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重遇以來.她第一次主動牽上他的脖子.獻上自己的一切.
二十多年來.他從未如此滿足過.看著她激情退卻後仍是紅暈遍布的臉.一顆心盈滿了感動和幸福.若能一生如此相伴.就算讓他舍棄一切.他也甘願.
長指拂過她的青絲.繞在指尖糾纏.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曦兒」
「雲」
她埋首在他胸膛上.幽幽道︰「再陪我一會.」
「好.」
糾纏不休
晌午時分.慕容雲陪楊曦用完午膳後.夏丞相親自到初陽苑尋他.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很要緊的事.
「晚上等我回來一起用膳.」輕輕在她臉上印上一吻.他隨夏丞相匆忙離去.
痴痴看著他飄逸的身影漸行漸遠.心底涌起幾許復雜的情愫.她回過神.簡單清理了一下自己.便往逍遙苑趕去.
今日苻卿精神看起來不錯.與霍颶的關系也親近了許多.見到楊曦.他心情大悅︰「曦曦兒來」
「卿哥哥今天乖不乖.」沖他甜甜一笑.她把手里的蜜餞遞與他.「乖乖坐在這里吃.曦曦兒有話要跟他說.等會回來跟卿哥哥玩可好.」
苻卿隨著她的指尖瞥了霍颶一眼.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還是听話地坐在椅子上認真吃蜜餞.不打攪二人.
「你找我有事.」霍颶停下手中的工作.抬眼看她.
點了點頭.她搬來一把小凳子在他身邊坐下.認真地道︰「我在西域的時候遇上蠱尊.有幸跟他討教了一些醫學之道.對于血脈融貫再生.也略知皮毛.」
霍颶聞言.兩眼頓時一亮.「願聞其詳.」
西域蠱尊.如雷貫耳.但凡學醫之人.誰不知道他的醫術稱得上鬼斧神工再世華佗.能得他指點一二.勝過別人苦學十年.
楊曦滔滔不絕地與他說起.轉眼.一個時辰的光陰一晃而過.等霍颶完全明白了個中真諦後.兩人才發現苻卿早已斜靠在椅子上睡死了過去.
楊曦看著他純真的臉.忍不住淺淺一笑.無憂無慮.或許.也不錯.「我可能有一段日子不能來這里.卿哥哥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了.」
「他要對你禁足.」霍颶眼神一黯.提起慕容雲.仍是怨恨滿月復.
她只是搖頭.卻也不明說.「盡快治好他的筋脈.好好保護他.」
說罷.也不等他回話.徑自快步離開逍遙苑.
霍颶只覺得她今日神色有些怪異.卻也猜不透她的意思.不過.她剛才所授.對他來說卻是如獲至寶.心思隨即貫注在其中.再無暇理會其他.
離開逍遙苑後.楊曦並不理會一直跟隨她身邊的憐馨.直接快步向將軍苑走去.
再見桀栩.難掩眼底的不自然.卻也只能微笑以對︰「帶我去看看彥域.或許我可以救他.」
桀栩只是微微一怔.便頷首示意她跟上.領著她離了將軍苑.
不問原因.也沒有一絲懷疑.他或許真是個磊落的漢子.卻未免對別人太掉以輕心了些.還是.只因為是她.
斂了斂神.不再糾結于無意義的事情上.她緊隨他身後.快步跟上.
那是一個守衛森嚴的院落.離逍遙苑僅半柱香行程.許是為了方便霍颶隨時趕來救治.內三層外三層的侍衛嚴陣把守.若非桀栩親自帶她去.她自己鐵定進不了.
幸而.沒找錯人.
院內清幽的臥室里.臉色蒼白的彥域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兩名宮娥正在小心翼翼地為他拭擦身子.
打發宮娥出去後.楊曦快步靠了過去.翻開他的眼臉.瞳孔並未渙散.頸間脈象卻脆弱不堪.她取出早準備好的針包.在他頸窩連接肩胛處幾個穴位輕輕扎下.
「如果你信任我.請到外間等候.我施針時不習慣有人在身旁觀看.」她幽幽說著.利落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
桀栩默默退了出去.並細心地為她關上房門.
待他走遠後.她扒開彥域的上衣.取出細長的銀針.在劍傷附近的某個穴道慢慢扎入.
這是死穴.稍有差錯.被施針之人便會立即氣絕身亡.但.對于生命岌岌可危之人.這卻又是一個生門.能融貫心脈.打通被阻斷的心房血脈.
第一針只是試探.看他的心脈能否承受.這一針下去後.床上的人只是心跳微微頓了下.並未見其余異象.她取出另一根長針.對著他胸口的那一霎.指尖不自覺地微微發涼.
她傾身湊近他耳邊.柔聲道︰「彥域.別怕.這一針下去.無論生死.我定會陪你一起.」
若是因此讓他血崩而亡.她定必親自到地府向他謝罪.
仿佛听到她的話般.他蒼白的眼臉微微抖了一下.她淺淺一笑.道︰「好.你自個答應的事.可不許後悔.」
定了定神.她執起長針.對準心房血脈中穴.慢慢扎了下去.隨著長針扎入得越來越深.彥域也似乎承受著越來越大的痛苦.他的身體漸漸抽搐了起來.臉上額際密布細汗.
再忍耐點.彥域.你一定可以熬過去的.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了半分.
彥域的身體抽搐得越來越厲害.他滿臉滿額的細汗也漸漸變成大滴大滴的汗珠.滾滾落下.忽然.他雙目大睜.極其痛苦地大吼了一聲.一口濁血噴涌而出.楊曦那兩枚長針也在此時迅速抽離.
候在門外不遠處的桀栩听到彥域的叫聲.慌忙闖了進來.床上的人極度虛弱.衣襟上還有大片血跡.臉色卻微微有了點血色.兩眼正無力地看著床邊的女人.
擦了擦額上的細汗.楊曦站起來.吁了一口氣.「快把霍颶請來.他會知道如何調理他的身子.」
說罷.她邁步離開.沒有絲毫眷戀.
桀栩有一瞬間的反應不及.他不懂醫術.全然不知現在算是什麼情況.「三弟.你感覺如何.」
「我好餓.」兩眼一翻.便又暈死了過去.
這算什麼意思.他微微一怔.隨即大聲朝外道︰「來人.快去請霍先生.」——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