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現在要想一個好的方法回擊的確沒那麼容易。舒虺璩
「我們也可以開記者招待會!」一直在一旁陷入悲傷情緒沉默中的方雲逸突然開口。
眾人不解的看向他,寒嘯澈沉思了片刻後,似是明白了方雲逸的用意,緩緩開口道︰「雲逸,你大可不必為了我們如此!」
頓了頓後繼續道︰「更何況我不想勾起方爺爺的傷心事。」
方雲逸眼底掠過一抹冰冷與決絕︰「我媽活著的時候被他拋棄,我不能讓她死了還要被那個男人利用,死都死的不安寧!嬗」
明白到方雲逸用意的簡晨溪雙眼放光,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沒錯,只要方家人出面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趙維書今天所說的一切都會被懷疑甚至被否定……」
駱炎霆亦附和道︰「沒錯,就算不能全盤推翻,但只要出現了裂縫,我們就能找到將這一切謊言一擊即潰的著力點!」
方雲逸看向寒嘯澈︰「嘯澈哥,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月瞳。離」
痛苦的閉上雙眼,雖然只片刻,但卻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的煎熬般,緩緩睜開眼楮,「畢竟,她是我的親妹妹,我不可能看著她受攻擊污蔑而無動于衷。」
雖然他無法原諒那個間接害死母親的女人,雖然寒月瞳是那個女人的女兒這件事情的確給他的打擊很大。
但是對于寒月瞳的身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痛苦的過往也是她所想要極力忘記的。
寒月瞳是無辜的!
那個女人帶給寒月瞳的傷害更是他無法原諒的!
既然這輩子已全無可能再和她相愛,和她在一起,既然上天給了他另一種永遠守護她的身份,那他所能做的唯有珍惜、唯有把握。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不能讓那個男人害死了母親之後,再繼續來傷害與他有血緣之親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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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過了方雲逸的計劃後,眾人這才離開。
回到房間,許是清晨被吵醒,一直處在不安擔憂中的小家伙也趴在床邊睡著了。
即便是在睡夢中,也不忘記緊握住寒月瞳的雙手。
寒嘯澈唇角揚起安慰的笑意,將小家伙抱起,想將他送回房間。
可剛剛一動,睡得本就不安穩的小家伙便睜開了眼楮,睡得迷糊中的他瞪大了眼楮戒備的看著寒嘯澈。
看出了他的擔憂,寒嘯澈慈愛的笑了笑,「笑笑,別擔心,是爹地!」
小家伙原本僵硬的身軀在听到他的聲音後便放松了下來,舒服的窩在寒嘯澈的懷中,「爹地,你和兩個干爹商量出對策沒有?」
寒嘯澈依舊慈愛的道︰「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
輕輕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好了,現在爹地送你回房間去休息,一切等你睡醒了之後我們再談,好嗎?」
「嗯!」小家伙用力的點點頭。
從小到大,雖然他一直比別的孩子成熟懂事,但身邊的所有人依然都當他是小孩子一樣對待。
可是爹地不是!在爹地眼中,他就是個思想**的個體,與年齡無關!
所以很多事情,爹地都是以一種平等的姿態與他門溝通交談,這讓他的自尊心很是感到滿足。
將小家伙送回房間,看著他再次睡過去後,寒嘯澈這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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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醒過來的寒月瞳想起昏厥之前的事情,一雙清澈的眼楮定定看著他。
寒嘯澈只是溫柔的輕笑著坐在床邊,「醒了?」
完全冷靜下來的寒月瞳點點頭,在他的懷抱中坐起來,「小叔,那個男人是針對你來的吧!」
激動憤慨的情緒過後,只要細想一下,就不能發現,趙維書的目的無非就是想以此件事情攻擊寒嘯澈。
若不然,一早便知道真相的人為什麼會在與她初次見面時支字不提?
