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上一個世界依靠著Archer的手臂投影出武器,成功殺死了Berserker一次,並以此救下了伊莉雅。但是現在且不說我根本無法達到那個時候的能力,即使我奇跡般地投影出對方的武器,奇跡般地殺死了他一次,對于擁有著十二條生命的Berserker來說,根本造成不了實際性的影響。
「吼」Berserker巨大的身軀快如疾風。真是犯規的敏捷身手,明明有了那麼強的力量,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快的速度?太令人費解了。
想歸想,我可不敢與他正面對抗。巨大的斧劍橫掃過來,我強行彎下腰躲過這一擊。
但是,敵人的攻擊並沒有結束,一擊不中的Berserker,好像絲毫不為我的動作所迷惑一般,第二刀豎著砍了過來。
該死!身體還沒有恢復平衡,被對方的氣壓所影響,身體不停地顫抖著,與其說是恐懼之心,倒不如說是生物逃避危險的天生本能。
狠狠一腳踢向地面,多年鍛練和修行所帶來成果,我的身體在蹲下到一半的狀態下硬生生地朝後方飛退。
「轟!」的一聲,剛剛我所站在的位置被炸出一個巨大的坑。
我趁著這個機會,連滾帶爬地翻進旁邊的淺溝,巨大的斧劍幾乎貼著我的後背掠過。
有了這麼一個短暫的時間差,我順著淺溝飛快地爬離對方,好不容易才在Berserker轉過身來之前拉開了足夠的距離。
好恐怖的力量。就算在Servant中,這樣的力量也強得離譜,無論Saber還是Archer,任何人都達不到這樣強大的破壞力。
大口大口地踹著粗氣,我輕輕地活動了一下手腕,剛剛的劇烈運動讓我的胃一陣翻騰,好像連胃液都止不住地順著喉嚨上涌。
會死。
繼續打下去會死。
身體的每一寸神經不停地警告著我,雙腳仿佛被什麼力量強行牽引著一般,隨時準備逃之夭夭。
我當然知道,以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打贏Berserker,連萬分之一的奇跡都不可能。無論我多少努力地掙扎,無論我使出什麼樣的戰術,最後的結果都是被他撕成碎片。如其做這種無為的抵抗,倒不如丟下武器,就這麼讓他殺掉,反正無論多麼拼命,最後都一定會被殺,那麼就盡快從這恐怖之中解月兌。像這樣的想法,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敲擊著我的神經。
但是,不行!放棄什麼的,絕對不可以!即使無法勝利,即使必死無疑,但是我卻依舊不得不戰斗,直到死在對方的斧下。
這與自尊心什麼的無關,也不是什麼「努力過就不會後悔」那種沒有意義的想法。
因為遠阪在那里,因為Saber在那里。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現在就倒在那里。如果我束手待死,她們將毫無生機!
拼命地閃過Berserker的橫掃一擊,我只覺得身體里面的血液在亂涌。以人類的身軀突破極限,以此身與英靈相對抗,多麼蠻干的事情,被其他魔術師們看見了一定會笑話死的。
人是無法與英靈相對抗的,即使再弱小的英靈,在其所生存的時代也是著名的英雄,絕對不是我這種半調子的魔術師可以相比的。
身體可能已經達到極限了,但是還不夠,還遠遠不夠。我用眼角看向Saber和遠阪倒下的地方,還不夠遠,至少要把Berserker引到看不見她們的地方才行,這樣的話,她們才有逃走的希望。
只要讓Berserker離開的足夠遠,這樣就可以……
「這樣就可以救到她們了,你是這樣想的?大哥哥。」
伊莉雅的聲音突然傳入我的耳中。過于集中精力的戰斗中,我甚至把她的存在給忘記了!
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優秀魔術師,即使身體無法成長,智慧卻遠超出常人。
「真是能干啊,大哥哥,竟然以人類的身體和Berserker打成這個樣子,太令我吃驚了。」戲謔的眼神,伊莉雅輕笑著。從她剛剛說話開始,Berserker好像接到什麼命令一般,不再像之前那樣對我進行全方位的攻擊,而是收起了架勢,不再前進半步。
原來,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我當作敵人來看待,我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毫無力量的蒼蠅。所以就算我雙手拿著武器,他也絲毫不覺得這算是什麼威脅。
「這樣的話,只要在大哥哥面前把她們殺掉,大哥哥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呢。」伊莉雅天真的微笑下,是殘酷的話語。
「住手,伊莉雅,這和她們無關!」我大聲喊道。
「Berserker,」像是沒有听到我的話語一般,伊莉雅輕松地說道,「先去殺了Saber!」
Berserker大吼一聲,丟下我朝著Saber走去。
「不行,給我站住!」我拼命沖上前去,雙刀砍向Berserker的後背。
就算殺掉我也沒有關系,但是請不要對她們出手,伊莉雅!
「吼」像是感覺到身後的攻擊,Berserker轉身橫掃。保持著前沖之勢的我根本避無可避,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擊。
「哇啊」雙臂仿佛折斷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讓我痛苦地慘叫出來。這真的是人類的力量嗎?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是如同火車一般。被全速行駛的火車撞上,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痛,好痛,痛得好像死了一般,我抱著雙臂跪倒在地上。
Berserker根本沒有正眼看我一下,繼續朝著Saber走去。已經重傷的Saber努力地想要站起來,但是僅以劍身支撐起身體就已經是極限了。
在她的面前,黑色的巨人高高地舉起了斧劍。沒有言語,沒有表情,如同木偶一般的巨人,只是進行最原創的殺戮動作。
這樣下去,Saber會死。再一次的,在我面前,被殺死!
不是早就已經發過誓了嗎?這一次絕對不會背叛這名少女。
不是早就已經發過誓了嗎?這一次再不會讓她白白死去。
Saber不是Servant,不是道具,不是利用的對象。她,對于我來說是劍術的師父,是無可替代的親人,所以現在……
所以在這里,
就請你,
一定要活下去……
「呀啊!!!!!!」我不知哪來的力量,本已經動彈不得的身體如同子彈一般沖向了Saber,狠狠地將一臉吃驚的她撞開原本所在的位置。
干嘛露出那種驚訝的眼神?這是那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嗎?
即使只有你活下去也好。
即使我看不到幸福的結局,也一定要讓你好好地活下去。
這是我,欠你的……
「噗!」眼前的景色全都變了。
我的後背被什麼東西砍中,強烈的沖擊與劇烈的震動將我狠狠敲向地面。喉嚨中,某中甜甜的東西在上涌著,視線已經歪了,意識出現了數秒的空白,我的身體,就如同垃圾一般飛出去,重重地撲倒在地上。
「士……郎?」跌倒在地的Saber,呆呆地,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衛宮!」拼命爬起來的遠阪,連音調都已經完全變了。
抱歉,我只能做到這些了,剩下的……請原諒我的無能。再一次的,沒能拯救你們;再一次的,無能為力地,看著你們死去……
「吼」在時斷時續的意識中,耳邊突然傳來Berserker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