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玉垂眸,倒不是不相信柴晞所說的話,柴晞之前說過請她相信他,整個天下……
好像慕容秋和她閑話的時候,也透露過他和明千機之間的話,柴晞連天虞府的位子都沒有坐穩,如今正是最敏感的時候,鄔家肯定會盯著柴晞的一舉一動。
果不其然,馬車才走出村子不遠,便遇到了巡視的軍隊,軒轅雷勒住了馬車,掀開車簾的時候,看到車內的離玉和柴晞,這兩人的動作實在是曖昧,軒轅雷那臉色頓時一惶,趕緊放下了車簾,沉沉道,「玉姑娘,前面有軍隊攔車搜查。」
柴晞松開離玉的腳,眸里的戲謔已經斂去,眸色漸寒,一撩衣袍正欲下車,只听見到搜查的士兵已經開始喊話了。
「里面是誰?」
「玉府馬車出天虞縣,請各位爺通融一下。」軒轅雷那平淡沉穩的聲音透著幾分干練的味道。
離玉趕緊拿起車內的一張軟毯蓋在了身上,又將柴晞拉了過來,塞到了絨毯下,剛剛做完這些,車簾就已經被人掀開。
那隊搜查的士兵衣服上都有繡有鄔家的標志,那士兵上前看了離玉一眼,離玉也正抬眸朝他望過來,少女的目光里露出一抹淡淡的倉皇,「雷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軒轅雷從身上掏出幾塊金錠子,認真的對那幾搜查的士兵言道︰「我家小姐坐車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掀開簾子打擾。」
那士兵接了軒轅手里的金子,又瞅了一眼離玉,這才放下掀子,言道,「走吧。」
「謝謝。」軒轅雷語氣帶著些恭敬,趕緊策馬前行。
走出許遠,柴晞才從離玉身下的毯子里伸出頭,「小村姑,你想憋死小爺嗎?」
「人已經走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剛剛那些搜查的是鄔家的軍隊。」離玉愣了愣,從身上掏出那塊墨黑的玉牌遞到了柴晞的手里,「如果你遇到困難,就拿著這塊玉牌在城里找乞丐或者混混,他們會幫你。」
柴晞伸手接了過去,那玉牌在他的手里玩弄了一會,少年鳳眸輕輕的眯起,攬著離玉,言道,「小村姑,你這是擔心小爺呢?看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那我就收下了。你等著,不出兩年,我對你的承諾一定能實現!」
「承諾?!什麼承諾?」離玉疑惑的看著他,柴晞什麼時候跟她承諾過事情了?
柴晞冷哼,「小爺喜歡你,就會娶你!而且就娶你一個!這就是承諾!」
「餓?」離玉微微的發愣,回神的時候,柴晞已經從車上離開,獨剩下那淡淡的青霍氣息。
簾外的軒轅雷臉色冷冷的,手里的鞭子不停的抽打著,那馬已經跑得很快了,被軒轅雷這鞭子抽過來,受痛之後就亂竄,那車也跑得不太穩了。
離玉靠在車內被蕩得七葷八素的,怎的也不知道軒轅雷在發什麼脾氣呢,平時趕車都挺穩了,突然車子向側一傾斜,離玉不得不從動蕩的馬車廂里跳出來,落在雪地里。
漫天的雪光迷花了眼,她微微的將眼楮眯了起來,看到馬車的一個車輪陷入了雪坑里,臉色沉了沉,卻沒有說話。
軒轅雷倒是很緊張,「玉姑娘,你沒事吧?」
「還好,你看到我還活著。」離玉漫不經心的言道,又皺眉看了一眼那陷在雪坑里的車輪。
軒轅雷一臉的愧疚,「不好意思,玉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雷哥哥有心事?」她歪著頭,好奇的問道。那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一道道明媚又動人的光芒。
「沒……沒有。雷一時疏忽,讓玉姑娘受驚了。」軒轅雷趕緊從車上拿出撬棍去撬陷下去的輪子。
離玉跑過來幫忙,剛剛搭把手過來,軒轅雷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看到握著自己手背的玉手,突然有絲迷離。
「玉小姐小時候,答應幫雷找個好人家的女子當媳婦。」軒轅雷突然開口。
「哦,我是答應過,難道雷哥哥有心上人了嗎?前兩年村長家的荷花姐姐到年紀嫁人的時候,你非不娶,現在人家都嫁到外村去了。」離玉抬袖拂去落在頭發上的雪花,淡淡而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雷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當年我說過要娶玉姑娘這樣的女子。」軒轅雷說完,頓時有些後悔了,好像說錯了什麼話一樣,小心翼翼的看著離玉。
離玉臉色一變,臉上的表情過于夸張,「不會吧,雷哥哥,我上哪里去找跟我長得一樣的人呀?況且每個人的長相都不一樣,除非母女或者姐妹,我又沒姐妹,只有我娘一個,而且你也知道了,我娘其實不是我親娘,魯書雅都找過來了。」
軒轅雷見她的臉色帶著七分的驚愕,三分的無辜,想來她這麼聰明怎麼就沒有明白他說的意思呢,還是故意不明白,不讓彼此尷尬嗎?
