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哥哥,請別引誘我 第69章 不為人知的過去

作者 ︰ 芯葬

第69章不為人知的過去

「他怎麼來了?」落宣听後皺起眉頭,「暗宮最近正是多事之秋,他不在南皖好好地呆著,跑到這里來做什麼?他跟馮老怪似乎沒什麼交情啊!」

「會不會是為了馮老怪的藏寶圖來的?」景離說著就看向了蘇尋,「你知不知道馮老怪到底要找什麼奇珍異寶?」

「我只知道他手上有一份藏寶圖。舒駑襻」蘇尋搖了搖頭,「那寶藏具體是個什麼東西,我並不清楚。」

景離又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同他講什麼,而是低頭對梓瑤道,「瑤兒,在我們還未弄明白暗宮宮主此行的目的前,你千萬不能夠到處亂跑,更不能自己單獨去某處,最好是一直都呆在哥哥的身邊。」

想起以前的郡主就是被暗宮宮主給害死的,梓瑤听話地點點頭,「哥哥放心吧!我不會到處亂跑的,也不會單獨外出的,我到哪里都跟著你。」

景離听後嗯了一聲,接著讓容嵐在前面帶路,一行人繼續向前進,方向直指著燕歸谷。

燕歸谷地處山谷中,被群山包繞。因為周圍沒有什麼人煙,再加上又十分富庶,所以不管是山谷內,還是山谷外,全是燕歸谷的地盤。因此即便是來了上百人,甚至是上千人,也不怕沒有地方住。

赤巒皇族的瑾親王,水鳳山莊的落莊主,以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神偷蘇尋,都是貴客中的貴客。幾人剛一抵達谷外,就被早已等候著的下人領去了山谷的南面,住進了最好的客房。

蘇尋听說血魔教的教主也來了,考慮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去拜訪一下。落宣想在夜里模去馮老怪屋中,探一探具體的情況,所以與景離和梓瑤說了幾句話,就回房準備了。容嵐和夕語被安排在了其它的院子,景離想著他倆也都累了,就讓他倆早點過去歇息。

二更天已過去一半。景離沐浴完來到床邊後,發現梓瑤仍然睜著眼楮,定定地注視著床頂,沒有一點白日犯困之時的模樣。

「怎麼還不睡?」他熄滅油燈,在床上躺下,「白日里一直打瞌睡,到這會兒又來精神了。」

「哥哥,我有點不舒服。」梓瑤轉身鑽進他的懷里,「渾身上下都怪怪的,頭也挺疼的。」

「很難受嗎?」景離听到她這麼說,立即伸手搭上她的手腕,卻並未探出有什麼異常,「是不是騎了一天馬累著了?要不要讓落宣過來給你看一看?」

「不用麻煩他跑一趟。問題不算大,應該睡一覺就好了。」梓瑤努力地讓自己忽視掉這種異樣感,在他懷里面蹭了蹭腦袋,「哥哥抱緊點兒。」

「真的不用讓他來看看嗎?」景離不放心地又問了問,「或者哥哥給你輸些內力?」

「輸一點點就可以了。」梓瑤悶聲道,「等我睡著了你就停下來。」

待她睡著後,景離即刻收回了手,思索了一陣,還是選擇再把她的睡穴也點上。做完這一切,他動作輕柔地放開了她,悄聲下了床,向屋外走去。

「我本打算到明日再找你,不想你竟比我還要心急。」景離在院里的石桌旁坐下,看著對面的中年男人道,「白宮主這麼晚了還不睡,不知是有何要緊事?」

「她睡著了嗎?」白皓看了眼緊閉的窗戶,壓低聲音道,「我現在暫時不想見到她,你讓她最好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忍不住動起手來,遭殃的人只會是她。」

景離听到他這句話,微微眯了眯眼,「難不成白宮主以為,她很想見到你?」

白皓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是討厭她,她是害怕我,總之沒有誰想要見到誰。」

「你已經害死了她的娘親,現在又想要殺死她。」景離有些不解,又有些肯定地問道,「到底是你太過憎惡她的娘親,還是說,她無意之中阻礙到了你?」

「兩者皆有。」白皓的表情同樣是帶著點困惑,「那日我親眼看見她死去,並且確認了她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為何她卻仍然活著?而且還活得這麼不一樣?」

