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李雪芬的遭遇
趙爽在範中天房前等了多時,見範中天還沒回來,便坐在範中天院子的柵欄下等著。院內的狗不住的狂吠,旁邊樓房的人看到趙爽久久不離去,便以為是到這戶人家踩點的人。有幾個好心的年輕男女還過來盤問。趙爽為了避免糾纏,便去一個超市里逛逛,他買了一件襯衫,剛趕過來,看到範副縣長送小月出門。
趙爽看到了小月,大叫︰「李雪芬,你怎麼在這里?你怎麼在這里?」
小月臉色陡變,神情霎時緊張起來。她看了看趙爽,低聲說︰「我有事。」便灰溜溜的逃開了。
「你認識她?」範中天問。
「認識,我們村里的。」
「她哪個大學畢業的?」
「她李王村小學畢業。」
「都是騙子,都是騙子!沒想到青台城里盡是些騙財騙色之徒!真可惡!真可惡!」範中天叫道。趙爽知道範中天是什麼意思,便把扇子遞給了他。
「謝謝趙書記,到里屋喝杯茶,喝杯茶再走。」趙爽沒喝茶,他告辭離去。
趙爽走在路上,沒想到李雪芬在這座城里,早听說她到北京謀生去了,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李雪芬還干老本行,趙爽很是唾棄,這女人為什麼死不悔改呢?
想著昔日,李雪芬的母親「一枝花」站在紅旗渠邊,攔著他與他訴說的情境歷歷在目,一枝花那可憐的容貌,那嗚咽的神情,那慘白無力的面孔,不知怎的,總是深嵌在他的腦子里。「一枝花」死了,她死在了貧窮的這條路上,死在了這公平的社會里,她是帶著滿月復的冤屈死去的。一枝花的尸體被撈起,放在夢河的公路上,那時,李雪芬還很小,她和弟弟可憐巴巴的站著,風吹著他們那又破又髒的單衣,可憐兮兮的,無不使人心寒趙爽想了很多,想了姐弟倆在田里干活,兩個小人兒,拿著大人用的農具,干著大人的活兒,在一望無垠的田野里他又想到了李雪芬弟弟病在醫院里,李雪芬跪在他的前面,請李王村里給她一點醫藥費,救救她的弟弟趙爽一路想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夢河大橋頭。他看了看天,天氣無比的晴朗,太陽光線烈得他睜不開眼楮,他這時才覺得烈日的厲害。趙爽坐在了一棵大樹下面的一塊石板上,抽了支煙。
「她為什麼還做這樣的事呢?」
剛到夢河鎮里當副鎮長,煤老板請他吃飯,沒想到晚上,老板們把還只十三歲的李雪芬叫來陪他,趙爽當時是萬分的憤怒,出手打了老板,他也怪李雪芬,李雪芬說她為了治好弟弟的病,不得不走此路,趙爽便同情起她來了。李雪芬是出于無奈,不是她,弟弟早已成了骷髏,不是她,她爺爺會拋尸荒野,不是她,她弟弟怎能念上高中趙爽一時對這類人一概而論,所有的青樓女都是良家女孩,都是生活所迫,都是為了家庭付出沉重的代價。趙爽無比激動,熱淚盈眶,他覺得自己與李雪芬相比相差甚遠,他感到自慚形穢,在李王村的時候,沒盡到村主任責任,使李雪芬為了生存,不惜出賣自己的**。趙爽不斷的反省自己,倍覺自己的責任重大。現在,身為太湖鎮的一把手,決不碌碌無為的度過這三年,決不能自私自利,要多為人民做事,使太湖人民富起來。趙爽堅定了信心,他抬起了頭!趙爽這才發覺,他流了眼淚。
太陽掛到西邊,陽光仍然熾烈,夢河的水氣帶來了清涼的氣息,趙爽深吸了幾口。趙爽掏出了手機,與向前進打了個電話,問了漁業公司汪總經理的手機號碼。記下號碼後,他與莫懷德打了個電話,要去找漁業公司談妥官塘村民減負的問題。
到了漁業公司,汪總經理非常熱情,他並沒有反悔。簽了協議,趙爽與莫懷德準備回到太湖鎮。剛出縣城,趙爽接到了黃子實的電話,問他在哪里。趙爽說,正在回太湖路上。黃子實說,公安局請他明天到明月大酒店吃午飯。趙爽說,已經走了,就請他代他謝謝樸局長。
黃子實在電話上說︰「要謝,你自己打電話謝他,我不會代你謝的。」黃子實顯然也有些不高興,「等一下,樸局長會打電話你的。」黃子實沒等趙爽多說,掛了手機。
一會兒,莫懷德手機響了,是祖為國的,祖為國在電話里說︰「莫鎮長,你在不在青台?我想請你們幾人吃頓飯。我到公安局幾個月了,總想了卻這個心願。時間就定明天吧!你跟趙爽書記說一聲,明天一定要到。」
莫懷德沒有推辭。莫懷德對趙爽說︰「趙書記,我看我們還是恭敬不如從命吧!」
老實說,幾位年輕人是都不願意在公安局吃飯,局長與政委都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他們不苟言笑,與年輕人在思想上有一些區別。祖為國一股霸氣在他們心目中仍留下了陰影,特別趙爽,他對祖為國既害怕,又敬重,又同情。他覺得對不住這位尊敬的老領導。他認為祖為國還是寬宏大量的,他是知道他與他妻子周小慧的苟且之事,在夢河的時候,沒有對他痛下殺手。趙爽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見祖為國的,與祖為國站在一起,他都是忐忑不安,如芒刺在背。現在,樸局長打了電話,祖為國又打了電話,也就只得硬著頭皮去赴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