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委書記 31.莫鎮長回來了

作者 ︰ 鄭利和

一晃十幾天過去,莫懷德在家里住得心煩意亂,他急著要回到太湖,妻子硬是不許。妻子說,傷口還沒好完全,如若惡化,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反正太湖鎮那麼領導,少你一個莫懷德,工作照樣能做好。莫懷德听了妻子的話,便硬坐在家里,不過,這些天,莫懷德並不寂寞,每天都有人來看望他,陪他聊天,陪他打牌,日子過得是逍遙自在。

這天,葉子民來看望莫懷德了。葉子民非常關切的問了莫懷德的傷勢,又大罵了麻七,葉子民說︰「這個麻七,簡直猖狂到了極點,認為他是太湖人,在我們居委會耀武揚威,漠視我們太湖領導。莫鎮長,一定要處理,要從速從嚴處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如果讓麻七逍遙法外,我們的新區建設怎能順利進行?莫鎮長,我與肖主任商量過,莫鎮長為了我們太湖人民,特別是為了居委人民謀福祉,遭歹人的傷害,醫藥費用理應我們居委會出!」

「謝謝葉書記。」莫懷德說,「醫藥費不會讓你們出,也不會讓鎮政府出。」

「當然,麻七逃月兌不了干身上岸。」葉子民說,他接著提了建議,「如果這樣,我與肖主任心里不安。我們商量過,如果莫鎮長執意不讓我們出醫藥費,我們就出五千元錢的營養費。」

「哈哈哈」莫懷德干笑了幾聲,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葉子民說,「我這身體還需要營養嗎?這點小傷算什麼!在來太湖之前,我就做好了各方面的思想準備,隨時迎接某個人乃至某部分人的人身攻擊!來吧!想來的就來吧!只要斗爭,才能體味生活的樂趣。我不怕斗爭,我渴望著斗爭,我會帶著歡樂的笑容迎接著斗爭,我要在斗爭中完成我的願望,在斗爭中讓太湖鎮人民過上幸福的生活!」莫懷德情緒激昂,他銳利的目光射向葉子民,葉子民遲疑的目光退縮了。

葉子民尷尬的笑著,他掏出五千元錢,遞給莫懷德,說︰「請莫懷德理解我們的心情,我們是真心的。我希望莫鎮長身體早些康復,新區建設等著莫鎮長,太湖人民等著莫鎮長,我們居委會等著莫鎮長」

莫懷德沒接,他神態肅然,葉子民倒有些畏懼了。葉子民見莫懷德冷冰冰的態度,話不投機,便把錢放在茶幾上,慌忙告辭。

葉子民心慌意亂,下台階的時候,沒想到一腳踏了個空,人向台階下躥去,正好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葉子民站穩後,抬眼一看,是趙爽。

趙爽笑著對葉子民說︰「葉書記,這麼慌,忙著去干什麼呀!」

「沒什麼!沒什麼!」葉子民吞吞吐吐的,「趙書記,莫鎮長正在家里,我不陪了。」

「不陪我們一道上去?」明道林對葉子民說,他看了看葉子民拘謹的神色,道︰「葉子民同志,路要走穩健呀!這麼高大的人,摔了一跤,可夠你受的!」

葉子民尷尬的笑了笑,對幾位領導點了點頭,便轉身而去。

趙爽、明道林、向前進三人進了莫懷德的房屋,莫懷德把他們讓到沙發上坐著。見到三人,莫懷德倍感親切,突感一種相別數載的感覺。整整半個月了,莫懷德未曾踏進太湖,雖說他**的傷口已經愈合,而他心靈傷口令他痛楚不堪,莫懷德看著帶著笑容的趙爽,想著他們共同奮斗的所遇到的挫折,不由得心潮起伏。

趙爽此來的目的,是看望他這位老朋友,當然,他也是來征詢莫懷德的意見,看他能不能隨他一道到太湖,鎮里有很多事情等著他這位鎮長去做。趙爽很直率的提了想法,莫懷德欣然答應。莫懷德說︰「趙書記,如果你今天不來,我也準備明天就去太湖。這些天,我心里總惦記著鎮里。想起來,真覺得自己很可笑,我們這些人是何苦呢!大概天生就是到人間受氣的吧?」莫懷德苦笑了一聲,說,「不過,刑事犯罪還得追究,一定要將麻七繩之以法不是我就是個小氣量的人,如果對這些不法之徒網開一面,我們的工作就會到處是阻力,新區建設就很難開展下去。」

