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霍北風送禮
霍北風打來了電話，預約晚上拜見莫懷德。
霍北風一進門，便說一大摞承認自己失責的話，什麼給鎮政府帶來麻煩，給莫鎮長工作帶來阻力，給太湖鎮林業發展帶來了負面影響等等等等。霍北風這個人，樂于承認錯誤，用他的話，做兒子就是為了做父親。霍北風從包里掏出了五千錢，放在莫懷德的茶幾底下，並邀請莫鎮長星期六中午到他家吃午飯。
莫懷德沒有拒絕的勇氣，他想到趙容容，就只有一個念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莫懷德的夫人姜文靜自從車禍後，她的**衰退，睡在床上，如一具沒靈魂的**，沒有激情，感到的就是枯燥無味。雖說莫懷德有幾個情人，只有莫莉花才交往至今。在莫懷德的心中，姜文靜是他的專利品，莫莉花是他的附屬品，而趙容容才是他的必需品。莫懷德相信自己的能力，趙容容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莫懷德當然知道林業項目的情況，都是政府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哪一個項目用心做過，哪一個項目有了收獲。這些項目的承包人，已嘗到了大爹爹大女乃女乃疼愛的甜頭，項目是要爭取的，樹糊弄的植幾棵，錢一分錢不能少，第二年又是荒山一遍。莫懷德是個精明人，他還猜出了，阮家林造林項目的承包人實際就是霍北風夫婦。這對夫婦，去年上半年是賭博賭得只差男的去跳河、女的去賣婬了，做了這個項目，他們是又活得特別精神，頭抬了起來，揚了起來，大項鏈帶了起來，小車開了起來，一個項目，使他們從一個乞丐變成了一個富翁。
從當前看，霍北風還是有些害怕的，霍北風怕的是太湖鎮不輕易的讓阮家林項目這麼稀里糊涂的算了，因些，趙容容不惜在莫懷德面前賣弄風騷，如果莫懷德哼一聲，趙容容定會不惜自己**。莫懷德想著趙容容這塊肥肉，決定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需要性，他抗拒不了美色的誘惑，他覺到了錢是好東西，嘗到了沒錢的苦頭。莫懷德想，如果趙爽抓住項目不放，他還可以勸勸他，形勢就是這樣，我們改變不了大氣候。
莫懷德很爽快的答應了霍北風，星期六一定準時赴宴，他在霍北風的面前表現道，如有需要，他可以幫著邀請其它的客人。
霍北風非常高興，他得意忘形起來，他的話又多了︰「莫鎮長，都說我們這些人吃香的，喝辣的，真是徒有虛名了，下輩子投胎，我一定要行賄閻王，不要再讓我當行政官員莫鎮長，你想，要把荒山變成森林，那要花費多大的代價！一畝八百元能造成林嗎？笑話，簡直是笑話！絕對不可能的！沒有贏利，誰願意賠本經營，沒有一個商人有這麼好的思想，我們應該理解他們。說林業部門都在騙錢，純粹是造林業部門的謠！錢都用到造林上，只是太少了。莫鎮長可以去問問夢河，可以去問其它的項目，如果比我們太湖的項目做得好，我-霍-字倒著寫！」
莫懷德道︰「八百元是補貼，成林了，受益者還是造林人。難道我們都是只看眼前而不看長遠的人嗎？」
「誰也不會想得那麼長的！只有傻子才這麼想。這個世界，再過幾十年不知怎麼樣，說不定，一個殞石下來，整個地球就毀滅了。」霍北風笑著說，「現在森林防火又是一個大難題，投資多，一把火起來，投入再多，也不是一把柴灰，罵老親娘是沒有用！」
莫懷德並不感冒這個霍北風站長，甚至于鄙視他，他覺得霍北風的素質與他不在同一個層次，沒有與他長聊下去的意思，而霍北風還在莫懷德面前滔滔不絕，把自己看成了一個出色的演說家。
莫懷德打斷了他的話，對他說︰「趙書記正在宿舍，你去找找趙書記，他是一把手，一切還是他說了算。」莫懷德看了看表，「趙書記的睡眠質量很高，他睡得很早，你去找他談談吧！去晚了，他就睡了。」
霍北風離開了莫懷德的宿舍，在門外猶豫了一會，便往趙爽的宿舍走去。他慢慢走著，每移一步要花十幾秒鐘。霍北風邊走邊想，不知能不能過趙爽這一關，听夫人說，莫懷德這關是好過的，夫人所說及是，夫人說趙容性格倔強，霍北風不敢苟同。說句消極的話，近段時間，霍北風感到趙爽身上有一股殺氣，有時還覺得害怕，見到他，想說的話都沒勇氣說下去，霍北風想了其中的緣故，得出了一個恰如其份的結論︰有人家的女乃吃，就要看人家的臉色。
趙爽剛來之時，霍風北也打听了他的底細，听郭笑天與李由德說，趙爽只不過是個傻子，要文化沒文化，要能力沒能力。霍北風問他們兩人，那趙爽怎麼能當這個太湖鎮的書記呢？郭笑天說︰日出西山水倒流了。從幾次接觸來看，趙爽比莫懷德為人要老實，可說是個傻子，也過余夸張了一些，從霍北風的觀察，要說是個傻子，也只是裝瘋賣傻罷了！