他的「不一樣」三個字咬得有些重,听起來似是在質問景離,想讓他把這一切解釋清楚。

「我那日及時趕到亂葬崗,給她吃下了大還丹,將她從閻王爺那救了回來。至于她為何會和以前的她不太一樣,是因為有我在她的身邊。你既然有調查過她,就應該清楚,她小時候的脾性並不是沉默寡言,軟弱無能的。」

景離說完後,冷笑了一聲,「蘭杏她看似忠于你,卻在任務失敗之後,故意把暗哨留下來,讓我知曉背後之人是誰。這般靠不住的手下講出來的話,你會相信嗎?你又如何能夠分辨得清,她之前一年給你的消息是真是假呢?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相信了她的胡言亂語,認為真正的景梓瑤已死,如今的這個是借尸還魂。」

梓瑤早已告訴了他,蘭杏詐死的那一日對她的懷疑;而白羿也在前幾日,將蘭杏回到暗宮之後說過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了他。

借尸還魂這件事情,本來就有悖于常理,又顯得太過于詭異。若是直接這麼傳了出去,肯定會給梓瑤帶來麻煩,招惹上一些不相干的人。所以景離便借著白宮主多疑的性子,提前把這個荒誕的猜想,從他的頭腦里面清除掉。

「你果然是和白羿有聯系。」白皓用手指輕點著桌面,語氣很是嘲諷地道,「他竟然把蘭杏那些可笑的想法,也全部都告訴了你。看來他真是認準了景梓瑤這一個表妹,想要好好保護她啊!」

「你承不承認她是你的事,但她是白家之人這件事,是絕不可能改變的。」景離接著話鋒一轉,「若是讓白老宮主知道了,他還有這麼一個孫女活在世上,是不是意味著,白宮主你沒有辦法繼續做這個宮主了?」

「白家自百年前定下那個‘宮主之位只傳女不傳男’的規矩之後,一直都是一脈單傳,從未有女子降生過。可是白怡的出生打破了這一個僵局,同時將本該屬于我的一切全都奪走了。」白皓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凌厲,「父親在她七歲那年,就把宮主之位傳給了她,對她極盡呵護,寵溺萬分,根本不理會我這個兒子的死活。」

白皓說到這,突然間又笑了起來,「只可惜白怡被他寵上了天,長大後根本不听他的話。她不但不願嫁給南皖皇族,甚至還主動離開了暗宮,改頭換面,隱姓埋名,跟隨景瑞征來了赤巒國,成為了你們的安親王妃。」

「白老宮主在同安親王妃決裂之後的第二年,是不是派人來赤巒找過她?」景離突然憶起,安王嬸懷胎八月時,他曾見到打扮怪異的人出現在安親王府內。現在想來,那些人許是暗宮派來的,專程送信給安王嬸。

「不錯,父親同白怡決裂後不久,就開始後悔了。得知她懷上了孩子,父親猶豫了幾個月,最終還是決定與她和解。」不知為什麼,白皓越說越開心,「父親才剛悄悄派人來到赤巒國,寧老家主就找到他,說是想一起去一趟地陵。他本來是不願去的,但因為坳不過寧老家主,最後還是動身前往。」

白皓陰笑著對景離說道,「沒想到的是,寧老家主為了搶奪父親手里面,有關地陵機關的那本書,竟然對他下了毒手,想要在地陵置他于死地。父親雖逃過了一劫,卻一直都在昏迷中,再未醒來過。而我也趁著這一個空當,在白怡那里動了些手腳,讓她生產之時死于血崩。」

「老宮主昏迷,白怡又死了,這個宮主只能由你來做。」景離接著他的話道,「白宮主的執念可真是夠深的。」

「我們彼此彼此。」白皓頗有深意地看著他,「你對花暝宮的執念,說不定比我還要深。」

「你覺得我們有相似之處,所以你才會這麼耐心地告訴我這些過去的事情?」景離見他點了點頭,不由跟著笑了起來,可是語調依然清冷無比,不帶任何情緒,「你當初為什麼不把她們母女倆全殺死?而是只害死了安親王妃。」

「有些東西,若是日後還有用處,何必那麼早就丟棄掉呢?」白皓又看了一眼緊閉的窗戶,「說實話,我這次還要感謝你及時救下了景梓瑤,若是她死了,我就沒有辦法進入地陵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景離听後面色一沉,「她與進入地陵有何關系?」

「瑾王殿下,進入地陵的辦法,並不是只有你所知曉的那一種。」白皓說著站起身來,「該講的話我全都講完了,不該講的話,我肯定是不會告訴你的。類似于景梓瑤的血是怎麼回事,又或者說老宮主他如今在何處,以及我為什麼會來燕歸谷,只能夠靠你自己琢磨了。我這段日子是不會對她出手的,你且在她喪命之前,再好好地享受享受她吧!」

