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華和陳紅衛在高中期間,關系雖然很親密,但沒有發展到像有的同學那樣公開戀愛的程度,一來兩人都比較明智,感到在高中期間談戀愛,肯定要影響學習,影響高考,對今後的人生路是很不利的,二來張小華父親為這事提出過明確的反對意見,因此,雖然兩人心心相印,但沒有向前進一步發展。高中畢業後,兩人在高考中又都考出了好成績,張小華考上了華東師範大學法律系,陳紅衛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學計算機系。如果說,高中時談戀愛是偷偷模模的,那麼到大學里就公開了。雖然大學里也不提倡在校本科生談戀愛,但隨著社會開放開明程度的提高,大學校園學生談戀愛已變得司空見慣,倒是有的學生在大學期間不談戀愛,會被看作是思想過于保守,或有某些方面的特殊原因。而幾年後,我國出台了夠結婚年齡的在校大學生可以結婚的政策,雖然張小華陳紅衛這屆大學生還沒輪上,但當年校園里的人行道上男女學生拉著手成雙成對結伴而行,已隨處可見。
張小華和陳紅衛雖然不在一個大學,但畢竟都在上海,張小華所在的華東師範大學在上海的西北部,陳紅衛所在的交通大學在上海的西南部,只要一方坐上公共汽車,不用一個小時,就可以見面了。大學里,課程不如高中時緊,老師的管理方式跟高中時比,簡直有天壤之別,高中時的老師除了上課時要管,課余還要家長一起管,大學時就完全放開了,完全由學生自己掌握,課余時間沒人管不說,有的老師對學生來不來上課都不管。所以,一些高中時循規蹈矩的學生剛進大學時反而有些不習慣,而一些喜歡自由的學生就可以隨心所欲了,上課時可以在宿舍睡懶覺,到臨考試前抄抄同學的听課筆記,應付考試過關,60分萬歲,而把主要精力放在談情說愛上。
不過,張小華和陳紅衛不會將主要精力放在談情說愛上,他們從小養成的學習習慣和家庭背景,不會使他們不好好學習。他們不但學習好,還都是學校的學生會干部,張小華是學生會的宣傳部長,陳紅衛是學生會副主席。他們兩人總是利用周六下午或周日上午一起出來,因為周六上午要處理一周的衛生,洗洗衣服什麼的,周日下午又要準備下一周的功課,一般每周只相見半天。他們約會不進咖啡館,不進歌舞廳,就是到上海的公共免費場所。外灘是他們去的最多的地方,要麼沿著外灘的長廊手拉著手悠閑地漫步,要麼依偎在欄桿上看黃浦江里的船只緩緩駛過,看著浦東對岸的新建築逐漸多起來。畢業那年,浦東的東方明珠建起來了,很多大學同學都坐上東方明珠的觀光電梯到頂層鳥瞰全市。他們在同學的鼓動下,也去了浦東,但一看一張門票竟要50元錢,想到這是家里半年喂大一口豬才能換來的錢,于是就放棄了坐電梯上去觀光的念頭,只圍著東方明珠四周轉了一圈,說等我們大學畢業工作後再說吧。
四年大學畢業後,他們本來都有能力考研究生的,至少考本校的碩士研究生是十拿九穩的。但兩人都放棄了考研,都想早點參加工作,好減輕家里的負擔。憑著兩人優秀的學習成績和良好的個人素質,張小華被上海一家著名的律師事務所聘用,陳紅衛則留校當了一名教師。
半年後,陳紅衛在學校有一次分房機會,房子雖不大,只有60多平方米,但兩室一廳,有廚房有衛生間,對住慣了簡陋的集體宿舍的單身族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校方有個條件,必須是新結婚無房的,而且配偶的戶口必須是上海戶口。陳紅衛高興地把這消息告訴張小華,試探地問,我們能不能把結婚證領了,將房子分到手再說。張小華也感到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不能錯過,但馬上去領結婚證總感到太突然了點,考慮到父親曾反對過他們的婚事,感到還是要做通父親的思想工作才好。于是,她對陳紅衛說,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大事,讓我回家一趟,征得父親同意為好。可不巧這段時間張小華正接手一樁很復雜的官司,一時難以月兌身回家。陳紅衛對這事感到也不易操之過急,兩人的婚姻大事有一方父母不同意總是不太完美。就想等張小華回家做通父親工作再說。可學校卻不想等,一次次地催問陳紅衛,見他並不著急,就下了「最後通牒」,如元旦之前拿不出結婚證明,這套住房將分給別的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