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師兄,來這里不會單單只是介紹小師弟這樣簡單吧?」四人坐在屋內,簡舒開口直截了當。浪客中文網
裴晏手中茶盞一滯,眼神中閃過些許無奈,這個師妹頭腦聰慧,進屋還沒坐熱凳椅就如此急切,道叫他這個師兄臉上掛不住。
「咳咳,簡師妹哪兒的話,就不許師兄我特意來看看你?你們今日可是剛回來。」
穆隱噗的一聲笑出來,瞥見三人齊向他看過來,連忙擦拭衣襟上的茶水,這才開口說道︰「師兄,你何時願意跑師妹這兒來,每次來不都是有事。再說,你若有空不早去找二師兄了,他可是比我們早回來!」一盤話,明理暗里的已經說的明白,裴晏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了此處絕對有事。
裴晏也不再插科打諢,贊賞的看了眼穆隱,緊接著說道︰「確實有點事情,你們也知道,明日便是瑤白派的試煉之日。」
兩人點頭,卻不明白這與裴晏來找他們有何關系。
「雲夜剛進門派,熟悉相交之人不多,而我又不能和他一起參加試煉,你們是同門也是不可,所以想知道你們有誰願意和雲夜搭檔?」
祁雲夜面上平靜,但內心早已經出現波動,原來是為她而來!再看裴晏,那眉宇間透露的關切這樣真切,讓她有些動容。
「師兄!」祁雲夜忍不住出聲,看著裴晏神色不再清冷,她這個師兄,和她相處不過一月有余。試煉是每個弟子自己的事情,他大可不必為她而求他人,即便是要好的師妹師弟,她想,以他的個性這還是第一次求人吧!
裴晏輕拍了下她的手,而後繼續看向穆隱和簡舒,「你們每年參加試煉不都是抱著玩兒的心態?這次和雲夜搭檔,其一是想讓你們幫這個忙,其二,」裴晏看著兩人,眼神不再慵懶,「其二,你們也該為自己打算,真想這麼混下去?去絕境學習對你們百利而無一害,即便以後你們不在瑤白派,學藝之深也絕對有幫助。」
裴晏心里清楚,不說這個小師弟,就他們六個關門弟子,哪一個不是有背景的,最後留在瑤白派的又有幾個。家族勢力,各方強制,他總是希望他們多學點,日後對他們也有幫助。
簡舒眼眶有些發紅,裴晏這番話說的誠懇,他是真心為他們著想。想來也是,自可以參加試煉,他們就一直抱著玩心,每每可以通過卻避過,絕境學習人人爭破腦袋,而她和穆隱卻從不關心。
「師兄,謝謝。」穆隱鄭重的向裴晏道謝,他知道裴晏對他們很關照,像他不喜瑣事纏身之人,比二師兄的冷更加的難以相處,卻唯獨對他們頗為熱情。這世上沒有誰規定一定要對你好,但是裴晏卻從不計較。
他十歲進瑤白派,三年時間,除了師姐簡舒,他能上的心只有裴晏。
「好了,矯情的話就免了,你們誰願意和雲夜搭檔?」
簡舒搶先一步開口︰「我,我和小師弟搭檔。」說完,便看向祁雲夜。
祁雲夜面色從容,笑著謝過。「師姐,多謝。」她原本真的犯愁,該如何找到一個可以相信之人已經參加試煉,裴晏這次帶她見這兩個人,剛才的談話已經看出他們與裴晏關系很好。而五師姐簡舒,眼里的真誠和直接毫不掩飾,讓她喜歡。若是和她搭檔,她相信自己不用擔心。
「嗯,師姐和小師弟搭檔,可以。那我就和裴師兄你吧。」
穆隱思索一陣,他本想和祁雲夜搭檔,原本就對他好奇,想著和他相處之時可以更加了解一番,卻不想簡舒已經搶先。不過和裴晏搭檔也讓他有些沸騰,畢竟,在瑤白派裴晏的功夫詭異出神,和他一起試煉,絕對會很精彩。
「呃!」裴晏看著穆隱,不知道如何拒絕。他每年都是和凌慕揚一起,這是多年不變的習慣,亦是一種默認。穆隱應該知道,為何還說出這樣的話?
「穆隱,我恐怕不能和你一起,你該知道我」
「裴師兄不知道嗎?」簡舒打斷裴晏,有些好奇,「掌門師伯沒和你說過,二師兄這次不參加試煉,我們見師父時,他老人家都和我們交代了。師弟我這才想著和你搭檔的。」
裴晏愣住,凌慕揚不參加試煉?
祁雲夜也是震驚,他居然不參加?
「具體原因也不知,師父沒說,不過我想,以二師兄的功力參加試煉也是無趣,還不如自己鑽研劍法。」
凌慕揚的武功在他們所有弟子中是最好的,連三師兄裴晏都無法戰勝。他記得師父曾經感嘆,瑤白派除了凌慕揚這麼個弟子,可見後世有人了!
這樣的贊揚,出自他師父司城絕之口,那絕對是少見,凌慕揚的武功高深,絕對深不可測。
夜色如鉤,月圓將至。瑤白派試煉之日安排在六月,而且是月圓之日,為期十日的試煉。
搭檔之人已經找妥,明日試煉她已經不擔心,至少參加的資格已經有了,至于接下來的十日她相信,憑著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通過。
只是,十五月圓又到,她心里的這份思念愈加深刻。祁雲夜有些不明白,為何來了昆侖山之後,總是想念他們。
三年前永康帝派父親前往邊境對抗蠻夷少族,之後再無消息傳回來。她知道爺爺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從不與她說,每次她從旁打探,他只是回答安好二字,久而久之她也不再詢問。父親,家里安好便可,她要的不就是他們安好麼!
瑤白派,祁雲夜默念著,三年,再給她三年,她一定學成。那時候,她便回咸沅!
「夜深薄涼,還不睡?」
不知何時,凌慕揚站在身後,不同于往日的嚴肅和冷嘯,而是但這莫名的關懷。他並沒有走近祁雲夜,只是站在與她五步之遙,靜靜的看著她。剛才他看到的祁雲夜,那抹無奈和柔情,是他的錯覺嗎?
為何,他偏偏覺得這樣的祁雲夜,是那樣的攪動他心思?
祁雲夜沒有轉身,知道是凌慕揚,緊繃的神經在他說話的那一刻就松懈下來,夜深薄涼,問她還不睡,他自己不也是麼!
「師兄不也沒睡。」
「明日試煉。」凌慕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傍晚裴晏怒火沖沖的跑來質問他為何不參加試煉,他沒有回答。心而後听到裴晏講才知道祁雲夜和簡舒搭檔,知道他已經找到人心里竟然覺得松懈下來,仿佛一塊沉石落地。
但是為期十日的試煉,他第一次參加,即便知道他功夫不差,還不忍不住過來看看。卻不曾想看到他那樣的一面。
「明日?」祁雲夜疑惑的口氣,轉身過來,凌慕揚一身墨色,幾乎與這個夜融為一體。「師兄是在擔心我?」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看看他的不一樣的表情,一貫冷顏的凌慕揚竟然主動關心起人來了。她是不是該榮幸之至的接受,然後萬分感謝?
「既然無事,早些睡覺。」
祁雲夜看著快速沒入夜色的人,嘴角浮出一絲笑,心中的那股思念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簡單的歡喜,就像是自己的小把戲捉弄人成功一般。
信步回屋,明日試煉,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