景離沉默地看著他走遠,再次確認了周圍沒有其他人後,才回到屋內,在梓瑤的身邊躺下,輕輕將她摟到懷里。

夜深人靜之時,燕歸谷里面每間屋子的燈都已熄滅,只余廊下的那些個燈籠,還在發散著昏暗的光線。無數條黑影在屋頂上方來回穿梭著,不小心打了個照面,都裝作沒看見對方,然後繼續做著自己的事。直到天邊漸漸現出魚肚白,他們才回到各自的房內,和衣躺上床,抓緊時間休憩片刻,以恢復精神。

梓瑤這日醒得很早,但卻不似往常那般,是自然醒來,而是被突然襲來的頭痛驚醒的,隨之而來的,還有身體各處難以言說的痛感。

自昨晚進入燕歸谷不久,她就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有一絲波動,身體也有一些異樣,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拉扯著她,要將她從這具身體里面拽出去。

她不想告訴哥哥這件事,因為告訴他不但沒有用,還會讓他徒增煩惱。所以她昨晚打算著,等明日得了閑,就在谷里到處轉轉,看是不是這燕歸谷有什麼問題。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淺眠的景離察覺到梓瑤氣息的變化,睜開眼楮看著她道,「天還沒亮透,瑤兒再睡一會兒。」

她不是不想繼續睡,而是這頭痛一陣接一陣,她根本沒有辦法睡。所以她只能困倦地睜著眼,一邊假裝鎮靜安定,一邊忍耐疼痛叫囂。

景離見她沒有什麼精神,擔憂地問她,「是不是還覺得不舒服?哥哥去把落宣叫來給你瞧一瞧。」

他順勢就要轉過身下床,卻被她給一把拉住,「我只是還有一點累,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真的只是累?」景離听她嗯了一聲,見她除了無精打采,看起來還算是正常,于是轉身將她攬到懷里,「既然還有點累,那就再繼續睡。」

「我睡不著。」梓瑤仰起腦袋,「哥哥你還想不想睡?」

「我睡不睡都無所謂。」景離抬起胳膊,順了幾下她的長發,「瑤兒問這個做什麼?」

「你現在要我好不好?」梓瑤把手探進他的里衣,「我想讓你現在要我。」

兩人成親這麼幾日,景離是第一次听到她說這種話,所以一時間覺得有點難以置信,「瑤兒是指的,那個嗎?」

「除了那個還有哪個?」梓瑤聲音軟軟地道,「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誰說我不想?我日日都想。」景離說著就覆到她身上。

歡愉就像是罌粟花,在帶來沖擊的同時,還會麻痹人的感覺,讓她能暫時忽略掉身體的疼痛,只享受飄在雲端的美妙。

因為馮老怪的壽宴在明日舉辦,今日谷內沒有什麼安排,所以兩人結束之後又睡了過去,直到午膳時分才爬起身。

「主子,馮三公子來了。」容嵐推門走了進來,「您是現在見,還是等一陣。」

「讓他進來吧!」景離見梓瑤吃好了,讓人把碗碟都端走,然後對容嵐道,「你去找一找落莊主,告訴他王妃不舒服,讓他盡快來看一下。」

梓瑤正欲叫住容嵐,就見那個馮三公子徑直走進屋,遂只得放下剛抬起的手,沒有說什麼話。

「王爺,王妃。」馮三公子不卑不亢地欠了欠身,「在下是馮家禮字輩,排行老三的馮禮平。」

景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待馮禮平坐下之後,才開口道,「因為王妃身體略有不適,所以本王今早未去拜會馮老爺子,還請馮三公子見諒。」

「王爺這是哪里的話,您今年親自來到燕歸谷,馮家已是榮幸至極。若論到拜會,也該是由我們來拜會您,哪有讓您去拜會的道理。」他說完之後,轉頭看向梓瑤,表情很是關切地道,「王妃既然身體不適,需不需要我將谷里的醫者喚來,為王妃您瞧上一瞧?」

「不用了。」梓瑤輕輕搖了搖頭,「我無甚大礙,過會兒出去走走就沒事了。」

馮禮平听後微微一笑,「今日天氣晴朗,還有微風拂面,山谷里也沒外面那麼熱,出去走走是比呆在屋子里要好。」

「本王和王妃都是第一次來到燕歸谷,對這里的環境不大熟悉。」景離的聲音轉移了馮禮平的注意力,「本王想請教一下馮三公子,山谷里有沒有什麼好去處,讓本王可以帶王妃走走,還能夠不被其他人打攪。」

