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霸道的老人
中午,太湖鎮一行領導從工地上下來，他們走進指揮部里，一人端坐在辦公室里，手里拿著一根拐杖。浪客中文網這人六十多歲，他態度嚴肅，微眯著眼楮。孟佳佳見了這男人，高興的叫道︰「爸爸，你怎麼來了？你怎麼到工地來了？」
趙爽听了，吃了一驚，他不由得打量了眼前的男人。孟佳佳的父親闊臉，微胖，兩腮爬著剛生出的胡茬，他戴著眼鏡，鏡片內的眼楮在太湖鎮領導們的臉上掃過。
孟佳佳快步走到父親的旁邊，撒嬌的拉著父親的手，搖著他的肩膀，嬌里嬌氣的說︰「父親，到這里來怎麼就不打個電話？」
孟佳佳的父親板著臉，瞪了女兒一眼，又瞪了大家一眼，他嗡里嗡氣的對女兒說︰「不打電話就不能來嗎？」
孟佳佳看父親的態度，知道來者不善，他已預知到了什麼。孟佳佳故意問︰「父親，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了，惹你這麼生氣？」
孟佳佳的父親沒回女兒的話，只是問大家︰「你們誰是太湖鎮黨委書記？」一時沒誰回答，他目光落在趙爽的臉上，問，「你就是太湖鎮黨委書記吧？」
趙爽點點頭，答︰「是。」
「好呀，我正想找你談談。」孟佳佳的父親說完，他站了起來，指了指這工棚，「趙書記，這樣的環境，你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住在這里？潮濕、陰暗、炎熱、蚊蟲多、這里還有鼠疫，听說已有幾個人住進了醫院趙書記，你把一個弱女子安排到這里，不覺得有些欠妥嗎？」
「這個」趙爽支吾了一下，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看了看孟佳佳，對孟佳佳的父親迎著笑臉，可老人並沒賣他的帳，眼楮里放出冷漠的光芒。
老人怒沖沖的站了起來，對趙爽說︰「你這個鎮委書記是怎麼當的！不加思索，不顧他人的感受。亂彈琴！簡直亂彈琴！」這老人耍出軍人的脾氣，大家听了，有些刺耳。
趙爽忍著心中的委屈，仍然和氣的說︰「這里有很多女人，就連五十多的婦女都在這里。抗洪救災是不分男女的，也沒有領導與群眾的區別！」
孟佳佳父親听了，好似趙爽指責他似的，他把一支拐杖往地下直蹬，又拿起拐杖指著趙爽的臉，說︰「一個毛小伙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真是好大的膽子！」老人的口氣很大，就似一個將軍訓斥一個士兵。
孟佳佳拉住父親，說︰「是我自己申請來的，沒有誰安排我來，更沒誰強迫我來。父親，你不是經常說，人要鍛煉嗎？」
「誰叫你到這里來了？」父親瞪著她說了一句，他接著又問趙爽︰「趙書記，有一件事請你能如實回答。」
趙爽沒有理他。
「前些天，我匯給了佳佳三十萬元錢，不知錢到哪里去了？到哪里去了呢？」孟佳佳父親瞪著趙爽，等著他回答。
趙爽听了，倒慌亂起來，他突然好像自己做了錯事，他坐立不安。孟佳佳的父親看了看趙爽的神色，冷笑了幾聲，接著說︰「趙書記，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他看了看站在他旁邊的孟佳佳，「我女兒是有對象的，她與男友相處非常好。」他瞪著趙爽，「听說你們鎮里有些不道德的人，想從中破壞我女兒的美好姻緣我最恨的就是第三者。第三者最卑鄙，最下流！姓趙的，是不是有這回事？是不是呀」
趙爽知道這老人此來的目的，他不覺默然，垂著了頭，坐在一把椅子上，很不自然的掏了一支煙抽上。
「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呢？」他繼續追問。
「父親，你別問了。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你這丫頭，太不像話了？」父親又拿著拐杖在一張桌上敲著咚咚作聲。
孟佳佳放開父親，走到趙爽的旁邊，勸道︰「趙書記，別生氣，別生氣。」
趙爽勉強的對孟佳佳笑了笑，又陰沉著臉看了看她的父親。
孟佳佳的父親接著說︰「我這人是最公平的，我的性格不好，人品不壞。」他改變了口氣，「趙書記，我有一件事與你商量，只要我女兒听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做幾件好事，我可以拿幾千萬到你們太湖投資，還可以借你們幾百萬度過難關，還可以幫你們到省市爭取項目，只要我女兒听我的話，什麼事情都好說」
「夠了！」趙爽猛然站了起來，他怒視著孟佳佳的父親，「我怎麼管得著你女兒听不听你的話！別認為有幾個錢就目中無人。你放心，那三十萬元錢我馬上會還給你，馬上會還給你！」
