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沙發陷下去，終于覺察出一些溫暖的味道，令狐憂一反常態，坐在他身邊，並不嘰嘰喳喳的吵鬧，賣萌，而是靜靜的，靜靜的，盯著茶幾，看著手中緊握著的手機，發起了呆。
「在想什麼？」
令狐憂牽強的掛起一抹笑容，眼淚卻在眼眶中打轉，他笑的都帶著些悲傷地情感，一點兒都不好看，卻還要硬撐著賣萌，試圖不被他察覺。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就這樣走了，我們下輩子，下下輩子，還會不會再相見……」令狐憂的淚珠在眼眶中轉了幾圈，又轉了回去，他偏過頭去，悄悄地用袖口擦掉了滑落在臉頰上的那淚珠，「抱歉，剛才，沙子迷了眼。」
很爛的借口。
殘血堂的大廳內，哪里來的沙子？
喬赤炎輕聲笑了，一臉愜意的依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肯定的，我還沒有死。」
是啊，他還沒死，因為他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
令狐憂安靜的坐在一旁，翻動著手機，總是把菜單打開，又關閉，反反復復幾次，沉浸在其中，似乎沒听到他說什麼。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死，什麼時候活，小橋，我也唯一肯定的是，在你死的那一天，我會陪你一起，他們說，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很多，有你在，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令狐憂帶著些開玩笑的語氣，卻無不哀愁，他心里很明白，如果沒有喬赤炎，同樣也沒有令狐憂。
喬赤炎搖了搖頭，「金毛，沒有必要。」
「有必要，為什麼沒有必要，小橋，你明就知道我不愛女人，也許我的人生中沒有愛情，所以，也許這一生，我只能有你和蘇冥，你走了，留下我做什麼，你是想讓我一輩子孤單到死嗎？我做不到，小橋，我和你不一樣，我做不到默默忍受孤獨十幾年，二十幾年。」令狐憂打斷了他要說的話，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來，本來水靈的黑眸中帶著些決絕，「早就說好了不是嘛，我誓死跟隨你，不管上天堂還是下地獄。」
蘇冥剛從澳洲趕回來，頭發還亂哄哄的，衣服也是髒兮兮的，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進來了，皮膚都黑了幾分，「喬，令狐說的沒錯，你死了，我們都會跟著一起死。」
喬赤炎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令狐憂笑著調侃道，「喲，蘇家大少爺這是去當礦工挖煤去了嗎？怎麼這麼黑？」
蘇冥惡狠狠瞪他一眼，在他身邊坐下，「不然，你也去澳洲幾天？陪我視察視察工作？」
喬赤炎看著他們，微微勾了勾唇角，陷入深思。
半晌，他起身往外走去，蘇冥和令狐憂互相看了一眼，沉吟一下，「任他去吧。」
喬赤炎開著那輛銀白色的Aventador在高速公路上優哉游哉的前行，速度不快不慢，從車窗外吹來的風撲在臉上，很是舒服。
昨天他是醉了，才會那麼荒唐的跑去自殺，可是他現在清醒，心中卻是五味雜拌，他在抉擇，他在取舍，不知為什麼，他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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