有強大的j ng神力。而很少的一部分有天賦的人也會因為j ng神力的不凝聚而被魔法大門拒之門外,魔法工會有不成文的規矩,有j ng神力卻沒有凝聚力的人是絕對不允許學習魔法的。因為這類人施展魔法輕則j ng神崩潰,重則由于無法駕御被聚集的魔法元素而導致重大傷亡。這樣一層一層的篩選後才能誕生一位初級魔法師,所以魔法師在大陸相對而言屬于稀有職業。但這並不能冷卻人們成為魔法師的熱情,特別的平民百姓,成為魔法師是他們能擠身貴族階級的最好的辦法。所以那些抱著幻想的人幾乎都是削尖腦袋往魔法學院里鑽,為此甚至可以付出傾家蕩產的代價。

焱導師告訴大家,意識的轉化過程是自己感覺不到的,是需要不斷的凝神冥想,不斷的捕捉思維里的那股能量,並且能運用起來。意識就如同一滴雨點,它散播在思想里每一個角落,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但如果將它們匯聚起來,就能形成江河,甚至形成大海一樣的力量,這就是j ng神力的誕生。當然,j ng神力並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即使是海洋,海水如果流失的話,也終究會干涸。每個魔法都會消耗一部分j ng神力,越是高級的威力強大的魔法,消耗的j ng神力也就越多,所以j ng神力直接決定著魔法師的強弱。

當j ng神力聚集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自己就會明顯感受到周圍彌漫的那些魔法元素,或強或弱的魔法元素和j ng神力之間有著微妙的聯系,就如同磁鐵一樣互引互斥著。

「這幫勢利的小家伙們,」焱導師是如此形容魔法元素的︰「當你的j ng神力很弱的時候,它們並不怎麼听你話;但如果你j ng神力足夠強大的話,他們會響蜜蜂見了花朵一樣粘著你。」

焱導師詼諧而恰當的比喻讓同學們紛紛喧笑起來。

「怎麼樣才能把意識轉化成j ng神力呢?如何冥想呢?」紅塵似乎急于知道結果。

「至于步驟我會在接下來告訴大家。至于冥想,這是個很重要卻也是很枯燥的事。」焱導師眉頭一皺,說︰「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勞而無功的時間,等有一天你們突然感覺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微妙的時候,就說明你們成功了。不過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之後是一個漫長的積累過程。」

「需要很久嗎?」

「當然,即便是我,還在進行著這個過程,對魔法師來說,這是一生的事。」焱導師有些悵然,自從四十歲時獲得中級魔法師資格之後的三十年里,他從未間斷過j ng神力的修習,但卻一直停留不前,他知道這是天賦問題。所以,當他看到那枚可以提升火系魔力的炎烈戒指時,才會變得如此喪失本x ng的貪婪起來。

接著,焱導師將冥想的方法一一告訴大家,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亢奮的神s ,一副急不可待,躍躍y 試的樣子。焱導師對學生們的熱情並不感到高興,如果二個月以後這些興奮面孔還能有一半的話,他才感到欣慰。

課後,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是迫不及待的跑出教室,去尋找理想的地方進行冥想。不出所料,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那片楓林,那里的確是一個思考的最佳環境,周圍靜謐,又充滿了大自然的氣息。好在林子很大,並沒有出現爭搶地盤的事情發生。

天氣依舊寒冷,這並不能冷卻他們的熱情。這股熱情仿佛可以融化冰雪,枯木逢ch n。然而,正如焱導師所料想的,沒出三天,那些意志力不堅定的人開始找各式各樣的借口和理由搪塞起來。連著凍了幾天,西尋也有些無法忍受了,這幾天穆軒總是神秘兮兮的,一下課就不見蹤影。楓林里依舊有不少人堅持著,但向來積極的紅塵和穆軒卻一直沒有在這里出現過,終于西尋也給自己找了一個非常堂皇的理由,他說︰「溫暖的被窩才是冥想的溫床。」

