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的林府奴才個個一臉的惶然,老夫人入斂的時候,是幾個老嬤嬤幫忙收拾的,那黃玉的錐子是她們親手放在老夫人的胸口衣服上的。
身後隨時的侍衛清泣那目光朝旁邊隨時的男子望過來,「青白,你……你怎麼連老夫人的東西都偷?」
歐陽白臉色極黑,「不要叫我青白,叫我白或者歐陽白都可以,雖說大家都是青衣衛,你名字叫趙泣,自然叫青泣,憑什麼我要叫青白?」多難听?!
「看來真是你偷的,老夫人的棺材都敢翹!」青泣那冷冷的目光里有著淡淡的質問,林府老夫人那是什麼身份,連青衣衛的主子,林府二房的老爺林澤讓都會尊敬三分的人物,這死性不改的賊偷居然連死人都東西都偷!
歐陽白那目光朝離玉望過去,離玉叫他半夜去撬開老夫人的棺材取件老夫人身上的東西給她,他向離玉保證過,只要離玉願意救歐陽管家的性命,他便唯離玉小姐的話,言听計從!當時這件事情林澤讓也是這麼跟他說的,如果離玉同意想辦法求歐陽管家,青白就帶著右翼的青衣暗衛追隨離玉吧。
真沒想到離玉偷那個東西,是用來對付大夫人的,大夫**害二姨夫人和歐陽管家有奸情,如果好不容易才查出來是二姨夫人拿錢出來讓歐陽管家替自己謀事,這私通內院婦人是要被處以行刑的,但是這受賄嘛,自然就只是打幾杖趕出林府而已!
歐陽白覺得像離玉這樣的主子真是對他極好,本來歐陽管家對大夫人無可奈何,如今離玉好人做到底,替歐陽管家解了圍,還替人家教訓大夫人。
大夫人听著身邊隨行奴才的議論,當初老夫人入斂的時候,大夫人羅氏也是在旁邊看著的,自然也認得離玉手里的東西,大夫人驀然又響起老夫人頭七的那天晚上,老夫人的鬼魂就站在她的床前,嚇得她暈死了過去!
當時羅氏也只是看到老夫人的那身常穿的衣服,當時又嚇得六神無主,當然沒有仔細看看是不是真的老夫人鬼魂,歐陽白偷東西被發現,被林府的下人堵截,只好往大夫人的院里跑,發現離玉撿出來的老夫人衣服還抓在手里,突然就想了這麼一招!
接著大夫人受驚,府里的大部分侍衛和奴才急著應付大夫人的事情,自然歐陽白卻可以趁亂逃離。
「你胡說,老夫人已經死了,又怎麼會給你東西,哪里來的鬼魂,我怎麼不知道?」大夫人羅氏搖頭,努力的鎮定自若,不想去想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一旁那些看熱鬧的人好奇的看著這一切,林家主母羅氏在老夫人頭七的晚上見到老夫人的鬼魂,在羅氏院里伺候的丫環和嬤嬤皆可以作證,而且這還被傳了出來,大夫人此時這樣否認,不免讓眾人覺得好奇,又覺得大夫人看起來有些假仁假義的味道了,況且大夫人剛剛也哭得太過了激烈了,現在想想實在是很假。
如果是大夫人對老夫人很好,那又為什麼會見到老夫人的鬼魂之後,嚇得暈厥了過去呢?這事根本就是說不清楚的,不過那些看熱鬧的百姓不乏些像追根究根的。
離玉一臉的驚訝,「伯母怎麼不相信呢?那天老夫人還親自跟我說過,去跟伯母說話的時候,伯母卻被她嚇得暈厥了過去,老夫人原本想跟伯母交代府里以後的事情,結果卻沒有說,老夫人覺得挺遺憾的,一臉失望而去,說伯母生前對她很恭敬,見她這麼大年紀了,經常在祖宗面前詛咒她老死!如今死了與林家的祖宗們相遇,才知道這一事情,又覺得伯母用心良苦。」
林家的奇大房老爺此時一听離玉的說法,突然就疑惑的望了過來,老夫人要交代羅氏一些事情,只嘆于羅氏那膽子小,結果什麼也沒有說出來,老夫人肯定是把家族之印的事情告訴了離玉。
一旁群眾更是議論紛紛,原來這個林家的大夫人還經常詛咒老夫人死,既然這樣,剛剛又哭得這麼肝腸寸斷的,到底是為何?
