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秀才的眉眼.頓時多了一分趣味.「想知道.那跟我來吧.」
我懷疑地望著他.莫名奇妙.真以為我笨我傻.看他這樣兒.不定又是什麼妖怪變的.
我冷冷地看了看散了一地的木頭珠子.「買不成了.我要走了.你朋友想見我.當然是他來找我.」唉.只要不是紅孩兒.誰.我倒是不怕的.
我感覺.白淨秀才好似一直很有耐心地盯著我的背影.我沒回頭.這些人物還是不惹為妙.
又轉了半天.再回頭.沒見白淨秀才跟上來.看來不是刻意找我吧.可是.怎麼知道我叫靈珠.
「噯.賣胭脂.胭脂哪.又漂亮又明艷的胭脂哪.男人搽了像女人.太婆搽了像姑娘……」一個小販端著盤女人用的各色物品在集市上沿街叫賣.
我「噗」地一聲差點笑嗆.這小販也太有才了吧.
「姑娘.」那小販看見我笑著.湊過來助興道.「買點胭脂吧.」
我把眼楮瞪了瞪.什麼眼神.就這天生麗質難自棄的模樣需要胭脂嗎.我是清水出芙蓉型的好不好.
他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仔細又將我打量一番.「哎喲.大娘.你搽了保證像女嬰.」稱呼立馬變大娘.
我一巴掌差點沒扇過去.所以說偶然的犯罪還真是情勢所逼.
算了.還是不要理他了.我轉頭便走.
那小販嘻嘻一笑.「噯.我說.你想要買什麼.我哪兒還有呢.胭脂.水粉.鏡子.簪子.鐲子……」他自顧自地在一旁念叨.
「不要.不要.」我拒絕.
不料那小販卻是越挫越勇型的.「這樣.你多買點.我算你便宜行不行.」
我還以為只有二十一世紀的商業促銷才這麼死纏爛打.原來古來有之.眼見他跟在後面不停推銷.我甩也甩不掉.只有急急地向前趕.
走了十幾步.抬頭見那白淨秀才又站在前方不遠處.似笑非笑看著我.怎麼總覺得今天遇到的人奇奇怪怪的.
眼見前面有秀才攔.後面有小販跟.急于要擺月兌他們.瞟眼正好看見集市邊一個胡同口.立刻閃了進去.
一進胡同.那些嘈雜的叫賣聲都安靜下來.胡同不寬.走著走著卻似乎很長.除了兩邊的房屋.半天也沒踫到一個人影.
正自奇怪.遲疑該不該繼續走下去.忽見前方有個人影立在那里.
還好.總算有人跡.要不然我一定會認為出了什麼問題.只是那個人影怎麼看都眼熟.我忐忑地靠近.那一身殷紅的長袍.這一次.我想鎮定都不行了.轉念間.返身往來時的路跑回去.肯定是夢吧.
那個殷紅長袍的人影像游魂一樣飄到了我的前面.
我即刻提腳飛著逃走.奇怪.空中就像有堵無形的牆.怎麼飛.也飛不上寬廣的天空.
殷紅的人影顯然不肯放過我.也懸浮到空中.我順勢一瞧.他披頭散發.面容整個被那烏黑散亂的長發遮住了.然後他伸出雙臂︰「我死得好慘.小妖.是你害死了我.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他的聲音陰森淒冷.幽幽顫抖.毛骨悚然.
果然是紅孩兒.怎麼.他真的死了.
我飛到一半.跌落在地.大叫︰「紅孩兒.我不是存心要你死的.我怎麼知道你這麼笨.真會被黑白無常索了命去.你自詡聰明.怎麼會被索了命.」
他輕飄飄落下來.一步步靠近.雙手伸得老直.似乎急于置我于死地.「我不管.我是抵你的命.你還我命來.」說著.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我急切地向後退.直至退到後面是堵牆.
眼看他的雙手就要伸到我的脖子.「惠岸.救我.」我絕望地大叫一聲.
他的雙手立刻停住了.
我一愣.惠岸有驅邪的功能麼.對了.他是觀音的弟子.小倩不就是因為一本佛經就不敢靠近他嗎.
我顫顫巍巍道︰「紅孩兒.我不想害死你.原以為你那麼聰明.可以想辦法逃月兌.現在.死也死了.我最多求菩薩.幫你超度.讓你投戶好人家.好不好.」
站在面前的紅孩兒依然僵硬著.一動不動.
難道惠岸的名字真把他給鎮住了.
我定了定神.大著膽子瞧他那張被亂發遮住的臉.也就正眼一瞧的功夫.他的頭發忽然被風吹起揚得老高.露出的面容毫無血色.七竅卻流著深紅的血跡.
「啊」我向後仰倒.在昏過去的一瞬間.隱隱听到有人在問︰「她死了嗎.」另一個回答︰「沒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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