原因只有一個,他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將這件事情公布于眾,讓寒嘯澈疲于應對。
寒嘯澈溫柔的撫著她的長發。
這孩子還是跟從前一樣,凡事都先只考慮他,卻不曾想過,她自己也成為了這件事情的受害者。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無論遭遇怎樣的污蔑和輕視都能一笑而過,但對于他卻是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輕輕的捧起她的小臉,鄭重的問道︰「瞳瞳信我嗎?」
沒有任何遲疑,寒月瞳像小家伙一樣用力的點點頭。
看她如此可愛的模樣,寒嘯澈輕松一笑,「那就別擔心,我們會解決的!」頓了頓後繼續道︰「更何況還有雲逸和方爺爺幫忙,一定很快就會過去的!」
听到方雲逸的名字,寒月瞳一怔,身體也變得僵硬,「雲逸哥他……他知道了?」
「嗯。」
「他是不是在怪我?」
就算她再怎麼恨將她當成貨物一樣廉價轉讓出去的所謂母親都好,但是她畢竟是那個女人生出來的。
而那個女人竟然自私到為了自己,去勾-引有婦之夫,讓方雲逸的母親痛苦的熬過了生產期,卻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知道方雲逸會怎麼看她,會不會因此而變得疏離。
對她而言,方雲逸已經變成了親人,那份親情已經融入骨血,若是因為那些不相干的人而被切斷的話,她是真的會很難過。
看穿了她心底的擔憂,寒嘯澈輕撫著她細滑的臉頰,「別擔心,對雲逸來說沒有什麼比你這個妹妹更重要的!」
「而且他知道你從前的那些可怕經歷,知道那兩個人給過你的傷害,所以只會比過去更加憐惜你,知道嗎?」
听他這麼說,寒月瞳釋然的點點頭。
寒月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異常糾結,掙扎了許久後,才艱難的開口問道︰「小叔,她……知道她的下落嗎?」
寒嘯澈對她說的了解于胸,沒有任何隱瞞的點了點頭,「銘已經查到她的下落了。」
揚起小臉,清澈的雙眸中盛滿了悲傷,「小叔,我想要去見見她!」
有些事情,她總是不能逃避一輩子的,她總是要去面對的。
從前,她雖然嘴上說不在意,但對于母親將她出-售這件事情其實一直都是耿耿于懷的。
所以,她才不願意去回憶,才會將那些不堪的一切全都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一直以來,就算偶爾回憶起來,就算午夜夢回,因為她潛意識中不斷強迫自己忘記,所以想起來的也只有那雙骯髒污穢接過鈔票的人,至于其它便宜再也沒有。
可是今天,她似乎能想起來那個所謂母親的長相,其實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而且很會畫畫,平靜下來的時候,總是穿著一襲漂亮的連衣裙坐在湖邊畫畫。
微風吹過她的長發,讓她看起來那麼恬靜美好!
可誰會想到這樣的女人竟然是個癮君子?!
所以,她才會將自己的女兒賣出去吧!
而寒嘯澈沒有問任何的原因,只是憐惜的答應她,「好!」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心底的恐懼,而那些可怕的夢魘或許是時候徹底從她心中除去了!
讓邵杰過來照顧小家伙,確定沒有記者們的尾隨後,驅車趕往了遠離市區的一所精神病院。
一路上,寒月瞳的雙手一直放在腿上,卻因為內心的不安與緊張而緊握成拳。
寒嘯澈自後視鏡中看到這樣的她,騰出一只手伸過去將她冰涼到有些顫抖的小手握在手心中,「瞳瞳,如果你還有做好思想準備的話,我們就先回去,等改天再來。」
寒月瞳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不!小叔,我一定要見她!我要把一直以來想跟她說的話全都說了!」
寒嘯澈看到她眼底的堅決,亦不再阻攔,「好!瞳瞳只要知道,無論發生任何事情,無論在任何時候,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雖然只是一句話,但卻像是給了她無窮的力量與勇氣,先前的不安與些許的恐懼全都一掃而空。
那家精神病院算是一所不錯的醫院。
看來趙維書為了營造自己的形象也的確沒有少下功夫。
畢竟,像這樣的私人醫院,如果沒有錢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寒嘯澈帶著她徑自去了院長辦公室。
沒有任何客套的寒暄,開門見山的道︰「我們來見洛恩雅。」
在他們來之前,院長便已接到了駱炎霆的電話,言下之意就是要讓他盡可能的為要見洛恩雅的兩個人提供方便。
院長畢竟也是見慣了有錢人的,雖然寒嘯澈露面比較少,但卻不代表院長不認得他!