趙爽也贊同莫懷德的意見,他說︰「莫鎮長說得很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馬上就去公安局找樸局長,請公安局加大力度,把麻七捉拿歸案。」趙爽說完,當即與樸立人聯系,樸立人說,他正在公安局。

趙爽與莫懷德一行到了公安局,樸立人接見了他們。樸立人听了匯報,發了陣牢騷,他說︰「這就是社會現實,大家誰也不怕誰,誰都是英雄!我們青台百萬大眾都是英雄!在這英雄們的面前,我們公安就顯得軟弱無力了。我們公安就這麼幾個人,每天是忙得抬不起頭來這像個什麼樣子!這像個什麼樣子呢?趙書記、莫鎮長,根據你的匯報,麻七犯有栽贓罪,詐騙罪,故意傷害罪。你放心,一定要追究的,一定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這個麻七,我就要把他幾顆麻子刮掉,看他能逞什麼威風,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有能力把他抓回來。前幾天,莫科長向我匯報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明確的告訴了他,決不能出幾個錢就了事,如果有錢人就能打人,甚至殺人,這個國家還能成什麼國家,這個社會成為什麼樣的社會這件事,要一查到底」

莫懷德感激的對樸立人說︰「謝謝樸局長!我們太湖新區建設,還得公安局關心支持!」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你們建設太湖新區是為了太湖人民,我保護你們也是為了太湖人民,我們的目的一致。」樸立人站起,說,「兩位領導是不是在我們公安局吃個午飯?」

「不打擾樸局長了。」趙爽說。

「那好。」樸立人說,「既然你們不在我們公安局吃飯,我們正在辦一件大案要案,我就不留你們了。這個案子辦完後,我們就著手抓捕麻七,再也不用你們跑路了,我知道,你們很忙。」樸立人站了起來,「我還得趕往現場。真是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呀」樸立人邊往外走邊說。

出了公安局大門,莫懷德沒回家,他跟著趙爽幾人直接天了太湖鎮。

回天宿舍,莫懷德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房子的一切使他既感到陌生又感到親切。莫懷德抽了支煙,走到陽台上。今夜星光燦爛,西北風帶來林木清新的氣息,莫懷德深深的呼吸幾下,扭動了著脖子,他突然想到下面走走。

莫懷德反剪著兩手,向院外踱去,遇到了同事們向他搭話,他只是微然的點點頭,好像大家都在中嘲笑他,好像大家正幸災樂禍,莫懷德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莫懷德向西南踱著,不知不覺的踱到了新區工地。菜市場建築的前面,幾台破舊的車子停放在中央,那狗祭所搭建的靈棚還在豎立著。莫懷德走向前去,佇立在靈棚的前面,兩根竹桿上還掛著白色的飄帶,飄帶在空中隨風「啪啪」作響。

莫懷德久久站著,想著半月前的情景,仿佛那女哭喪員的哀歌正在空中回蕩,莫懷德頓覺心里一陣壓抑。群眾的罵聲還在刺痛著莫懷德的心,他們眥牙裂嘴,嗤笑他被打的熊樣,莫懷德心里疼痛起來,他用手按了按胸部,往姚河邊上走去。

莫懷德坐在河邊,河水嘩嘩的響著,翻動著銀光,西南群山匍匐著,如一個個思想家在沉思。莫懷德想著這一年多來的工作,憑心而論,可謂不辭勞苦,嘔心瀝血,可是,滿腔熱血換來的只是一盆冷水。做一個菜場就遇到了這多的麻煩,後面還有更大的工程,還有更復雜的工作,莫懷德真是猶豫不定了,毫不掩飾的說,莫懷德心里有些發怵。莫懷德深知,他這個鎮長來之不易,不是趙爽,不是範副縣長,他這個時候還是蹲在夢河鎮里。莫懷德是倍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職位,這一年多來,他謹小慎微,盡心盡職。前面的路還很遠,決不能在這青春年華讓人們瞧不起,他要做出成績,在這塊小天地給人們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是塊金子,總有發亮的時候,是匹良馬,不怕沒有伯樂。

「不能放棄,決對不能放棄。路是人踩出來的,在踩路的時候,避免不了被荊棘劃破手臂,踩的次數多了,荊棘也就沒了,路便成了路。當了鎮長,就得作好應對的準備,遇到這點麻煩算個什麼」莫懷德想著,頓覺心曠神怡,大步回到了宿舍。

莫懷德與菜場工程建築老板打了個電話,請他馬上動工。胡老板說,他已經協商好了,過兩天就動工。胡老板還表態,既然采購到了菜場建築工程,他就要履行合同,首先要保證工程的質量。莫懷德听了,心里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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