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言微微搖了搖頭.道︰「你希望我們動手.他說他是來解釋的.」
龍無憂搖了搖頭.面上突然出現一絲詭異的神情來.道︰「我不希望你們打起來.我希望你們殺了他.這樣.這件事就可以完全了結了.」
白七言的手一顫.不可思議地看著龍無憂.嘴里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希望我們和白水教不要對上嗎.」
龍無憂瞧著那藥壺里冒出來的霧氣.面上出現了一絲疑惑的神情來.道︰「你們殺了上官舒心便是和白水教對上了.」
「自然是.」白七言說著還用力揮了揮手.道︰「那上官舒心是白水教的教主.我們要是殺了他可不是和白水教對上了嘛.」
便是薛安也跟著點點頭.面上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在他的記憶里.龍無憂應該是最不喜歡白水教和武林盟對上的人.今日卻不知是為了什麼原因.而顯得如此反常.
龍無憂倦倦地嘆了口氣.道︰「你們不是和我說上官舒心是一個人出現的嘛.還說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帶.想必是一個人前來的.所以你們殺了他也許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白七言一怔.面上出現難解的神色來.道︰「你便這麼希望我們殺了上官舒心.」
龍無憂微微偏過頭去.臉上都是一派無辜.輕輕揚了揚嘴角道︰「可不是嘛.他要是死了.也許就不會什麼麻煩了.我說不定便可以早些解月兌了.這天下說不定也可以解月兌了.」
薛安卻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也許會麻煩更大……」
這一場談話最終便是不歡而散.龍無憂沒有了談性.面上一直是倦倦的.趴在石桌上看著那藥爐.
白七言累得慌了.見龍無憂沒有話要問.丟下一句︰「你要是實在好奇莫家的事情.明日讓蕭大哥帶你去就好了.我們今日其實也只是看了看.尸體之類的卻沒有研究.」便走了.
薛安本來是還要守著龍無憂的.卻被龍無憂拒絕了.龍無憂似乎是煩得厲害.對薛安道︰「傻大個.你回去吧.我這里不要緊的.等等藥就好了.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說是要靜靜.其實也不過是片刻的安寧.爐中的藥很快就煎好.龍無憂嘆了口氣.慢慢揭開藥爐的蓋子.探頭看了看那黑漆漆的藥.又將藥壺的蓋子蓋了回去.一點點往外面倒藥.
藥色漆黑.像是最沉的夜.強烈濃重的苦澀氣味不管別人意願的硬是塞滿了龍無憂的鼻腔.
龍無憂微微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向蕭連橫的房間.房間里還亮著燈.可見蕭連橫還沒有休息.
「何必呢.明明今日受了刺激吐了血.居然還不休息.」龍無憂低低抱怨道.對著那窗邊的黑影揚了揚手.讓對方能看清自己手中的藥碗.
他剛剛是故意選了一個蕭連橫能看清的地方坐下來煎藥.也知道蕭連橫一直不放心地往這里看.所以干脆地趕走了薛安.
窗邊的身影巋然不動.像是長在孤峰上的松.孤傲倔強.
龍無憂為自己無聊的念想笑了笑.慢慢繞過走廊拐進了客棧的前院.再順著那長長的樓梯往上走.一顆心慢慢平靜下來.恢復了應有的安定.
蕭連橫的房間在龍無憂的對面.龍無憂一雙手因為捧著藥碗而燙得發紅.臨近蕭連橫房間時.那門「吱呀」一聲打開.暖暖光線從門里照出來.
龍無憂勾了勾嘴角笑了出來.加快步伐往蕭連橫房間走去.
蕭連橫果真沒有睡.穿戴整齊地站在窗邊.听到龍無憂將藥丸擱置在桌上「篤」的一聲.這才開口問︰「你不是要陪霍樺戎去喝花酒的嘛.怎麼去給我煎藥了.」
龍無憂關門的動作一頓.爾後恢復了淡定.不緊不慢地將門關上.這才轉過身看著蕭連橫的背影道︰「因為我不放心你.所以干脆看著你好了.」
「是嗎.」蕭連橫依舊沒有回過頭.只是道「龍無憂.我們今日遇到了上官舒心了.我還問了他一個問題.」
「是嗎.」龍無憂的聲音依舊有些倦倦的.「你問他什麼了.」
「你覺得呢.」蕭連橫並沒有正面回答龍無憂的問題.
