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過石搭
趙爽捏著手中的泥土，捏成一團，用力向遠方扔去，驚起茅叢里的小鳥，小鳥與一陣風似的從空中劃去，發出「撲撲」的聲音。歐陽燕掏出手帕，遞給趙爽。趙爽看了看白色的手帕，說︰「不用了。到下面的溝里洗洗。」
幾人下了山坡，坡下是一條十多米寬的小溝，溝里流著白花花的水。趙爽洗了洗手，歐陽燕又把手帕給了他︰「擦擦吧！」
趙爽接過，擦了擦手，說︰「這水好涼呀。」
「這是山底里浸出來的水，當然涼。」歐陽燕說，「趙書記，我們就從這上面過去吧！」歐陽燕指了水面上堆著的石頭，「就從這石搭走過去。」歐陽燕開了句玩笑，「趙書記，敢不敢？」
「你問錯了人了吧。」趙爽饒有興趣，他真的笑著說，「要比這個，我自信，比你們兩個都要強。」趙爽看了看石搭，大小不等，跨度不一，童心陡起，做好了過石的搭的準備。
「好呀！趙書記請先行。」歐陽燕說，做了一個請的樣子。
趙爽邁了步，剛走到第二個，沒想到，那石塊沒堆穩，趙爽身體搖晃幾下。歐陽燕站在岸上格格大笑起來︰「趙書記，要不要我攙你？可不能這麼走呀！走快，越快越穩。」
過這石搭並不在趙爽的話下，他小時候就經常走過，只不過這里沒有它堆得穩。趙爽還是順利的的走了過去。歐陽燕第二個過，她輕捷穩健，邊走邊取著笑兒。向前進可比不了他們倆，他全神貫注，走到中間，還是沒過關，右腳踩到了水里。岸上的趙爽與歐陽燕哈哈大笑起來。
「看起來向主任從沒來過這里？」向前進上岸後，趙爽笑著問。
「來是來過，就是沒走過這麼個鬼路。」向前進月兌了鞋，凍得直打哆嗦，他責怪歐陽燕，「歐陽主任，你為什麼讓我們走這條路呢？是不是故意整趙書記呀？」
「我沒估計到，我們鎮領導就這麼個本事，就連幾個石塊都征服不了，還是趙書記厲害。好了，別怪我了。向主任，回到我家，把我老公的鞋換上。」
「等到你家，我都凍死了。」向前進把鞋內的水倒出來，取下頸上圍著的毛巾，沒想到，把戴著的眼鏡弄掉在了地上，一塊鏡片碎成幾塊。
向前進拾起眼鏡，看了看，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眯著眼楮苦笑了幾聲，擺弄了一下，把只一塊鏡片的眼鏡戴在眼里，對歐陽燕說︰「歐陽主任，怎麼樣？」
「向主任越發帥了！」歐陽燕道，格格笑個不止。向前進並沒理她，他擦干腳後，認真的把毛巾纏在右腳上。
歐陽燕說︰「向主任，前面是阮書記的家。我們先去他家，借一只鞋穿著再走。」
向前進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說︰「這樣走不好嗎！」
趙爽看了看，說︰「這個樣子，群眾看了，還認為我們是從前線打仗回來。還是找只鞋穿著吧！」
向前進一只腳穿著鞋，一只腳用毛巾纏著，戴了一邊鏡片的眼鏡，他一手提著一只鞋，一手拄著一根木棍權當拐杖，他一拐一拐的，樣子很是滑稽。歐陽燕上前，要攙扶著他走，向前進推開了她道︰「別看我一只眼，也不會比你們女人弱。」
趙爽與歐陽燕邊走邊嘲笑這個書生氣十足的向主任，路上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在阮書記家里換了雙鞋。幾個人在阮家林里轉了一陣，訪問了幾家農戶。十一點鐘，趙爽說回到鎮里吃飯，歐陽燕無論如何也不放行。她說，今就讓趙書記在她家里吃吃他做的飯菜。
