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寵婚 121米 野戰帳篷是個大問題!

作者 ︰ 姒錦

咀咀——

謝銘誠的哨子又吹響了,董教官拿著花名冊在點名。

寶柒心里緊張,站在在東方紅機場整齊的方隊中間,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猜測著。不過,除了手指在悄悄的動來動去,身姿站得直溜,一動不動。

隨著教官的口令,整個集訓大隊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就完成了登機前的預備集合。

黎明之前,黑暗還在繼續。

此時,除了機場上微弱的燈光,四周一片黑暗。光線昏暗得幾乎看不清別人的臉。

「報告,隊伍集合完畢,人員齊備,請指示!」董教官合上花名冊,清點完了人數向謝銘誠匯報著。

沖他點了點頭,謝銘誠再次站在了隊列的前方。

「地圖!」

聲音剛落,兩個戰士拉扯著一副大大的地形圖站在了隊例前,‘嗖’的一下展開。地形圖上,看不清楚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標著兩個鮮紅的A和B兩點,看圖間距到不是很大,不過,按照地圖比例,卻可以預見相距有多遠。

A和B,幾乎橫跨了整個地圖的兩端。

緊接著,謝銘誠就大聲說︰「同志們,A點位置是你們既將到達的投放點。」

說完,他又指向了地圖上的B點。

「七天以後,不僅我會在這里等你們,我們的首長,還有整個督導組的領導們都會在這里等著你們勝利歸隊。此次任務,以班為單位協做,你們在到達B點之前,必須采集齊備地圖上分布的‘五樹六花’交任務。關于五樹六花的具體內容和資料,放在運輸機上。

同志們,在這七天的過程里,你們有可能會遭遇到各種阻撓,各種艱難,希望你們能圓滿完成考核任務,無愧紅刺精神——最先到達的有加分。最後到達的淘汰,沒有完成任務的扣分。」

「是!」一陣陣山呼海嘯的大喝聲,充斥在空曠的機場里。

「注意,在歸隊之前,禁止以任何形勢與外界聯絡。沒有教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中斷考核任務。」

「是!」

「現在我宣布,新兵集訓大隊第一次小考野外生存訓練開始。」

「堅決完成任務!」

再一次,山搖地動的呼聲響過之後,二百多人的集訓大隊戰士們便按照教官的指示,最後一次檢查了每個人身上的裝備。除了用于小組聯絡的通訊工具和一張標示不太明顯的地形圖之外,沒有給他們配發指北針,也沒有任何可以指明方向的設備。

除此之外,就是那點兒需要維系七天的可憐食物了。

嗷!寶柒想想心里就肝顫……

不知道要去的目標地到底在哪兒,登機之前,大家伙兒心里都有同樣的疑問。

可是,卻沒有任何人敢問。

因為,這就是部隊,只有兩個字的規矩——服從。

「登機!」

隨著董教官有力的命令聲落下,一個個戰士排列整齊,各自登上了標有自己班編號的運—8軍用運輸機。

「速度,速度!」

上了直升機,寶柒將95式半自動步槍擱在邊上,挪了挪身上的背囊,將它抵在折疊凳上做靠墊,四下環顧了幾秒就找到了那個東西。果然,每個人的位置上都有一份關于五樹六花的資料描述——

謝教官嘴里的五樹六花,原本是指佛經中的五種樹,六種花。

五樹是指菩提樹、高榕、貝葉棕、檳榔、糖棕;

六花是指荷花、文殊蘭、黃姜花、雞蛋花、緬桂花、地涌金蓮。

紅刺派發的資料上,對于這些植物與佛教之間的淵源沒有太多的闡述,不過卻是將植物的外形和特征,以彩色圖片的形式印在了資料上,方便他們在收集時進行對比。

不得不說,這是紅刺難得的人性化服務了。沒有直接用幾句文字的方式給他們描繪,真心算是不錯。要不然,非得大哭一場不可。

這輛運—8運輸直升機上,只有十三號人。

其中,直升機大隊派出運兵的駕駛員和副駕各一名,還有一個考核引導兵。除此之外,剩下的全是集訓大隊六五班的戰士了。

因此,大家坐在一塊兒,並不十分擁擠。

看完了手里資料,將它放在自個兒衣兜里,寶柒心里有些緊張。

可是,她同機的戰友們卻都是老兵油子,個個看上去都像是去游行一般放松,或者心里緊張也沒有表現出來。這時候,大多數都倚靠在折疊凳兒上閉目養神,保存體力準備迎接野外生存的考核。

