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寵王爺,我不是你的妃 一百四十二章、覆水難收?(5700+)

作者 ︰ 羌笛菱歌

都城上空的煙花未冷,元和宮已經炸開了鍋。舒駑襻因為剛嫁入南侯府三天的瑞陽郡主南宮艷突然在元和宮的臥房內暴斃身亡。尸體是凌晨來喚新夫人起床進坤玉宮去給皇後請安的婢女發現的,當時公孫子湛也在房內,只是進門去的服侍南宮艷起床的婢女沒敢注意他在干什麼。婢女請了半天,南宮艷也沒理,眾人這才發現,躺在床上蓋著錦被的南宮艷已經氣絕身亡,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于是整個元和宮陷入了恐慌之中,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因為公孫子湛是文姬親生,所以這場婚宴就未擺在南侯府而是擺在了元和宮,還持續了三天,可謂榮耀之極,可是沒想到樂極生悲,竟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護送南宮艷前來結親的夏國將軍鐘離棄氣勢洶洶的帶人闖進了元和宮,一口指認公孫子湛殺死了南宮艷,要以命抵命。

公孫子湛只穿了中衣,赤著一邊胳膊,由侍從給他綁扎著肩頭的傷口,冷冷的看著鐘離棄︰「好吧,你說我殺了她,為什麼?我要殺她?」

鐘離棄半天說不出話,轉身去了大殿向公孫碌要人。公孫碌責令大理司荀亥負責,一定要查出凶手。鐘離棄冷冷的道︰「若是皇上不給個交待,恐怕我夏國上上下下都斷不會輕易罷休。彖」

荀亥接了這樣的差事也有些頭痛,要查清事情的難度太大,首先雖然忤作以尸斑確認了南宮艷死亡的時間在午夜丑時到寅時之間,可是那段時間元和殿還在大放煙火,人來人往熱鬧非常,若是要進入元和宮的後殿,很多人都有可能,而且這些人的身份都可算是尊貴,問起話來就很有些不便。還有鐘離棄,明里暗里指認公孫子湛就是殺人凶手,一直在他身邊冷言冷語,令他大為厭煩。

公孫碌也理解荀亥此次接辦差事的難度,給了他極大的權利,宣稱即使是皇後和公孫碌自己,只要需要荀亥也可以隨時傳去問話。

自然,荀亥是不可能大膽到傳皇上和皇後去問話的,不過所有的參加宴會的王公大臣差不多也算是問遍了,最後就是將公孫子玉,公孫步衍,公孫子午等幾個皇室宗嗣及各自參加宴會的家眷聚在一起,挨個兒問話沔。

皇後文姬擔心自己的兒子,放心不下,也匆匆趕來坐听荀亥問訊。

荀亥環顧了一屋的男男女女,在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些人不是皇子就是王妃,自己問起話來實在太為難了。

鐘離棄站在旁邊冷冷一笑︰「還有什麼好問,人死在床上,還能是誰?」目光狠狠的盯著公孫子湛。

公孫子湛毫不躲避,微笑道︰「那麼子湛仍是問一個同樣的問題,鐘離將軍覺得我為什麼要殺人呢?」

鐘離棄一臉獰笑︰「殺人的原因多的是,有時候也許根本不需要原因。」

坐在正位上的文姬神情嚴肅︰「鐘離將軍稍安勿躁,事情還未查清楚,便不可妄下定論。想來鐘離將軍也想查出殺害郡主的真正凶手,若是未查明真相,冒然下了了定論,讓真凶逃月兌,瑞陽郡主豈不是也難以瞑目?若是此番荀大人查證下來,此事確鑿無疑是子湛所為,我也不會姑息。」說罷柔聲對荀亥說道︰「荀大人,開始吧。」

荀亥曲拳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心中無形的壓力陡增,面上仍是不動聲色,雲淡風清。他站起身來對房里的男男女女拱了拱手道︰「各位公子,夫人,因為鎮南侯爺的新婚夫人瑞陽郡主南宮艷今晨突遭不幸而歿,下官奉命調查此事,按例要對每位參加了婚宴的人進行詢問。所以,得罪了。」

