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言慢慢將點在薛安腰間的手收回來.結結巴巴地解釋起來︰「我們不能這麼沖動.萬一他們又是之前那樣的陷阱怎麼辦.」
龍無憂一怔.一時間居然說不出半句話來.這一路行來.大家都是極為不易.人被騙得多了.自然有防備心理.
尤其是他們這一趟的任務依舊事關天下武林.大意不得.最好是趕快將事情解決掉.再回去武林盟.途中不要旁生它枝才好.
白七言看著他.面上欲語還休.半晌才低低道︰「龍無憂.天下為重.」
如此沉重的一句話就這般壓了下來.龍無憂怔怔地閉上嘴.轉頭去尋蕭連橫的表情.對方卻只給了自己一個後腦勺.
就在這一耽誤間.那少女的手已經被那凶神惡煞的人被拉了開.眼見著少女即將被拉走.那地上原先只剩一口氣吊著的中年男子不知從哪里生的力氣.竟跌跌撞撞站了起來.嘴里嚷著向那個李大爺沖了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李大爺被中年男子撲倒在地.中年男子嘴里低低喊了起來︰「囡囡快跑.」
少女跌坐在地.身子哆嗦得如同篩子一般.一雙漂亮的眼楮已經都是淚珠.愣了半晌爬起身就想往外跑.
然而中年男子倒地是生命垂危的人.不一會兒就身強體壯的中年男子一腳從自己身上給踹開.「骨碌」地滾了兩圈.無力攤平在地.嘴里汩汩往外冒著血.
「居然敢這樣對本大爺.本大爺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李大爺就撲了上去對著已經不能動彈的中年狠狠踢打起來.嘴里罵道「你不是要死了.本大爺今天好心點.送你一程.」
「嗚……爹」少女顫抖的身子出現在門邊.見到廟里正在發生的惡行.淒厲地哭喊起來.撲在中年男子身上.低低嗚咽著「李大爺求你別打了.我做小妾.我做小妾.」
那李大爺還是覺得不解氣.又踹了中年男子一腳.扯著少女身後的長發將少女拖到面前來.yin笑道︰「乖丫頭.早些這麼听話.你爹娘也不至于弄得這麼慘.」
少女哭得直打噎.面上帶著惶恐和厭恨.李大爺只做看不到.突然將少女按倒在地.道︰「既然你想通了.我們就洞房給你爹看吧.」說著就去撕扯少女的衣裳.完全不顧少女淒厲的哭聲和掙扎.
中年男子一雙眼楮瞪得老大.痛恨地盯著那惡霸.卻是毫無辦法.只能看著心愛的女兒被人糟蹋.嘴里「哇」的一聲.吐出老大一口血.
龍無憂面上發白地看著下面.突然臉上慢慢凝固起來.道︰「對不起.」說著.推開還抓著他腰的蕭連橫.往下跳了下去.
白七言和蕭連橫都是一怔.想要再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看著那抹白色猛地墜了下去.
「噗通」一聲重物落在地上的聲音.打斷了李大爺的動作.他身子顫了一下.慢慢回過頭去看正在撲騰的人影.喝道︰「什麼人.」
龍無憂慢慢抬起頭.一臉的灰塵遮掩了原本的面貌.看上去倒像是個小乞丐.想了半天.龍無憂才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趕快從這里離開.」
龍無憂說話時一直是蹲在地上的.不為別的.就為他的腳上傳來的刺痛.嚴格說來.這房梁不過一丈高.換做他們四人中的其他三人都不會有什麼.偏偏跳下來的卻是不會武功的龍無憂.
那李大爺眯眼瞧了半天.突然咧嘴一笑.面上露出個猙獰的表情道︰「我還當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原來是個不會武功的肉腳.」
龍無憂被戳到痛處.不由皺起眉頭來︰「誰說我不會武功的.我告訴你你最好還是快點離開.否則我直接敲斷你雙手.」
李大爺「嘿嘿」一笑.不屑地道︰「憑你還想敲斷我的雙手.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既然你這麼說.等等我敲斷你的雙手雙腳好了.」
「什麼.」一聲輕輕的質問在李大爺背後響起.李大爺一怔不敢置信地回過頭.面上露出驚惶的表情來.什麼時候背後居然站了一個人.
蕭連橫皺了皺眉頭.重復道︰「你剛剛說什麼.」
李大爺學過些拳腳功夫.平時沒少仗著這個欺負人.俗話說.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李大爺只一眼就看出身後站得人武功已經到達了深不可測的地方.絕不是自己能抗衡的.不由哆嗦起來.搖著頭道︰「沒……沒有.」
蕭連橫眉頭蹙得更緊.道︰「不是問你.」
龍無憂面上都是驚喜.听到蕭連橫說話.擺擺手道︰「我說讓他快點走.」
「你說要怎麼處置他的.」蕭連橫慢慢走到李大爺的面前站在龍無憂面前.看著還在地上蹲著的龍無憂.