沒有人聊天的機艙里,一片死沉沉的寂靜。

東張西望了老半天,寶柒靠在艙墊上,越發覺得背上的背囊抵著凳子有些不舒服了。當然她同樣也知道,主要還是心里緊張影響了自己的情緒。

「169……」實在憋不住了,她小聲喊旁邊的姚望。

「嗯?」姚望側眸望她,眉心是舒展的,正如他這個人的性格,啥時候看著都輕松。

寶柒小聲啜氣,「169,你跳過傘麼?」

「跳過啊!」姚望小聲回答,擰了擰眉,「干嘛問這個?」

「咱們難道不是跳傘下去?」

姚望失笑,「不會的,咱身上又沒有背傘包,怎麼跳?」

扶額,寶柒模了模下巴,「那怎麼辦?難不成把咱們甩下去。」

「到了指定區域,會有繩降投放的,你不要擔心,不怕,沒事兒的!」

有過幾年的兵齡的姚望,比起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小菜鳥,專業方面自然不止是高了一個檔次那麼簡單。而寶柒呢?現在知道的東西,大概比軍旅題材電視劇那些多不了多少。

不經意掠過幾個戰友打趣兒的笑臉,還有格桑心若同志的鄙視和譏誚,寶柒小小的撇了撇嘴,望著機艙門外已經稍稍有了能見度的流雲飛掠而過……

心,抽了抽!

娘也,要說不緊張才有鬼了。

「168,你不像膽小的人啊?」有戰友起哄,戲謔著調侃寶柒。

「啐!誰膽兒小了?」寶柒反唇相譏。

「放心吧,有咱們在,絕對落不了你!」

「多謝啦,果然仗義!」

扯著唇笑了笑,姚望輕輕捅了捅她的胳膊,低下頭小聲在她耳邊說︰「不要瞎白活了,注意保存自己的體力,不要再說話。」

「知道了!」沖他吐了吐舌頭,寶柒閉了嘴。

幸虧姚望提醒她,要不然差點兒忘了,除了肚子里和背囊里那點兒可憐的貨。她未來七天啥吃的都沒有了,還廢什麼話啊?

對!保存體力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想東西只傷神,不廢體力!

吁了一口氣,她腦子亂糟糟的想著,目光清澈的掠過姚望陽光剛毅的俊臉兒……

然後,倚靠自己的背囊上,闔上了雙眼休息。

噠噠噠噠噠——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一陣直升機獨有的轟鳴聲密集響起之後,正處于半昏睡狀態的寶柒同志被這陣聲音給驚醒了過來。

側眸一看,天兒已經大亮了。

而且,天氣相當的晴朗。

此時的機艙外面,可見群山環抱,霧氣升騰。一架架拖著尾巴長長轟鳴的直升機遠近不等的徘徊著,有些正在投放新兵。馬達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

叮——

運—8的機艙門打開了,驟然之間,一股強烈的呼呼狂風呼嘯了進來,夾雜著另外幾架直升機的馬達聲,轟鳴著鬧騰成了一團兒,將她本來就不太平靜的心情弄得又緊張了幾分。

「六五班,準備!」引導兵在機艙里走了一圈兒,視線如同探測器一般仔細檢查著每個戰士身上的裝備。

每檢查一個人,他就拍一下肩膀說好。

當他帶著鼓勵的重重手掌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時候,寶柒心里稍稍又多了點兒榮譽感。

好吧,死就死了!

