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王蘭花突然出現
少婦下了車,圍觀的人都覺得眼前一亮。女人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呢子大衣,頸上系著一條藍花絲巾,她穿著馬靴,戴著白色的手套。這女人高挑的身材,她頭盤發髻,發髻上系著一根紅色的絲帶,她臉蛋很白,雙頰在紅裝的映襯下嫵媚動人,這真是一位絕代佳人,圍觀的男人們都為她唏噓喝彩。沒想到的是,這群小青年見到美女少婦,一個個顯出害怕的樣子,躲閃著向後退去。
女人看到趙爽正在打量著她,便對趙爽莞爾一笑︰「怎麼,不認識了?」
「你是」趙爽一時難以想起。
女人帶著笑容,一雙溫柔的眼楮看著趙爽,對他說︰「想不到趙大書記這麼快就把我忘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女人看了看幾個年輕人,對剛才抓趙爽的青年怒聲道︰「郭文生呀,你真是太不爭氣了4你這樣子,像個什麼?」
那男青年嚇得低下了頭,他向婦人陪著笑臉,向同伙揮了揮手,一行青年便灰溜溜的逃去。
趙爽愕然,他目光停留在這亮麗的女人臉上,總是想不起來。
「我的老天爺,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女人拉了趙爽的手一把,趙爽更是愕然。趙爽搖了搖頭,疑惑的問︰「你是誰?」
「哈哈哈」女人爽朗大笑,「趙書記,你是不是故意逗我?我是王蘭花。」
「王蘭花?」
這怎麼可能,他腦海中的王蘭花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她是一個穿著樸素的人,是一個村姑的打扮;王蘭花沒這麼高,也沒眼前女人長得漂亮;王蘭花是瘦瘦的個子,灰白色的面孔,總是羞羞怯怯的,沒有眼前女人的氣質與富貴之氣。趙爽盯著眼前的面孔,找著王蘭花的影子,終于在她眼上、臉上、胸上、腿上識別出了這個已經變化的女人。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趙爽突然顯出無比興奮,高興的道︰「王蘭花,真的是你!你怎麼在這里?你怎麼在這里?」趙爽拉著女人的雙臂,接著右手向自己額頭一掌,自我懲罰道︰「我這人,怎麼這麼沒用!只六年,就認不出你來了。」
「當了書記了,怎麼認識我這小女子呢?」王蘭花笑道。
一場即將的打斗被這女人平息,又一倡彩的表演被這女人攪去,圍觀的人一個個都泄了氣,他們沒心情欣賞這一對青年男女的鵲橋相會,便氣餒的離去。
王蘭花對趙爽說︰「上車吧!」
趙爽很听話的上了車。
車子向夢河那邊駛去,停在了夢河的邊上。趙爽與王蘭花下了車,王蘭花拉著趙爽的手,與愛護一個親弟弟似的,向夢河的沙灘上踱去。
「真沒想到你解了我的圍。」趙爽對王蘭花感謝的說,「要不然還不知怎麼樣?這些人,太不講理了!王蘭花,他們怎麼這麼怕你?」
「哈哈哈!」王蘭花笑了一陣,開玩笑的說,「沒想到吧!我像不像一個黑道老大?」
趙爽真的打量了她一番,搖了搖頭︰「不像,完全不像。你像七仙女,又像西施,更像貂嬋他們怎麼這麼怕你?」趙爽又問道。
「你就不要問了。我們還是談談別的。」王蘭花拉著趙爽的手,兩人如一對情人,「真想不到,你當了鎮委書記,話也多了,人也帥氣了。那時呆頭呆腦的趙二狗到哪里去了?」王蘭花反趣道。
「唉,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說我變了。我到底變得怎麼樣了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大家都說我變得懂事了,變得精明了,變得能干了,大概大家說的對吧!」
「那是當然。」王蘭花肯定的說,「不過,我認為,那時你只不過是裝瘋賣傻罷了。」
「哈哈哈」趙爽笑了一下,「沒想到你對我的評價這麼好。」趙爽說完,做出調皮的樣子,挽著了她的肩膀。
王蘭花看了看周圍,推開了他,嗔怪道︰「你這人,怎麼總不正經。」
「我怎麼正經得起來。幾年沒見了,總想著六年前的情景。王蘭花,你記得吧?」
「別說了。」王蘭花睨了趙爽一眼,「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