「是呢,要是真找不到像玉姑娘這樣長相的,那就找個玉姑娘這樣有性格也可以,我也不挑。」他突然溫和一笑。
「我這性情的?只怕也很難,每個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你覺得呢?」而且離玉也沒覺得自己很有性格呀,她只是過是隨心而已。
軒轅雷低了頭,努力的撬動著車輪,便不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曾經是奴隸的身份,如今變成了雷少爺,還能步入上流社會,那是他當奴隸的時候做夢也沒有想過的。
「雷哥哥,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心甘情願,不求回報對你好的人。」離玉突然言道。
馬車的車輪終于從坑里滑了上來,軒轅雷將馬車趕到平穩的地方,「好了,玉姑娘,上來吧。」
離玉正欲上馬車,突然听到一陣迅速馬車聲,等她回過頭的時候,那輛豪華的馬車正好也陷入了他們剛剛的那個泥坑里,馬車內發出一聲尖叫,一個身影被拋了出來。
軒轅雷幾個快步撲了過去,將那身影抱在懷里,然後輕盈的落在了雪地上。
那一抹淡藍色的身影一臉的倉皇,緩緩的睜開眼楮的時候,這才松了一口氣,「沒事呃……」
離玉勾唇一笑,英雄救美,不錯!連老天都開眼送禮物給軒轅雷了。
那女子十七八歲的模樣,頭頂盤著一個小小發髻,插上一支紫色的發簪,發簪上墜著南珍珠的流蘇,嬌俏的小臉,尖尖的下巴,小手拍著胸口,松著氣。
軒轅雷看了一眼那陷入雪坑的馬車,心想著這地方真是邪門,怎麼誰都陷里面。
「等等!」那女子輕呼,提著裙子走了過去,對軒轅雷行了個大禮,「剛剛真是謝謝你救我,要不然我不死也得重傷的。」
那車夫從雪地里爬了起來,捂著胸口,一臉的驚恐︰「十小姐,十小姐,你沒事吧。真是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多虧夫人保佑。」
那女子朝那車夫言道︰「貴伯,沒事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都出門了,就不用這麼緊張了,大娘又不在,不會有人罵你。」
貴伯松了一口氣,趕緊過來對軒轅雷又是感恩,又是下跪的,那模樣好不驚惶。
離玉見軒轅雷那警慎的樣子,淡淡一笑,「雷哥哥,這位大伯給你行這麼大的禮,只怕你不幫他們將馬車抬出來,似乎是過意不去的。」
「是啊,雷少爺,麻煩你能不能……」那女子指了指自己的馬車,不好意思的言道︰「能不能幫個忙?我家的侍衛隊可能還要半個時辰才會追上來。」
軒轅雷瞟了一眼離玉,然後才從自己的馬車里拿出撬車輪的鐵棍去過去幫忙。
那女子一臉誠意的看著軒轅,然後又過來跟離玉談話,「我是姜家的十小姐,我此次出來是去天虞城里找我姐姐的。幸好遇上你們,你是哪家的?叫什麼?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我們剛剛出天虞縣,那是我哥哥。我哥哥叫軒轅雷,在天虞縣很出名,很多商家都認識他。」離玉清婉的笑笑。
「是嗎?你們原來是從天虞縣來的,那從這里離天虞城還遠嗎?姐姐被爹爹逼迫說要送她去天虞府,我想把姐姐救回來。」姜十小姐言道,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