心怦怦直跳著……

直升機在徐徐往下降落,用接近懸停的速度慢慢的降落著——

機艙里的戰士們已經全部站起了身來,攜帶著全套的武器裝備並且各自檢查。

寶柒也站了起來,而這時候,引導兵喊︰「六五班,檢查通話器,听不清楚就匯報。」

戰士們壓緊了耳機和送話器,果然,引導兵的聲音就從通話器里傳了出來。

「六五班全體十人,既將投放,現在按編號匯報通話情況,完畢!」

「是!」

緊接著,161壓著送話器小聲回答︰「161通訊良好。」

162回答︰「162通訊良好。」

163回答︰「163通訊良好!」

輪到寶柒了,耳機里面‘嗡嗡’地響。不過,他們的話她還是听明白了,趕緊壓著送話器匯報︰「168通訊良好……」

盡管她努力平息著自己,可還是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如雷。

艾瑪,現在她才終于知道,其實在她強大內心的表相之下,有著一顆嘎巴脆的小心髒。她特麼要說半點不害怕,絕對是騙人玩的。因為,下面的投放點不再是綿延萬里般的崇山峻嶺,卻是她完全不熟悉的那種熱帶叢林。

「嘀——嘀——嘀——」

直升機終于在一個適合投放的高度懸停了下來。

同時,機艙前方的藍燈急促的閃動了起來。

她猜測,這是準備投放兵源的信號和響聲。

「滴——」接著,又一聲嗚咽般的長鳴響起!

「準備離機!」直升機駕駛員離機的指令已經發出來了,站在最前面的幾個戰友想都沒想,如同離弦的弓箭般,‘嗖’地拉著直升機繩梯就猴子般往下攀援,迅速的消失在機艙里了。

姚望站在寶柒的前面,拉著繩子之前返回看了她一眼,小聲告誡她。

「不要怕,跟著我下來。」

不要怕!握拳,寶柒也在對自己這麼說。

向前邁出了一腳,拉著繩子時,那陣風大得差點兒直接把她給卷了出去。

不怕才奇怪了!

腳終于顫抖著邁出去了,望著腳下的高度,她的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可能是太過緊張的原因,對于她首次直升機繩降的經歷,她事後怎麼也想不起來過程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被那繩子給弄到地面兒的。只覺得腳下像踩著無數的白雲一般輕飄飄的,看著腳下沒有邊際的熱帶雨林直顫歪。

心,慌了又慌。

「168,不要怕……手抓緊!著陸記得順風……」

不遠處,離她不過幾米的地方,正是姚望在對她耳提面命。

咳,準確來說,是她腳下幾米處。

听到他的聲音,她心神稍稍定了定,和他保持著距離慢慢往下滑落,渾身上下都是涔涔的冷汗。

「哎喲——」

最後一下落地時,她本來覺得自己選的位置挺好,可以跌落在一個草叢里。哪里會料到,著陸時躍下用力過猛,一就跌倒在了地上,差點兒開了花。

姚望速度極快的撲了過來,將她扶起,「168,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呵,169,還挺好玩的。」

「好玩?」姚望哭笑不得。

「哼!嬌氣,我看七天啊,有人總得餓死!」格桑心若拍了拍身上的土,不屑的看著她模著的可憐樣兒,滿臉都是看不慣的諷刺,「哦,不對,是我們班的全體男兵餓死,最後剩你一個——還得餓死!」

翹起嘴唇,寶柒直接反擊,「不服?那是姐的魅力,要不要傳授你幾招?」

越是別人不爽她,越是讓別人更加不爽,這就是她的作風。

寶妞兒歹毒啊!

果然,格桑姑娘的隻果臉,氣得比隻果更加通紅!

