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佔,冷少來襲 第三十五章、離開(皇甫聿篇)

作者 ︰ 竇小芽

經過一系列的打擊,竇小雅徹底身心疲憊,從林有余辦公室走出來,抬頭望望飄著雨絲的天空,她突然萌生一種想法,想去倫敦呆上一陣子,听說那里到處都是無與倫比的薔薇花,而薔薇是她一生的摯愛。

和顧玉商量了一番,把博深的股權全部轉交給之晴,顧玉死活不同意,說那是她爸爸留給她的,輪都輪不到之晴。

竇小雅拗不過顧玉,只好說,她想去旅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總不能讓公司自生自滅吧。

顧玉不知她的目的,說,沒事,姑姑可以幫你看管,但是再也不能說那些傻話。

竇小雅連連點頭,暗地里卻偷偷做了一番手腳,估計等到顧玉知道時,她早已離開了。

國際機場候機大廳內。

「小雅,你真的打算要走嗎?」之晴依依不舍地拉著竇小雅的手,試圖想挽回她的心意。

無奈竇小雅心意已決,「嗯,我好想去倫敦,听說那里長滿了各種薔薇花。」

之晴嘟嘴,像個賭氣的孩子,「你寧願愛花也不愛我和媽媽。」

竇小雅淡然一笑,「傻瓜,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愛的人。」

「真的嗎?」之晴總算咧開嘴,得意的笑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等我玩夠了,累了,就會回來!」

「那還要等多久?」

多久?竇小雅習慣性的模模口袋,發現那本陪伴自己多少個日夜的本子突然不見了,轉念一想,可能放在背包里了吧。她想了想,回答道︰「也許下個禮拜,也許半年,也許……」也許更久。

之晴心里咯 一聲,想都不想就伸出手捂住她的絳紅小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累了要記得回來,我和媽媽會一直等你!」會一直等到你回來……

竇小雅微微頷首,「嗯,累了會回家的。」

听到她的回答,之晴才滿意的點頭,「說話要算數啊,還有,我今天有一個約會所以就不送你登機了,好好保重!」

竇小雅深呼吸,張開雙臂向之晴索要最後一個擁抱,之晴毫不猶豫的走過去,兩人緊緊擁抱住做最後的離別,「之晴,認識你真好!」

她常常在想,之晴就是爸媽送到她身邊最好的禮物,陪著她一起喜怒哀樂,一起度過最美好的時光。所以她要回報,哪怕是微不足道。

之晴的鼻子紅紅的,有點堵塞,「一定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竇小雅輕輕拍她的肩膀,淺笑,「嗯,一定會的!我不在姑姑身邊,你也要代我好好照顧她。還有就是,趕緊回去吧,別讓人家等太久了!」

之晴佯裝怒道,「那我真走了,等我轉身過去的時候別妄想我還會再回頭。」

竇小雅輕輕點頭,「去吧,不要再回頭!」

之晴戀戀不舍的拉開兩人的距離,轉身,低著頭一直往大廳門口走去,果真沒有再回首。

竇小雅微笑著伸出右手,對著那抹在陽光下越走越遠的背影輕輕撫模著——之晴,好好保重!這輩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願來生,我們會再相遇相知相惜……

沒有人會知道,在之晴轉身的那一剎那,淚水早已不爭氣的浸濕雙眼,她今天幫小雅收拾東西時無意中看到一個小本子,打開一看,是滿滿的叉叉,所剩下的空白處寥寥無幾了,她頓時慌了神,想要去找顧玉,但一想到小雅不願意看到她們傷心難過,所以她只能佯裝什麼都不知道,硬著心腸不回頭,是因為她早已淚流滿面……

這世間,除了愛情,還有一種情叫友情,它能傾听你所有,它能包容你一切,它能在你寒冷的時候給你溫暖,痛苦的時候給你安慰,離別的時候卻堆滿笑容,只因它不願意再讓你流淚。

在往後的幾十年,之晴一直都沒有等到竇小雅,但每年都會收到一封來自倫敦的薔薇明信卡,有時是粉薔薇,有時是黑薔薇,有時是白薔薇,但不論如何,那些花永遠都開得那麼優雅,那麼迷人。

就像竇小雅微笑時,那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

(皇甫聿篇︰薔薇花落)

