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兩個人……沁兒卻是不打算見的,所以趁著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己,沁兒轉身便想要離開。睍蓴璩曉但沁兒的腳步卻到底還是慢了一拍,她才剛剛轉過身,對面就傳來了一聲桑老但洪亮的「斯丫頭」的叫聲。听到這個既熟悉又遙遠的聲音,沁兒一下子就愣住了。
「斯丫頭,怎麼一看到姚爺爺就想跑呢?」
那個蒼老的聲音見沁兒的身影已經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便又帶著笑意威嚴地問了沁兒一遍。這回听到那個老人已經開口點名了自己的身份,沁兒心頭最後一絲不確定也消散了。
姚爺爺!真的是姚爺爺,李米家那個退休多年的老管家姚爺爺!可是……姚爺爺當年是伺候李米爺爺的老管家,李米的爺爺過世後,姚爺爺就跟李米的父親李景和告老還鄉了啊,怎麼現在姚爺爺會突然出現在這里?!而且姚爺爺貌似還是為了自己而來的,這實在是講不通啊!
雖然心頭疑惑,但沁兒還是馬上轉過了身來跟姚爺爺打招呼,當年她和李米小時候在李家院子里玩耍時,可一直都是姚爺爺負責照看著她們兩個丫頭的。姚爺爺那會兒還經常說沁兒和小米外表上看起來一靜一動,但實際上骨子里卻是一樣的皮,以後長大了還指不定淘成個什麼樣子呢。那會兒自己有多大?好像也就是四五歲的樣子,現在想想,彈指間十幾年就已經過去了,實在是讓人感慨 。
不過就在沁兒回頭想要跟姚爺爺打招呼的時候,一個讓她完全意想不到的驚人景象竟猛的跳入了沁兒的眼簾!
姚爺爺身邊站著的,陪同他的那個年輕人,分明就是常慕凡啊!可是她和常慕凡才幾天不見而已,常慕凡怎麼就……變成那副鬼樣子了?!
其實也無怪乎沁兒會驚訝,原來常慕凡白淨的左半張臉上現在正爬滿了猙獰的青色紋身圖案!更準確地說,常慕凡的臉上其實是一副詭異的四處攀爬的藤蔓植物的刺青圖案,而且那植物所結出的一朵碩大的含苞欲放的花蕾還正嚴嚴實實地蓋住了常慕凡的左半張臉頰鐓!
沁兒記得常慕凡這人一向都是很在乎形象的,常人極少能夠見到他不修邊幅的樣子,因此現在在他的臉上見到這樣一幅刺青,沁兒的驚訝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述了。哪有什麼正常人會把刺青布局在自己的臉上呢?!而且那副畫面還詭異的恐怖!
其實來這里之前常慕凡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沁兒這樣的反應他完全就是有心理準備,因此見到沁兒用那樣一副既驚又恐的表情瞪著自己的左半張臉時,他雖然也覺得有些不舒服,但卻並沒有回避,反而是上千主動拉住了沁兒的手道︰「咱們進廟里再說吧,我也不想在這邊被別人看到了。」
也就是常慕凡伸手拉沁兒的動作才讓沁兒發現,常慕凡的那個詭異的刺青其實並不止于他的臉上,就連他的左手上也有!那他身上其他的地方……會不會也有呢?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被眼前的景象驚得過了頭的沁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常慕凡剛剛說的話,便被常慕凡拉到了姚爺爺身邊,然後他們三個人便一起進了那間土坯的號稱娘娘廟的小破廟。
進入廟門里面,常慕凡便也不再避諱什麼,而是當著沁兒的面坦然地月兌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整個上半身的刺青圖案來給沁兒看。這下看到常慕凡身上那蜿蜒扭曲的植物枝蔓後,沁兒再也忍不住了,驚訝地問常慕凡道︰
「你這是做什麼?!你在自己身上弄這麼嚇人的刺青做什麼?」
「我在自己身上弄這麼嚇人的刺青?!呵呵,沁兒,你覺得這刺青會是我自己弄的嗎?呵呵,我倒是希望這刺青是我自己弄的呢!」
常慕凡听到沁兒指問自己干嘛好端端的要在自己身上折騰出這麼嚇人的刺青來時,他面對著沁兒無奈且自嘲地苦笑了一番。他到是希望著刺青是自己給自己弄上去的,那樣他能有辦法幫自己洗掉它們。
「唉,沁兒,你上前去仔細看看慕凡身上的那些圖案吧。他不僅是上身有,也是有的。」
听得常慕凡面對著沁兒時自嘲的苦笑,站在沁兒身邊的姚爺爺也跟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吩咐沁兒上前去仔細看看常慕凡身上的那副刺青。而且還明確地告訴了沁兒,常慕凡身上的刺青其實並非只有現在她看到的這一部分,實際上常慕凡渾身上下都已經布滿了這樣的刺青。
沁兒听到姚爺爺把常慕凡親切地成為「慕凡」時先是一愣,難道姚爺爺不知道常慕凡對李米所做的事情嗎?後來又听姚爺爺讓自己上前去仔細看看常慕凡身上的紋身,沁兒就更加不能理解了,好端端的,讓自己去看他身上的紋身做什麼?