雙手叉著腰,眼看她又要還擊了,作為六五班的班長,姚望有些頭大,不得不起帶頭作用。扶起寶柒,沉著嗓子低吼︰

「別吵了,集體隊伍,向目標推進!」

「哼!」格桑心若哼了哼,不爽到了極點,「護著吧,啊!有你好果子吃!」

擰了擰眉頭,姚望有些不耐煩。

沒有理會她,他拽了寶柒一下,「跟緊我——」

「是!」勒緊了肩帶,寶柒回應。

一揮手,姚望指揮︰「兄弟們,大家都跟上!」

「跟上,跟上!」

寶柒收拾起和格桑斗嘴的心神兒,跟著小組戰友往熱情叢林的深處前進。

相對于京都,這里完全是另外的一個世界。

身處南方的熱帶雨林,看不到電視畫面上切下來那些讓人憧憬的熱帶風光,也沒有動人心魄的傣家風情,更沒有漂亮的傣族小妹子跑過來拉住他們的手過潑水節跳愉快的傣舞。

因為,這里完全是一個趨近原始的深山老林,壓根兒就沒有人煙。

而且,還會有野獸出沒。

六五班是全集訓大隊里最為特殊的班級,一共十個新兵,里面有包括寶柒在內就有三個女兵。當然,除了她之外,格桑心若和曼小舞都不是小菜鳥。其它幾個男兵,更是個個牛逼兵王出身,沒有一個人是好相與的。

因此她們推進的速度很快。

可是沒有想到,不過前進了五公里,剛剛進入雨林的首次合作,六五班就產生了嚴重的分歧,差點兒爆發了‘第一次世界大戰’。

以格桑心若和曼小舞為首的五名戰士,她們堅持要往偏僻的小道上前進,理由是小道更捷徑,那種地方也容易找到五樹六花。可是,寶柒卻認為應該走容易走的路,要走就走大路,一來這樣沒有那麼辛苦,能夠保持自己的戰斗力,二來也不容易遇到麻煩……另外有兩個人保持中立。

一來二去,爭得就急了。

格桑心若瞪著寶柒,嘴里滿是嘲諷,嗤道︰「168,你既然那麼怕吃苦,干嘛來當兵?回去給男人生孩子去吧!」

孩子兩個字兒,刺了寶柒的耳朵。

心弦彈了彈,她壓下了那口氣。望了望天色,挑著眉頭不疾不途的申辯,「165,請你不要做人格侮辱。你憑什麼就認定小道上就有五樹六花,大道上就它沒有?你來過還是怎麼的?」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血狼師父教導她時說過,在野外生存的時候,大多數人都願意走捷徑。可是,真正聰明的人,為了保存自己的體力和戰斗能力,都盡量不會去挑難走難邁的地方,因為那樣,會讓自己提前陷入精力不濟的狀況,不利于長久存活。

相信師父的話,所以她堅持!

看不慣她什麼都不懂還要插上一腳,格桑心若氣急之下,嘴上也不饒人。

「弱智女!你究竟懂什麼?你當兵才幾天啊?全班都因為你拖後腿,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恥辱?嗯?」

咬了咬牙,寶柒挑了挑眉,不屑的反擊,「有大路不走專插小道的人,才他媽弱智。只有神經病才故意去爬山涉水,你強,你爬呀……」

「你什麼意思?」

「嘖嘖,什麼什麼意思?不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嘍。」看著這位姑娘,寶柒有些頭大。她覺得接下來的幾天,自己沒有餓死累死,也會被她給嘰歪死。

想了想,她提出一個建議,「要不然咱們分組行動?」

「不行!」不料,大家伙兒通通反對,格桑心若更是直言不諱,「168,謝教官說了,咱們這次小考是以班為單位的,你要是不幸犧牲了,更得要拉低咱們的整體水平。」

犧牲了,丫說得真難听!

一坐在地上去,拽了根草叼在嘴里,寶柒對這姑娘有些無語。

難道自己真就長了一張拖後腿的臉?

姚望偽裝油彩下的臉看不分明,不過他的眼神兒一直盯著自信滿滿的寶柒。

其實他心里有些想不明白,按照他對寶柒的了解,她沒有從軍的經驗,跟著大部隊走就是極好的,沒事不會去糾結走什麼路的問題。而且,她這個人的性格使然,如果她沒有相當的理由,絕對的把握,是不會在這種大事兒上固執己見的,除非她胸有成竹……

想到她消失的兩天,想到她和冷梟的關系……

心里一凜。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覺得她的話非常的有道理。

畢竟,誰都沒有在熱帶雨林呆過,憑什麼就認定好走的路上沒有五樹六花?

