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十二節捉奸被打真氣憤母子三人砒霜吞
鄔葉榮把巧巧打得暈死在房中間，鄔忍義忙叫封金梅幫忙把她抬到床上急救，他按壓了人中仍無反應。這時已到了半夜他連忙跑回前院，把左濟民叫來了。左濟民是老中醫，他坐在床上把巧巧的手腕一模，說︰「不要緊！」接著點壓了人中，懸鐘、內關、太沖多個穴位，趙巧巧申吟一聲的醒過來了，鄔忍義忙叫︰「巧巧姐！」趙巧巧神智已清醒了，她認出站床前的三個人，埋怨地說︰「你們救我做什麼喲？還是讓我死了好啊！」鄔忍義勸解她說︰「大姐呀！解放、土改兩個孩子還這麼小，怎麼能沒有你啊。」
左濟民對鄔忍義說︰「我們把她抬回自己家里去調養。」鄔忍義說︰「不用抬，我把巧姐背回去。」左濟民說︰「這也行。」說著就幫忙把巧巧扶起來，讓鄔忍義背起來就出房門，他又停步回頭對封金梅說︰「金梅嫂，這沒你的事，你關門睡覺吧！」
趙巧巧今天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她清醒過來之後，就一直哭哭啼啼地回到家里。鄔忍義叫起黃伯媽和葉昌，一起送巧巧躺在她的床上，把兩個孩子也鬧醒了。
鄔忍義不得不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如實對黃伯媽講了。黃伯媽一听就像發了瘋的又是哭又是罵「你個短陽壽的，當了幾天綠豆大點官就學陳世美了，這是我前世冒做到好事喲……。」她哭泣著拉起巧巧的手說︰「巧巧你莫要怕，他要這樣對待你，我就一頭撞死在他面前，明天我還要去找左政委奏他一本的……。」
左濟民對黃大媽說︰「她的傷勢很重，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我明早上街賣油條，順便給她抓幾幅活化瘀的中藥回來。現在您去弄碗紅糖煮雞蛋花子喂得她勉強的喝下去。」葉昌一听就跑到廚房里去燒火了。
後院的雞叫頭遍了，鄔忍義和左濟民回紅樓去了，黃大媽和葉昌各回房里睡了。
兩個孩子依偎在母親的懷里又睡著了，趙巧巧還是坐在床上抽泣。她心中的委屈，像一座大山壓得吐不過氣來。她前想後想，總覺得鄔葉榮太不講良心，太無情無義。特別是今天把她往死里打，哪是把她當成他的妻子？完全把她當成了深仇大恨的死敵。她想到這里又想起一樁往事。他倆結婚的那年秋天，他們兩人駕支劃子到菱角湖摘菱角。鄔葉榮在船頭沒有站穩，一腳踏空倒到水里去了。兩人都不會水，眼看鄔葉榮沒救了。趙巧巧明知自己落水就是死，他懷抱一塊船板跳下去，拼命地去拉他，結果奇跡發生了，她不會水反而把鄔葉榮救起來了……。今夜她想到這些，更是傷心不已，輕生的思想油然而生。那個時代的人「六道輪回」和「早死早月兌生」的思想根深蒂固，但婦女又更嚴重些。趙巧巧認為自己死了才可以出這口氣，但她又想自己死了，那兩個孩子怎麼辦？「前娘後母」的日子是不好過的。鄔葉榮的妹妹葉華和左縣長結婚之後，前妻的孩子左雲岫與鄔葉華常常鬧得你死我活的現實，令她下不了一死的決心。但她想到早死可以早月兌胎；兩個孩子跟她一起死了，可以早點去找個好父母，于是下定了母子三人一起死的決心。趙巧巧接著思考怎麼死法減少自己和兩個孩子的痛苦，荷包內的五錢砒霜，一下子呈現在她的腦海里來，把準備毒死黃鼠狼的砒霜，一下子改變來毒死自己了。她披衣下床，模到廚房里去燒了一碗開水。黃翠霞睡在床上，听到巧巧到廚房燒火，當成媳婦去弄東西孫子吃也沒有在意。巧巧把開水里滲上紅砂糖，端回房里來放在床頭的條桌上。桌上的豆油燈閃閃地燈火，把床上床下照得霧濛濛，巧巧半臥在床頭，看著兩個熟睡的孩子不斷地抽泣…。
後院的公雞又叫了第二遍了，她橫下一條心，把倆個孩子叫醒。她端起糖水就送到解放的嘴邊說︰「糖水,快喝」！解放閉著眼楮喝了幾口，又倒下睡著了。巧巧又叫土改喝，土改也是一樣喝幾口就又睡著了。剩下的糖水，巧巧仰頭一下子灌進自己的口里，她把碗放回條桌上，吹熄豆油燈就睡了。
天亮之後，葉昌先起床，到菱湖街上辦事去了。黃翠霞起來之後，就在廚房內外忙碌起來。她認為巧巧被打傷了，需要調養，把昨天就炖好的一大瓦罐雞湯拿出來，用雞湯煮面條給媳婦孫子過早。
黃翠霞輕手輕腳推開巧巧的房門，準備喊醒媳婦和孫子起床。她輕輕的叫了幾聲，毫無動靜，就坐到床邊用手推巧巧的肩頭並喊︰「巧巧」，但她一動不動。她又用手模倆個孫子的臉蛋，邊模邊叫名字，但均無反映。黃翠霞像一聲炸雷轟頂，驚得差點摔倒在地。她忙跑到隔壁紅樓去喊鄔忍義。鄔忍義和鄔春田听到黃翠霞的驚呼聲，趕忙出來。黃翠霞驚慌的告訴他們兩人說︰「巧巧和孩子他……」她還沒有說清楚就拉著鄔忍義嚎啕大哭起來了。鄔忍義和鄔春田攙扶著她就到她家去看個究竟。
鄔忍義進房用手試了試他們母子三人的呼吸，得知還有救，于是對鄔春田說︰「要趕忙找濟民伯伯回來！」
鄔春田說︰「他到鄔家渡販油條去了，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這怎麼辦？」
鄔忍義對黃伯媽說︰「伯媽，您莫哭，他們會有救的。」又對鄔春田說︰「春田叔!我們趕快找竹床和木杠，把他們母子抬到菱湖衛生院去，一刻也不能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