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皇妃 222︰以血立誓

作者 ︰ 藍日

當血紅色的光芒漲到最盛的時候,整個密室里,都被這種紅光照耀著,空氣里,似乎有血腥氣息在彌漫。%&*";

而那兩張長桌上的人影已經看不真切,將離迫不得已的退開遠遠的,焦躁卻又無可奈何的等待著那紅光散去。

然而已經過了十多個小時,這屋子里的紅光卻似乎沒有半分消退的趨勢,反而越演越烈、越來越濃。

「將離大人,不會出事嗎?」天心細聲細氣的問道,話音里隱隱帶著擔憂。

這麼多年修習秘術,卻從未听聞過這樣的狀況,她從心底里感到害怕。

將離也害怕,不僅是因為目前未知的狀況,還有孟恆辰的情緒,他心里無比清楚這件事成功與否對孟恆辰的重要性,他擔心的是,萬一失敗了……他們,能不能承受得起。

他沉聲安撫,「血玉鑄魂只是傳說,也不知真假,近兩百年來都未曾听說過有誰真的見過這種秘術。天心,不要害怕,我們盡全力即可。」

「……嗯。」怎麼可能不怕……天心在心里嘆息,卻還是乖巧的應了聲,不讓自己退縮。

突然間,長桌上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來,將離心中一驚,顧不得濃重如霧的彌漫紅光,破開上前。然而一人自桌上跳下來,狠狠的推開他。

「你——」將離心中一驚,鼻尖一股血腥味彌漫過來。

「我、不會,讓你們,如意!」對方恨恨的聲音如同地獄魔咒一般響徹在耳邊,將離被人掐住了脖子,往後退去。

他的掙扎是那麼微弱,被扼住的咽喉處發不出半點聲音來,直到對方掐著他的脖子退出了密室,天心才察覺到不對勁。

「將離大人?將離大人!」她大聲呼喊,卻又不敢叫其他人幫忙尋找,此刻正是關鍵時刻,他們不能被打擾的。

從密室門口出來,便是孟恆辰的書房,長長的軟榻上,孟恆辰睡的格外安詳,因為蘇寫意在銀針上啐了迷藥,所以,即使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他也未曾听見分毫。

「……皇、上……」將離微弱的聲音從吼間溢出,那人面上閃過陰狠,面上恐怖的疤痕因為她的冷笑而被牽扯開,更加恐怖!

「你……你……」她劈手抓過一旁掛著的精致繁復的寶劍,抖開劍鞘,鋒利的劍身劃過將離的面容,帶出一道細細的血絲。

「走!」她低喝一聲,推著將離向外面走去。

「阿蘅!」從長寧殿里返回的蘇寫意見此情形,已不知是狂喜還是震怒了,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剛要撲過去卻被長劍逼退。i^

蘇寫意眼里浮上詫異,顫聲問道︰「阿蘅?你這是、這是怎麼了啊?」

「呵呵,阿蘅?」對方只是輕聲重復著她的話,冷笑彌漫開來,「走。」

蘇寫意不敢貿然上前,又不敢就這麼放她走,想了想,折回書房里,掏出銀針迅速扎上孟恆辰的穴位,迫使他立刻醒過來。

孟恆辰猛然從榻上做起來,蘇寫意來不及解釋,一手抓著他便被飛快的跑出去,循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寫意?」孟恆辰詫異的喊了一聲。

「現在什麼也別問,快追阿蘅!要來不及了!」蘇寫意胡亂的說著,腳下速度更快,然而當她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身影時,卻更加震驚。

那個方向——竟然是,斷崖!

「阿蘅!」孟恆辰也看到了,驚喝一聲,撇開蘇寫意飛快的追上去。

蘇寫意心中警鈴大作,到底是怎麼回事?

蜀國的皇宮建立在半上腰上,風華殿前的那個廣場,因為地勢所限並不能在周圍建立其他宮殿和房屋,也因此,在風華殿前右側的盡頭,是一個重兵把守的缺口——那個缺口的外面,是萬丈懸崖。

將離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掐著他脖子的女人臉上盡是陰狠之色,長劍所過之處,慘叫聲不斷迭起。將離以為,那個皇後慕雲蘅是個大家閨秀,手無縛雞之力,卻不料——難道所有人都被她騙過了嗎?

「不許傷她!」孟恆辰的驚喝聲由遠及近,侍衛們不敢在動,只是亮出兵器想要阻攔。

一手執劍的女子卻絲毫不領情,紅唇緊抿,眼中殺意外泄,長劍被她揮舞的赫赫生風,一時間竟沒有人敢靠近她分毫。

也就是在這麼一瞬間,她突破重圍,來到邊緣上,而孟恆辰和蘇寫意也一前一後跟了過來。

「阿蘅,你要做什麼?!」他喘著氣大聲問道。

蘇寫意緊隨而至,也是不解,「你抓將離做什麼啊?阿蘅,快過來,那里很危險!」

那女子慢慢回身,直視二人,布滿疤痕的臉上是猙獰的笑意,而她左手掐著將離的脖子,執劍的——竟然是右手!

