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祖為國獨自對愁飲
祖為國坐著，對主席台上的領導的講話，他一句也沒听進去，他連續的抽煙，煙燻得他眼楮睜不開來，燻得他腦袋昏得抬不起來，他偶爾看了看趙爽，見趙爽臉色通紅，神情萎靡。浪客中文網
祖為國打起精神，看了看主席台，听到龔時運同志在講話，祖為國張開耳朵听了一下。龔時運同志在會上回顧了本年度的工作，談了這年中青台縣工作成績與工作中存在的問題。談過之後，再把中心轉向了夢河鎮，大談夢河這幾年的工作成績，談了趙爽同志的工作思維，表揚了趙爽在夢河鎮李王村時的成績。龔時運書記最後說︰「像趙爽這樣的同志，大膽創新，不怕吃苦，實實在在，走在改革開放的前列的領導，我們要大膽起用，我們不但要讓這些同志在鄉鎮任主要領導，還要讓他們到縣重要的部門任職。希望大家要向趙爽同志學習，爭當年度考核先進。我們青台得打破常規的任用制度我們有些同志，無論是在什麼地方任職，都想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在地方上干了一屆或者兩屆，就想忙忙的進城我們不能墨守成規，對那些在地方上干不出成績的同志，對那些留下後遺癥的人，我們不但不讓他安然進城，還要批評教育他們，得讓他們干出成績再說，得讓他們把後遺癥治好再說；給地方留下包袱，我們不但不讓他們進城，還得降他們的職或者免他們的職。我們的人事調動都得憑能力而定，都得憑工作態度而定，憑對人民的態度而定，憑工作成績而定，要任人唯賢，任人唯時。我們不談什麼走後門，沒有什麼後門！我們所走的道是光明磊落的道，對那些成績平平的領導，我們一概不提升，我們一定要讓他們到最基層去鍛煉」祖為國書記講完，會場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散會了，祖為國與幾個鄉鎮一把手一道下著樓道，大家議論著。
「祖書記，恭喜你呀，趙爽同志到了太湖了。」
「真沒想到，縣委縣政府會這麼安排。」
「祖書記，趙爽同志到底怎麼樣？」
祖為國沒有回答，他走著，他的臉上帶著失落的苦笑。
「權力的威力真大，我們真是壓得喘不過氣來。」祖為國突然感慨的道。
「是呀，你看我這個樣子，未老先衰，還不到五十，如七十八十的老者。」李平平趕上祖為國說。
「錢書記，不是風傳內定你到教育局嗎？」李平平問他前面走的一個書記。
「唉！你說得對。江書記捷足先登了，只怪我腿短力薄」
「怎麼！」祖為國听了，問李平平。「李局長，白沙洲的江書記真的到了教育局了？」
「哈哈哈！祖書記，你是開的什麼會！沒听到？」那個書記扭過頭對祖為國道。
「發文了嗎？」
「文件還沒下發，畢書記宣讀了。」
祖為國听了，一陣痙攣，他的膽囊都氣得要炸裂。祖為國突然覺得腿腳酥軟，他走不動了，他一只手支撐在大樓前的一根大理石柱子上，強撐著身體。
李平平站著祖為國的旁邊，他看到他臉色發白，問道︰「祖書記，你怎麼了？」
「不要緊。」祖為國說，「一點老病。」
「送你到醫院去吧！」李平平說，他看到後面一群人圍在趙爽邊談邊走，便對趙爽道，「趙爽書記，你過來一下。」
趙爽快步過來，看到祖為國臉色灰白，上前攙扶著他。祖為國對趙爽說︰「趙爽同志，我看你也在高燒。別管了，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我不要緊。我送你回去。」趙爽說。
祖為國推開了他︰「一點小病，頭痛又發了，過一會就會好的。」祖為國喘著粗氣，又說，「趙書記，我看你的手很燙，你去看看吧。不要管了，我一會就會好的。」
趙爽說︰「那好。我叫莫副鎮長馬上過來。」
祖為國沒做聲，一步一步下了大樓下面的台階，拖著疲憊的步子離開了縣政委大院。
祖為國在街著上走著，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莫懷德的。祖為國沒有接，他慢慢的往前邁著，他漫無目的的。祖為國步到了明月大酒樓的下面，抬眼看了看高聳的房屋。他止了步，猶豫了一會，便往里面走去。
「祖書記，你好！幾個人？」一個坐台小姐問祖為國。這小姐認識他，在這青台縣城，也只幾個有名的大酒樓，他們當然認識這青台的幾十個鄉鎮一二把手。
「就我一個人。我想獨自休息一下。」
小姐把祖為國帶到了一個包間。祖為國走了進去，他呆站了一會，突然大叫一聲︰「他媽的，怎麼能這麼待我！」祖為國罵著，便重重的坐在了床上。
祖為國抽了支煙，抽了幾口，重咳了幾聲，他甩掉了煙蒂，倒在了床上。莫懷德又來了電話，祖為國接了。莫懷德問祖書記在哪里。祖為國沒有告訴他，只對他說，你回去吧，我今有點事，不要打擾我了。
祖為國睜著眼睡著，就這樣睡了一個多小時，他看了看表，快兩點了。祖為國下了二樓的餐廳，叫了幾個菜，上了一瓶酒，他獨自去了一個包房，對著空曠的房間飲了起來。
一瓶酒喝了個精光，祖為國是置身體于不顧了。最近幾年，祖為國都沒這麼喝過，他是一個注意身體的人，他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垮下去，他還有周小慧，還有兒子，還有老邁的父親。今，祖為國獨自喝了這麼多的酒，他是覺得他不喝醉，就會死去。他要好好的睡一個覺，只有喝醉，才會使自己的思想麻醉，才可能睡個安穩覺。
祖為國歪歪扭扭的往樓上爬，還是一個服務員發現，便告訴了領班，大家一起把祖為國弄到了房間子里。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八點了，祖為國一看左手背上貼著膠布，把膠布撕開，便知道昨晚上輸了液。祖為國想著，一切都模模糊糊，酒後的事情更是一概不知了。祖為國穿衣起床，坐在沙發上略加休息。一會兒，門開了，祖為國一看，是費玉女。祖為國很吃驚，心里想道，她怎麼到了這里？
費玉女微笑著走了過來，祖為國問︰「小費，你怎麼在這里？」
「我怎麼在這里？」費玉女反問道。「你不知道？你一點也不知道了？不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嗎？祖書記，看你昨晚的樣子，我真是嚇了一跳，嘔得一塌糊涂，都昏迷過去了。還是我叫了醫生，醫生說不要緊，我才沒把你送到醫院。祖書記，你休息一下，吃什麼，我去跟你弄。」
「我不餓，你休息一下吧！謝謝你，小費，不是你，還不知道我會怎麼樣。」祖為國嘆著氣說。
「沒什麼。祖書記把我看得起，我還得感謝祖書記呀。」費玉女說完，便去衛生間洗著手。
祖為國掏出一支煙抽上，想了一下，自言自語道︰「趙爽當了太湖鎮書記了，是真的嗎？我這是怎麼回事？」祖為國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怎麼可能呢？他怎麼能當太湖一把手呢？」
費玉女從衛生間走出來，听到祖為國的自言自語聲，問︰「祖書記，誰當太湖鎮一把手了？」
「趙爽同志。」
「趙爽？」費玉女一驚，接著笑道，「祖書記，你的酒是不是還沒有醒呀？」
祖為國想了一下，笑了笑︰「是呀，我也仿佛身置夢境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