女人們的天性使然,開始小聲的議論紛紛,文姬威嚴的說了一句︰「安靜些。」

等室內安靜下來,荀亥讓所有人先到前殿等候,再單獨一個個請至後殿問話,當然盤問的時候文姬和鐘離棄一直在場。

荀亥按例先問了其他人,然後才開始對公孫子湛進行詢問。

南宮艷的頸上有一道勒痕,很大可能是被人勒死,而人死在床上,與南宮艷同榻而眠到早上的公孫子湛的確嫌疑最大。

「請問侯爺,能否細說一下昨夜禮畢後進入新房後發生的事情?」荀亥恭敬的問公孫子湛。

公孫子湛嘴角輕勾,帶著微嘲︰「進了洞房還能做什麼事?」

「子湛,你說話仔細些。」文姬有些微怒。

「好,那兒臣就仔細一些。」公孫子湛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荀亥,本侯從子時至卯時便不在元和宮內,又怎麼能在這洞房之內殺人呢?」

「誰能證明你從子時至卯時都不在元和宮?」未等荀亥問話,鐘離棄搶聲發問,荀亥無奈的看他一眼,補充了一句︰「侯爺是否有旁證呢?」

公孫子湛遲疑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隨後淡然的一笑︰「人證?有沒有人證,本侯說的都是事實。」

「那就是沒有人證了?」鐘離棄冷笑著,「沒有人證,還敢說自己說的是事實麼?」

「若是侯爺沒有人證,侯爺所說的話,荀亥確實很難采信。侯爺能否再想想,是否真的還有其他人證,一時忘記了?」荀亥看出了一些蹊蹺,卻不知道為什麼公孫子湛不願意說出實情。

公孫子湛笑了笑道︰「三更半夜,到哪里去找什麼人證,我也懶得費神去想。」

文姬怒氣沖沖的喝道︰「子湛,你不要把這當作兒戲。」

「兒臣並沒有當這是兒戲,不過的確兒臣想不起來有什麼人證。啊,」公孫子湛說話間露出恍然的表情,「是有人證,不過他們死的死逃的逃,兒臣也不知道要到哪兒去找他們來對質。」

「你說什麼?」文姬又驚又怒,「什麼死的死逃的逃?」

「昨天晚上兒臣在城南樹林里被人襲擊,身上的傷就是這樣來的。」

「啊?」文姬慌忙走過去仔細檢查公孫子湛身上的傷勢,關切的詢問︰「你怎麼樣?」語氣漸漸帶了些隱隱的怒氣,「是什麼人,竟然敢襲擊你?」

「兒臣也不知道,看不出身份。不過有幾個人的尸首應該還在樹林里,派人去看看,也許……」公孫子湛的話中帶了些不肯定的語氣,「也許應該還在吧。」

「趕緊派人去看看。」文姬轉身下了命令。

待問詢完公孫子湛後,荀亥又將所有的人聚集在後殿里,坐等著去樹林查看的人回復消息。一群人各自按往日關系的親疏遠近分坐成了幾堆,男人們大都正襟危坐,女人們也因為有驚有疑,不象平時一樣議論不停,整個後殿雖然人不少,卻靜得出奇,被問過話的人都不知道還要在這里坐多久,是否還會被叫去單獨詢問,只能這樣干坐著等待。

「到底還要等多久?不是問過了嗎?還沒完沒了了?」公孫子午終于忍不住,站起來不滿的大聲說,「我們都是些沒有關系的人,何必要我們陪坐在這里?好好的查查有嫌疑的人不就行了嗎?」他眼神有所指的瞥向了公孫子湛。

「子午,坐下。」公孫步衍冷聲喝道︰「不過坐了一會兒,你焦躁什麼。」

將人全部圍在這里,是為了防止有人與公孫子湛串謀,趁離開之機去假造證據,公孫步衍理解荀亥的做法,也知道無論凶手是不是公孫子湛,這樣做是必須的。不過他對凶手是公孫子湛也有些不太相信,首先同樣是公孫子湛問鐘離棄的問題,他為什麼要殺南宮艷?殺人總是需要一些原因,原因是什麼呢?

