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後來自己也真的陪李米進去了,但這件事情到現在自己都覺得應該成保密狀態才好。曉不然以後被李家的長輩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找李米的一番後賬去算。也因此听到常慕凡問自己這件事情,沁兒不得不多心常慕凡是在想通過這種辦法來套自己的話,然後再想辦法去李家人面前告李米的裝,這樣他便又害了李米一次。
于是最終面對常慕凡的問話,沁兒選擇了回避,低頭不語,用勺子無聊地攪拌起了咖啡杯里半塊尚未融化的方糖來。
「沁兒?!你……你沒有必要隱瞞我的。你左手上的那只木蘭白玉鐲應該是李家密室里的東西。我之前曾經見過的。」
沁兒雖然正面回答常慕凡些什麼,但沁兒這個散漫無端的態度卻是在清楚不過地向常慕凡彰顯了沁兒並不信任他,也不願意和他深料的意思。
常慕凡大概隱隱的也能明白沁兒是在顧慮些什麼,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跟沁兒解釋過李米事件的前前後後了,她卻仍舊是對自己充滿戒備,所以一時之間常慕凡難免心傷。不過盡管如此,常慕凡還是趕緊收拾好了情緒,並不過多的苛責沁兒,而是盯著沁兒左手腕的那只鏤空的木蘭白玉鐲子頗為有心底說了一句話櫞。
在常慕凡的眼里,沁兒手上戴著的這只鐲子一定是與霍辰冕、與那個密室、甚至是與李家都有著不可磨滅的聯系的。更何況今早他還在穆老伯那里听穆老伯說他曾經在一副古畫中見過一只類似的鐲子。
雖然常慕凡不曾親眼見過穆老伯提到的那副古畫還有那個古畫中的女人,但是常慕凡卻有一個奇怪的感覺,那副古畫里的鐲子一定就是現在沁兒手上戴著的這只。而那副古畫里的女人,極有可能就是這只桌子最原始的主人!
「常慕凡,你這話就說的搞笑了!這鐲子的確是李米送我的不假,當初我第一次戴上它的時候就從不曾演示過它的來源。但是這鐲子李米是哪里弄來的我可就不知道了。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你見過這只鐲子,又說這只鐲子定然是出自李家的密室。那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了,你是怎麼知道李家的密室里都有些什麼東西的?難不成,你進去過?嚳」
沁兒是在常慕凡第一次逼問她這只鐲子是否出自李家的密室時心情就開始變的不好了,幾至後來常慕凡一口咬定他曾經見過這只鐲子沁兒立刻就再也受不住常慕凡的虛偽了。
雖然說自己左腕上戴著的這只鐲子的確是當初在李家的密室里李米硬給自己套上去的,但這件事情除了李米和自己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而且沁兒相信,除了自己之外,李米也絕對沒有帶第三個人進過那間恐怖的密室的。所以如此算來,常慕凡口口聲聲的斷定、見過,其實不過都是他用來從自己這邊榨取信息的手段罷了!
沁兒討厭被人欺騙的感覺,更討厭被人戲弄的感覺,常慕凡這種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不惜將別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行動徹底是讓沁兒受不了了。她猛然講自己面前的這杯咖啡向外一推,然後憤憤地抬頭,便用含著不可置疑的嘲諷的語調反駁起了常慕凡來。
常慕凡應該是沒有想到之前他的那句話里竟然有那麼大的漏洞,而那個漏洞竟然又被沁兒給抓了個正著!所以被沁兒反問之後,常慕凡的臉上顯出了一陣尷尬的紅暈來。不過那也只是片刻的時間,常慕凡便趕緊調整好了自己,然後對著沁兒溫言卻急切地道︰
「沁兒,你誤會我剛剛的話了。我說我見過這只鐲子,而且斷定它出自李家密室,並不是因為我進過李家的密室,而是因為我在李家的一副古畫上見過一個女子佩戴此物,所以我料定此物于李家而言是一件很有歷史的東西,而李家的老太爺似乎從很早時起就有把古物放入密室的習慣,所以我才會做這樣的推測的。我絕對沒有什麼不好的意思。更不可能有陷害你和李米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沁兒不知道常慕凡為什麼會這麼重視他在自己眼中的形象,所以見到常慕凡心急于跟她辯解臉上都出現了微微的紅暈時,沁兒的眉頭不禁疑惑地皺了起來。