羅氏見離玉當著眾人的面,赤果果的將她的假面具撕破,頓時無端端的升起一股怒氣,鬼神之說,寧可信其有,無可信其無,況且羅錯當天晚上看到老夫人的鬼魂,其院里伺候的幾個嬤嬤也是可以作證的。
林之策伸出一雙手在離玉的面前,將她扶起來,林之策只是無奈的淡笑,她玩跳大神,不知道這是不是跟天虞府的五少爺學的?想起小時候,天虞府的五少爺也曾經在趙家的仙女湖前將趙村有那些無知的村民給迷惑了過去。
男子的手掌有著微涼的觸感受,離玉弱弱的被林之策拉了起來,一雙無辜的水眸盯著大夫人,那眼神里的認真勁兒,讓人不忍對她的話產生懷疑。
林家大少爺見自己的母親被人這麼羞辱,那眼神對離玉頓時有些陰毒起來,「妹妹不要信口雌黃,莫再用這些無稽的話來引誘圍觀的人來誤解母親。」
大少爺那冷厲的話語,讓離玉垂眸,大少爺為自己的母親說好話,那是再正常不過的,畢竟是自己的生母。
林之策卻道,「大哥,玉兒不會憑空捏造事實來對付母親的。」他的語氣輕輕的,卻有著冷厲的鋒芒,卻是將離玉護在了身後。
林澤讓夫婦也跟著過來,林夫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對大少爺言道︰「玉兒不懂事,請大少爺不要計較她的無心之失才好。」
林夫人那雙賢淑的眼楮里懷著一抹憂傷,「是啊,大嫂你別生氣,玉兒也是無心,這孩子總是藏不住話。」所以才會將見老夫人的事情當著這麼多人的事說出來。
大夫人咬牙切齒,這個時候她再怎麼樣,又是在城門口,這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若是再計較,便會讓人覺得她小氣悍妒。還假仁假意的在老夫人的送行隊伍里哭得這麼悲慟,就這讓人覺得不恥了。/大夫人忍無可忍,而當他看到大老爺瞟過來的那抹憎恨的表情時,更是覺得無地自容,現在弄成這樣,除了自己的兒子,府里的其他妾室肯定是不可能替她說一句話的,她先前用計對付了二姨夫人,讓這些姨夫人已經小心翼翼,不敢再去跟大夫人有什麼瓜葛,當然大夫人有事,林府的姨娘們也是很樂意看到大夫人出丑的。
大夫人氣得沒有站穩,然後直挺挺的摔倒在了地上,大夫人身邊的嬤嬤吃驚,「大夫人暈倒了!」
在老夫人出殯的路上暈倒,本來大夫人是想利用悲傷,引起各方的注意,同情還有口碑,現在在這些圍觀群眾的眼里看來大夫人之所以會暈倒,原因是被氣暈倒的,因為從二房小姐的描述中,況且是將大夫人做的那些事情揭露了出來。
此時也有著決然的光芒。想要對離玉不利,林之策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之策哥哥,謝謝你!」離玉抓著林之策的衣袖,像征性的擦了一下眼淚,其實她有沒有被大夫人的責罵,罵得流沒流眼淚,倒是無所謂,反正那些看熱鬧的,此時個個都認為,大夫人欺負她一個二房的柔弱小姐。
周丘的人誰不知道林府二房的老爺是趁著這幾天才從楚南趕回來的?老夫人一死,林府後院里必然會風起雲涌,作為林府的主母羅氏,當家那是理所當然的,不過這些看熱鬧的不知怎麼的又開始傳言了,說林府的老夫人原是想將當家的事情交到二房媳婦的手里,被大夫人知道之後,大夫人不僅沒有將老夫人話傳出來,而且還對二房百般的刁難。
離玉不得不感嘆那些亂傳謠言人的能力,比她還能無中生有,原本她覺得虛構一個老夫人頭七回魂的事情已經夠離譜的了,現在卻又有人還虛構了老夫人生前的遺囑問題。
林家大少爺被大老爺一陣怒喝,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在老夫人出殯之日,這大夫人出丑已經成了整個周丘的笑柄了,現在連這林府的長子也這般不知輕重,更讓大老爺覺得鬧心,眼看林之策去安撫離玉,大老爺又瞬間覺得這麼多的兒子里,還是林之策做事識輕重,甚得他的歡心!
