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正在辦公室閑得無聊,趙縣長老婆來電話喊陪她逛街。舒殘顎找了一個借口,給主任請了一會假,溜出來了。
趙縣長老婆也姓趙,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胖乎乎的,酷愛打扮,總愛穿得妖里妖氣,拿她的話說,女人不會打扮,土里土氣的,栓不住老公,現在的男人沒一個不愛鮮艷的,咱自家得先整得花里胡哨的,迷住老公才行。其實小燕不喜歡陪縣長老婆逛街,這個女人,平時沒有工作,用不著上班,在家閑的無聊,除了麻將紙牌,就愛好逛街,逮著成衣店啊,化妝品店啊都去轉轉,又不誠心買,還胡亂跟人家砍價,一天轉到晚都還興致勃勃。小燕就不同,準備買什麼,就直奔目標,看準了就干淨利落地拿下,猶豫啥呢,浪費時間。
看見小燕出來,趙縣長老婆笑得跟花似的,拽上就走。兩女人走進一家服裝店,模模這件,看看那件,嘰嘰喳喳,給店里添了不少人氣。「小燕,這件不錯嘿,你把包給我拎著,我試試看」。說完,就穿上了,在鏡子面前走來走去的得瑟起來,「還好看吧,燕」。小燕一看,衣服窄得像捆在身上,怎麼看都是一身肉肉,心里這樣想,嘴上連連夸,「好看,趙姐穿什麼都好看」。服務員也贊個不已。問了價,八百,可以打九折。兩女人又砍了半天,轉身出來了,服務員追出來,「回來嘛,我便宜賣了吧」。她們頭也不回,走了。
竄進一家化妝品店,琳瑯滿目的各類產品,讓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依次問了保濕的,祛斑的,增白的,拿不定主意。產品廠家太多,名牌太多,包裝一個比一個好看,費盡心機搶顧客眼楮。老板熱情很,生怕顧客不懂,賣力地推薦。趙姐問小燕,「你用什麼牌的,養護得那麼漂亮,你給我選,準沒錯」。小燕自然明白,叫老板拿了一套洗面套餐,包好,付了錢,塞進趙姐包里,也不容多說什麼,拽上趙姐就走。縣長老婆感激了半天,邀請小燕去她家包餃子吃。
一進家門,小燕就問「趙縣長不回家吃飯吧」。趙姐一听還真來話了「他呀,一天看不見人影,難得在家吃一頓飯,這個家,就是一旅館,好多時候晚上都不著家呢,你說這些當官的男人都干嘛忙,在外風風光光,回家來就沒有一個好臉色給老婆,一言不發,悶得象一頭死豬。我一天在家獨守空房,寂寞得無處發泄」。說著說著,就有些悲淚。小燕趕緊轉移話題,「來,趙姐,拿餃子皮,我們一起包」。忙活了一陣,趙姐又把話轉回來了「燕燕,你說,這婚姻久了,咋就沒有愛情了呢,在一起都沒有感覺了,只是一種親情,彼此維護這個家的名譽而已,如果不是道義和責任約束,孩子的牽絆,早就想散了算了,為了顏面和所謂的自尊,把兩個人的心都委屈著,糾結成麻花了,過的難受」。小燕也說「唉,都那個樣,你家趙縣長可是功成名就,我們家那口子,不爭氣,老跟我對著干,恨鐵不成鋼,也煩。其實,婚姻維系在一起也不錯,前幾天,我看了一個笑話,孫女問女乃女乃,是什麼讓她們感情長達幾十年,女乃女乃說那個年代什麼壞了都想到去修,現在壞了都想到換」。哈哈哈哈,兩個人都笑了。
餃子煮好了,端上桌,兩人吃得很開心。小燕問「趙姐,我求你辦那件事沒有啥困難吧」趙姐突然想起來了「哦,忘了跟你說了,我家老趙說,已經研究過了,可能就在這幾天」。小燕連連道謝,收拾收拾,洗碗去了。
王子剛回縣城,巧遇老同學徐兵。二人是最要好的朋友,高中,大學都是同學,畢業後徐兵老老實實做了教師,一直都沒有改行。在鄉下教初中語文,後來和王子見面時間不多,但一直在保持聯系。最有意思的是,徐兵曾經暗戀過小燕,花費心思不少,始終沒有得到小燕的青睞。這事王子也知道,也沒有影響到三個人之間的關系,反而平時遇在一起還插科打諢,彼此調侃。
