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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今個兒是您的生辰.多吃點.」這日一大早.白水還躺著未起.小莫莫便爬上了她的床.胖乎乎的小手費盡了扯掉了白水身上的被子.一推一搡的催促她起床.待到白水收拾干淨利落了走進客廳.便驚奇的看見這一桌子的菜.
經過小莫莫一提醒她才想起來.今個兒是她的生辰.茫茫然的被推上主座.茫茫然的碗里被推了一滿碗的珍饈美味.神思飄忽的很.
「小莫莫.這一桌子的菜可是你曾祖父做的.」白水問道.
「白蕭松.」小莫莫一抬頭.面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鄙夷︰「娘親.您何曾見過他給咱們炒過一盤青菜.」
「那是……」白水正想問什麼.白蕭松和青竹一起出現了客廳的門邊.聞得食物的香氣.白蕭松連老朋友也不管了.一個箭步沖上前.走聞聞又看看.一臉興奮的道︰「丫頭.你今個兒怎的學孝順了.做的這一桌子好菜給爺爺我吃.我看那大酒樓里的廚子也賽不過你嘍.」
「這個……不是我做的.」白水一臉無奈的道.
「不是你.那是誰做的.」白蕭松疑惑的問︰「咱們今天連門都還未曾打開.總不是叫外面送的吧.」
原來這睢州的戰爭結束了之後.白水便在城內尋了一處清靜的宅子暫住了下來.沒有招募下人.飲食起居都是自己一手包辦的.這已經了住了小半個月了.
「問她.」白水朝小莫莫一歪嘴.淡淡的道.
「我……不……不知道.」小莫莫忽閃著兩只大眼楮.不肯說實話.
忽然.一聲響亮的呼聲從角門傳來︰「清蒸魚新鮮出鍋嘍.莫莫.快來看看這道菜怎……」見得大家都在了.那後面的話生生的卡在了喉管里.
但見陌子雪穿了一件寬松的紫衣.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遮油布.白色的帶子在脖彎上系著.長長的發用玉冠在頭上束了.青絲間儼然還插了一雙銀筷.顯然是試菜用的.那模樣別提有多古怪了.就連一向淡定的白水見了.亦是一口清湯直接由喉間沖上了鼻腔.咸咸辣辣的感覺叫她好生難受.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才稍稍恢復過來.
許是見多了他高高在上的威嚴模樣.這會兒倒像是一塊美玉染了泥污和石頭混在一起.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她略微了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而後冷冷的諷刺︰「沒想到你竟然也是食得人間煙火的人啊.那身輕功好事好用的很.可以堂而皇之的飛進我這院子里來.看來明個兒我得去衙門里備個案.要事哪天丟了什麼東西.也好有個懷疑的對象.」
話是這麼說.她心里其實還是有一些動容的.相依為命的那麼多年.她竟然不知道他能做得一手的好菜.她在心底仔細琢磨了一番.那股子郁氣便又上來了.他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她不知道的.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來的.
白蕭松卻已經撲了上去︰「你這個小子.竟然還敢出現在我白蕭松的面前.你把我的孫女兒害的多慘啊.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白.」二人本是隔了一段不算短的距離的.然白蕭松去勢極快.眾人只見得一道影子閃過.在看去時.陌子雪的右臂上便已經哀傷了一鞭子.他原本便穿的不多.這一鞭子下去直接就入了皮肉.撕開的長長的衣料口子清晰的可以見得鮮血快速的往外冒出來.
白蕭松的鞭子乃是由精鋼打造.長約十二寸.混動起來靈活自如.他脾氣不壞.尋常的時候也不會跟誰動武.況且人到了他這個年紀.那一身功夫又早已出神入化.別說沒半個對手.便是同輩兒的也剩下不到幾個了.那鞭子也就做了他的腰帶.十多年不耍.一出手就沒了分寸.他沒想到陌子雪竟然不閃不必.直直的挨下了他這一鞭.頓時有些生氣.
「小子.你怎的不躲.」
白蕭松的這一鞭不禁狠勁十足.還帶上了內力.陌子雪承下這一招.便是底子好.也難免有些氣血翻涌.他強壓下喉間的腥甜.將左手的清蒸魚轉到右手端著.白水愛吃這魚.他也曾答應做給她吃.卻一直沒有兌現.今個兒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摔了.
他尊敬的回白蕭松的話︰「爺爺.我知道您生氣.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子雪絕對不會還手或閃躲的.」
「誰是你爺爺.休要亂叫.」白蕭松一瞪眼.氣沖沖的道.
「是.前輩.」陌子雪微微低了下頭.謙卑的應承.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反駁.
「你倒是有骨氣.我卻是要看看.這鞭子落在你身上.你的真的不躲還是假的.」白蕭松听得陌子雪這般說.倔脾氣上來了.心里的火氣更大.揮動鞭子又是一鞭直接打在陌子雪的膝蓋上.
那力道極大.陌子雪受不住.「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他顧不得膝下的疼痛.卻在跪地之前.將那盤子清蒸魚好好的護在了懷里.似是怕灰塵進了去.同時端盤子的那只手暗暗的驅動內力.使得魚不至于冷的那般快.
白蕭松的鞭子卻依舊沒有停.一鞭接一鞭的打在他的背上.不消片刻.那好好的上衣已經被抽的破碎不堪.連空氣中都有了一層濃郁的血腥味.陌子雪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閃躲或者反駁一句.
「好了.白蕭松.你是想把他打死嗎.今日是我的生辰.」就在白蕭松又將鞭子高高舉起將要落下的時候.白水涼涼的開了口.
「丫頭.你也看到了.這小子死活不肯認……」白蕭松家白水終于開了口.心底的一塊大石終于放下了.在別人沒有看到的地方.偷偷朝輪椅上的青竹拋了一個眼色.又刻意的補上這麼一句.
「你要他認什麼.」白水反問道︰「你要是不想吃飯.就給我出去.」
「認……認……」白蕭松尋思了半天.沒找到說辭.一擺手.搪塞道︰「好了.既然丫頭說不打就不打了.吃飯吃飯.」他將鞭子纏回腰間.竄到桌子邊徑直夾了一塊紅燒肉丟進嘴里.對著轉動輪椅自己過來的青竹道︰「恩.肥而不膩.手藝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