來到歐陽燕家里，她可忙開了。歐陽燕月兌了外衣，腰系一條白色的圍巾。歐陽燕越發顯得漂亮了。閃亮的眼楮，有神的目光，時不時走出，嬌嗔的看了看堂屋坐著的人。她圍巾圍在腰間，胸脯在黃色的線衣上突起。她穿著一件藍花的緊臀薄棉褲，縴細的腰，突起的肥臀，曲折裊娜的身材及富女性的引力。看起來歐陽燕不但人長得美，他行動機靈，動作輕捷，她在廚房里忙著，時不時出來與幾位領導搭腔幾句。趙爽對她的第一印象，她是一個漂亮、熱情、勤勞的人。
飯很快做好，桌面上擺滿了菜。
「不好意思。趙書記，沒有準備，只能將就一下。」
向前進把眼楮直湊向前，說︰「這麼多菜還說將就，要是客氣的話，歐陽主任是拿什麼我們吃呀？」向前進說，他干脆把一個破眼鏡摘下，放進口袋里。
「起碼要去鎮集市買幾個像樣的菜。」
「歐陽主任夠客氣的了。」趙爽說，他夾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吃了一口，「好吃，真的好吃。這是什麼東西，歐陽主任？」
「算趙書記有一點口福，是臘麂子肉。」歐陽燕舉起杯子，「趙書記，我敬你一杯。」趙爽喝了，一時興趣盎然，他對歐陽燕說︰「路要修，林要改。修好路，給村民個方便，改了林給村民帶來經濟效益。」
「謝謝趙書記！就沖趙書記這句話，我再敬趙書記一盅。」
趙爽又喝了。
歐陽燕說︰「趙書記，就是沒錢呀。我們曾想從群眾中集資，可是大家都拿不出來。」
趙爽喝了幾盅，無加考慮，話一下子吐了出來︰「你看這樣好不好。三個三分之一，你們三分之一，鎮里出三分之一，我們到縣里爭取三分之一。」
「真的！」歐陽燕突然興奮起來。她站起，又替趙爽倒了滿滿的一杯酒，「趙書記，你真是個好書記，我太感謝你了！我還得敬趙書記一杯。如果把路修好，你就是我們阮家林村的恩人，你就為我們阮家林村做了一件大好事。」
趙爽看了看歐陽燕，沒起杯。向前進說︰「歐陽主任可從沒這樣喝過酒呀。今年春，周祥書記在她家里喝過酒，她都沒敬一杯。」
「得看是誰。喝酒得看對象。」歐陽燕看了看向前進，「不過，我會敬向主任的。今，我歐陽燕不把自己喝醉，就不是歐陽燕。」
趙爽說︰「歐陽主任，我們多吃菜。這麼好的麂子肉，不吃，太可惜了。」趙爽吃了一塊肉，接著說，「不過，改林得靠你們自己。我提個建議。」
「什麼建議？」歐陽燕忙著問。
「你們可以分步進行。一步一步的走，慢慢擴大規模。這麼好的自然環境，這麼肥的土質，最好還是先種毛竹。毛竹長得快，收益高。」
「好，我听趙書記的。我們也應該做點事情。當了三年的村主任，我心里總是有愧，覺得對不住這個稱號。大家這麼信任我，也應該做點事情了。」歐陽燕端起趙爽的酒盅，「趙書記，這杯酒你還是喝了吧！」
「好，我喝。」趙爽端起了盅，「先種兩三百畝試驗。如果還行，我們再發展。」
「听趙書記的。趙書記怎麼說，就怎麼做。只要趙書記肯帶著我們干，我們跟著你。」
回來的路上，向前進對趙爽說︰「都說四川辣妹子，果然不錯。又漂亮又潑辣。」
「這女人厲害！女人能頂半邊，我看是太半邊。中國的女人就比男人強。」趙爽說，「向主任，還早，我們還去一個村看看吧。」
兩人又去了一個村，下午回到魏成明家里吃飯。趙爽吃完飯回到宿舍，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