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六節萬豐尸體墳頭臥為睡棺材起風波
鄔萬豐被槍斃之後，人們紛紛擁擠攏去爭看尸體，頓時黑壓壓的人群就圍了一大圈。浪客中文網人們擠出擠進，議論紛紛，好多人看了一會就嚇得趕緊跑了出來，有的人看了出來後手捂嘴巴作嘔。一直到太陽偏西，圍觀的人們才陸陸續續地離去，最後只剩下鄔萬豐的三個老婆坐在尸體旁的草地上哭泣。大老婆和二老婆像唱悲歌的，如泣如訴的不停地哭泣。小姨太方小玉挺著個大肚子，沒有哭出聲來，只是含著眼淚，把鄔萬豐的頭忱在自己的腿上，用一條大毛巾，輕輕地擦拭著他後腦勺上的腦髓和鮮血。鄔萬豐的後腦勺被槍打了一個銀元大小的大洞，里面的腦髓和鮮血流了一地。擦拭干淨以後，她用一條長白綢帶把鄔萬豐的頭包扎起來。不料，這時二老婆姜菊香哭著哭著一下子仰面倒地了，口吐白沫，兩眼翻白不省人事。農村在一個宗族里，有分房頭、論親疏的風俗。因為鄔萬豐的房頭屬六份，所以他的安葬，只有靠六份的人出面料理。過了一會，大烏 樹灣六份的三十多人趕來了，有幾個男女青年，首先把暈倒在地的姜菊香抬回家去了；又有十多個男青年去鄔氏宗祠抬鄔萬豐存在那里的棺材。左裕中和鄔葉榮得到六份的人到鄔氏宗祠抬棺材的消息後，趕緊趕到了那里。左裕中和鄔葉榮兩人堵在祠堂大門口，左裕中阻止抬棺材的人說︰「這個棺材早已被我們沒收了，你們不能抬走！」抬棺材的人都知道，鄔秀山死後為棺材的事鬧過一場大風波，最後還是工作組讓了步，于是口氣強硬地說︰「鄔秀山能睡他的棺材，為什麼鄔萬豐就不能睡他的棺材？」左裕中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怕把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于是采取了軟辦法，態度溫和地說︰「大家看這樣行不行？你們先把棺材擱在這里，等我們請示了區委，再決定好不好？」
當下午，左裕中就趕到區委向左政委匯報，左政委听後說︰「他們難道不知道鄔萬豐是大惡霸地主嗎？而且鄔萬豐還有血債，他的棺材，我們沒收無疑。你們派人用蘆席把鄔萬豐的尸體卷著埋了就行了！」左裕中听了馬上趕回大烏 樹灣。他回後馬上召開踫頭會，並把左政委的意見說了，準備動用民兵強行用蘆席埋葬鄔萬豐，但副組長向志民主張要接受上次教訓，勸左裕中不要激化矛盾。鄔葉榮因為上次為鄔秀山的棺材問題吃過大虧，今他心里早已打了退堂鼓，所以在爭論中，他一直悶著個頭，保持沉默。兩位工作組長正在舉棋未定的時候，區政府的通訊員又送來了鄔副縣長給左隊長的信。信的大意是︰「我們**還是將人道的。鄔萬豐雖然是大地主，但他人已死，他的棺材就不要沒收了，讓他睡去算了……。」左裕中看完，邊把信遞給向志民，邊腫著臉發牢騷︰「現在鄔副縣長和左政委是各打各的鼓，各吹各的號，我們真不知應該听誰的？」向志民說︰「我覺得哪個正確就听哪個的，我認為鄔副縣長的話有道理，我們還是應該听鄔副縣長的！」左裕中不滿地說︰「鄔副縣長對地主階級總是仁慈當先，他的話，我們听不得！」最後土改工作隊的多數同志都還是支持向志民的意見。這時在外圍觀的六份的三十多人，知道土改隊內部的意見不統一，就馬上乘機起哄，又大叫大鬧起來。一群六份的人，又哄叫著往祠堂那邊跑去了，他們要去把棺材抬走。但是六份的人今看錯了黃歷，他們不知這次鬧喪不比上次。上次是工作隊沒有思想準備，把得七份的人鬧贏了。這次鄔苕貨和左崇盛各端一根長槍站在左隊長身後，隨時準備來硬的。鄔苕貨看見六份的人擁向祠堂去抬棺材時，他朝著往祠堂奔跑的人群就是「叭」地一槍，把六份的人嚇得老老實實地跑轉來了。在這種局面下，向志民考慮了一會，向左裕中提了個折中的辦法︰「鄔萬豐的棺材，我們還是沒收了它，另外用請一個木匠，用鄔萬豐家的門板、雜木，做一口棺材，你說這樣行不行？」這個意見得到了工作組大多數同志的贊同。左裕中看見多數同志都同意向志民的意見，想了想，最後也就同意了向志民提出的辦法。于是向志民馬上把這個方案告訴了六份的人，又做了他們思想工作，這場糾紛才算平息下來。住在外村的工作組員回本村去了，六份的大部分人也散去了，只留下少數人到鄔萬豐家里尋木料，請木匠做棺材，等到明才能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