不過基于對姚爺爺的信任,沁兒還是按照姚爺爺的吩咐,謹慎地上千湊到常慕凡的身邊看起了常慕凡身上的那副刺青圖來。但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沁兒馬上就驚到了!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事情?!
原來常慕凡身上的那副藤蔓植物刺青圖並不是靜止的,而是……動態的!準確的說,常慕凡身上的也並不是一棵藤蔓植物,而是兩個相互糾纏死死疊加在一起的藤蔓植物!沁兒剛剛湊近看的時候,那兩棵植物竟然還在打架!似乎是在互相搶佔泥土、水源和陽光這些生存資料,一株植物如果在空間上佔據了優勢,另一株馬上就會撲過去死死的把那一株給纏住,完全是一副械斗到底不死不休的架勢!
可這樣的斗爭竟然會出現在兩棵藤蔓植物身上,而且還是以刺青的方式出現在常慕凡身上的兩個藤蔓植物身上不是實在太過詭異驚悚了嗎?!
沁兒被眼前的景象嚇的連連退步,腳下踫到了娘娘廟里的台階,于是腳步一虛仰面就向後倒了下去,幸虧她的身後正站著姚爺爺,借著姚爺爺的攙扶,沁兒才勉強站穩了腳步。
不過站穩腳步後,沁兒的第一個亟不可待的問題就緊隨而至了︰「姚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常慕凡的身上怎麼會有一副會動的刺青?!」此時沁兒真的好希望姚爺爺能夠郎爽一笑,然後坦然告訴自己,那是自己看錯了,或者那是他和常慕凡一起想辦法出了一副魔術圖來,就是為了逗自己玩的。
可是一切卻全然不是自己想想的那樣,姚爺爺听了沁兒的問話後,臉上沉重又嚴肅地轉身面對著常慕凡身上那副詭異的圖畫道︰
「你剛剛在慕凡身上看到的那兩棵互相糾纏爭斗的樹,開紅色花朵的那株是我給慕凡刺上去的。開黑色花朵的那株則是……一個法力高強的蛇妖給慕凡刺上去的。」
「什麼?!姚爺爺,你……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我听不懂。你能再說一遍嗎?!」
那開紅花的樹是姚爺爺刺上去的?那開黑花的樹是蛇妖刺上去的?姚爺爺剛剛的話是這個意思嗎?自己怎麼完全也听不明白呢?
沁兒不敢相信自己從姚爺爺那里獲知了什麼樣的信息,驚訝的一雙眼楮睜的滾圓望向了姚爺爺。不過姚爺爺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沁兒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不慌不滿地捋了捋下巴上老長的白胡子道︰
「斯丫頭啊,三天前我接到了我家主人從美國那邊打來的電、話,電、話里我家主人跟我說常家的這位少東家透過常家的老人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我家主人完全不能相信那故事的內容,所以讓我前去調查一番。
起初听了那個故事,我也不能相信,覺得那樣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所以我昨天就去找了常家的慕凡少爺了解情況。不想我正看到慕凡少爺一個人躺在他公寓的床上昏迷不醒,當時他身上就只有一副開著黑色花朵的藤蔓植物圖,而且那圖幾乎覆蓋住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
我一看慕凡少爺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中了蛇妖的毒,所以趕緊替他施針又刺了另一株藤蔓植物來跟原來的那株相互鉗制,才暫時救的慕凡少爺回魂呢。」
「……姚爺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常慕凡是中了蛇妖的毒?!難道……難道常慕凡給你講的那個故事是……是……」
沁兒不能相信自己從姚爺爺那里听到了什麼,更不敢相信自己腦海里一直在打轉的那個猜測,所以她面對著姚爺爺,猶猶豫豫地問了好久也沒把自己心頭的猜疑說出口來。
但是想對沁兒的擔憂,姚爺爺卻是坦率的多,直接抬起手來搖了搖打斷了沁兒的話道︰
「沒錯,斯丫頭,你現在跟著的男人的確是一條蛇妖,而且你自己這會兒還中毒不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