細雨淅瀝淅瀝飄了整整三個月,到處都是灰沉沉的死寂,唯一感到意外的是,今年的薔薇開得特別早,五月初,滿枝的薔薇一夜之間全數綻放,比往年更加馥郁淡雅。

踩在泥濘的小路上,偶爾會看到被風雨采下的花瓣靜靜地躺在泥土里,這時,一個滿臉胡渣的醉漢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彎腰,一一撿起,細心地擦干花瓣上面的塵土後,當寶貝似的放在掌心里。

只見他一遍遍親吻著掌心里的花瓣,嘴里不斷重復囁嚅著︰「不要離開……我好想你……小雅……我愛你……小雅……對不起……」

心底最深的思念,最原始的呼喚,每一聲都催人淚下,肝腸寸斷。

悄悄跟在後面的劉管家偷偷抹了抹幾把老淚,這樣的戲碼每天都會上演,但心硬如她這樣的人每次看著看著都哭得慘不忍睹。都怪這皇甫家的男人個個是痴情種,老爺是,二少爺是,大少爺更是。好好一個人,因為一直活在愧疚里,人越發的憔悴。唉。

三個月前,正趕上過年,家家戶戶都團團圓圓了,滿臉的喜氣洋洋。

唯有皇甫聿的臉上,布滿灰沉陰郁,二弟年紀輕輕的就走了,連最後一個團圓飯都沒有吃著。

他一個走在街道上,才發現自己有多孤單,以前每逢過年過節時竇小雅總愛一個人在大街上游蕩,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每次從她身邊經過時都會在旁邊冷眼旁觀,納悶她又在玩什麼把戲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活該到現在,他終于也體會到了她當時的心情。孤獨,無助,彷徨。對未來一無所知。

猛然記起那年,竇小雅初到皇甫公館,人生地不熟的,卻又要忍受著母親的刻意刁難,他們三兄弟的排擠疏離。

每回吃飯遇到父親不在家時,她總是一個人膽怯的躲在角落里,等他們吃飽喝足趾高氣揚的走了以後才悄悄爬上餐桌,吃他們吃剩下的飯菜。有一回他故意指使劉管家把所有的飯菜拿去倒掉了,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結果她不哭也不鬧,對上他滿臉的壞笑時,她只是委屈的紅著臉別過頭,只是低頭時,似有一絲失落從她的清眸里一閃而過,搞得他的心跟著漏掉了一拍,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後來,父親讓他們陪著她一起玩,那時他已經是十五歲的翩翩少年,傲氣得很,連正眼都不肯施舍過她,而與她同歲的三弟總嘲笑她是鼻涕蟲躲都來不及,唯有二弟在旁不吱聲。每次她被三弟戲弄,欲哭無淚時,他總是在旁袖手旁觀,因為這時的他已經知道她的母親介入他父母之間,恨她都來不及。

沒過多久,家里忽然傳來噩耗,他的父母因為她出車禍雙雙遇難!正在上學的他心慌意亂地趕到現場,看到最愛的爸媽一動不動的躺在擔架上,毫無聲息。而那抹弱小的身軀就在旁邊抖索個不停。他悲痛欲絕,為什麼她不死?為什麼父親到最後還守護著她?她就那麼重要嗎?

所有的怨恨全數襲來,他一巴掌甩過去,重重的拍打在她沾滿淚珠的小臉蛋上,她被甩得兩眼冒金光摔倒在地上,掛著淚珠的臉頰頓時紅腫了起來,她恐慌地看著他,明明很痛,卻倔強的不肯哭出聲。

他狠狠奚落她一番,罵她是掃把星,是賤種,她只是低著頭,安靜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等他罵夠了,氣消了一半,回頭劉管家卻告訴他,她不見了。她能去哪里?到時自然會回來的,他有點心慌,卻這樣安慰自己。

忙完父母的後事,公司還有一大堆煩心事等著他去處理,父親剛剛離去,多少人在暗地里虎視眈眈,都在算計著吞掉父親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心血?父親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一定不能毀在他的手里!羽翼單薄的他暗暗發誓。

再後來他忙得焦頭爛額,她也逐漸淡出了他的視線。

直到一年前的一個晚上,他偶遇多年不見的發小,兩人興致盎然的沖進酒吧,聊過往,談如今,不醉不散。後來兩人都醉的不輕,糊里糊涂的分開了。

他回到家,雙腳卻不听使喚的走進一間小閣樓,進去的時候,發現一張小床上躺了一個人,他好奇的走過去。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張有點熟悉又陌生的臉,那是怎樣一張光潔白女敕的臉蛋,肌膚吹彈可破,蝶翼般的睫毛在月光下像一只欲飛的俏蝴蝶,美得他心猿意馬血脈噴張,而俏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張微微翹起的櫻桃小嘴,似在等待著有緣人來采擷。

她睡得極其安穩,嘴角微微勾起,仿若在做著一個美好的夢。她會夢見誰?會不會是心上人?想到這里,他不滿的撅起嘴,住在這里的人,不能三心二意的,想的只能是他!