雖然林之策脾氣清冷,不喜歡與人阿諛奉承,但是做事的能力和處事的手法比其他的幾個兒子穩重多了,到底是從小由扔給二房教養,這教養出來的結果與由林府大夫人教養出來的結果是天壤之別。
林家大老爺甚至覺得這林之策若是嫡子多好,既得他的歡心,又得替他處理朝廷稅數上的事情,做的那賬本,連戶部的尚書大人都稱贊不已。相反他其他的幾個兒子,整天就知道拉幫結派,為此還得罪了不得的人。
大夫人這回是真的暈厥了過去,大老爺的聲音冷冷的,「抬大夫人回去,請個大夫好好看看。」
那嬤嬤趕緊嗑頭,「奴婢我就扶大夫人回去。」當然再接著留下來,也是被外人看笑語。
等到事情平復了一些,又見城門已經打開,大老爺言道︰「出發!」
接著喪樂吹起,一行人又開始悲慟的給老夫人送行,林之策拉著離玉的手,寬大的袖子里,兩人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林之策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如果能牽著她的手,一直這麼走多好?
離玉此時的想法卻與林之策不同,她是緊緊的握著男子的手,只覺得他指尖的那抹微涼讓她很擔憂,想要溫暖他的手心。
柴晞坐在周丘城里最高的一座酒樓里看著林家送殯的隊伍,冬七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一回報,柴晞漫不經心的開口,「小村姑果然是睚眥必報!」
上回離玉來周丘被林家的人關在門外的事情,這柴晞可是知道的,那是他偶爾在花間喝酒,從那些酒客那里听來,況且煙花之地本就是八卦事非集中的地方,這也是他時常會過來的原因,一方面是掩人耳目,另一方面是想知道這些貴族們平日里到底喜歡做些什麼事情?
可是此時柴晞那目光瞧見那送葬隊伍里,林之策正牽著離玉的手,他將手里的杯子狠狠的丟在了桌上,該死的小村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呢?當小爺不存在嗎?這麼明目張膽的跟別的男人勾搭?
柴晞此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那被他沉沉放在桌面上的酒杯,突然 嚓一聲裂開來,碎成了兩半!
小南那雙秀麗的眉毛輕輕的皺著,女子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推推身邊的男子,「哎,小北,要不咱開個莊賭一把吧。」
小北哦了一聲,開始從身上掏銀子,「賭什麼?」
冬七見那兩大侍衛又開始賭了,再看看少爺那雙邪魅的眸子里泛著寒芒,突然就哆嗦了一下,趕緊垂下了頭,悄悄的退出房間。
小南見冬七出來,朝小北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頓時就將冬七給壓到了角落里,小南舉著手里的寒芒匕首,問道︰「少爺剛剛是不是生氣了嗎?」
冬七疑惑了一下,語氣里含著不能確定的因素,「少爺應該生氣了吧,剛剛他放在桌上的杯子碎了。」
小北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沒想多,行了,冬七,辛苦你了。」
小南和小北放開了他,開始去找驍衛們開設賭局了。冬七揉著被他們抓痛的肩膀,一陣無語!他們是少爺最信任的兩個侍衛,連直呼少爺的名字,少爺都不計較,居說是小南和小北和少爺是出自同一個師父所教。
冬七的心里開始琢磨,少爺這幾日那脾氣陰晴不定,莫非是因為林家的關系,少爺這些日子確實是經常往林府里跑,特別是喬相千金在要府作客的時候。卻不直沒有想過林府的二房小姐會引起少爺的注意,而且那林家二房的小姐,看起來好像挺熟悉的,似乎在哪兒見過。
離玉當時在劉家村,經常跟在柴晞身邊的是小南和小北,那些驍衛一般都是隱藏在暗中的,不經意在外人的面前露面,而冬七還是少爺來到周丘時候提了他當驍衛的副隊長,原因很簡單,冬七擅長偷襲,平日里那些驍衛無聊斗斗武技的時候,冬七只是替著別人還沒有準備的時候一擊擊中人的要害,連個多余的花招都沒有!