龍無憂閉上嘴.有些驚訝地看著蕭連橫.腦子里想著是不是真的要敲斷這個惡霸的手腕.
「他說要敲斷這個老混蛋的手.」說話的是白七言.他比蕭連橫慢下來一步.此刻正在替那個中年男子診脈.
蕭連橫听到白七言的話.面上露出一個笑容來.慢慢轉過身去.看著李惡霸道︰「你最好把你袖子里的匕首給扔了.否則.我會連你的雙腿也敲斷.」
龍無憂哆嗦了一下.原先還想著要蕭連橫不必這麼狠的.但是瞧著少女梨花帶雨和地上中年男子只有一口氣的樣子.也狠下心來︰「敲斷他的手.看他下次還敢為惡嘛.」
蕭連橫面上微微笑了起來.道︰「倒是很少見到你這麼生氣.」如沐春風.冰雪初融.
龍無憂面上露出些許陶醉的神情來.看著蕭連橫將那個人拖出門外去.便是連慘叫聲听得都沒有那麼滲人了.
白七言正在替中年男子.半晌為難地搖搖頭.對正在一旁關注的少女道︰「你還是陪著你爹爹說說話吧.」
說著徑自就走到龍無憂邊上道︰「龍公子今日可是英雄了.」
龍無憂面上一紅.擺手道︰「我今日就是一時看不過眼.」
白七言微微嘆了口氣.道︰「今日.還真是謝謝你了.否則我都該忘記學武的初心了.」
龍無憂一怔重復道︰「初心.」
白七言微微一笑道︰「是啊.初心.」
龍無憂默默思考了半晌.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默默轉頭看向那一對父女.低聲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嘛.」
白七言面上也有些黯然.遙遙頭道︰「要是嚴一心在也許會有辦法.」
龍無憂其實早先就看出這個男子已經病入膏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問上一遍.可能只是不甘心這樣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在眼前消失了吧.
白七言將龍無憂從地上扶起來.道︰「算了.我們還是出去吧.」少女的聲音已經哀切萬分.哭聲听得十分不忍.
龍無憂點點頭.再次回頭看了那對父女一眼.隨著白七言走了出去.
蕭連橫正靠在一棵樹上.閑閑地看著天空.見到龍無憂和白七言道︰「今天月色不錯.」
龍無憂抬起頭來.看著星空.勉強勾了勾嘴角道︰「是不錯.繁星滿天.月似銀鉤.」
蕭連橫慢慢嘆了一口氣.走到龍無憂面前來.道︰「你不開心.」
龍無憂無法遮掩.他點點頭.道︰「我覺得要是我們早些下來救他們.也許他們還有得救.」這種感覺的真的不好.就像是自己做了一把儈子手一般.
良心上的譴責.讓他無法露出笑容來.何況那廟里正傳來隱隱約約的啜泣聲來.
蕭連橫認真地看著他.半晌道︰「其實錯不在你.是我們不願意惹上麻煩罷了.是我們忘記了當初為什麼學武.為什麼行走江湖.」
「我忘記了.自己是人人口中稱贊的蕭大俠.我忘記了什麼是一個俠.」蕭連橫慢慢說著.臉上浮上羞愧的表情來「在江湖里行走多了.竟忘記了.究竟什麼是俠什麼是義.」
龍無憂靜靜听著.他從來沒有想過.面前這個人居然會用道歉的語氣說出這樣的事情來.心里有些泛酸.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
白七言早就松開扶著龍無憂的手.靜靜站到一邊去.那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已經是他所插不進去的.何況.他今日受得沖擊太大.他也需要好好緩緩.
龍無憂突然輕輕笑起來.道︰「我還以為你會責備我的.我跳下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你們見死不救的準備.」
蕭連橫面上閃過不贊同的表情來.道︰「我說過我會保護好你的.」
龍無憂淡淡一笑.慢慢轉移話題道︰「那個李大爺呢.」
蕭連橫板著一張臉道︰「我折了他兩只手.把他扔到林子里去了.現在應該跑了吧.」
龍無憂听他用這麼淡漠的語氣說著如此血腥的事情不由哆嗦了一下.道︰「跑了也好.我現在想到他就牙癢.對了.薛安呢.剛剛就沒有見到他.」
一陣靜默.白七言突然一拍腦袋.驚叫道︰「我剛剛點了他的穴道.下去的時候忘記給他解穴了.他應該還在廟里.」——
龍︰有人說我是攻.我果然有攻相是不是.那麼就這麼順水推舟吧
蘇︰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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