沉吟幾秒,他終于揮了揮手,「行了,都別走,都听我的,走大路。」

「169!你,我說你別太過份啊。循私情,搞舞弊,不是部隊軍人的作風——」聞言,格桑心若氣得真急眼兒了,迫不及待地挺起胸膛表示反對,就連曼小舞也開始聲援,覺得姚望太過明顯是護著寶柒。

正了正頭上的戰術盔,姚望放冷了聲音,「我是班長,執行命令!」

「是!」除了格桑心若,其余幾個戰士全部回應,站起身來準備出發。

可是,格桑姑娘真心不服。她簡直已經無法再容忍這兩個人了。她因為‘親眼目睹’過兩個人有私情的事兒,因此,非常討厭部隊有這樣的歪風邪氣。

一把將槍陀子杵到地上,她大聲說︰「現在,我要向總部匯報情況,我不服!」

「謝教官說,在歸隊之前,禁止以任何形勢與外界聯絡。」姚望面色沉了沉,速度極快的打斷了她,在昏暗的晨光下,他涂著偽裝油彩的俊臉雖然看不分明,可是,他發起狠來的樣子,竟然越瞧越帥。

「你……」死死瞪著她,格桑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然而,他說的沒有錯,謝教官是說過不能聯絡。

而且,她即便想匯報,現在也沒有向外界聯系的通訊器材,她怎麼匯報?

「行行行,你們好樣兒的!完不成考核任務,通通等著為了一顆老鼠屎被淘汰吧!」轉過身,她憤慨的大步走在前面,咬緊了牙齒。再轉頭時,看到幾個男兵爭先恐後跟著寶柒,恨不得背著她走的樣子,心里更是深痛惡絕。

果然是標準的禍水女人,根本就不該來部隊當兵,只會破壞紀律和禍害別人。

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寶柒不知道怎麼的,卻笑了。

對于這個格桑姑娘,其實她真心討厭不上來。雖然她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心里也是真真的瞧不上自己。不過不管怎麼說,不管喜不喜歡,討不討厭,她都是從明面上招呼她,她和游念汐之流不同,因為她從來不會在私底下給她使小絆子,而且大多數時候都是因為原則問題。

其實,這樣兒的人挺好收拾的。

她太直,不懂得虛偽!

一路走,一路找,大概前進了二三十里路,寶柒已經累得汗如雨下了。衣服完全濕透了,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上來的一樣,不過她卻拒絕了姚望和其它戰友要替她負重的請求。

她是一個兵!她記住了!

不得不說,血狼師父真是天才。和他說的一樣,幾十里的路上,他們不僅沒有遇到什麼野獸攔道,更沒有什麼毒氣闡氣怪氣,輕松應對完之後,竟然還平順得不可思議的就采集得到了五樹六花中的三件——貝葉棕,緬桂花,黃姜花。

第一天就完成三件,會不會太容易了?

寶柒心里到沒有驕傲,覺得純屬巧合。可是,戰友們對于她的佩服就多了起來。

老實說,對于別人的表揚,她的心肝兒有點虛。

如果這件事兒不是謝銘誠在全權指揮,冷梟從頭到尾連面兒都沒有露過,她真的有點懷疑冷大首長是不是真的徇私舞弊了——比如︰故意把他們這隊投放到那個點兒,並且事先讓血狼指導她應該走哪一種道路,然後順利采集到三樣東西。

望天!

她胡思亂想著,最後嘆息,這純屬虛構,那臭男人最重視的就是原則了!

又怎麼可能?