眼看著林家的送葬隊伍走了周丘城,柴晞那雙冷冷的目光才收了回來,房內是軟軟的絲竹之聲,那彈琴的琴姬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天虞府的五少爺,見少年嘴角噙上一抹蠱惑眾生的笑意望過來,那琴姬手一抖,彈錯了一個音符!卻見少爺輕輕的擰眉。
「奴知錯,請少爺不要責怪。」那琴姬全身一抖,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
柴晞走過來,扶著琴姬,抓著她的那只撫琴的手,看了一眼,聲音軟暖,「怎麼這麼不小心?剛剛那個地方不會彈了嗎?爺來教你。」
冬七面無表情的側過頭,少爺你少對那些花痴的女人獻些殷勤,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天天被周丘的一幫女人煩著,貴族小姐送情詩,寒門小姐送香包。其實冬七想提醒一下少年,府里的廁紙再用三年也用不完,那些貴族小姐再寫情詩過來,就只能扔廚房給廚房的丫環當生火的材料了。至于那香包,現在不太值錢了,以前倒是可以賣十個錢一個,現在只能買兩個錢一個了。
像柴晞這般長得妖孽又喜歡花言巧語,惹得人家女人歡喜的貴族少爺實在不多,那琴姬頓時就兩眼的心心眼,覺得這晞世子好和善哦,果然是大眾情人呀,而且晞世子不嫌棄她是琴姬出身,手把手的教她呢?
柴晞清朗絕倫的臉上露出蠱惑眾生的笑意,想到離玉牽著林之策的手,那清越的眸子里劃過一抹寒意,該死的小村姑,看來是他對她太好了,由著她任性了。
老夫人一入土,只留下一小隊的奴才在做余下的事情,燒紙錢和供品,林之策站在老夫人的墓前輕輕的咳嗽著,寒風襲來,讓他覺得又覺得到了無比的寒意,幸好離玉還在他的身邊,突然讓他有著深深的溫暖。
以前老夫人對他極好,老夫人也稱贊他是林家最聰穎的子孫,現在沒有了老夫人的支持,唯一能剩下的只有自己的父親了,今天大夫人又出了這麼大的丑,想必父親對大夫人已經失望了。
離玉才到林家幾天,但已經清楚了林家的大部分事情,還替他處理了大夫人,這讓他空寂的心里生出一抹溫暖來。
墓地四周的風也顯得蕭瑟起來,寒意凜然,林之策突然見林夫子扶著林夫人朝山下走,身邊沒有任何的丫環和隨從,倒是與其實的林府主子不同,大老爺和其他姨娘少爺小姐身邊多少跟了兩三個下人跟著,這讓林之策覺得林夫子和林夫人的身影更加蕭瑟。
小洪抱著一件白色毛領的狐裘披風過來,披在了林之策的身上,「少爺,山風大,山下已經有馬車等候了,老爺和大少爺他們已經提前回府了。」
林之策那張俊逸透徹的臉上露出一股狐疑,「父親和大哥他們先回了?」
小洪點頭,「是啊,老爺說府里的事情還未做完,就先行回去了,還叫奴才通知二老爺,讓二老爺回府談事。」
林之策皺眉,看到一旁迎風而立的離玉,言道︰「玉兒,我們一齊下山回府吧。」
離玉松開他的手,秋風吹起她烏黑的發絲,絲絲揚著凌厲的弧度,「之策哥哥先行回府吧,我就不回去了。我陪干娘住客棧,等著干爹了結了林府的事情,便回楚南了。」
她走到林夫人的身邊,乖巧的攬著林夫人的手臂,那一家三口的模樣,那般的溫馨,迷花了林之策的眼,他想他這輩子都沒有享受過的事情,而她每次都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
小洪疑惑,少爺怎麼在發呆,而且眼楮里有抹落寞的光芒,「少爺,我們下山吧。」