這個口號馬上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和擁護。對此焱導師並沒有責備什麼,他只是笑笑,似乎這一切對他而言都是預料之中的事。

最近老康似乎很忙,即使在同一個屋檐下,也難得見他一面。老康總是把自己反鎖在臥室里,甚至連飯菜都不準備了,西尋只好每天在穆軒那里蹭飯。胖廚子的手藝更加j ng湛了,西尋總是贊不絕口。然而少了穆軒和老康的飯桌,似乎總是缺點什麼。

穆軒終于回來了,帶著滿臉的疲憊,進門就哀怨起來︰「累死我了。」

「你這幾天都忙什麼呢?」西尋問道。

「還能忙什麼,當然是冥想啊。」

「可我在楓林里也沒見你人影啊,還有那個紅塵,仿佛失蹤了一樣。」

「嘿,楓林?你以為冥想是讓你找個安靜的地方發呆嗎?」穆軒瞥了一眼說︰「我父親身邊的魔法師,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焱導師強。他們早就告訴過我,越雜亂的地方,冥想產生的效果越好。如果一個魔法師只能在安靜的地方才能施展魔法的話,那要魔法師還有什麼用?」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在家里學魔法,還跑這麼遠。」西尋不解的問,估計紅塵和他一樣。

「這是父親的意思。魔法師資格考試是很嚴格的,必須要通過正規的學院畢業才能參加。」

「怎麼樣?有什麼感悟沒有?」

「哪能有這麼快?這才是剛剛開始罷了。」

「也許我也該認真的試一試了。」西尋凝思道。

「對了,最近怎麼沒見老康啊?」

「他?整天把自己封閉在房間里研究什麼佔卜之術,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西尋不以為然的說。

隨著知識量的增加,西尋越來越不相信宿命論,在他看來,所謂的佔卜僅僅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期盼或者危言聳听而已,那些模稜兩可的預言只是語言技巧上的把戲罷了,對老康所謂的預知未來不屑一顧。甚至有些時候,他真有把老康視為自己僕人的感覺,認為他這樣做只是多此一舉,但也僅僅是心中所想,並沒有打擊老康的信心。

老康已經將塔羅牌模索的很透徹了,甚至對于牌面的含義還頗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和詮釋,甚至連他的導師對他的領悟力都大加贊賞。老康並不是個很聰明的人,但卻異常刻苦勤奮,深深沉迷于佔卜之後,他如同換了個人似的,變的好學起來。學院的圖書館並不對伴讀的僕人開放,在查詢資料方面他的導師給予了他很大的幫助,經常帶回一些很豐富的佔卜書籍。

老康開始接觸佔星術了。佔星術又稱星相學。是佔卜師觀測天體,r 月星辰的位置及其各種變化後,作出解釋,來預測人世間的各種事物的一種方術。在佔卜師的臆想里,星象是神諭,而且星辰只對那些通曉星相學的佔卜師才顯示神的旨意。

比起塔羅牌來,佔星術更是一門博大j ng深的學問。如果塔羅牌只是對個體的預示,那麼佔星術則是解讀一個整體的預示,這個整體可能是一座城池,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甚至是整個世界。所以在人們眼里,佔卜師是非常有學問的人,也是最接近神明的一類人,他們的話就權威,是不容許褻瀆或違抗的。

老康捧著星盤,如同捧著一塊珍寶,上面密密麻麻的星位圖對他來說還是很生疏的。而連續幾天的y n霾天氣,也讓他無法觀測天象。只好借助書籍來研究手中奧妙的星盤。

西尋依舊找不到冥想的感覺,他的想象只是天馬行空,甚至連自己都無法約束,在如此安靜的臥室里都沒有辦法,更不用說喧囂的環境了。

在學院呆了快一年了,他一直不曾覺得無聊和乏味過。而現在,穆軒和老康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西尋開始有些百無聊賴的感覺,學院里並沒有消遣娛樂的地方,一切都是和知識息息相關的東西。西尋一直沒有好好游覽過整個學院,他的生活似乎只在宿舍和教室之間徘徊著。