終于,第一天野外生存結束了。

傍晚時分,氣候詭異多變的雨林下起雨來了。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目前所處的地方正正位于我國最南邊,離他們所在地大概六七十公里之外,就是世界聞名的‘金三角地區’-

天色。陰暗了下來。

沒有想到,因為晚上到底在哪里扎營的問題,六五班第二次又發生了小小的爭執。最後,還是姚望不得不一捶定音,出于對六五班全體戰士的安全考慮,選了個背風的半山坡‘安營扎寨’。

冒著綿綿的細雨,男兵們很快便搭建好了一頂班用野戰帳篷。然後,又迅速在帳篷上拉好了偽裝防護網。

熱帶雨林的天,變得真快,帳篷剛剛搭建好,雨便越下越大了。

帆布制造的帳篷頂上 里啪啦響過不停,十個戰士累得橫七豎八的在里面躲雨。帳篷的門口,還有幾個大大的鋼盔帽倒放著,在接雨水……

截止目前,有些人的干糧已經去了一半兒了,而現在還沒有過第一天。

另外……

作為特殊的六五班,還有一個說嚴重不嚴重,說不嚴重又有點尷尬的小問題。

這次野外生存考核,大隊給配發下來的都是統一的班用野戰帳篷,對于其它小組來說完全沒有問題,幾個大男人晚上擠在一堆兒就睡了。

可是,他們班不同,活生生有三個姑娘。

七個熱情的大小伙子,三個姑娘睡在同一個帳篷底下,多少還是有些不便的……

結果,為晚上睡覺的位置問題,第三次緊著就爭執來了。

而這次對象不是寶柒和格桑心若,而是七個男爺們兒。

班用帳篷,自然輔成大通鋪。格桑心若和曼小舞擠在一頭已成定局,寶柒在無奈之下,就成了活不拉嘰男女兵之間的隔離線。那麼,她旁邊的位置就成了黃金地段,絕對的香餑餑,七個男兵,個個想挨著她睡。

要說男兵們心里吧,要真想干點啥也絕對是不可能的。

可是,都是血性男人,誰又會不想自己是那個護花使者啥的呢?

同樣作為男人,又和寶柒關系最好的姚望,他自然也是不肯讓步的。

他的目的非常簡單,他和寶柒小孩子時候就光著膀子躺在一塊兒過,太過正常。出于對寶柒的保護考慮,他肯定不願意別的男人挨著她睡覺,或者在心里意せ婬她,哪怕只是視線也不行。

至于其它的幾個男兵,或多或少也有類似于他的想法。總結來說,每個男人都認為自己肯定是他們當中最純潔那一個,其它人的心思都是絕對不單純的。

因此,誰都不讓誰……

這麼一來……

說著說著,七個男兵就爭執了起來。

對此,姚望非常惱火。

可關于這個睡覺位置的問題,如果他要再以自己班長的職務來壓人,好像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怎麼辦?到底是打架決勝負,還是猜拳斷輸贏?

一時間,糾結了!

寶柒撐著腦袋倚在那兒,受不了耳朵邊上的‘嗡嗡’聲了。雖然覺得有些對不住這幾個肝膽相照的哥們兒,但私心里還是覺得姚望最為安全。

小手揮了揮,她黃鶯般的嗓子劃拉而下。

「停停停,糧食不多,節約點體力吧。我要和169睡!」

——★——

「我要和169睡……」

一聲清脆的聲音通過定位監听器傳過來時,冷梟本就陰鷙的面孔,在暗夜的燈火下,顯得更加暗沉了幾分,拳頭差點兒把茶幾砸碎,聲音冷得刺骨。

「狗日的謝銘誠!」

「哈哈哈——」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的血狼,睨著他豐富的表情,大笑不停。

梟爺惱了,怒了,沉志喝止︰「閉嘴!」

「額!……」模了模鼻子,耳釘劃拉著的光芒照在血狼年輕的臉上,邪魅又優雅,「老鳥,這可不關我的事兒啊!?你別瞪我——」

鼻翼里冷哼一下,冷梟面無表情,心里的不爽快要爆棚了。

謝銘誠啊謝銘誠,到底是該夸他正直無私,憨直仁厚,從來都按規矩辦事兒呢,還是該罵他榆木腦袋,或者故意找梟爺不愉快?!這廝明知道有女兵,明知道寶柒也在考核隊伍里,為什麼就不懂得迂回一下,給她們隊伍準備單兵帳篷,干嘛搞什麼班用帳篷?