「你不是阿蘅!你是誰!」蘇寫意眼尖的發現漏洞,厲聲質問。

而那人卻笑了,挑了挑眉,若不是因為臉上的疤痕,竟有一股風情萬種的妖嬈,然而卻恰恰是因為她臉上的疤痕遍布,這個笑容、這個動作,看起來,都讓人心驚膽寒。

「我不是,還有誰是?」

「慕、雲、蘅!」孟恆辰咬牙切齒的怒罵,「該死的你快滾過來!」

她用力一推,將離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道推得向前跌去,十分狼狽的趴在地上。而身後傳來冷漠的腔調,「孟恆辰,我終究是算計不過你,事到如今,我認輸。」

「願賭服輸!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孟恆辰冷眼看她。

對方笑起來,聲音有著嘶啞,「可是,我偏偏不就願意服輸啊……恆辰,你還不了解我嗎?」音調一轉,忽的低沉起來,「我用了兩年的時間,才走進你的心里,可是卻被你一夕之間逐出天外。而她,什麼也沒做,卻被你放在心底里小心珍視。你讓我怎麼服!」

「賭局是你自己定的,慕雲蘅,朕給過你機會。」

「哈哈,機會?孟恆辰,你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對我的好全是假象!你只是為了安撫我,在安撫一顆棋子!

我可以容忍你利用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可是你安撫我,是為了把我的身體給那個女人,我絕不能接受!孟恆辰,我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你不是想逼死我麼,你不是想讓她借我的身體重生麼,我告訴你,絕不可能!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如意!」

她淒厲的聲音回響在整個空中,蘇寫意被她強烈的恨意嚇到,連將離、也忘記了從地上爬起來,就這麼仰著頭望著她。

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去。看著她把長劍橫在脖子上,用力一劃,便是一道血注噴薄而出,鮮紅色的液體瞬間浸染了她的衣衫,發間那枚血玉玲瓏簪已經不見了,而她的長發披散開來,如鬼魅一般。

「血玉鑄魂,然身死而魂滅!呵呵,孟恆辰,我慕雲蘅以血立誓,我詛咒你們、生生世世,不復相見——」長音劃破寂靜的天空,她的身影化作一道血紅色的光,消失在山巒與雲霧之間。

一時間,整個大地似乎都響起了悲鳴。

這一生,也從未听過那樣怨毒的詛咒。蘇寫意渾身顫抖的走過來,扶著孟恆辰,臉色蒼白,「皇……表哥,現在、該怎麼辦……」

將離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扔下一句話便往回跑去,「還有時間!」

孟恆辰似乎也受到了震撼,眼神里是蘇寫意從未見過的茫然與呆滯,然而將離的話卻立刻讓他活過來,孟恆辰一把揮開蘇寫意,跟在將離身後跑回去。

密室里,那血紅中透著腥味的紅光果然已經消失殆盡,十多名黑衣的少女們還圍著長桌席地而坐,眼眸緊閉,口中念念有次,臉上冷汗層層。

天心焦急的在屋子里團團轉,濃光方才散去,她才看清這屋里不僅少了將離,就連長桌上原本並排躺著的兩人都少了一個!

天心急得不行,卻又不敢貿然離開。

直到將離重新推開門,瘋了一般的跑進來,跌跌撞撞的撲到長桌邊上,順手從天心腰間模出一把匕首,狠狠一刺便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將離大人!」天心驚聲叫道。

將離刀鋒一轉,又刺向了桌上人的心口處,那是去心頭血的位置!

本以為會是噴薄而出的鮮血,卻意外的沒有任何反應,將離瞬間白了臉色,怒聲喊道,「天心!」天心也看到了這一場景,當即愣了下,迅速接過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一滑,然後和將離的手心疊在一起。

兩股溫熱的鮮血在他們的手腕間交回到一起,將離另一只手覆蓋在上面,口中默念催動秘術,那交匯的獻血處便立刻升騰起一股三色熒光來。

孟恆辰和蘇寫意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呼吸不由一滯。

三色熒光帶著他們兩人的血液如同蛇一般鑽入被捅開的心口的位置,卻在那里徘徊不肯進入。

「還不夠。」將離沉聲說道,回頭看孟恆辰,只猶豫了一瞬間便說道,「皇上,你的血。」

孟恆辰听了這話,毫不猶豫的上前,仿著兩人先前的動作劃開手腕,將自己的血喂過去,三股血液交織在一起的時候,熒光爆盛,滴出來的鮮血被凝聚成一顆光球,在她心口處慢慢的漂浮,緩緩的沉入。

將離和天心收了手,孟恆辰卻不願收回來,依舊停在那里。將離看了眼他,卻對蘇寫意說道,「弄昏他,替他處理傷口。」

蘇寫意依言而行,將離和天心也分別收拾傷口。

「清心咒。」將離吩咐了一句,地上盤腿而坐的少女們紛紛睜開眼,點頭,又重新閉上。紅唇翻轉間,幽幽的術語像是低吟淺唱一般,從她們唇間逸出。

「希望,不要出什麼意外。」將離泄氣的靠在牆壁上,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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