難怪,做為駱家繼任者的駱炎霆會親自打電話過來!
雖然之前趙維書的確有交待過醫院,不許任何人探望洛恩雅,但此一時彼一時。
他沒有理由為了這麼一件小事與a市醫學首家,駱家為敵。
更何況現在眼前這個人可是寒嘯澈!就算再借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同時得罪寒、駱兩家!
所以沒有任何遲疑的起身引路,「我這就帶嘯少過去!」
洛恩雅的病房住于vip病區,那里無論是醫資還是住院環境都是首屈一指的。
只是寒月瞳越是走近,本來平靜下來的心就跳的越是厲害。
寒嘯澈感覺到被自己握在手心中的小手沁出的汗水,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無聲的將她握的得更緊!
寒月瞳覺得一股暖流由手心涌入了她不安跳動的心房,讓她感覺到冰冷的心有了溫度。
轉頭揚起小臉呆呆的看著寒嘯澈那在陽光照射下越發顯得英俊的面龐,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便消失殆盡了。
這個男人從火災現場將她救了出來,一直不離不棄的牽著她的手走到今天,給了她最結實、最溫暖的懷抱與依靠,給了她所有虧欠的幸福與快樂。
她還能什麼好奢求的呢?
或許,她是真的應該好好感謝趙維書和病房中的女人。
若是當初沒有他們無情的遺棄,她又怎麼可能會遇到他?又怎麼可能會得到今天的幸福?
想著,寒月瞳停下腳步,微笑的看著他,隨後便踮起腳尖親吻了下他略顯冰涼的薄唇,「小叔,謝謝你!」
「還有……」紅著小臉,頓了頓後繼續道︰「有你真好!」
寒嘯澈心中感動,剛想說些什麼,就听院長的聲音傳來,「嘯少,洛恩雅就住這間病房。」
聞言,他雙眉微蹙,沉聲道︰「我們想單獨見見她。」
看了今天早晨的那場記者招待會,院長也是心下了然,若有似無的看了眼一直被他護在懷中的寒月瞳後,知情識趣的道︰「嘯少、少夫人請隨意!」
看院長離開,寒嘯澈就像是怕驚擾到她,聲音輕柔的問道︰「瞳瞳,準備好了嗎?」
此刻的寒月瞳只是報以他一個安心的微笑,輕輕的點點頭,「嗯!」
推開病房的門,一個蒼老的身影映入寒月瞳的眼簾。
已經花白的頭發,顯得有些佝僂的背影,這一切都無法讓她將眼前這個身影與記憶中那個坐在湖邊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寒月瞳唏噓不已。
走到坐在輪椅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的洛恩雅身邊,才發現變得不僅僅是身影,連那她曾經引以為傲的容貌也早已慘不忍睹。
歲月留給她的並不是優雅,而是一臉可怕的皺紋和那毫無光澤可言皮囊。
她的眼楮混濁而呆滯,就像是個被抽空了靈魂的可憐老太婆,一個人苟延殘喘的等待站什麼。
寒嘯澈沒有退出去的意思,只是安靜的靠在牆上靜靜的給予寒月瞳支持。
寒月瞳只是站在她面前,深呼了一口氣後,艱難的開口︰「當初你遺棄我,將我當貨物一樣廉價賣給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
洛恩雅似是充耳不聞般,依舊呆滯的望著窗外。
寒月瞳也不管她是否能給自己反應,繼續道︰「你們兩個都是自私的人,都是為了自己從不顧及別人的人!」
「你知道我被你賣了之後的生活嗎?知道我過著怎麼樣生不如死的生活嗎?」
「我每天餓著肚子,每天要跟狗爭吃的,每天要像個奴隸一樣被使喚!」
「為了有個家,為了不被再遺棄,我什麼都可以忍受!可即便這樣,有了自己孩子的他們還是不要我了!還是將我賣給了別人!」
「我到現在都想不起自己究竟被賣了幾回!每一次那些父母不是將我再賣出去,就是扔到孤兒院門口。」
「你的女兒過著這樣的生活,你做何感想?」
「用賣女兒的錢換取你想要的東西,換取那一時的舒爽,你可曾內疚後悔過?」
寒月瞳以為自己會哭,但是卻意外的,說起這些竟比想像中的還要冷靜,更沒有了從前自卑心酸的感覺。
「這一次,趙維書答應了你什麼?你才會這麼配合他?」
「答應給你好的生活?還是要娶你進門?」
「又一次,你自私的只為了自己而出賣了我!」
這個醫院不是她這種人有能力能夠入住進來的!若不是趙維書送她進來,再口頭承諾她一些好處的話,她怎麼可能會听從那個害自己到如今地步的男人擺步?
