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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分道揚鑣
蕭連橫心中一涼.一句簡簡單單的「怎麼了.」卻是怎麼也出不了口.莫名的驚慌攫住了他全部的心神.讓他只能靜靜地注視著龍無憂.
龍無憂瞪大著眼楮看著蕭連橫.嘴唇顫動了半天.才無聲地吐出一句︰「對不起.」
月光下.龍無憂伸出來的右手上已經染滿了血色
蕭連橫目眥欲裂地看著龍無憂手上的血漬.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蘇夢楠臉上慘白的樣子.那樣子明明是受了重傷.
蘇夢楠靜靜地趴在龍無憂的肩上.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月復中穿來的疼痛讓她的身子不斷地哆嗦著.
龍無憂慢慢閉上眼楮.嘴唇哆嗦得厲害.顫聲道︰「蕭連橫.對不起.」他沒有守諾保護好蘇夢楠.他不該講兩人卷入這件事情中來.
蕭連橫的耳朵嗡嗡作響.他只能瞪著龍無憂手上的那一大灘血漬.從來沒有過的憤怒慢慢蔓延而上.他喘息了一下.才道︰「她哪里受傷了.」
龍無憂搖了搖頭.將蘇夢楠慢慢從身上扶下來.他背後的白衣已經被蘇夢楠身下流出的血給浸濕.便是他再不懂醫理.此刻也明白蘇夢楠珍視萬分的孩子此刻定然是保不住了.
蕭連橫的呼吸在看到蘇夢楠的身下的那攤血後一下子變粗.他腦子里面嗡嗡作響.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半晌才道︰「龍無憂.這便是你說得定會護我家小師妹周全.」
龍無憂答不上話來.他已經被愧疚給湮沒.
「嗚……」蘇夢楠低哼了一聲.蕭連橫這才回過神一般慌忙上前幾步接過龍無憂手中的蘇夢楠.他深深凝視了一下蘇夢楠慘白的臉.面上露出無盡的懊惱和愧疚.
眼見著蕭連橫抱著蘇夢楠便大踏步地走開.龍無憂踟躕一下到底還是跟著追上蕭連橫的腳步.
听著身後傳來的「沙沙」的腳步聲.蕭連橫驀地停下腳步.轉過身靜靜盯著龍無憂看.他的眼神里除了不遮不掩的憤怒外更多是譏諷︰「舒心公子還跟著我們做什麼.你家教眾此刻都聚集在此.你不該回你的教中.做你的教主大人嘛.」
龍無憂被他的話說得面上泛出一絲尷尬來.他咬了咬下唇.卻仍是堅定地跟上蕭連橫的腳步.
「滾.」蕭連橫的面上冷了下來.對龍無憂道「你還想再害我和夢楠一次.」
龍無憂身形一顫.因著對方的話而感到受傷和痛苦.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害蕭連橫和蘇夢楠.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人.
龍無憂痛苦得搖搖頭.四處涌來的疼痛.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著.他想辯駁卻又無從辯駁.蕭連橫已經不相信他了.
蕭連橫瞧著龍無憂的樣子.心里卻涌上一層難得的快意.他將懷中抱著的蘇夢楠輕輕放下.「鏘」地一聲從腰間抽出自己的佩劍.指向龍無憂道︰「趁著我還不想對你下殺手的時候.快點滾.我現在恨不得能夠把你剝皮抽筋.」
像是心上被利器劃過.因著傷口太細太小流不出血來.卻是疼.疼得人幾乎要喊叫要哭泣.龍無憂有些難忍地抓住自己的胸前的衣服.那上面是一朵銀線掐得牡丹花.他手上的都是蘇夢楠身體流出的血將那朵牡丹給染紅了.
蕭連橫瞧著他衣襟上的那塊血色.眼楮瞪得更大.那是蘇夢楠的血是蘇夢楠和君向問骨肉的血.他還記得如何在多年錢向師傅許諾會好好照顧他的小師妹.這麼年來從未失約.今日卻因為這個男人而失約了.
月色下兩人靜靜對峙著.半晌龍無憂才低低道︰「蕭連橫不要趕我走……至少.不要現在趕我走.你答應會護送我回武林盟的.」
蕭連橫「嗤」地冷笑起來.他看著面前已經毫無血色的男人.惡意而又刻薄地道︰「舒心公子.你要去武林盟.你覺得我會帶你去武林盟.讓你打探好武林盟的情況.然後好讓你的白水教一舉侵入.」
「我沒有.」龍無憂低低辯駁著「我沒有.我從來沒有想要過打破現在的平衡.我找你送玉也是……」
「閉嘴.」蕭連橫冷冷喝止了龍無憂的話.他面上已經扭曲起來.低低道「我為何要信你的話.換做是你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嘛.」
「龍無憂」蕭連橫低低喚道.聲音里是濃濃的疲憊「我相信過你許多次.就算是你一再地露出馬腳.我也願意相信你.可是……現在.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龍無憂焦急地望著他.面上都是苦澀︰「為何不信我.這一次.這一次是……」
「這一次是什麼.」蕭連橫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你不是白水教的教主嘛.你要是發號施令他們會不听從你的命令嘛.」
龍無憂慢慢閉上嘴.面上出現了一絲絕望.他苦笑著搖搖頭.道︰「蕭連橫.你覺得我是故意想要害你們.」
蕭連橫不說話卻是慢慢垂下了眼眸.顯是認同了︰「你當初有很多機會和我解釋清楚你沒有.就算我心中替你開解你是有苦衷不能暴露身份.那你那麼次機會可以離開為什不離開.龍無憂.我們是不是都是你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苦澀在嘴間蔓延.龍無憂的喉嚨哽住.他自然是有苦衷的.但是蕭連橫已經不願意信了.甚至不願意去想想為何那麼多次機會可以離開避免未來這諸多苦楚.他卻也不曾離開.這樣的答案這麼明顯.蕭連橫卻是不願意信了.