趙爽說完，便往外走去，孟佳佳跟在他的後面。孟佳佳的父親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這小子這大的脾氣，他對孟佳佳大叫︰「佳佳，與我一道回去。」
「我不回去，我是我的工作。在工作上，我可不听你的。」
「反了。真是反了！」老人掏出手機，「我馬上與你們縣長打電話，叫他對你說。」他真的掏出了電話,與宋縣長打了電話，對他說，孟佳佳身體不好，請假回家治療。
老人通過話後，又對孟佳佳說︰「佳佳，你如果不回去，我會對宋縣長說，太湖鎮鎮委書記利用職權，誘騙下屬，破壞別人的婚姻。」
趙爽停了下來，怒目而視，他氣得渾身發抖。趙爽忍不住了，他大聲的說︰「你胡說！」
「什麼！我胡說？從沒有人這樣罵我。」這老人也氣得發抖，可算他遇到了對手，老人杖指趙爽，「要是早十幾年，我非斃了你不可！」
「爸爸，你別這樣了！我跟你一道回去還不行嗎？」孟佳佳上前，拉著父親往外走。
老人邊走邊說︰「毛小伙子，我必須告訴你，別認為佳佳在你們太胡我就會巴結你，我可以馬上把他調動到外鎮，或者外縣。」
「你別認為你有錢有權。你願怎麼樣就怎麼樣，調到北京也不關我的事！」趙爽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那好，我們等著瞧。」老人氣乎乎的，幾步跨上了小車子里，「佳佳，快上車，快上車。」
孟佳佳無奈的看了看趙爽，跟他父親上到小車里。
孟佳佳走了，趙爽很苦惱，他漫無目的的走著，踱到那片楊樹林的公路上。趙爽選擇白楊樹底下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他神情憂郁，一雙無神的眼楮怔怔的看著樹頂上一群嘰嘰喳喳的雲雀。看著這片樹林，昨晚與孟佳佳一道的情境歷歷在目，想著孟佳佳父親的態度，趙爽不由得自卑起來，他霎時感到自身無比的渺小。在太湖那塊小地方，大家都把他當成個人物，走出太湖，鎮委書記也就這樣被人瞧不起。他覺得與孟佳佳的結合是不可能的了，雖說孟佳佳對他很有感情。從近段的時間里可以看出，孟佳佳是很愛他，趙爽也愛上了孟佳佳，正當他沉浸在甜蜜的愛情之中的時候，王母娘娘的金釵投向了他們。現在趙爽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愛情是非常脆弱的，天底之下，有幾對是由于愛情而結合的伴侶。
「趙書記，個人坐在這里，你好清閑呀！」
趙爽抬頭一看，是楊若梅。趙爽站了起來，對楊若梅笑了笑，說︰「楊主任也出來走走？」
「透透氣。那工棚悶得人受不了了，走在這楊樹下，還有點涼風。」
「楊主任也一直在抗洪工地上？」趙爽問。
「難道我們女人就比你們男人差？你做多少事，我楊若梅也可以做多少事。」楊若梅攥緊拳頭，好似她有使不完有力量。楊若梅坐在一塊石塊上，從包里掏出一本雜志，當作蒲扇扇著風，對趙爽說︰「趙書記，坐坐吧在這里習慣嗎？這個鬼地方，蚊子特多，不能睡好一個覺。」
「蚊子也是有選擇的。」趙爽坐在另一塊石塊上。
「看起來趙書記還很幽默的。」楊若梅格格的笑著，「趙書記，我覺得你這人蠻不錯。」
「我有什麼不錯的？」
「老實，真誠，吃苦耐勞，就是你的優點。現在的人，做到這一點難呀！我也接觸了不少干部，沒有多少領導能做到你這樣。」
「楊主任過獎了，我沒什麼。我看你們女人比我們男人強。」
「我嗎？比你們男人強？哈哈哈，趙書記，謝謝你的夸獎。女人也有兩只手，兩條腿，不少你們男人的。龔書記就瞧不起我們女人，沒安排我們女人來，我們就是不服這口氣，再說，來這里也是一種樂趣。我是一個好動的人，成千上萬的人在一起，呼聲四起，干勁沖天，士氣高漲，多有樂趣，多有激情，我就喜歡這熱火朝天的場面。趙書記，听說你也是一個好動的人？」
「听誰說的？」
楊若梅笑了笑︰「我也听了不少人對你的評價。我看並不像大家說的那樣。」
「大家說了什麼？」
「說你前幾年的趣事，說你在夢河鎮里的事情。不過，我認為趙書記也應該讀些書，當領導沒水平不行。」
「你說得對，不過？水平高的並不一定能當好一個官。」
「哈哈哈。」楊若梅笑道，「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只要為人民服務就是個好官。當今一個主題就是服務型的領導嗎，我看，你趙書記就是這種類型。」
「你過獎了。」
「這是真心話。」楊若梅站了起來，說，「趙書記，一起走走吧。」
兩人一道走著，邊走邊談，好似昨晚的情境重現，楊若楊與孟佳佳都是出類拔萃的美女，都被評為青台縣政界四大美女之一，只不過一個是楊若梅，一個是孟佳佳，孟佳佳身材苗條，樸實自然，楊若楊飽滿老練，有一種女人的成熟美。
兩人邁著步，趙爽接了個電話，是明道林打來的。明道林在電話里慌慌張張的說，出事了。趙爽問出了什麼事情？明道林說，雲山村的人與白沙洲的人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