兩人踱到了沙灘上坐下,趙爽抽了一支煙︰「六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趙爽感慨的說,他臉上突然充滿了迷茫的神情,他看了看沙灘上一排裊娜的柳樹,幾百只小鳥正柳條上攀附著,如蕩秋千似的,在樹上嘰嘰喳喳。
「當了太湖鎮書記,還可以吧?」王蘭花問。
趙爽點了點頭,抽著了煙。
「你說得對,時間過得真快呀!」王蘭花也感慨的說後,突然格格的笑了起來,她笑得無比天真,笑得無比放蕩。
趙爽看了看王蘭花,好像知道了什麼,他說︰「你笑什麼?是不是沒想到這個書記是這麼的好當,就連一個傻子也當得好好的。」趙爽說完自己也笑了,王蘭花的笑聲更大了。兩人笑著,笑聲驚動柳樹上的小鳥,它們「霍」的一聲,向夢河的上空飛去。
「誰說你是傻子!你這人,自己作賤自己!」
「老實說,我也好像在夢里,好多事情,想起來又似真的,又似夢中。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樣,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當好這個鎮委書記。」趙爽又憨憨的笑了幾聲,便問︰「你過得怎麼樣?」
「當然沒你大書記過得好。」
「你覺得我過得好嗎?王蘭花,听說郭笑天在我們雲山淘金?」
「是呀!這幾年,生意不好做!」王蘭花含情的看著趙爽,「大書記,在你們雲山,你可得關心我們呀!」
「那是當然。只要是合法的,只要不損壞當地的利益,只要群眾歡迎的、支持的,我趙爽也是會歡迎的你們到我們太湖投資!」
「看起來,你二狗真的進步不少了。」王蘭花握著趙爽的手,摩挲著,「我開始听說你當了鎮委書記,還不相信呢!真沒想到,真沒想到。」王蘭花一雙美麗的眼楮充滿了深情。兩人這樣互視著,王蘭花向趙爽挪了挪,一下子撲到了趙爽的懷里,趙爽擁著她,著她,吻著她的小巧的嘴。
「要是現在你沒嫁人該多好呀!」趙爽眼里突然顯出茫然的神情,他一手挽著她,一手扶模著她的臉。
兩人幸福的偎依著,夢河的流水在他們腳下流蕩,水輕微的嗚咽著,為這對情人湊著哀傷的曲調。冬天的水是無限的明淨,那多情的水鳥在河水上面追逐嬉戲,它無憂無慮,快樂無比,它們時而長鳴一聲竄雲霄,時而在夢河水面劃著圈兒。風颯颯的吹著,夾岸的柳條垂掛著水里,如一個個含情默默的婦人,它輕擺著柳枝,為流逝的河水傷心落淚。天空是那樣的開闊,那樣的明靜,整個藍天就如一面藍色的鏡子,那太陽在這面藍鏡上嵌著,發出明媚的光芒,她與河面的銀光、沙灘的人、河岸的一切,組成了明亮的立體的神秘的海市蜃樓。
西部群山在一遍茫茫之中,那西南是雲山的寺廟,西北是梧桐的鳳凰寺,雖說看不清,看不到,但它永遠埋在夢河兩邊生息的人們的心里,只要站在夢河邊,人們就仿佛听到了寺廟凝重的鐘聲。兩個情人緊緊依著,他們在回憶著昔日「山水公園」下的情景,重溫著青台旅店那段舊情,他們一點也不覺得羞澀,而是覺得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幸福,是無情的天河把他們分拆在兩邊。昔日那段時光多麼值得留戀,它已深嵌在這對情人的心中。
這時,趙爽的手機響了,趙爽打開一看,是楊若梅的。楊若梅問︰「你在哪里?」
趙爽看了看王蘭花,王蘭花如一只溫情的小綿羊似的看著他。
趙爽听了楊若梅還在問,便說︰「我在夢河邊上。」
「在那里干什麼?和誰在一起?」
「走走。和一個朋友。」
「你能過來嗎?」
「到哪?」
「到我宿舍里。」
「我不知道你宿舍在哪?」
「你到了縣委再與我聯系。」
趙爽掛了手機,王蘭花問︰「是誰?」
「一個領導,縣委辦公室副主任。」
「是一個女的。」
趙爽點了點頭。
「長得漂亮嗎?」
趙爽笑了笑,答︰「不知道。只是認識,無法評價。」
「你這人,就是不理解女人的心。听到的語氣,我看,她對你挺有意思的。你去吧!」王蘭花站了起來,拉起趙爽,「你也該找一個人了,今年二十七了,已在大齡青年。」王蘭花笑了笑,她緊握著趙爽的手,「我送你過去。」王蘭花捧著趙爽的臉,掂著腳,深深的吻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