「反正我已經被你賣過了,我真不介意多一次少一次!」
寒月瞳面無表情的道︰「不過就是讓我更加恨你而已!」
「我今天來,只是想要告訴你,我恨你!無論你做什麼都不可能化解我心中對你的仇恨!但是你如果敢傷害我愛的人,我絕對不會再忍氣吞聲的!」
「無論是你還是趙維書,我都不會讓你們好過!」
說完後,寒月瞳便轉身欲離開。
她想告訴洛恩雅的無非就是她的真實想法,她要讓她的這個母親知道,她們的母女緣分早在她伸手接過鈔票的那一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走到門口,手已經扶在了門把上,寒月瞳頓了頓,頭也不回的道︰「別再讓我更恨你!」
走出病房,寒月瞳深吸了一口氣,釋然的笑著道︰「不知道我說的話她有沒有听進去。」
不管那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听進去,但她的心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月兌,那種輕松的感覺讓她真的感覺很舒服!
寒嘯澈將她擁在懷中,雙眸中閃過意味深長的笑意,「放心吧,她都听到了!」而且他可以保證,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寒月瞳自他懷中揚起小臉,困惑不解的問道︰「小叔怎麼知道?」
寒嘯澈只是笑而不語,擁著她繼續向前走。
雖然由始至終,洛恩雅都沒有過任何的回應,但就在寒月瞳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他還是敏銳的看到了她扶在輪椅扶手上的雙手幾不可察的顫抖著,到後來,許是為了控制自己的心底的情緒,她那皮包骨的手指關節都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所以他堅信,洛恩雅並不是像醫生說的那樣已經全無知覺,而是她在用這種方式保護自己。
病房中,听到那一聲關門聲後,洛恩雅混濁呆滯的眼中流出眼淚,順著她蒼老的臉頰滑落。
自病號服的口袋中掏出一面小小的鏡子,看著鏡中那早已面目全非的臉,更是悲從中來,卻緊咬著雙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當年,若是她沒有遇到趙維書,若是沒有被他衣冠楚楚的表面風度所迷惑,她怎麼也不可能和一個有婦之夫發展感情。
若是當年她不那麼自私,不是只考慮自己的話,不逼著他去和原配離婚,而默默轉身離開的話,她的人生或許會不同。
她是美院的高材生,是導師們寄予厚望的畫壇新星,原本有大好的前程和感情等著她!可鬼始神差的,她竟然愛上了趙維書那麼個衣冠禽獸!
雖然趙趙維書的確是為她而離婚,為她而丟下懷孕的妻子于不顧,可是最後卻也沒有給她奢望中的婚姻,而是將她當做情-婦一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為了那一段感情放棄了自己的學業,放棄了自己大好的人生,可到頭來她得到了什麼?
他的原配跳樓自殺,而她卻也沒有落得好下場,成了那個無情男人的賺錢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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