「你救你姐姐?你怎麼救。」離玉覺得好奇,這個姜十小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
「我去把姐姐換回來!姐姐平時對我最好了,府里的姐妹和姨娘們都說只有我才有資本去換姐姐回來。」因為府里的姐妹們都說她比姐姐漂亮,姜家的大小姐唯一同胞妹妹,當然長相也不會相差到哪里去。
「你怎麼能這麼冒然的去呢?要是救不出你姐姐,又把自己搭進去?」離玉小心翼翼的提醒了她一下。
哪知那姜十小姐咬牙,「爹爹已經寫信給天虞府,我一定能把姐姐換回來的,姐姐有心上人的,她那麼烈的性子,到了天虞府肯定會吃虧,說準會想不開自盡的。先前在家里的時候,就已經服毒死過一回了。後來爹爹很生氣,才派人綁了她過來。」
「你姐姐有心上人,你沒心上人所以你就過來替換她?」這個姜家的十小姐還真是姐妹情深呀,連被府里的其他姐妹姨娘利用了也不知道。
姜十小姐的目光一黯,搖頭,「我沒有心上人,所以……」
片刻,軒轅雷已經過來,「車輪出來了,你們下回小心一點。」
姜十小姐一臉欣喜的看著軒轅雷,言道︰「謝謝雷少爺,也謝謝軒轅姑娘。我會永遠記得你們的。」她那目光望向軒轅雷的時候,似乎多了幾分復雜的光芒,然後緩緩的走回自己馬車。
為了姐姐的幸福,犧牲掉自己的幸福到底值不值得呢?姜十小姐猶豫了。正打算讓貴伯趕著車回姜家的時候,一隊侍衛趕了上來。
領頭的那個中年男人言道︰「十小姐,你怎麼過來了?」
「你們不是護送我大姐的隊伍嗎?怎麼在這里?」姜十小姐那清秀的眉宇輕輕的皺起來。
「大小姐跑了,奴才們去追的時候,看到姓楊的那小子也在,拉著大小姐跑,最後……」那侍衛臉色一惶,聲音小的幾乎被風雪吹散,「最後落下山崖。」
「十小姐,奴才們回去是向老爺請罪的,天虞府肯定不會放過姜家,可能姜家也會像其他的貴族一樣抄家貶放為奴隸,都是奴才的錯,奴才們回去跟老爺說明情況便會以死謝罪。希望老爺趁著天虞府還沒有發落下來的時候,趕緊離開楚南,不管投奔哪個仕族都好。」那侍衛臉色難看,語氣里充滿著自責。
姜十小姐驚愕,「姐姐和楊哥哥都掉下山崖了?!你們有沒有下去尋找?你們怎麼不看好姐姐?要是姜家也遇難的話,姜家這幾百人都被充為奴籍,那府里的姨娘和姐妹們怎麼辦?那我怎麼辦?肯定也不能投靠其他的貴族,到時候寄人籬下,以爹爹的脾氣,又怎麼會任人使喚?」
貴伯嘆了一口氣,「十小姐,要不我們逃吧。反正現在四處戰亂。」
「不能逃的,貴伯,你先回去跟爹爹說,姐姐出了意外,由我代替姐姐去。」姜十小姐本來打算回姜家的,大小姐要幸福,難道她就不要幸福了嗎?
若是沒有遇到軒轅雷,她一定就往前走了,可是她偏偏遇到了!現在左右為難,一個是自己的幸福,一個是家族的命運,她當然只能選擇家族的命運了!再說一個天虞府而已,真有這麼可怕嗎?
離玉听到青泣的回報,那姜十小姐最後還是決定前往天虞城,她心里莫名的又生也一抹惱意,該死的柴晞,怎麼有這麼多人往你府里葬送自己的青春?
前面就是白雪皚皚的五曲山,山內霧氣縈繞,青泣站在離玉的身邊,每每玉小姐看他的目光由欣喜到漠然,也不知道是為何?
青泣是青泣,柴晞就算帖了張青泣的臉皮,也不可以成為這木滯的青泣,所以她有時候就在像,她是有多麼的懷念那個天天佔她床又吃她豆腐的侍衛呀!