王子和徐兵去了一家名叫長亭客棧的茶館,坐下來聊天。這是王子最喜歡來的地方,茶館環境很不錯,裝飾很雅致,前面是一條寬闊的河道,可以一邊品茗,一邊欣賞沿岸三三兩兩過往的船只,心融入大自然,少了些許城市的浮躁。服務員是清一色村姑打扮,素花衣衫,藍布頭巾,落落大方,卻不失熱情。要了兩杯龍井,二人火熱地聊了起來。徐兵想調一個工作環境,只是想離城近一些,在一個地方呆久了,也厭倦了不說,別人也當他沒有本事,一生都沒有能力挪個地方。王子還真有些為難說「我是馬大哈,啥事也不做主,這事還得求小燕」。徐兵說「那我找小燕去」。王子說「算了,還是我回家說去,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就想找借口接近小燕,我可不給你機會」說完,兩人笑得前仰後合。一會,王子又說「小燕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不好對付,早知道她是武則天式的女人,還不如放給你,讓你受去,我可受夠了,兄弟,這滋味,苦啊,你趁早收起你那顆受傷的心吧,免得讓小燕腌了當臘肉下酒酒」。徐兵說「我就喜歡被她關在籠子里寵愛,那是幸福啊,兄弟」。正說著,小燕來電話問王子在哪?王子回答,和徐兵在一起,接著把電話給了許兵。小燕一听許兵借電話就說「死兵兵,你還活著啊,我可想死你了」。徐兵回答「燕啊,我也想你了,你過來吧,晚上我請你吃飯,咱倆不要王子參加,私聊一會哈」。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你可要在家好好呆著,一會等我電話通知」。小燕回話了「好,今天晚飯正好沒有著落,我可得點菜」。
晚飯吃的是正宗重慶火鍋,三個人畢竟是同學,原來有朋友基礎,在一起說話天南海北,又沒有職業利益沖突,純友誼的聚會,所以聊的很融洽。小燕答應幫忙,但不一定有把握,也需要時間,等機會。鬧到很晚了,才散了回家。
王子今晚也開心,看見小燕再沒有生那天的氣,心情自然美妙,也就沒有提那天的不愉快。小燕安排王子明天去給女兒開家長會,王子要兩口子一起去,順便逛逛市里鬧市,意思是多一些時間在一起,聯絡聯絡夫妻感情。小燕卻不干「開一個家長會,興師動眾的干嘛,你當父親的去就得了,我可得去麻將去,郁悶一個星期了,上次輸了的,我得找她們要去」。王子就知道小燕愛那一口,不好反駁,就欣然接受了。
女兒苗苗在市里讀書,這是小學最後一個階段了,按女兒的成績,順利考上省重點中學是沒有問題的。讓王子省了不少心。今天來開會的家長一個都不缺,父母都來參加的不在少數,孩子是一家人的中心點,學習成績的好壞關系著將來的發展,誰家都舍得在教育上投資。教室里坐得滿滿當當,與會者紀律很好,听得都很認真。大會一結束,幾乎所有人都圍著班主任問各自孩子的情況。王子等了一會,見輪不上他,就出來,帶上苗苗回家了。
給女兒買了好多吃的,女兒撒嬌了,說「我爸最乖,知道女兒是饞貓貓,最會逗我苗苗開心」。王子說「嗯,還是我苗苗乖,學習上不要我煩心,你要什麼都可以呢」。女兒調皮了「爸,我要天上星星呢,摘去?」。王子回答「爸老了不會再長了,手夠不著,我家女兒正在成長,你快使勁長,長到銀河里去,那兒啊,不光有星星,還有太陽和月亮」。苗苗說「我爸就是有才,嗯,我一定加油長,長大了,給你抱個太陽回家,掛我家客廳里,天天暖著咱爸咱媽」父女兩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回到家了。
小燕已經在家了,臉上有些不高興。不用問,王子就知道肯定又輸了。小燕卻先問女兒成績,王子說還不錯,全班第二,年級第八。又接著問「班主任說什麼了」。一听王子沒有見班主任,小燕有些發火,「怎麼不去听听班主任的意見呢,苗苗哪還存在不足,也好從那方面補,怎麼也得趕個第一,你這個家長會開的有意思嗎,就去听听大會,不主動跟班主任溝通溝通,至少也得請班主任對苗苗多一份關心,煩死人了,什麼事都得讓我給你提醒,你才知道該怎麼做」。苗苗在一邊有些替爸爸委屈,說「媽,不要生氣了,不用見班主任的,我知道哪里不足,我以後注意就是了」。剛說完,小燕就說「沒你的事,去學習一會,一會去外婆那吃飯去,你外公外婆一直在念叨你」。苗苗額了一聲,就進屋去了。
王子懶得理她,轉身出去了。老婆這個脾氣,真象一個氣球,一句話就吹脹,一點火就爆,郁悶。
星期天,王子不想在家,準備去釣魚,一來散淡心情,二是可以給女兒熬魚湯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