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委書記 51.王蘭花出面見趙爽

作者 ︰ 鄭利和

郭笑天听說趙爽要到雲山金礦去抓人,馬上與莫懷德通了話,他在話筒里大罵︰「這個傻子,老子什麼時候得罪了他!他媽的,認為當了個鎮委書記,就覺得了不起,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莫鎮長,金礦我郭笑天開定了,別說一個趙爽,就是兩個三個也阻止不了。」

「郭老板,請息怒。」莫懷德說,「問題總是會解決的,請別又給我添亂了!」

「他要我停工,沒門!我就要看看,趙爽把我郭笑天怎麼樣!」郭笑天說完,掛了電話。

「他媽的,老子又要殺人了!老子又要殺人了!」郭笑天氣得頭漲紅成了一個紅氣球,他暴跳如雷,在客廳里如一只無頭蒼蠅,轉來轉去。

「你要殺誰了?」王蘭花從廚房探出頭來問道。

郭笑天瞪了王蘭花一眼,惡狠狠的說︰「老子一定要殺人!」

「到底是誰惹了你!」王蘭花走了出來問。

「誰!誰!誰!」郭笑天氣呼呼的道,「你們李王村的傻子!這個趙爽,硬要斷我的財路,我不殺了他,誓不為人!」

王蘭花听了,嚇得面色張惶,他阻止郭笑天說︰「你可別胡來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怎麼!你偏向他?你們是什麼關系?」郭笑天瞪著一雙血紅的眼楮。

王蘭花嚇得倒退了幾步,顯出不安的神色。王蘭花知道郭笑天的德性,擔心他真要與趙爽拼命。

王蘭花又勸道︰「你知不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我是為了你好,為了這個家好。你是不是不要這個家了!」

「你別說了!滾開,給老子滾開!」郭笑天惡狠狠的指著王蘭花,「誰也阻擋不了我采金子。誰阻擋了我,我就要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王蘭花惹不敢惹郭笑天,生氣走進臥室。

郭笑天在仍在客廳里大叫,叫了好一陣後,便坐在沙發上接二連三的抽煙。幾十分鐘後,郭笑天進了臥室,見夫人坐在床沿上,一聲一響。郭笑天走向上前,蹲在王蘭花的旁邊,拉著她的手,吻了一下。憐惜的對她說︰「蘭花,我知足了,我真的知足了,有你這麼個好老婆,又有個好兒子,我郭笑天怎麼能不知足呢?唉,就是那個趙爽,硬要與我郭笑天作對」

王蘭花沒理他,把頭扭到一邊。郭笑天陪著笑臉,坐在王蘭花的旁邊,把他摟在懷里︰「夫人,你知道我的脾氣,我看似粗暴,心地是善良的。我們共同生活七八年了,你應該了解了。好了,別生我的氣了,我陪你去逛逛街。」

王蘭花側過頭來,說︰「老公,你是不是誤解趙爽了。」王蘭花握著郭笑天的手,「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去找找趙爽,看他能不能听進我的話。」

郭笑天憐惜的看了王蘭花一眼,想了一會,說︰「好呀,你去試一試。只要你能說服趙爽,金礦能開,你就是第一大功臣。我正找到了一個好礦,含金量特別高,只要兩年,我們就有用不完的錢了,到時,我們一道到美國享福去。當然,我也不會虧待趙爽。告訴趙爽,他要多少,叫他開個價。」

「你太不了解這個人了。」王蘭花說,「好吧,我明天就去。」

「蘭花,謝謝你!真是很謝謝你!謝謝你能陪在我的身邊!我郭笑天混了幾十年,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與人斗,真想以和為貴,更何況趙爽是我夫人的同學呢。」郭笑天露出狡猾的笑容,「明天就去,你們又是同鄉,又是同學,好好聚一聚。帶幾瓶好酒,帶幾條好煙。」

王蘭花笑了,她說︰「趙爽這人,我最清楚,他脾氣很 ,只能說試試,你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

「那是當然。」郭笑天說,「老實說,我對趙爽還是很佩服的,只是,他為什麼到太湖當書記呢?」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能和平相處呢?」