林之策應了一聲,那思緒卻再也無法從離玉的身上移開,她剛剛說不回林府了,她剛剛還說等二叔在林府的事情一了結,便會同著離開。
到了山下,林府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山下,林夫子扶著夫人上車,離玉也跟著跳了上去,她總覺得氣氛有些詭譎,林夫人的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來,可以那眼底有著深深的擔擾,那目光朝林夫子望過來,林夫子也跟著回望過去,輕輕的拍著林夫人的手,「環兒,你和玉兒先在客棧里等,我很快就過來。」
林夫人心底猛然的一悸,林澤讓有多少年沒有叫過她環兒了,讓她覺得又回到了以前,那般年少輕狂的日子,他叫她環兒,陪她讀書練琴。林夫人點頭,「相公早點過來,別讓我跟玉兒等急了。」
林夫子那張清逸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無奈,「你這般模樣,別叫玉兒看了笑話。」
離玉趕緊別過頭,掀開車簾,「我坐車頭去,干爹和干娘繼續。」少女已經鑽出了馬車,臉上的笑意還在他們的眼前浮現著。
回了城,林夫子便讓林夫人和離玉先行去找客棧,離玉雖然有些疑惑,不過見林夫子那篤定的目光,也不再問什麼?
人群里鑽出一個熟悉的身影,軒轅雷的身後跟著幾個雇佣的小工,見到離玉過來,軒轅雷似乎松了一口氣,「玉姑娘,總算是見著你了。挽夫人和慕容大爺很是擔心。」
林夫人朝軒轅雷笑笑,「真是有勞阿雷了,挽娘也真是的,我們怎麼能讓玉兒受委屈呢。玉兒叫你們過來接我們,我們怎麼不知道?」
軒轅雷言道︰「林夫人,玉姑娘離開之前便已經跟我們說了,我跟十五爺處理好江陵的事情,才緊趕過來的,好在趕上了。」
離玉的目光朝城外張望著,心生疑惑,怎麼林之策還沒有回城?這一路上她乘的馬車速度明明很平緩,林之策的馬車卻一直沒有跟過來,好像還越落越遠,讓她頓時生出疑惑。
林之策坐在馬車內,突然皺眉,掀開車窗看的時候,臉色便變了,「小洪!」
小洪反應過來,走到車頭︰「你怎麼回事,連回城的路都不知道嗎?若是將此事告訴老爺,定治你的罪。」
寒風襲過來,男子猛烈的咳嗽著,看著眼前漸漸不太熟悉的風影,一股危機感襲來,男子眸底的顏色漸漸深沉起來。那些寒風吹在臉上,讓他也清明了不少。
那趕車的車夫努力的趕著馬車,往回城相反的方向趕,全然沒听到小洪的警告,老爺吩咐他調開四少爺,他也是奉命行事罷了。若真有什麼事情,也不關他的事,而且老爺只吩咐了,差不多拖四少爺一個時辰便返回了。
「我說話你听到了沒有?」小洪上前去拉馬韁,反被蕩了出去,那趕車的車夫見此,速度果然輕緩了下來,看到小洪爬上了車頭,又開始瘋狂的驅趕著。
車後傳來一聲轟隆的響聲,車尾的一個車輪月兌落出來,林之策臉色漸寒,這麼說來,是有人故意在車上做了手段,應該不是父親,父親只讓人調開他,怕林之策壞了他的事,但這給馬車動手段的人,定然是希望林之策死的。
此時青泣也騎著馬奔騰而來,小洪見此,大叫︰「青泣,快救命,這車不行了,好像馬也瘋了。」
趕車的車夫更是驚得滿頭大汗,他不知道這馬車出了問題,若是知道,他定然不會這麼全力的加速度的。而且這馬好像也有問題了,發了狂似的朝前奔。
青泣揮手,「少爺,前面有巨坑!」
小洪一听臉色大變,嚇得口無倫次起來,「救命啊,親娘,親爹,二舅女乃女乃……快救救小洪吧……」