梟爺惱啊!

媽的,誠子狗日的肯定誠心膈應他的。

可是,現在他又能怎麼辦?

考核已經開始了,他現在的位置離寶柒至少有幾十公里,正是此次任務完成的B點集結地。難不成,他現地去把她給拖回來,不讓她跟別的男人睡?

雖然此睡不是彼睡,可是怎麼睡都讓他不爽!

查言觀色之下,血狼繼續為了自己的休假而努力,「老鳥,要不要我去實地偵察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怎麼睡?要是睡的姿勢不好不對,我就把徒兒給帶回來!」

「滾!」

心里到是有這想法,但冷梟他能這麼干麼?

不能!

擰緊了眉頭,梟爺心尖上蒙了灰,不爽地睨著他的耳釘。

「過來啥事,說吧。」

「一半公事,一半私事!」黑色的軍靴修飾著勁腿,血狼左腿搭在右腿上,邪氣的勾著唇笑著,遞給冷梟兩個文件夾的資料,「先看哪一個?」

「公事!」冷梟臉色不慍。

「諾……」將其中一個資料袋遞給他,血狼斂了的神色也嚴肅起來,「曼陀羅組織首腦昨日出現在東京,參加一個與政府新階段對華計劃有關的會議。而這個會議,與貴公司50噸級的振動平台研發有關……」

隨著他的介紹,冷梟翻閱著資料,冷著臉沒有聲音。

血狼習慣了他的沉默,猶自從文件里抽出一個東西來。

「另外,還有一個額外的收獲,曼陀羅組織首腦上野尋……身世秘聞……」加重了身世秘密幾個字兒,血狼飛揚的臉上有些得意。

要知道,挖掘一段三十多年前的秘密可真心不容易,沒少耗費他的腦細胞。

打開那段秘聞資料,冷梟的臉色微微一變。

頓了頓,小聲喃喃︰「真是沒有想到……」

「沒想到吧?」挑著唇,血狼模了模耳釘,歪著頭問︰「老鳥,你有沒有感覺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聞言,梟爺冷峻的臉更沉了幾分,「什麼問題?」

歪了歪嘴,血狼暗示他看向自己帥氣的臉,眼楮微眯著,「自從我接手血狼小組之後,咱們的日常工作開展的井井有條,正在穩步向前發展,世界上,就沒有我血狼破獲不了的秘密,就沒有我解決不了的……」

「少吹牛,游念汐呢?」冷冷打斷他,梟爺潑冷水的功夫,絕對堪稱世界一流。

「這個麼,這個……」對于那次栽跟頭的事,絕對是血狼的奇恥大辱。尤其還是姓游的娘們兒,竟然真的就憑空消失不見了一樣,地球上都沒有她的影子了。

輕咳一下,他試圖轉移冷梟的注意力,指了指另外的資料袋。

「來,老鳥,看看這個唄,這是今天我過來的私事兒。我專程找了十個世界級的室內裝修大師,各出了一套婚房的設計方案,就等著你親自定奪。怎麼樣?夠意思吧?」

看了看他張揚著笑容的臉,冷梟冷冽的聲線不變,「瞧把你得瑟的。」

「我靠!」放下翹著的二郎腿,血狼目光爍爍打量他,無名指抹著眉梢,揚起的唇角線條邪氣又曖昧︰「老鳥,我這是仗義啊!為了你的性福,我犧牲了自己的泡妞時間……多偉大的精神啊?成全大鳥,犧牲小鳥,我容易麼我?」

「謝謝!」冷色的眉頭微挑,冷梟對他的幽默置若罔聞,繼續翻看著手頭的設計方案。

別說,還真心不錯。

「誒誒誒,你的謝意不太誠心啊?要真誠心就給我放一個月的假,容我去找個妹子唄?」俊眉擰緊著,血狼有些邪氣的臉龐三分無奈七分無辜,「老鳥,說真的,你看看我。自從被你收至麾下,完全沒有了私人時間,啥時候才能傳宗接代什麼的?」