再有據說按忤作查驗南宮艷頸上的勒痕其實更象是自縊的勒痕,也就是說,南宮艷是自縊身亡的。也因為她是自縊身亡的,事情就更說不通了。她若是自縊身亡,又是怎麼會睡在床上去了的呢,而且還蓋了被子。那就一定是有人把她放下來,再放到了床上。誰是這個人?可能性最大的也是公孫子湛,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活生生的自己把自己陷害成了凶手,這種事簡直太荒謬了,正是因為荒謬所以公孫子湛是凶手的可能性幾乎是不存在的。

公孫步衍沉吟間轉頭看見坐在隔了幾個位置的呂蓮衣微低著頭眼望著腳前,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她的形容有幾分怪異,似乎十分糾結的樣子,發生什麼事?

不久,到樹林中探察的士兵回到了元和宮,一名士兵上前來附在荀亥耳邊輕聲報告︰林中什麼也沒有。荀亥揮揮手示意他下去,然後站起身來,走到文姬面前壓低聲音道︰「稟娘娘,剛才去城南探察的士卒回話,林中什麼也沒有查到。」

文姬還未開口,鐘離棄大聲說道︰「既然根本沒有什麼林中襲擊,公孫子湛,現在你如何證明自己你一直不在元和宮里?」

他的聲音如一塊石頭擊起千層浪,原本一片寂靜的後殿開始響起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本侯說的都是實話,根本無需證明。」公孫子湛神情泰然自若,坦坦蕩蕩。

「呵呵。」鐘離棄怪笑道,「原來吳皇要給我國的交待就是這樣的強辭奪理,仗勢逼人麼?」

荀亥正要再說話,呂蓮衣站了起來︰「我可以做證。」她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殿中立刻安靜了下去,靜得讓呂蓮衣覺得真的一根針掉下去都可以听得見聲音,在這靜得出奇的空間里,她的聲音仿佛有了些回響︰「我可以做證。」

安靜的空間里終于有了些聲音,男人們表情各異,女人們都驚訝不已,定國王爺的幾位夫人聲音尤為突出︰「啊?這麼晚,怎麼……」又慌忙壓低了聲音,卻留給听的人一些想象的余地。

荀亥不由得瞥了一眼公孫步衍,後者臉上黑氣沉沉,看不出來他是喜是怒,這表示他已經怒到了極點。

荀亥卻不得不按例繼續問下去︰「王妃娘娘是說,您能證明侯爺的確被人襲擊過?」

「是。」呂蓮衣點頭肯定的道。

公孫子湛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慣常的淡然或是輕佻,他不想說出來昨晚的事以免讓她難堪,那也許只是出于他天生的或者習慣性的憐香惜玉的紈褲心態,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這個傻女人,即使是沒有證人,鐘離棄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呢?看著呂蓮衣有些凜然得如大義赴死的表情,他好笑之余有種奇怪的感覺,如同靜水微瀾,陣陣悸動,「如你所願」,這句話做起來並沒有說起來那樣簡單。

「王妃如何證明呢?」

「當時我和他在一起。」呂蓮衣說得字字清晰,表情十分鎮定。

荀亥不易察覺的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去看公孫步衍,公孫步衍的表情他幾乎可以想象出來。

後殿里聲音開始紛亂嘈雜,文姬輕咳了幾聲,殿里又安靜了下去。

鐘離棄在邊上冷笑出聲︰「這位是定國王妃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他話音未落,「啪」的一聲碎響,眾人全都轉向了聲音的來處,公孫步衍手中的茶碗被捏成了碎片,茶水飛濺,碎片似乎扎進了他的手,滲出紅色來,公孫步衍冷冷的說道︰「鐘離將軍,適可而行適可而止,即便是客人也應該知道些分寸。你若覺得一個人證不夠,我府中的侍衛荀笛和汲樂也可以做證,現在就可以傳進來問上一問。」

公孫步衍這一發狠,饒是鐘離棄也不由收斂了之前的盛氣住了嘴,只是冷笑著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呂蓮衣呆呆的看著公孫步衍,心里百轉千回,猜想他心里一定激怒至極,卻強壓著怒氣說出維護自己的話,心里由不得不感動,還有一絲內疚。眼看著幾位夫人驚叫出聲,上去照料他的傷勢,而公孫步衍的眼楮卻只是狠狠的瞪視著自己,不由有些氣弱。她目光游移間掃到了花千姒,一臉的關切看著這邊,心中又一痛, 著脖子,扭轉了頭,暗想︰「若不是你先那樣對我,也不會有今日的難堪,萬事有因有果,全是自做孽不可活。」