馬車已經開始向一側傾斜撞到了旁邊的大樹,將馬車的一面車壁撞飛了出去,林之策的臉色漸寒,看到了越來越近的巨坑,身子一躍,從車上跳出來,很快便落了地,青泣趕緊過去扶,林之策指著車上的小洪,「去救小洪。」
青泣輕功飛奔而去,朝小洪叫道︰「快跳!」
小洪閉上趕緊,不敢松手,青泣見此撿了地上的幾個石頭朝小洪的手臂砸過去,小洪一聲慘叫,便已松開了手,清泣很快便將飛出來的小洪接住。
轟!的一聲巨響,那馬車已經掉進了那巨坑里,四分五裂,小洪吃驚的看著這一切,臉色一片煞白,想著剛剛那趕車的車夫,必定也已經活不成了。
林之策見小洪沒事,才松了一口氣,歐陽白帶著人趕出來,見到林之策,又看到了剛剛驚惶的場景,堪憂道︰「少爺,你沒事吧。奴才接到消息,說少爺有難,主子便讓奴才趕緊過來了。青泣的隊伍也在隨後。」
林之策突然覺得有股寒氣沖上頭頂︰「誰叫你們過來的?叔叔呢,叔叔身邊現在一個人也沒有嗎?那玉兒呢?」
青泣提著已經嚇得站不穩的小洪過來,冷冷的瞟了一眼歐陽白,「青白,你怎麼過來了?」
歐陽白言道︰「玉小姐沒事,楚南有人過來接玉小姐,二夫人也跟玉小姐在一起。」
林之策心急如焚,冷不防然的一股鮮血咳出,「叔叔現在很危險,是誰讓你們全過來的?」剛剛林之策從車上跳下,動用的內氣,現在他原本就經脈受損,現在一激動就更加嚴重了。
歐陽白愣住,「是……歐陽管家……」
「歐陽管家不是已經被逐出府了嗎?他怎麼還能跟你說上話?趕緊你們趕緊回去,不用管我,我沒事。」林之策臉色焦急,青衣衛們剛剛趕到,便听到了少爺的命令,個個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歐陽白剎時明白了過來,帶著他的右翼隊伍往城里趕,他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些事情?有人想謀害四少爺,更加想謀害的是二房的林澤讓。
青泣見林之策蒼白的臉色,擔擾不已,「少爺,您先上馬。」
林之策揮手,「趕緊讓其他的人去支援青白!」他希望這一切還趕得及,只是想不到為何歐陽管家會聯合自己的父親來陷害他?還有叔叔,今天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事先就已經預謀好了的,而他之前只覺得父親對叔叔不太友好,並沒想過父親會動殺機。離玉卻不在,這讓林之策稍微的放心了一些。
離玉挽著林夫人到了軒轅雷一早就安排的客棧里,她選了間僻靜的上房讓林夫人住了進去,林夫人拍著離玉的手,從身邊的包袱里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交到離玉的手里。
「玉兒,這是相公之前要交給你的,卻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交給你。」林夫人言道,掩飾著眼楮里的異色。
離玉心生緊張,好像有抹陰謀的氣息縈繞過來,她吃驚的看著林夫人,「干爹是不是有危險?」
林夫人趕緊搖頭,「玉兒,你想多了,你干爹怎麼會有危險,他暗中有青衣衛保護,況且之策也在。」
可是離玉分明就沒有看到林之策回城,可能林之策也被設計了,可是看到林夫人這般強加掩飾的模樣,她又生出幾分疑惑出來,「干爹現在回了林府,我現在過去看看,干娘,你在這里等著。」
林夫人拉住她,「玉兒,你放心吧,林府那個地方我是決對不會讓你再回去的,我也不願意再回去,相公一個人很容易月兌身,若是你再去了,這萬一……」
