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立人單獨與趙爽談了一次話,為了談話的和諧,樸立人把談話的地點設在看守所的小型會客廳里。茶幾上放著一盤隻果,幾瓶飲料,還有兩包高檔的香煙。趙爽也沒戴手銬,他被請坐在一張簡樸的沙發里,與樸立人對坐著。
會廳室里就他們兩人。
趙爽見到了樸立人,他霎時看到了希望。趙爽心里無比激動,一雙渴望的眼楮看著和藹可親的公安局長,他要把滿月復的冤屈向這位關愛他的公安局長傾訴。
樸立人微笑著,笑著非常甜蜜。
「我知道,你在恨我。」樸立人開始講話了,他看著畢恭畢敬坐著的趙爽,從茶幾上模了包香煙,拆開,遞了一支趙爽。趙爽接了,樸立人又上前替他點上了火。
「我知道,你的煙癮很大,只是監獄管理條例規定,可苦了趙書記了!」
趙爽抽了幾口煙,他站了起來,激動的對樸立人說︰「樸局長,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請你為我洗清冤屈,把真正的犯罪繩之以法!」
樸立人對趙爽招了招手,示意他不要激動,坐下好好的談。趙爽又恭敬的坐了下去,等著樸立人能令到興奮的話。
樸立人翹著腿,靠在沙發上,平靜的說︰「請趙書記不要激動!不要激動嘛!我知道,趙書記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樸立人抽了口煙,思索了一會,「曾記得,趙書記剛上任不久,為了你們太湖一個小女孩失蹤的事,趙書記不畏嚴寒,踏著寒雪,徒步從太湖走到我們公安局,並替那農戶墊付了幾千元錢。還記得,做江堤的時候,趙書記為了解救幾個太湖民工被歹徒劫持,趙書記是不畏強暴,單槍匹馬闖入虎穴,把幾個民工安全解救了出來。這一切,使我很受感動,這是一個普通的基層干部所不能為的。我之所以喜歡趙書記,正因為于此。趙書記在太湖任職幾年,做了很多實事,修路、造林、做飲水工程、建了新區、引進外資解決農民就業問題這一切利民工程,充分體現我趙書記為人民服務的思想,充分體現了新時期領導為人民服務的思想。」樸立人站了起來,他激動了,他揮了揮手,接著說,「作為一個領導干部,就應該有這種思想,要對得住上級領導對我們的信任,對得住群眾對我們的信任。我作為青台縣公安局長,青台人民的事就是我的事!青台人民的生命安全就是我的生命安全!青台人民過著平靜幸福的生活就是我這一生的追求!保護人民群眾是我的責任,我們要讓那些為非作歹的人在我們青台無立足之地!今年,青台縣公安局被評人省先進單位,全省只評六個。上百個縣區,就只六個!這一榮譽,是我們青台縣公安局共同奮頭的結晶!青台縣公安局破案率最高,破案準確度最高,沒有懸案錯案,我們是對得住青台百萬人民的!」樸立人冷冷的看著趙爽,趙爽沒听懂樸立人所說的意思,他傻乎乎的听著。樸立人接著說,「趙書記,要相信我們公安局的能力,要相信科學。我也知道,趙書記決不會故意殺人,可每一個人的忍耐性是有限的,當人身受到對方的攻擊時,每一個青年甚至老年人,都避免不了反擊,法律之所以有‘正當防衛’這一條詞,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
趙爽听了,他呆然看著樸立人,這位關心愛護到了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也不相信他,也認為他殺了人。趙爽滿月復的希望化為一個個泡影,他非常痛苦。趙爽甩掉手里拿關的香煙,打斷了樸立人的話,質問道︰「樸局長也認為我殺了人?」
「哈哈哈」樸立人笑了幾聲,「趙書記為什麼總這麼固執呢?我的話夠明白不過了。我難道還不了解趙書記嗎?正當防衛有時也會過當,既然有正當防衛,過當就是難免的。只要說出來,就沒事了。不是這樣嗎?趙書記,識時務者為俊杰!」
「既然這樣,請你把我送到監獄去!」趙爽也站了起來,滿臉怒色道。
「我們的談話就這樣結束嗎?」樸立人盯著趙爽。
趙爽冷冷的對樸立人說︰「我沒什麼說的,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哈哈哈」樸立人又大笑了起來,他笑過之後,說,「我就知道,我們的談話就這樣的氣氛。何苦呢!這是何苦呢!趙爽同志,我這是在救你,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我相信,我一向看重的人不會是一個故意殺人犯。死者是一個劣性女人,她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趙書記算是交錯了朋友了」