沁兒並不想要懷疑常慕凡的話,因為常慕凡口中的那副古畫沁兒在密室里就曾听李米提到過了,只是不知道常慕凡會是在怎樣的機緣巧合下能看到那幅畫了。不過他到底看沒看過……似乎都和自己沒有多大的關系吧。
所以待常慕凡那邊情緒稍稍平整了些後,沁兒慢條細理地道出了她的疑惑來︰
「想你堂堂的常家大少爺,怎麼何時對女孩子家的玩物開始變的如此上心了?我實在是看不出這只鐲子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讓常大少爺你如此念念不忘,追問再三。」
「常大少爺?呵呵,沁兒,現如今連你現在也要看我的笑話嗎?」
沁兒反問常慕凡的話語里是含著微微諷刺的口氣的。不過這份諷刺在沁兒這邊只是源于常慕凡對一件女孩子的飾物的節節進逼惹怒了沁兒,並不是因為沁兒想要諷刺常慕凡現在的處境。
但是怎奈說者無心,听者有意,依著現在常慕凡這種家破人亡的狀態,絕對算是虎落平陽龍游淺底了,所以哪里還敢去在人前擺什麼大少爺的架子呢。也因此沁兒的一句「常大少爺」听在他這邊是格外的刺耳。
沁兒剛剛只是被常慕凡問急了一時氣惱才口出諷刺的,且她的諷刺並不曾想要涉及常慕凡現在的處境。也因此,這會兒被常慕凡這樣捏著話頭一問,又看到常慕凡一臉強裝出來的苦笑,沁兒心里也是不舒服,卻又一時面子上過不去,不肯跟常慕凡道歉,所以只能就這麼和常慕凡兩相僵持了起來。
差不多過去了五六分鐘的樣子,終究還是常慕凡忍不住這份僵持了,率先苦笑地開口道︰
「我剛剛並沒有生你的氣。」
「噢?剛剛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听到常慕凡那邊主動遞台階說沒有生自己的氣,沁兒這邊微微郁悶了那麼一下下。他沒生氣?他沒生氣自己還生氣了呢。好端端的,他發什麼神經病了,硬是要揪著自己戴的一只鐲子不放,後來更是故意曲解自己的話語鬧得自己心里對不住他。自己現在生氣了好不好啊。
不過沁兒也並不像將這個無聊的尷尬繼續持續下去,所以她一只手扶著咖啡杯的手柄處,一只手無意識地繼續用勺子攪拌著那杯已經差不多被她徹底弄涼了的咖啡,然後懶懶地,百無聊賴地抬起了一只眼皮瞅了常慕凡一眼問他道剛剛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常慕凡還從來沒有見過沁兒這樣既慵懶又魅惑的一面,所以被沁兒這麼一問之後他到時愣住了。不過很快他邊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失態,然後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對這個小丫頭,自己現在還是那麼容易就能失掉所有的抵抗啊。
「罷了,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多說,那我也就不逼你了。你只靜靜的听我說就好了。」
常慕凡原來是在沁兒面前一粒粒的擺證據,然後再同沁兒一起分析論證,最後讓沁兒自己得出霍辰冕是妖的結論的。這樣一來,沁兒她自己推導出來的東西更能說服她自己了。
不過見到現在沁兒這種連句話都不願意跟自己多說,且對自己時時處處都充滿了防備的樣子。常慕凡知道同沁兒合作推導的戲碼肯定是做不下去了。所以他只能長談一聲,苦笑一下,面對著沁兒慢慢的總結自己的思路,用盡量平易的語調來講述一個驚悚的故事了。
「沁兒,雖然你不願意告訴我細節,但有些事情我也猜到了八、九分的。所以現在就讓我給咱們的談話假設一個前提吧。假設你曾經同李米一起進過李家那個神秘的密室,然後李米是從那個密室里取出了這只白玉鐲送給你的,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們進那個密室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說到這里時,常慕凡的眼楮又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沁兒左手腕上的那只白玉鐲,奇怪了,為什麼剛剛常慕凡猛然間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那只古玉鐲在听到自己提起密室的時候突然長了眼楮看了自己一眼呢?鐲子長眼楮?這也太詭異了吧?難不成沁兒手上戴的那只鐲子也是成了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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