離玉听出林夫人的意思,萬一人多,月兌不了身,會很麻煩。她略微疑惑的點了點頭,安撫林夫人睡下,這才走出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軒轅雷已經走了過來,「玉姑娘,我覺得林夫人好像有事情。」
「我知道。」離玉說完,倒了杯茶緩緩的喝著,有時候事情她得好好理清一下,林夫子之前讓她和林夫人送來葬就不要回林府了,直接住客棧而林夫子則回林蔭家處理一些善後的事情,就馬上跟她們會合。這其中好像有什麼事情被忽略了,她卻沒有發覺。
「我去一下林府!」離玉突然言道。
「現在正是午飯的時候,時間還算早,我想林夫子應該沒事吧。下午的時候已經約了江家大少爺談合作的事情。」軒轅雷坐在了離玉的對面,一雙清冽的目光盯著她。
「我只是去看看,現在干娘睡著了,如果太晚了我還沒有回來,等干娘醒了,你叫提醒小二將飯菜送上去。」離玉站了起來,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復雜的神色。開門邁出了房間。
剛剛走到樓口,便听到一陣打斗聲,竟是對面的樓內傳過來的。她的目光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心里嘀咕,「是柴晞,怎麼又被人刺殺?這還隔不到一天又遇到殺手,這柴晞的人品還真是不一般的差。」
她思此,腳步卻沒有停下,對面樓處飛出一支寒光逼人的飛鏢,從離玉的頭頂飛過,險險讓她避讓不及,她正想發怒,猛然見到對面樓里被丟出來一個人影,看起來像是小南?
看小南那墜地的樣子,應該不是裝的,離玉思及,便已經飛了過去,從窗戶翻入房室內,看到滿室的凌亂,血腥撲鼻,一旁的古琴旁邊還趴著一個慘死的琴姬。
十幾個黑衣的殺手,全部都蒙著面,只露出一雙陰狠狠的眼楮,對于突然飛過來的少女,突然一愕,停滯了半秒,便朝離玉砍過來!
柴晞倒是沒有想到離玉會突然趕過來,少年那身青色的袍擺染上一絲血跡,身上卻沒有受傷,冬七護在柴晞的身前,舉著手里的長刀,冷冷的盯著那些圍攻過來的殺手。
離玉指著那幾個撲過來的殺手,舉起手里的飛鏢,冷道︰「這是誰的?」
殺手那目光陰冷的朝柴晞望了過去!離玉回頭,避開殺手的彎刀,翻身飛到了柴晞的面前,「柴晞你丫的下回不要亂丟垃圾好不好,差到砸到我,還好我反應夠快沒有出事,你若砸到別人怎麼辦,就算沒砸到別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
她自顧自的說著,手里的飛鏢扔出去,正好擊中一個殺手的喉嚨,那殺手舉著刀,突然瞠著雙眸便倒了下去。
其他的殺手見此,那目光狠狠的朝離玉望過來,果然是不能小看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女的,這少女看起來跟天虞府的五少爺很熟!
柴晞眸色一凝,將離玉拉到自己的身邊,寒聲道︰「你怎麼過來了?還不趕緊滾!別再纏著本少爺,就你這模樣,本少爺看著都覺得心煩。」
離玉注意到柴晞拉她過來的力量似乎輕軟無力,又見他皺眉,冷冷的罵自己,心生疑惑,「你說什麼?」
倒是那些殺手冷冷的瞟過來,其中一個戴著黑色羅剎面具的殺手,言道︰「果然是第一風流公子,臨死都有美人相伴,你干嘛趕她走?今天爺突然就生了慈悲之心,讓這個女子給你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