「他硬要與我作對!」

「他是太湖鎮委書記,不管行嗎?」王蘭花說,她指了指豪華的大廳,「有這麼一個家,要什麼有什麼,我知足了。金礦停就停了唄,錢財是身外之物,你為什麼總掉在錢窟里呢?」

「唉,我也不知為什麼,幾張紙就這麼大的威力!」郭笑天捧著王蘭花的俏臉,「好,我听夫人的,有這麼好的女人陪伴一生,我還有什麼非分之想!好好過每一天,好好過好後半輩子。」郭笑天把夫人抱入懷里。

第二天一早,王蘭花驅車來到了趙爽的辦公室。到太湖見趙爽,王蘭花著意打扮了一番,她肩披著一頭淡黃的頭發,一條藍花絲巾圍在頸上,她上著一件墨綠的呢子,下穿一件黑色緊身線褲,一雙高跟皮鞋擦得 亮。王蘭花臉頰橢圓型,臉上透著紅暈,她眼楮很大,雙眼皮,小酒窩,婀娜多姿的體態充滿靈性,顯得端莊而自然,給人一種溫暖如春的感受。

王蘭花一手拉著孩子,一手挽著一個黑色的包子。

對于王蘭花的來訪,趙爽吃了一驚,他熱情的把她請到沙發上坐下,對王蘭花開玩笑的說︰「郭夫人,今天怎麼突然想到我這個老朋友了?」

「不歡迎嗎?」王蘭花向趙爽揚著眼眉,她環視這個辦公室,贊道,「好氣派呀!真沒想到,做夢也沒想到,昔日的趙爽會坐在這里!」

「我也沒想到,昔日的王蘭花成為富婆了!」趙爽坐在王蘭花對面,他哈哈大笑,非常開心,「時間過得真快,想起李王村的日子,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般。」

「哈哈哈」王蘭花爽朗的笑道,「沒想到我們的趙書記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了。趙書記,就不倒杯水我喝嗎?」

「對不起!我倒忘了。」趙爽忙站起替客人倒水。王蘭花接過水,贊道︰「還是當鎮委書記好,能坐這麼好的辦公室,趙書記好威風呀!」

「那是當然。」趙爽神氣的道,「不威風行嗎!」趙爽手得意忘形,舞足蹈道,「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好像做夢似的。大家都說我是天上掉下個鎮委書記,我也是這麼想的!」趙爽看了看沙發上坐著的小孩子,問,「這是你的兒子吧?」

王蘭花臉上剎的一泛起一絲羞色,顯出很不自然的樣子。王蘭花對趙爽深情一,囁嚅道︰「是,是。」她理了理頭發,還是理不了心里的慌亂。

「幾歲了?」

「六歲了。」

「哈哈哈,你的兒子都這麼大了,我趙爽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王蘭花,你真有本事,真有本事!」趙爽仔細打量了王蘭花的兒子,突然張大眼楮,做著吃驚的神色說,「哎呀,怎麼不像郭大老板,一點都不像好,不像也好!」趙爽看了看自己,「哈哈怎麼有點像一個人呢!」

「你別瞎說!」王蘭花不安起來。

趙爽上前撫模著孩子的頭,孩子睜著大眼看著他,趙爽對他點了點頭。這孩子倒聰穎,見趙爽親熱溫和,他膽子大了起來。

孩子站了起來,走到趙爽的辦公桌前,爬到趙爽的辦公椅上坐下,翻著桌面上的文件。

趙爽逗道︰「小家伙,看你樣子,真像一個小鎮委書記。想不想當官?」

「想當官。我爸爸說了,當官好。」小孩子邊翻邊說,他那認真的樣子,像一個小大人似的,非常可愛。趙爽對王蘭花說︰「這孩子聰明伶俐,好好培養,將來一定很有前途。」

「我也想孩子今後有所作為。」王蘭花說,「人的變化真是誰也估量不到的。想你,那時候,你那個樣子,誰能猜到你現在坐在這里?誰能想到你現在這麼有本事唉,不怕你見笑,我家可是高山打鑼,名聲好听。趙書記,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求你幫忙」王蘭花皺了皺眉,倒有些不好開口了。