霍北風原是一個出手大方的人，這在他人緣交往中可以看出來。霍風北的宗旨是，有錢大家花，有難大家扛。不分點錢大家用，就沒有風險保障。可近兩年，手頭拮據，在鎮領導身上沒花多少，關系沒建立好，按他的思想，只要建立好了關系，什麼事都能在關系網上化險為夷。霍風北想起，只怪自己嗜賭成性。可是，霍風北還是自信的，他在太湖自不必說，就是青台，誰不知道他霍北風，青台大大小小局長，誰能不賣霍北風的帳。老實說，一般的科局長不在他的眼下。霍北風這麼一想，膽子大了起來，心里道︰「我先做到仁義至盡，如果趙爽不賣帳，到時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霍北風主意已定，重重的敲響了趙爽的門。
「霍站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趙爽見霍北風，把他讓進房間里。
霍北風嬉皮笑臉的，一時沒回答，他坐下後，說︰「趙書記這兩年全心全意為民做事的精神，真是值得我們大家學習。」這霍北風說了一句很謙虛的話。
「哈哈，霍站長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不易。」趙爽笑道。
「哎呀，趙書記這麼說，就是小看我了。」
「怎麼能小看霍站長呢！霍站長可是個大人物呀！」
「哈哈哈」霍北風開心得大笑起來，他遞了支煙趙爽，替他點上了火，道︰「我就知道，趙書記對部下是很關心的。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在一起工作，是緣分，是緣分呀！我對趙書記的能力是清楚的，對趙書記的為人更為了解。我是萬分的感謝趙書記對我們林業的關心！」霍北風說完，便有花插上前，模出了一萬元錢，遞與趙爽。
趙爽愕然，他接了錢，放在手里抖了抖，干笑了幾聲，笑得霍北風不知所措。
霍北風傻傻的對趙爽一笑，說︰「趙書記，我知道你是一個清官，請不要認為這是受賄。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是個人感情，是個人感情嗎！我霍北風也是一個硬漢，在青台里交往廣泛，也小有名氣，大家之所以看得起我，是知道我霍北風算個仁義之人。」霍北風有意表現自己，見趙爽仍抖著錢在笑，心里不免發慌。霍北風帶著膽怯的心理道︰「趙書記，項目的事，我會盡力的。我也檢討過，一定按趙書記說的辦。」
「那就好。」趙爽一下子沉往臉色，把錢扔到茶幾上，說，「霍站長，這麼大疊錢，你會讓我坐立不安的！」趙爽見霍北風抬眼瞪著他，接著說，「這錢我承擔不起！請霍站長不要難為我，只要你按鎮政府的意見去辦，我們還有什麼說的呢！請你拿回去吧，不要把錢花錯了地方，要承包人把錢花在項目上。多挖一分山，多植一棵樹。」
「這個，這個」霍北風吞吞吐吐。
「我知道，八百元一畝造不成林。可這是補貼費，成林後還是承包人受益，只要承包人有真心、有信心，不決心，就一定能夠把林造好。項目如果做得好，我們也舍得花錢，我可以表態，還會給承包人適當的獎勵。」
「這個，這個」霍北風不知道怎麼說。
「拿回去吧！」趙爽很果斷的說，「你不拿走，我只有交給明道林書記了。」
霍北風听了趙爽這話，無奈的拿起來，尷尬的對趙爽道了句謝，便落荒而逃。
路上，霍北風大罵趙爽︰「他媽的，一個女圭女圭到太湖來撒野，還大言不慚的說過幾年給人獎勵。幾年以後，還不知道自己到哪里放牛去了！」霍北風罵過之後，鎮定的想了一下，覺得這趙爽真是厲害的角色，他不覺心里一顫，感覺難以對付。他媽的，一萬元錢不少呀，趙爽是不是不知道錢的用途！哪能呢？這個社會，誰不知道紅紙的作用！是不是在裝腔作勢呢？有什麼裝腔作勢的呢！霍北風也是一個強勢的人物，他與郭笑天、李由德是哥們，與曾向榮、李平平是朋友，他交往的人多，還沒見識到這麼一個不要錢的人。
「他媽的，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嗎！錢比一切重要。老子第一跟錢親，第二跟子女親，第三跟父母親，至于老婆，如穿衣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只要有錢，還著急娶不到如花似女的美女不成？有幾個圖像的紅紙就有這麼大的威力，而趙爽藐視這種威力，趙爽難道真是個傻子！」霍北風亂發牢騷，一時很難想通，他氣餒的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