「王爺出了院子之後,一直向前行,約莫有個五、六十丈,會見到一條小溪流。順著小溪流往上走,不出一刻鐘,就能到達谷後的小樹林。」馮禮平瞅了瞅門外,「眼下許多人都去到山谷北面的擂台比武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人在小樹林里。」

「多謝馮三公子。」景離牽著梓瑤站起身來,「本王這就帶著王妃去看看。」

「說了這許多話,我都差點忘了告訴王爺明日的安排。」馮禮平也跟著站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明日老爺子的壽宴是定在傍晚,大約酉時四刻入席,到時會有人來屋里,領著王爺和王妃過去的。」

「本王知道了。」景離又與他寒暄了幾句,等他離開了,才與梓瑤走出屋子。

「哥哥,我想先去山谷北面看他們比武。」梓瑤心道反正是要把整個山谷都轉上一遍,不如就先去看比武。不但可以湊個熱鬧,還能分散分散她的精力,讓她不至于總是關注著身體的疼痛。

景離知她是身子不舒服。但她不願說,他也沒辦法。于是他只得輕嘆一口氣,讓夕語也去找一找落宣,然後帶著梓瑤邁出院子,向山谷北面的擂台走去。

此刻在擂台上打斗的人,大都是來自類似斧頭幫這樣的小幫,還有稍稍有點名氣的小派。那些大一點的山莊,或者是聲勢浩大的幫派,要麼是在旁看熱鬧,要麼是來都懶得來。

考慮到梓瑤今日的精神不大好,景離沒有帶她去到擂台的近處,而是坐上了較遠的高台,並且遣走了不相干的人。一來可以避免外人打攪,二來吵鬧聲比較小,不會被吵得太心煩。

兩人坐了有大概兩刻鐘,待梓瑤暗地觀察完周圍的環境,確定這一處沒有異常後,就听得蘇尋的聲音響起。

「小瑤兒,我來找你啦!」蘇尋手端托盤,滿面笑容地走過來,在梓瑤的跟前站定,「我準備了你喜歡的銀耳蓮子羹,現在喝剛好,你快嘗嘗吧!」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銀耳蓮子羹?」梓瑤驚喜地將碗接過來,連著說了兩個謝謝。

「落宣昨日與我談天的時候,無意中提到了一下。」蘇尋拉了一把椅子,在旁邊坐下,「今日燕歸谷準備的午膳,全都是咸的,沒什麼甜點。我這人每日不吃甜東西,心里就怪不舒服的,所以想著不如做個銀耳蓮子羹。既能讓我吃到甜的,又能讓你享享口福,何樂而不為呢!」

他這話說得很有些分寸。籠絡了梓瑤的同時,又不顯得他太過于殷勤,或者是目的性太強。只會覺得他挺細心,會為人考慮,熱情又大方。

「你人可真好。」梓瑤樂呵呵地舀了一勺,剛一咽下去就忍不住感嘆起來,「明明是一樣的食物,為什麼你做出來的味道就是和別人不同呢?真的是比瑾親王府的大廚做的還好吃。」

「我這身廚藝,那可是從小練到大,從來都沒有斷過的。」蘇尋對她眨了眨眼,「即便是千刀萬剮的魯屠夫見到我,都會求著我給他做一頓,讓他好好享受一番。」

梓瑤听到後好奇地睜大了眼楮,「你不是神偷嗎?為何要從小練廚藝?」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全都是些陳年舊事。」蘇尋先賣了個關子,「你若是想听,我就說上一說,反正現在擂台上面的打斗沒啥好看的。」

「你若是想說,我就听上一听。」梓瑤轉了轉眼珠子,笑著對他道,「我不勉強你,你也不要勉強自己。」

「不勉強,一點不勉強。」蘇尋將椅子拉到她身旁,「我現在也閑得無聊,就當是跟你講故事消遣,打發打發時間。」

景離見到蘇尋這個架勢,就知道他又要開始胡編亂造了,指不定會編出什麼悲慘的身世,以博得瑤兒的同情。

「哥哥,你嘗上一口。」梓瑤在蘇尋準備講故事前,拿起托盤里另一個調羹,舀了一小勺銀耳蓮子羹置到景離嘴邊,「真的很好喝。」

「既然瑤兒都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嘗嘗。」景離眸底含著笑意,張口喝下了這一勺銀耳蓮子羹,還不忘記夸贊蘇尋,「不愧是從小練到大的廚藝。像這樣普通的甜點,都能夠做出不同的味道,實在是不容易。」