學院最深處環境幽密,周圍的陽光被茂盛的樹枝葉遮住,即使白晝里也滲著一股無可名狀的y n森壓抑感。這里不是禁地,卻很少有學生的身影。這里坐落著一棟格調別致幽雅的小樓,暗灰s 的石牆上長滿了綠苔,常ch n藤貼著牆壁茂密的蔓延著,窗口處明顯被人修剪過,整齊利落。小樓周圍是矮矮的圍牆,蔓藤將它裝飾成一道墨綠s 的屏障,將小樓和外界隔絕開來。唯一的入口是一道古老的鐵門,並沒有鎖起,似乎里面有人。

這是什麼地方?西尋有些好奇的想。周圍靜的出奇,更增添了幾份詭秘的氣氛。

「有人嗎?」西尋輕聲問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他,西尋看了看半開的鐵門,有些邁進去的念頭,他思索著這樣走進去是否禮貌,于是又提高了一些聲音問了幾聲,依舊是一片寂靜。

西尋懷著好奇心理,輕手輕腳的走進了院落,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蜿蜒伸向小樓,周圍是兩排修剪的非常工整的灌木叢。周圍被茵綠的草坪覆蓋著,卻沒有生機勃勃的感覺。西尋踏上台階,小樓的黑s 木門上雕刻著花紋,古樸典雅,一對金s 的曲型門鈸閃亮著光澤。門階非常干淨,看來這里經常有人打掃,現在卻不見人影,這不得不讓西尋感到奇怪。

西尋輕輕的推門,古老的木門開闔時發出的軋唧聲,刺耳的尖銳聲打破了原有的寧靜,接著聲音噶然而止,門內撲出一股y n晦的味道。

「你是誰?」西尋身後響起沙啞y n沉的聲音,這悸駭的聲音讓西尋嚇的跳了起來。

西尋下意識的轉過身來,一個穿著黑s 長袍的駝背人站在台階下面,他並沒有抬頭,連著長袍的黑s 帽子將整個腦袋遮蓋的嚴嚴實實,左邊的袖子空蕩蕩的垂著,似乎沒有胳膊,而另一只衣袖露出一只筋脈突兀的手,緊緊的握著一把掃帚。這樣的裝束,即使白晝也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西尋全身張起雞皮疙瘩,感覺自己的汗毛都驚豎了起來,仄悚道︰「我是學院魔法系的學生,只是好奇進來看看。」

「焱的學生?難道你的導師沒有教過你禮數嗎?」啞澀的聲音如同地獄傳出一樣。

「我叫過門的,可是沒人回答,所以……」西尋忐忑的說。

「這里是院長的私人庭院,難道他們沒有告戒過你不可以隨便進入?」

院長庭院?西尋忽然想起入學時牛津的確提到過這里,只不過當時西尋並沒有留意這些。貴族學院的院長梵天是個非常有名望的貴族,也是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學者。雖然身為貴族學院的院長,卻難得在學院見他一次,對于這里的學生來說,院長是個非常神秘的人物。西尋直到現在都未曾見過院長一面。

「你叫什麼名字?」

「西尋。」

黑衣駝背者終于抬起了頭,西尋原以為可以看清他的臉,去沒想到整張臉被稀落的白發隱約遮蓋著,但西尋還是能依稀看到稀散的頭發後面布滿皺紋的臉,以及那雙犀利的眼楮。

黑衣駝背者同樣端詳著西尋,目光停留在他寶藍s 的眼眸上,輕聲自語著什麼,然後依舊低下頭,說︰「你走吧,不要有下次。」

西尋如同解放般拔腿就跑。下次?誰還願意再來這個y n森恐怖的地方……

黑衣人注視著早已消失的身影,透過發絲的縫間,藍s 的光芒sh 了出來,喃喃道︰「為什麼會有藍s 的眼眸?不可能……不可能的。」

說罷嘆息一聲,蹣跚著走進那扇黑暗的木門之內。

……

西尋一口氣跑了很遠,實在沒有力氣了,于是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呼吸著。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心里依舊惶遽不安,那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尤其是那個估計是院長僕人的家伙,走路無聲,連說話都讓人悚然,像個幽靈一樣,真不明白院長怎麼會挑選這樣一個怪僻的僕人。