他霸道的嘟囔著,不知怎麼回事,那張微翹起的小嘴總在吸引著他,如果能貼上去多好,想著,心里莫名激過一股暖流,腳下突然踉蹌了一下,不小心跌倒在她的懷里,一股屬于少女的芳香撲鼻而來,他頓感心曠神怡,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而雙手不經意間劃過凹凸分明的曲線,漾起他體內最原始的*,開始慢慢蘇醒。

好美!他輕輕感嘆著,醉酒的他突然想不起來她是誰,但誠實的身體卻一直都不排斥那具優美的軀體,他,順著自己的意想覆了上去。身下的軀體猛然扭動了起來,在抗衛他的侵略,他沒想那麼多,只想得到她……

那種感覺有點飄飄然,讓他欲罷不能,想要的全面爆發,在她的花叢里策馬奔騰起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他睜開雙眸,發現手臂上枕著一個女人,她是誰?他有點疑惑,湊近她的秀發,一股溫的體香瞬間撲鼻而來,震撼了他的心。

輕輕撩起一絲秀發,他看到一張美若玨玉的臉蛋,那不正是每天在後花園里都會看到的那張刻骨銘心的臉嗎!他慌了,手足無措的爬起來,抬首,卻無意中發現,她身下的一抹落紅像一枚微型炸彈,轟炸著他一顆亂竄的心……

她母親插足他的父母之間,又因為她導致他們雙雙遇難身亡,此時此刻,他居然還爬上了她的床!面對不了這樣的事實,他跑到後花園,一站就是半天。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哭泣聲,他煩躁的撥開一簇薔薇花時,卻看到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他又有點懵了,這個女人怎麼總是陰魂不散?但是看到她淚流滿面,他的心有一處淪陷了,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暗處,默默守護她。

直到木嬌嬌的出現,木嬌嬌似乎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喜歡她,為這樣的認知他惱羞成怒,拂袖而去。

從那天起,他威脅她,強迫她,手段雖然有點卑鄙,但為了留住她,他想盡各種方法,第一次是拿她母親留下的胸牌強迫她,第二次是拿她好朋友之晴威脅她,她眼里雖有不甘,不服氣,倔強得要命,但最終還是臣服于他身下,夜夜承歡。

他以為這樣她就沒有機會離開他了,卻沒想到她會離他越來越遠……

皇甫聿不知不覺走到市民政局大樓前,大過年的,這里不像以前,也張燈結彩,與民同慶新的一年。抬眼望去,樓上那幾顆金光閃閃的大字不知是嘲諷還是鄙夷他,形單影只。

曾經在這里,他狠狠傷過她一次,第二次她反過來給了他致命一擊。

皇甫聿嘴角揚起一抹苦笑,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那天,視他如洪水野獸的之晴突然打電話給他,難得好心的告訴他,小雅要離開這座城市了。語氣中有淡淡的憂傷。

他慌亂得丟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趕過去,好不容易在民政局前攔下了她。

他帶著懇求的語氣求她,不走行嗎?

她,緘默無語。

就算兩人沒有結局,只要同在一座城市里,偶爾踫見她,他都會心滿意足。

就算是為了修,你能留下嗎?他再次求她。就讓他再自私一回吧,拿著修的名義,懇求她留下。

提到修,她終于動了一下,寂靜無波的清眸閃了閃,回頭,卻對他冷冷的笑了︰為了修,她更不能留下。

為什麼?他想不出來這是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垂眉,再抬眸時,清眸再次恢復了清冷︰皇甫聿,此生,我們永不相見。

此生,永不相見……

他的心一瓣一瓣的被剝落,再一瓣一瓣的死去。

誰說男子有淚不輕彈?當心愛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那樣絕情的話,誰能做到一笑而過?也許只有男人的眼淚,那才是這世界上最珍貴的經歷,最痛苦的遺棄。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他悲痛萬分,只覺得全世界都遠離他而去。

是啊,當心愛的女人當著自己的面,說出永不相見的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他每天借著酒瘋在花園里尋尋覓覓,多希望尋著尋著,她驀然出現在眼前,對他微笑,對他說出那樣愛的言語。

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就連夢里,她也不肯走入他的夢中。難道他的愛已經到無法挽留的地步了嗎?抑或是她的恨已經深入骨髓,相忘于江湖?