他當然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在蕭連橫面前揭曉那該是多大的麻煩.可是他就是舍不得離開又怎麼辦.
戚寒橋那日將自己帶回時和自己做了賭︰「師兄.你不妨試試看那個冷面大俠是不是會將你放在心上.你隨我回去.若是他來救你了.我便信你還有機會便不插手你的事情.若是不來.你就恢復了武功隨我回教中去.如若你不願意賭.我只好到那個冷面大俠的面前親自恭迎教主回教了.」
他被逼無奈隨戚寒橋回了分壇.數日過去他心中絕望.接過戚寒橋遞來的藥丸子準備恢復了武功回去白水教.偏偏蕭連橫來了.還質問道︰「你不信我.」
這其中如此多的糾葛.又豈是他一個人的錯.龍無憂靜靜望著面前的泛著雪色光芒的銀劍.慢慢鎮定下來.他靜靜地道︰「蕭連橫是不是我今日若一定要跟著你.你便會對我下殺手.你說過你會拼死護我周全的.」
蕭連橫一怔.嘴角突然牽了起來.道︰「舒心公子你記錯了.我說過要護的人是個沒有本事只愛花天酒地的紈褲子.不是文武雙全.足智多謀.將人玩弄在手掌的白水教教主.」
蕭連橫今日話卻是難得的多卻是一字一句都刺在他的心上.叫他心上流血抽搐.龍無憂模糊地想.他嘴角也微微勾起來.茫然道︰「我想試試看.」
他的聲音極輕像是含在嘴里一般.蕭連橫一愣.不由道︰「什麼.」
龍無憂卻在這時詭異地加快步伐向著那劍尖撞去.眼見著長劍即將刺穿龍無憂的肩頭.蕭連橫慌忙將手中的劍往後撤去.
龍無憂的腳步一頓.面上露出一個柔和的笑意.他對著已經僵硬的蕭連橫道︰「你看.蕭連橫其實你沒有那麼狠心的.」
蕭連橫面上都是茫然.他撤劍是下意識的動作.幾乎當那把劍要踫到龍無憂的身體時他就心上一痛.忍不住抽回了手中的劍.
龍無憂看著他茫然的樣子.不由微微笑起來.一點點靠近蕭連橫的身邊道︰「蕭連橫.你不要趕我走.你帶我去武林盟.我把這塊玉交給君向問.師叔就不會再想要掀風作浪了.然後我們去白家住上一段時間.等到秋天我們就往漠河去看極光.你答應我的.」他面上都是向往的表情.那幸福的笑容不遮不掩的掛在嘴角.他是那麼期待著這一切.
蕭連橫捏劍的手也慢慢垂下來.他也記得的.記得和龍無憂做得約定.他那日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龍無憂和蕭連橫緊緊三步之距.龍無憂的手伸出來便可以抓到蕭連橫的手了.然而偏偏在此時一陣鳥鳴聲響起.百米外天空中飛起一片被驚醒的鳥兒.還夾雜著低低的人聲︰「長老說了.除了那個白衣服的公子哥其他人都殺了也沒有事.」
「 啷「似乎被人從夢魘中驚醒一般.蕭連橫面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隨後右手的劍猛地刺出.
「刺啦」一聲.一點點紅色慢慢泅出.龍無憂面上出現了被人一巴掌拍碎掉美夢的表情.他靜靜站著.看著胸口的血色.嘴角再也前不起來.
蕭連橫面上已經恢復了昔日的淡漠.他的劍雖然刺在龍無憂心口卻刺得並不深.他將劍往里更送了一些才道︰「我對你從來都狠得下心.龍無憂不要挑戰我的狠心.」
腳步聲更加接近.蕭連橫慢慢抽出自己的劍.看著劍尖上的血漬他隱隱泛出了一絲快感︰「今日放過你一次.若是下次再相逢.我絕不會劍下留情.」
衣衫被血浸濕.涼風吹來竟覺得涼的厲害.龍無憂看著蕭連橫抱著蘇夢楠離去的背影.眼前一陣暈眩.
龍無憂低低咳了一聲.捂住嘴里泛上的血腥味.他隨手將血抹在衣服上.咬了咬牙.發出一聲嘶吼引起追兵的注意.然後向著和蕭連橫完全相反的方向奔去.
至少.我想要你和蘇夢楠能夠逃出去.至少.我想為你做點什麼.
因為.我那麼喜歡你——
啊咧.我終于將兩人給分開了………………
這才是我說得狗血…………小師妹其實原先沒有想虐他的.
好吧.讓我們期待這兩人的再相逢吧.
我會讓蕭大俠好好反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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