只是蕭連橫不說.龍無憂也知道.轉而換了另一個問題︰「他給的答案.你滿意嘛.」
蕭連橫沉默了半晌.這才回過頭來看著龍無憂的眼楮.慢慢道︰「你覺得呢.」
連接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回答.讓龍無憂不由苦笑出來.道︰「大俠你還真是.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我.去反問了我兩個問題.我想大俠你是不滿意的吧.」
蕭連橫點點頭.又背過身去.道︰「他說我師父和他師傅一起墜得涯.我心里卻有了更大的疑惑……龍無憂你信嗎.這樣子的說法……」
龍無憂實誠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何況.我並不能感同身受.大俠.你不要再問我這個了.還是快些喝藥吧.」
蕭連橫一直在看窗外.似乎窗外有什麼已經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對龍無憂的話也只是隨意道︰「你擱在那邊就好.我等等會喝的.」
龍無憂立刻搖了搖頭.苦口婆心地勸道︰「大俠你還是快些喝了吧.藥冷了效果就沒有那麼好了……」
蕭連橫的心思依舊在窗外.慢吞吞道︰「你是打定主意要看我喝藥了.」
雖然明知道蕭連橫現在不可能看到.龍無憂依舊用力點點頭.道︰「我看著你喝了.我才能放心.要不你趁我走了.將我煎了許久的藥給倒了.那我今晚豈不是白忙活了那麼久.」
蕭連橫于是不再說話.只是慢慢轉過身來.深深看了龍無憂一會兒.將藥碗端到嘴邊.一揚脖將藥汁喝進嘴里.
龍無憂被蕭連橫那一眼看得身上發涼.見蕭連橫喝完藥汁.便上前去拿碗.有些慌慌忙忙地道︰「大俠.你今日喝了藥便早些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
蕭連橫並不做聲.只是抓著碗沿的手卻不松開.龍無憂一只手抓著另一邊的碗沿.面上因為尷尬而漲得發紅.一雙眼楮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蕭連橫.嘴里還道︰「蕭大俠你倒是松個手.要不我怎麼把碗送到下面.給店家洗……還是說.你要自己送去.」
這一句話終于起了效果.蕭連橫松開手去.對龍無憂道︰「明日你早些起來.我們一起去雲天山莊看看……」
龍無憂抓著藥碗.頭埋得低低的.點點頭後.便有些慌不擇路地從蕭連橫房間里逃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時.龍無憂便因為有些腿軟而模黑撲到了桌邊.揀了張凳子坐下.大口喘著氣︰「嘖.真是該死……不要跳這麼快了……」龍無憂的手覆在胸膛下.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只不過是這樣.他居然就會激動.蕭連橫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致命了.一旦沾惹便無法擺月兌.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這樣的念頭實在是讓人心驚而又慌亂.龍無憂慌慌張張地去模杯子.想要喝上一口涼水.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是模索了半天.卻因為手抖而總失敗.龍無憂低低嘆了一口氣.放棄了這樣的行為.手指摩挲在宣紙上.喃喃念著「蕭連橫……蕭連橫……」一聲聲.似怨似喜.
油燈被點燃時.龍無憂瞧著那畫作.一瞬間便失了神.畫中人正在好眠.青絲迤邐地鋪了一床.眉眼舒展.一張唇上帶著笑意.恍若在做一個極美的夢.
龍無憂忍不住伸不出手去觸了觸那張唇.因為過度驚訝.腦子都是空白的.雖然極力思索著.卻怎麼也不想明白.
這最後幾筆.卻是誰做的.誰畫的.明明答案已經近在眼前.卻是不敢猜不能猜.他將畫作留在房間里.的確是存了一番別樣的心思的.
听到那聲「小師妹「他便知道.自己怕是只能落得和畫顏一般無二的下場.與蕭連橫也只能兩兩相忘于江湖.
明知道這幅畫還是不要留著才好.留著便只會是心中一個魔.可是看著畫中的人.他卻怎麼也舍不得了.
原想著將這幅畫留在房間里.蕭連橫那般清冷自矜的性子看到了.就算不拉著自己狠狠訓斥一頓.也會將這幅畫給毀去.
誰知道.龍無憂思及此面上已經都是苦澀了.手卻小心翼翼地捧起畫貼在胸口.嘴角揚起了笑容來︰「蕭連橫.遇到你還真是我倒霉.明明都快下定了決心了.你卻寥寥幾筆……」
龍無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就像當初的畫顏一般.為了蕭連橫某個不經意的舉動.從此徹底淪落.再也掙扎不出.
可是.明知道這樣子無異于飛蛾撲火.簡直是玩火自焚.自尋死路.他卻也無法再抗拒了.他已經完全陷陷落了.
「蕭連橫是你舌忝得這幾筆.絕不是我逼你的」龍無憂笑得詭異.面上已經扭曲.眼楮卻有寒光再閃「所以.你絕不能後悔了.」——
話說.這樣子看來.我發現我家小龍子.性格還真是蠻像蘇墨的.
嗯.好吧.我們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上官公子除了面具絕對是美人啊~~~~
還有蕭大俠.你必須給力了~有人說你是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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