皇甫聿手捧著薔薇,滑坐在地,任雨點拍打在他的身上,從發梢順著削瘦的臉頰,流淌過憔悴的眼眶,再到雜亂的胡渣。

皇甫厥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滿身邋遢的醉漢手捧一掊薔薇跌坐在雨里,痴痴傻傻。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皇甫厥氣勢洶洶的走到他面前,掄起拳頭狠狠的揍下,紅著眼圈大吼道︰「你滿意了吧!現在你滿意了吧!」

手掌心的薔薇被抖落一地,皇甫聿垂頭又一片一片的拾起,不理會皇甫厥,也不理會臉上被揍得生疼的地方。

皇甫厥氣不過來,拎起他的衣角又要狂揍一番,卻被劉管家拼命攔截了下來,只見劉管家哽咽著︰「三少爺別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大少爺已經不吃不喝有好多天了,你這樣對他……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解鈴還須系鈴人……系鈴人已不在,這個結終究是解不開了啊。皇甫厥茫然的倒退了幾步,然後從衣兜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照片,甩到皇甫聿的身上。

皇甫聿麻木的撿起一看,眼前驟然一亮,竟然是竇小雅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有時恬靜,有時調皮,有時歡笑,有時生氣,有時在安靜的沉睡著。可是,她卻瘦了,一張比一張還要瘦。

皇甫厥痛苦的閉上雙眼,喃喃自語道,「她……走了……」

皇甫聿的眼神一滯,輕輕拂過她削瘦臉頰的手微抖,一股腥酸從喉嚨處洶涌而至,他張口,一抹鮮血噴灑出來,滴濺在花瓣上,染紅了一片。

「她……走了嗎?」他不相信!他一點都不相信!她怎麼可以丟下他就走了呢!

「是,她走了,足足走了一個月……」

皇甫厥低頭哀嘆著,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把在倫敦遇見竇小雅後的始末一一說了出來。

兩個多月前,皇甫厥在倫敦的冬季時裝周表演結束後,獨自一個人出來散散心,在倫敦大橋下偶遇竇小雅,他喜出望外,急切的追問起她,在家里好好的,跑來倫敦干嘛。

她淡淡的回應他,你在家不也好好的,跑來這里干嘛。

他啞然,他跑出來是因為不敢時時刻刻面對她。可是他沒說,只是笑笑,說既然都來了,他請客,不游完英國不罷休。

她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還是默認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他推掉一切應酬,陪著她游愛丁堡城堡,逛王子街,去看為迎接千禧年而建造的英航倫敦眼,在不列顛博物館里看中國圓明園留下的珍寶,傍晚時分到聖保羅大教堂里祈禱,又或者坐車帶著她去劍河邊散步。

最後回到白金漢宮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她指著遠處的白金漢宮,告訴他,白金漢宮還有一種意思,是「他人的家」。

她愈見消瘦的臉上帶著些落寞,她說,她要回家。

那感覺,就像落葉。

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問為什麼,帶著她悄悄回到鰲鎮,在她父母的莊園里住了下來。

她越來越不愛說話,常常望著莊園里的薔薇花出神,一坐就是一整天。

直到有一天,他從外面回來,看到她睡著了,胸前還緊握著一朵優雅的薔薇花。他沒有叫醒她,而是小心翼翼的繞過她,走進廚房,準備了她最愛吃的蛋炒飯,當端出芳香四溢的蛋炒飯時,他忍不住輕推了她的香肩,想要喚醒她,而她卻沒有听見,放在胸前的小手隨著他的搖動無力垂下,那朵薔薇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飄落在地上,結成了冰。

皇甫厥的心弦一崩,香噴噴的蛋炒飯從手上摔落下來,散了一地。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守著她,整整一天一夜。

忍了一個月的皇甫厥,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不顧一切沖回皇甫公館,狠狠揍了皇甫聿一頓,想要把他揍醒。