荀亥又咳了一聲︰「去傳荀笛和汲樂進來。」

荀笛答詢的時候有些不安,目光偷偷一直注意公孫步衍的反應,沒有立即向公孫步衍報告之前的一切,令他心里感覺十分不適。

待荀笛和汲樂各自將事情交待了之後,荀亥結束了詢問。此時已經過了申時,文姬吩咐御膳房準備了膳食送到了元和宮。

呂蓮衣沒有半點食欲,在元和宮邊上的荷花池邊站著發呆,等著其他人用完膳後一起返回定國王府。

她只站了一會兒,就听見身後有人問︰「站在這里發什麼呆呢?」

呂蓮衣轉過頭去,是公孫子湛,她連敷衍的笑一下的興趣都沒有,又木然轉回了頭,看著池面上的一片荷葉,看久了好象那片綠色都要撲進眼晴里來。

「多謝。」半晌,公孫子湛說了一句。

「沒什麼好謝,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呂蓮衣的情緒並沒有太大起伏,公孫步衍捏碎茶碗那一幕帶來的惆悵憂傷仿佛把整個人塞得滿滿的,放不下任何別的東西,他瞪視她的眼神里,情緒那樣復雜,那樣凶悍的眼神,卻只讓她感覺到他的傷痛和難過,此刻想起來,心里都會陣陣扯動。

公孫子湛輕笑了一下,她的心也許自己真的無法介入,即使不認命也無計可施,除非,以前的事都沒發生過。沒有公孫步衍,也沒有其他人,他比任何人都要先一步遇見了她……可是,即使是真的讓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先一步遇見了她,自己就不會象現在一樣輕率而因此錯過她嗎?

不,那並不是輕率,只是明白的遲了一點而已,我只是需要多一點時間。

他看著呂蓮衣露出了笑容︰「那我不打擾你了。」

剛準備走,公孫子湛又停下了腳步,呂蓮衣側臉看上去蒼白單薄︰「蓮衣,我想問你,你說你要的東西我給不起,那麼公孫步衍呢?」

那麼,公孫步衍呢?

「他給得起嗎?」雲破月出,公孫子湛的眼色中如同溶進了煙色的迷霧,湖光水色若動似靜,難以揣測,呂蓮衣隱隱從這流斂生波的眼中看到了誘捕的惡意,一陣莫名的不安讓她有些遲疑。

「他給得起嗎?」公孫子湛追問道,「蓮衣不敢答我?」眼神留意著園門一邊隨風輕揚的衣角,站在那里的是公孫步衍,如同是一次豪賭,他要讓這個男人親耳听到她的答案。

呂蓮衣微微別過了頭,咬著唇,艱難的說︰「他,也是一樣。」如果沒有那天發生的事情,也許可能,至少她曾經想過,或許會有些不同,可是……

他匆匆而來,是想來告訴她,他要帶她一起回鳳城去,只是和她一起,沒有其他人。鳳城是一個很小的地方,那里沒有定國王府,只有一座稍微大些的房子,如果她願意,他可以陪她一直的住在那里。原本想回到定國王府再告訴她這件事,可是突然他忍不住想現在就告訴她,似乎覺得若是現在不說,就很難再說出口……

公孫步衍站在暗影中,指骨捏得有些泛白,虎口處的傷口又崩出血來,他靜靜的轉過了身。

「原來如此。」公孫子湛望著離去的人影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呂蓮衣無意中看見了他的表情,轉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庭院深深,花木垂垂,悄然安靜,那里什麼也沒有,卻莫名的彌漫著某種哀傷的氣息,一剎那間她下意識中感覺到自己錯過了一點東西,辜負了些什麼。

「若覆水能收,那麼過去的一切也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往昔現在,過往未來,世事輪轉不斷,縱然有美好的過往,縱然有甜蜜的記憶,縱然曾經那樣認真對待過,那又如何呢?

又能如何呢?

即使是他,也是一樣……

若言離更合,覆水定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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