「山路,馬車不好走,只能步行了。」軒轅雷安置了馬車,走了過來。
歐陽白從山上打探了才下來,臉色凝重,「玉小姐,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我看那些掌事的,個個都安本分,不像之前打探的那般想要損了主子的桑園。」
「有人過來了?」那會是誰呢,離玉一個激靈,難道是林之策?「你查出是誰了嗎?」
歐陽白低了頭,「我們在打探的時候,遇上了青言。」
離玉從身上掏出那塊黃玉石的印章,「把這個拿給青言,我就不上去了,並且你告訴青言,江家的那些銀兩,我已經全部還清了,請之策哥哥不要惦記。就說這是我送給之策哥哥的,就當我還他六年前雪夜的那場人情。」
歐陽白見離玉往回走,「玉小姐,想必主子的產業有之策少爺打理,主子也放心。」
離玉腳下一頓,揚唇一笑,林之策,我之前故意騙你拿出林夫子手里的印章,又故意試探你跟大房之間的關系,其實你與大房之間的決裂再所難免。我之前利用過你,明知道你曾經對我這麼好,我還利用你,現在我把林家的東西還給你,以後我們之間的事情就一筆勾消了吧。
「玉小姐?」歐陽白再次叫了一聲,「奴才一定會把這些話親自跟之策少爺說的。」
「你跟青言說也一樣。」要歐陽白當著林之策的面這麼說,只怕林之策會更加的傷心吧,通過青言來轉達,至少那奴才還會說得委婉一些。
歐陽白上了山,他覺得勿必將玉小姐對之策少年的感情傳達給之策少爺,其實玉小姐是多少的擔心之策少爺,只不過因為二老爺的死,所以玉小姐心里才會對之策少爺產生了隔閡。
林之策拿著那枚印章,唇上劃過一絲苦笑,蒼白的臉上更是毫無血色。「她還說了什麼?」
「玉小姐希望少爺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太勞累了。如果之策少爺忙不過來,玉小姐隨時可以派出人過來幫忙。」歐陽白言道。
歐陽管家眸色黯淡的站在林之策的身邊,「少爺這幾日天天咳血,從山下請來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很危險。」
林之策抬袖,打斷了歐陽管家的建議,「久病成醫,歐陽管家是以為我這醫術不如別的大夫了?叫小洪把藥煎了拿過來吧。我這身體怎麼樣,我自己清楚。」
歐陽白沉默了半晌,這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玉小姐其實很擔心少爺的,只是嘴上沒有說出來,否則也不會將林家剩下的產業交還給少爺。所以……」
「回去跟玉說聲,我以後就住這山上了,府里的一切,請她多打點一些。」林之策的目光清冷,眸色如淡淡雲層散開。
歐陽白離開之後,小洪才把藥碗端了進來,那些藥泛著黑染染的顏色,小洪擔憂道,「少爺,我們為什麼不跟玉小姐說實話。那大夫明明說過少爺的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只怕……」
「小洪,我叫你跟著歐陽管家學著管賬做生意,你可別總是偷懶。」林之策緩緩而道。
歐陽管家無奈的搖頭,「不如少爺還是另外找人讓奴才教吧,這小洪實在是塊朽木,不可雕!」
小洪哼道,「朽木也能雕,少爺,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的學著管帳的,就不會讓少爺這麼辛苦了。」
歐陽管家望著窗外,「這山外面雖然被雪包圍了,可是谷內的光溫度倒還暖,不然少爺發病的時候就更加辛苦了。」
「少爺明明很惦記玉小姐……」小洪那話還沒說完,被林之策瞠了回去,只得撇了撇嘴,拿起手里的帳本,回自己的屋子仔細看去了。
窗外有細小的野花開出一朵朵嬌艷的花朵,谷中氣暖,林之策也是來的時候才知道,從山下請來的大夫每隔三天就會上山來看病,並且送上藥材上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或許一個月,或者一年。而她,竟然說得這麼坦蕩,那他也不應該再糾結的。
他們之前應是兩清了吧,就算他再怎麼不甘心,也不能怎麼樣,他能給她多長的幸福?之前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的時候,既失望又慶幸。她說干爹是佷子就是她的堂哥哥,他們之間的關系僅限于此!
林之策雖然是有些失望,心底又忍不住的隱隱作痛,他也知道當他看到林夫子夫婦慘死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已經不一樣了。而他慶幸的卻是她沒有接受他,既然沒有接受,那她的生活一定會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過得更加的精彩。
他想他可以靜靜的呆在山里,听著耳邊潺潺的流水,還有蠶房沙沙的聲音,看著滿谷的桑樹綠了葉子,結了暗紅的果實。他想著自己以後的生活,眼底終于有抹淡淡的光芒浮起。
離玉沿著山下的路走了許久,軒轅雷安靜的趕著馬車跟在她的身後,他也不敢問發生了什麼事?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林家的東西,她終于還給林之策了,離玉一拍腦袋,苦惱道,「我靠,我就這麼白白的把這麼大筆的銀子送人了。還回扣都沒有收!」
青泣腳下一個踉蹌,之前以為玉小姐不高興,是因為林之策的事情,林之策對玉小姐的心意,他們作為暗衛個個都看得出來,想必玉小姐這麼聰明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哪知離玉卻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或許……那個,青白還沒有回來,或許回扣他收了!」青泣趕緊接話。這話接得有些笨拙,他也不知道怎麼來安慰人。
「好吧,不管收沒收,本小姐就當他收了,回頭你們三年的工錢找歐陽白要吧。」離玉言道。
「玉小姐……」歐陽白不知何時已經追了上來,一臉的痛苦。「奴才沒收回扣!更也沒有工錢發給青衣衛的兄弟們!」
青泣臉色一沉,「玉小姐剛剛說你收了,沒收也是收了!兄弟們,青白敢貪咱們的工錢,你們說怎麼辦?」
「別打臉……」歐陽白小心翼翼的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