皇甫聿顫巍巍的站起,雙眼布滿血絲,兩只手緊緊圈起,任皇甫厥罵著,等他罵得差不多了,一拳掄過去,皇甫厥腳下一踉蹌,不服氣的爬起來,兩人扭打成一團。

末了,兩人打得累了,身上都掛了彩,才分開。

皇甫聿看都不看跌坐在泥地里喘著氣的皇甫厥,他擦擦嘴上的血絲,轉身,用力全身力氣跑出了後花園。

等他趕到鰲鎮的時候,已經筋疲力盡,他靠著頑強的意志力一步一步走到莊園的盡頭,踩著腳下的泥土,越靠近,越舉步難行,心痛得越明顯。

那年,他躺在薔薇花下,溫暖的陽光懶洋洋的滲透下來,斑駁陸離的花影使他愈發的沉醉。

時光靜好時,一顆小小的腦袋湊了過來,嘟嘟嘴,哥哥,你在看什麼,丫丫也要看。

哪來的小丫頭?他皺皺眉,想要把她轟出他的地盤,想著,輕推了她一下,她卻不理睬他,反撲了過來,撲的太猛了,他怕她摔倒,趕忙伸手去接住,一張胖嘟嘟的小嘴撲面而來正好貼上他的,愣怔間,她參差不齊的乳牙磕踫到他,發出小小的聲響,心,狂跳起來。

哥哥的小嘴嘴真甜,丫丫以後每天都要吃。嘻嘻。小丫頭從他身上爬起來發出咯咯的笑聲。

不會吧,每天都要吃?他有點氣結,不過回頭想想,小丫頭在童言童語呢。他決定逗逗她,丫丫每天都要吃的話,要當哥哥的新娘子才可以喲。

新娘子?她歪著頭想了好久,新娘子是不是很美很美,和媽媽一樣。

他好笑的打量著她,這小丫頭現在就長得水靈水靈的了,將來肯定是個美人胚子。新娘子就是要戴很多很多的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著哥哥去接。

那當哥哥的新娘是不是這個樣子?小丫頭不知從哪里摘來一朵粉薔薇,自個兒插上耳腮邊,汪著一潭清眸問他。

他又愣了一下,伸手摘下她腮邊的薔薇,勾起耳邊的幾撮凌亂的發絲理順後勾到耳垂,再重新小心翼翼地幫她戴上,粉薔薇的花色很適合她的皮膚,美奐絕倫。他有點期待她快快長大起來。

丫丫長大後要當哥哥的新娘子,漂漂亮亮的。嘻嘻。她很開心的模模頭發上的花朵,又趁著他發呆時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飛快的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只余下銀鈴般的笑聲……

皇甫聿痛苦的抱著頭,跌坐在一座無字碑前,碑上落滿了薔薇。他顫抖著撿起一片,捧在手心里,就像是捧起最心愛的寶貝。

就這麼恨他嗎?連最後一句話都不肯對他說,無字……無言……無言以對。

小雅,你曾經說過,要當我的新娘,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等著那幸福的一刻。是不是我傷得你太深,讓你畏縮了,丟下我不管了?可是我愛你啊,我愛你,我自私的愛著你!

莊園深處,一句撕心裂肺的「我愛你」響徹雲霄……

*

一年之後,劉管家清理花園時偶然發現一個小盒子,上面有一朵手雕的盛開的薔薇,總覺得有點怪怪的,遂拿起,轉身,遞給皇甫聿。

皇甫聿接過,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發現里面靜靜躺著兩個手牽著手的新郎新娘小木偶,底下有一行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2012。5。4。刻。

這是她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他遙望天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一年的薔薇,是不是只開在夢境里

為什麼我用盡全身力氣,卻只換來半生回憶

你渴望的眼神救贖我多年的心情

該相忘的,總那麼清晰

該相愛的,卻遙遙無期

千言萬語最終埋葬心底,隨風遠去

愛上你,許是天時地利的迷信

不知不覺,不知不覺竟然淪陷

淪陷在荒蕪的午夜輪回,淪陷在該死的夢醒時分

夢已醒,落花泣

我早已不在你心里,你悄然離我而去

(全文劇終)

------題外話------

小竇最後還是走了,可她會永遠留在愛她的人的心中。

從最初的薔薇花下相遇,直到最後,依然是以薔薇為結局。

妞們,記住吧,粉薔薇的花語是——愛的誓言。

小竇和聿彼此相愛,最終還是走上不歸路。

虐誰?虐的原來是最後一個走的人……

妞們,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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