「別侮辱一個可憐的女孩。」趙爽大叫一聲,他接著大聲罵了一句,「我不想听這些無恥的廢話!」趙爽一雙血紅的眼楮瞪著樸立人,樸立人不覺打了個寒顫。一向受人恭敬的公安局長,此時受到一個嫌疑人的呵斥,樸立人心里感到莫大的恥辱。而樸立人還是強忍住了,他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說︰「趙爽同志,難道你還不了解我的心情,如果你這個態度,就是自己與自己過不去。」
「你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想怎麼宰割就怎麼宰割。」趙爽說,「把我送到牢房去,我不想與你談什麼,我沒什麼與你談的!」
樸立人立刻露出猙獰面目,眼里射出惡狠狠的光芒,他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如果你趙爽硬要不識好歹,不識時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樸立人對門外站著的楊平叫道,「楊隊長,把趙爽帶出去!」
趙爽被帶到看守所,這次,樸立人沒讓他過得逍遙快活,楊平把趙爽帶到了一個幾人的牢房。兩名警察把趙爽推了進去。
趙爽靠著牆壁,打量著這間牢房,房子不大,擠著四張高低床子,內面又髒又亂,散發一股臭氣。五個犯人坐在牆角的一張床子里,他們向這位新到的朋友投來不友好的目光。趙爽看著這目光,便有些怯意,就知道他的人身即將要受到攻擊。
一個龐然大物慢騰騰的下了床,此人臉色黝黑,左臉上有幾寸長的一路刀疤。龐然大物扭了扭手腕,又彎了彎腿,做著活動筋骨的樣子,
惡狠狠的向趙爽走了過來。
趙爽不由自主的收縮一體。在這十幾天里,趙爽心靈與**受到極大損傷,他無勇氣與力量與向他逼近的龐然大物抵抗。
黑大漢高出趙爽半個頭,體重大約三百斤。他走向前,猛的一下抓住趙爽的衣領,頂著他的脖子。大喝一聲︰「新來的,是強了奸還是殺了人?」
趙爽眼楮看著他,沒理他。
「他媽的!」黑大漢大罵一聲,右手向趙爽的肋骨用力打去,接著提起趙爽的衣領,一下把趙爽摔倒在地。
「棒極了!棒極了!」獄友們為黑大漢的力量而大聲喝彩。
趙爽仰倒在地,他閉著眼楮,他沒有爬起來。黑大漢走上前,右腳踏在趙爽的太陽穴,用力踩著,他對趙爽道︰「喊我爸爸!喊我爸爸!」
趙爽用雙手托著黑大漢的腳果,以減輕頭的承受力。
「喊我爸爸!不然,我就踏死你。」大漢又彎著身子對趙爽叫著。
「士可欺,不可辱」,趙爽不能忍受黑大漢的侮辱,他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提起右腿,向黑大漢的臉部打去,正打在大流的嘴上。黑大漢後退幾步,他用手擦著嘴,他的嘴流血了。
趙爽爬了起來,又靠站在牆上。
「這還了得,這還了得,打起老子來了。翻了天了!翻了天了!兄弟們,打他,打死他!」大漢感覺趙爽不好對付,便指使床上坐著的幾個人一塊上。
「打死他,打死他!」其余四人跟著叫了起來。他們一個個跳下了床,一齊向趙爽撲來。
黑大漢怒視著趙爽,瘋一樣的上前,他抓住趙爽的手臂,惡狠狠的叫道︰「你這個傻子,你是不是不進棺材不掉淚的。老子叫你喊我老爸,是便宜了你。」黑大漢提膝向趙爽的下部打去,趙爽一下閃開,打在他的腿上,胖子舉起右拳向趙爽的臉頰打住,趙爽又閃到一邊,黑大漢的手打在了牆壁上。
趙爽再也不能忍受大漢的欺凌了,他反抓起大漢的雙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用下膝向黑大漢的下部打去。
一下正著,黑大漢哇哇大叫幾聲,後退兩步。大漢向旁邊一人一腿打去,對眾人嚎道︰「都跟我上,誰後退我就打死誰!」
五個人一齊上前,趙爽沒有退路,被他們抓住。一頓拳打腳踢,趙爽沒有反擊,他用雙手捂住頭部。而黑大漢真是一個吃人肉的人,他抓著趙爽的手腕,擼起趙爽的袖子,咬著他的手臂。頓時,趙爽的手臂鮮血直流。正在這時,牢門開了,一個武警提著鋼槍走了進來,他大叫道︰「放手,快放手!」
幾人當即走開。
「誰在鬧事?誰在鬧事?」武警斥責道。
大家一齊把手指向趙爽。武警走向趙爽,審視了一下他,不由分說,拿起槍托向他的胸部打去,趙爽哎呀了一聲,身體沿著牆壁滑倒在地。
趙爽平躺在地上,他已是昏迷了過去。這一槍托著實厲害,趙爽的肋骨斷了兩根。
趙爽的手臂正在流血,鮮血染紅了監獄。
武警叫了醫生替趙爽包扎了手臂,又叫勤務人員打掃了地上了鮮血。
十幾分鐘後,趙爽才醒過來。
趙爽睜開眼,見六七張臉在他的上面晃動。黑大漢滿嘴是血,他正用舌頭舌忝著嘴唇,好像吃了山珍海味似的。趙爽無力睜著眼,他又閉上了眼楮。武警對大家說︰「誰再鬧事,我就要讓誰嘗嘗鋼槍的厲害!」武警警告了眾人,威嚴的走了出去,關了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