「打住!」冷色的暗芒掃過他的耳釘,冷梟不爽的哼了哼,「少他媽來這套,以為我不知道你?」

「我?……我怎麼了?」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血狼故作不解。

冷唇微抿,雖然冷梟明知道他要找女人都是借口,想著去玩他那些危險的極限運動才是真事兒。不過,看在他為了自己這麼盡心辦事的份兒,想了想他又承諾。

「啥時候有喜歡的女人,啥時候休假!」

血狼哀嚎不止,「老鳥,你這不是擺明了逼著公雞下蛋麼?你想想,你不讓我休假,我上哪兒找喜歡的女人去啊?」

「沒有喜歡的女人,你休假干嘛?」冷梟眸色沉了下來。

「……完全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血狼愣了愣,舌忝了舌忝自己唇角,噗哧一下就笑了,精致的五官帶著邪氣的質感,‘啪嗒’一下,軍靴就踩在茶幾上,「得了,你行!甭管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總歸是先有冷梟,再有血狼。我遇到你,命就不好。」

「願賭服輸!」挑著眉頭,听著監听器那邊兒傳來的動靜兒,冷梟陰沉的臉沒有半點兒熱度。因為這時候,寶柒和姚望正在小聲說話,竊竊私語的聲音傳過來,听上去特別有小情侶的感覺。

啪……

直接將手里的資料放到桌上,他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老鳥,難受了吧?!」

見到他心里不爽快了,血狼就開心了。

暫時先忽略掉自己因為輸給他一次,就賠上了終身的歷史遺留問題,他微微眯著自己的狼眼,歪了歪頭,望著冷梟時的笑容,意味無比深長。

「老鳥啊,咱血狼小組的配發的定位監听器,是不是效果太好了一點兒,嗯?」

冷眉垂著,梟爺保持緘默。

心里卻恨恨,定位監听器的效果,真他娘的太好了,就連那個女人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都可以清楚的傳過來。關鍵的問題是,如果就她一個人的呼吸也就罷了,偏偏還能听到男人的呼吸……

一只小貓爪子,不停在他心髒上撓撓著。

讓他有一種沖動,想現在進去考核區域把她弄出來。

模了模耳釘,血狼‘好心’的提醒︰「老鳥,他們好像真要睡覺了?咱要不要采取點兒行動啥的?真受得了媳婦兒和人家睡?」

夸張,那邊兒只不過在商量晚上輪流值班守夜的問題……

可是,明知道他在夸張,梟爺面無表情的冷臉,還是凝結成了大冰塊兒。

擰了擰冷眉,拳頭微攥,用一種詭異的冷冽姿態僵立著。他並沒有像血狼預見的那樣突然大爆發,而是如同一尊渡冰的雕像一動不動,冷聲命令︰

「三秒鐘離開,一,二……」

「開不起玩笑,我閃!」感覺到男人身上的涼氣兒森森,血狼不再逗留,離開走甩給他懶洋洋的一句︰「我也睡覺……」

說到睡覺,這會兒冷大首長的心情,四個字形容——心煩意亂!

血狼瞅了他兩秒,大笑離去。

僵坐回去,冷梟點了一根煙兒,心里糾結著吸了一支又一支。

不再說話,他就端坐在那兒,時不時抬起手腕看看時間……

外面,雨聲,嘩啦啦的響……

監听器里的呼吸聲,慢慢勻稱了下來,她好像真的睡著了……

這個女人,在哪里都能睡,和誰在一塊兒都睡得香。

傻不傻?被人賣了不知道。

一方面希望她能夠好好睡覺攢足了精神,另一方面卻因為她不在自己身邊也睡得這麼香而矛盾。誰說糾結的只有女人?!有很多時候,其實男人也會有同樣的糾結。

這個夜晚,對于梟爺來說,時間流逝得特別慢……

面前的煙灰缸里,集滿了煙頭兒。

凌晨時分,完全沒有睡熟的冷梟,突然被監听器里面劃破空氣的大吼聲給徹底驚醒了。

「同志們,快醒醒,不好啦——」

------題外話------

感謝姐妹們的支持!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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