西尋一邊嗟怨,一邊張望著,臉上的顏s 越來越難看。

這里是武技場,屬于武技系的地盤。武技系是學院學生最多的系別,這里是武者的搖籃。武技系又分很多科目,常見的劍術、弓術、拳師以及刺客都匯聚在這里,尤以學習劍術和弓術者居多。由于魔法師和武者長久以來的宿怨,這里幾乎是魔法系學生望而卻步的地方,如果那個倒霉鬼冒昧的闖入,那就如同羊入虎口,做好被群毆的心里準備。

西尋一臉懵怔,自己怎麼會跑這里來?看著那群生龍活虎的武技系學生們,心里不覺連連叫苦,正打算悄悄退開,卻終于被人發現了。

「看,那里有個穿魔法袍的家伙。」一個身著硬甲的男生指著西尋叫了起來,聲音興奮至極。所有人的目光順著他的手臂投向西尋,那眼神貪婪的讓西尋發 。未等西尋轉身逃跑,一條身影迅疾而至,人群中不乏優秀的刺客學徒,這樣矯捷的身手是作為刺客必須具備的。西尋的領口被提了起來,那刺客學徒如同老鷹抓小雞似的將西尋攜進了包圍圈。

「竟然還有送上門來的,嘿嘿。」一個塊頭十足的學生獰笑著。身後的學生們更是摩拳霍霍,一幅迫不及待的表情。

「先封住他的嘴,這家伙看起來好象是高年紀的學生,說不定還會施展幾個能量球。」西尋看起來的確有二十多歲,一般來講進貴族學院的都在十七、八歲。大塊頭說罷,就有人解下牛皮腰帶勒住了西尋的嘴。

西尋如今就像上案魚肉,任人宰割,兩眼乞求卻換來冷嘲熱諷。

「小子,落在本少爺手里,你就任倒霉吧。」大塊頭似乎是這幫人的頭頭,招呼道︰「哥幾個說怎麼收拾這小子。」

「扁他!」「揍他!」「廢了他!」周圍的人亂哄哄的嚷嚷著,听的西尋驚心動魄。

「你們就沒點新花樣,真沒創意!」大塊頭數落著這幫手下,然後眉開眼笑道︰「把我的羊皮拳套拿來,成天打死靶都打膩了。」看來他是個拳師學徒。

大塊頭帶上羊皮拳套,用拳頭蹭著西尋的臉說︰「小子,我可不是以多欺少的人,我讓你帶著拳套和我一對一公平的打,只要你能打中我一拳,我就馬上放了你。怎麼樣?」

西尋支吾著,似乎有話要說。大塊頭示意手下把腰帶解開,西尋連忙問︰「要是打不中呢?」

「打不中就繼續打,直到打中為止。」大塊頭似乎很忌憚魔法,接著說︰「不容許使用魔法攻擊,否則的話,哼哼。」

西尋沉思著,就算不答應估計也免不了一頓暴打,而且這個拳套看上去軟綿綿的,估計不會很疼。而且自己就不信一拳都打不中他?權衡輕重後點頭答應了。

一場看似公平卻極不公平的比賽展開了,眾人讓出了一個圈子,將兩只羊皮拳套丟給了西尋。大塊頭只所以要帶柔軟的羊皮拳套,是因為這樣的拳套打上去看不到很嚴重的外傷,即使浮腫也是明天的事了,畢竟事情不能鬧的太大。

「 ——」西尋還未完全帶好拳套,就有人敲響了銅鑼,搏擊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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