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步衍皺眉正要喝斥她,卻見她捧著紅棗糕走緊走了兩步,走到了路邊躺臥著的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身邊。舒
公孫步衍愣了一下,地上半躺半坐的人衣衫襤褸,似乎是個流民,看上去應該是餓得無力了,斜躺在路邊一動不動,一柄劍硬撐著身子沒有倒下去。公孫步衍也隨後下了馬,不動聲色的跟著呂蓮衣走到那人面前。
呂蓮衣站在那人面前看了看,輕聲道︰「喂,你怎麼樣?是不是餓了?」那人轉過髒兮兮黑乎乎的臉有氣無力的看了她一眼,呂蓮衣蹲子道︰「喏,這個給你吃吧。」
她剛剛把手伸出去,手中的紅棗糕被身後的人劈手奪了過去,呂蓮衣轉過頭去見是公孫步衍,一下子站起來吼道︰「公孫步衍你干什麼?!」
公孫步衍毫不理睬她,把紅棗糕拿在手里,攤開手掌,舉在齊胸的位置,冷冷的看著地上的那人。
呂蓮衣咬著牙還想再接著罵,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沒來得及罵出聲來。地上半躺著的人,眼神突然之間仿佛恢復了神采,污濁的臉竟也因這神采顯出幾分英武,他雙手強撐著劍,似乎拼盡了全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的時候,公孫步衍臉上露出了贊賞的笑容,呂蓮衣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男人的身材也十分的高大魁梧,站在氣勢逼人的公孫步衍面前也並不遜色半分,驀然之間,那個頹廢萎靡,死氣沉沉的乞丐消失了,雖然仍是污衣濁衫,這個人此刻卻完全成了另一個人,說不上氣宇軒昂,卻也算有了些生機勃勃的樣子。
那人從公孫步衍手上取走了紅棗糕,彬彬有禮的道了聲多謝。公孫步衍笑道︰「好。」伸出手去喊了聲︰「荀笛,拿我的酒來。」荀笛拿過來酒囊,公孫步衍拔出酒塞,先喝了一口,扔給那人道︰「喝。」
那人毫不客氣的仰頭把喝了一大口。公孫步衍大笑聲中,上了馬,又俯身把已經看傻了的呂蓮衣抱了上去,一句話也沒說,策馬揚鞭,往城里而去。
呂蓮衣懵懂不明,嘴里嘟囔著︰「為什麼,那個人突然象打了雞血一樣的,為什麼?」
公孫步衍勒住白炎停下的時候,正好听到她說這一句,忍不住問了一句︰「什麼?打雞血?」她總是說些稀奇古怪的詞,讓人不明所以。
「就是興奮啊,為什麼這麼莫名其妙,你那樣折騰他,他還很興奮開心的樣子,什麼人啊,受虐狂吧?我好心好意遞給他,難道不好嗎?」呂蓮衣悻悻的說著。
公孫步衍下了馬,一邊伸手給她接她下來,一邊微笑道︰「因為他不是乞丐,是個武士,所以,要象個武士一樣生存,再痛苦也必須要這樣做,你也應該象對待武士一樣對待他。」
呂蓮衣跳下馬來,落在他懷里時,正听見他在耳邊接著說,「每個人都是這樣,有自己生存的方式,我們都一樣,自己的生存方式中注定的痛苦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