趙爽抽了幾口煙,當然猜出了幾分,問︰「求我什麼事?是不是金礦的事?」

「既然趙書記猜到了,我就直說了。」王蘭花道︰「雲山金礦停了工,听說是你趙書記一個人阻著。趙書記,那金礦可是經過你們太湖鎮批準了的,為什麼不準許我們開呢?」

「這個。」趙爽想了一下,問道,「你听誰說是我一個人阻止?可以斷定,雲山村百分之九十的人反對,怎麼說我一個人阻止呢?」趙爽笑了笑,接著說,「王蘭花,我想,我們今天別談這事為好,我們談談別的,談談別的。談談以前的事情,談談你現在的事情,好嗎?」

「趙書記,我知道你的脾氣,太 了不好呀。我今天來也是為了你好,這些人都是惹不得的,說不準,對你不利。」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也知道這些人的德性。但我不怕,只要做了問心無愧,我就不怕任何人。你回去告訴郭笑天,我在太湖當一天就得管一天,離開了太湖我想管也管不著了!」

「你這人,怎麼說你呢!既然你硬要一個鼻孔出氣,那我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王蘭花說完,就告辭離開。趙爽拉著她的手,深情的看著她的面孔,對她說︰「謝謝你,王蘭花。我會注意的。」

趙爽留王蘭花吃午飯,王蘭花硬是要回。趙爽送王蘭花上了車。王蘭花走後,趙爽在院里呆站著,抽了支煙。他突然感覺腦子昏沉沉的,想出去走走。

趙爽夾著煙,垂著頭,他臉色凝重,慢慢向院外踱去,身邊而過的同行們看著趙爽惆悵的神色,詫異的目光看著他。

天晴了幾天,初冬的太陽還是那麼的熾烈,走到姚河邊的公路上,趙爽月兌下了黃色的夾克,挽在肘上,他穿著一件薄薄的線衣,仍覺得身上有些悶熱。

趙爽佇足而立,遙首西邊的雲山,雖說看不到,便趙爽的腦海里浮現出雲山村的一幕幕。郭笑天、孫安華、孫南下、陳開明、孫然、孫羊倌

「趙書記,我們不怪你,不怪你。你們是為了我們村。趙書記,你是個好人,阮良國曾說,要報答趙書記。趙書記,這次,他真的說話算數了。請你不要放在心里。」阮良國妻子那句話此刻又在趙爽的腦海里回響。

趙爽深深的吸了口氣,抖擻了精神,自言自語道︰「我們太湖人民是樸素的,是善良的,我們有什麼理由退縮呢!」

趙爽話音剛落,一台小車「嘎」的停在他的身邊,從車窗里探出一個美麗的面孔,他是趙容容。

趙容容綻著美麗的笑容,對趙爽說︰「本家弟弟,到哪里去?上車吧,我送你一程!」

趙爽說︰「謝謝你,我不到哪里去,就在這里站站。」

「在想什麼心思吧。」趙容容又問,「是不是想戀人了?」

趙爽瞥了趙容容一眼,倒有一種厭煩的情緒,他淡淡的說︰「別耽擱你辦事了,你走吧!」趙爽無意間往車內看了一眼,霍北風正坐在內面。霍北風看到趙爽看著他,尷尬的對趙爽點了點頭。

趙容容驅車走了,車上,趙容容對霍北風說︰「看你這樣子,真是上不了大雅之堂。見到這麼小的一個官都嚇得腿腳打顫,我真是服你了!」

「容容,這些天,我總做惡夢。」霍北風喃喃道。

「你不是說在城里混過嗎!怎麼就這麼沒有膽識?那是意外,純屬意外嗎!誰料想到會出這大的事故,誰就希望死人。過去就過去了,別總放在心里!你看看莫鎮長,他那坐懷不亂的神情,就連我趙容容也佩服得五體投地。」趙容容輕蔑的看了霍北風一眼,「我不知道你這個站長是怎麼當的!到了局里,你得好好的的檢討檢討。」

「夫人見教的是。」霍北風認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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