蘇尋見到他得意的模樣,對著他磨了兩下牙,又輕哼兩聲,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梓瑤沒有再換上她自己的調羹,而是自然地拿著景離用過的這一個,繼續喝起來,同時讓蘇尋開始講故事。

「我娘是個青樓女子,不知是接待哪位客人時,不小心把我懷上了。」蘇尋剛一說完這話,一旁的景離就嘆息著搖了搖頭。

蘇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道,「她在我剛滿六歲的時候,得了花柳病死掉了。我因為沒地方可去,只能繼續呆在青樓。老鴇說我不能總是白吃白喝的,便把我踢到灶房去,讓我整日劈柴燒火,做個小苦工。當時灶房里有一個廚子,很是可憐我,也很喜歡我,于是就開始手把手地教我廚藝,希望我日後有一門手藝,能夠養活得了自己。」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安安穩穩做你的廚子,反而是進了血魔教,最後還做起了偷盜這一門營生?」梓瑤將空碗放在托盤上,很是認真地看著他。

「我八歲那年,那個青樓的東家招惹了血魔教,只一夜之間,青樓里的人全被殺死了。」蘇尋說話間拍了拍胸口,帶著種劫後余生的感覺,「教主當時看我順眼,就放過了我,沒有取走我的小命。他還把我給帶回血魔教,一邊親自教我武功,讓我去偷盜,一邊讓我鑽研廚藝,每日給他做好吃的。如果哪一頓做得不好吃,他就會拿荊條抽我,用各種酷刑折磨我。在那種情況下,我就是不想當個好廚子也難啊!」

「怪不得你會離開血魔教。」梓瑤了然地點點頭,接著嚴肅地對他道,「可是你為何在離開了血魔教後,還要繼續偷東西呢?你不能專心當個好廚子嗎?」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景離見蘇尋說完了,這才開口道,「他講的話頂多只能信一半,瑤兒就把這當作是故事,千萬不能信以為真。」

蘇尋見梓瑤表情顯得有些疑惑,壞笑著翹起二郎腿,「這是我這麼多年來,講過的最為溫情的一個版本了,日後得了閑,我再把其它的版本都講給你听。」

神偷蘇尋,世人都知他偷盜的手段一等一的高。在江湖上混跡這麼多年,他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世人也知他一直混跡于市井中,染得一身流氓痞氣,經常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總愛講些胡編亂造的話。

但是世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六歲弒父,七歲弒母,八歲滅了蘇家滿門。生平吃下的第一口肉,不是雞鴨魚肉,也不是牛羊狗肉,而是姓蘇之人身上的肉。之後他獨自前往血魔教,在山下跪了七日七夜,差點丟了性命,才留在了教主身邊。從此他除了像個瘋子一樣刻苦習武,學習各種偷盜之術,就是不斷地鑽研著廚藝,整日為了滿足他的食欲而費盡心思。

梓瑤見他似是想要結束這個話題,便識趣地沒有再問,只簡單地回了一個好字。

「我听容嵐講,你今日感覺不舒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尋說著就伸出手,「介不介意讓我替你把把脈?」

「你懂醫術嗎?」梓瑤將手放在桌上,「為什麼你們每一個人都會把脈?我可是一點也不懂。」

「習武之人多少都該懂得一些的,你以後若是有空了,最好還是跟著落宣學學。」蘇尋似是沒有看到景離警告的眼神,從容不迫地把手搭在了梓瑤的腕上,還趁機模了兩下她細滑的肌膚。

片刻後,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你的脈象挺好的啊!探不出有什麼異樣,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人。」

「我都說了我沒有什麼事,你們還不相信。」梓瑤收回手,又望了一眼遠處的擂台,有點失落地道,「全是些小打小鬧的,都沒見到高人過招。」

「高人是不會在這種地方過招的。」景離輕笑一聲,「若是不想看了,我們就去小樹林里走走。」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梓瑤站起身,將景離拉起,然後對蘇尋道,「我們倆先走一步了,晚膳時再見。」

蘇尋本想跟著一起去的,但是小瑤兒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可能太過厚臉皮,因此只得對她擺了擺手,「晚膳時再見。」

就在兩人準備走下高台時,突然間,一聲巨響伴隨著尖叫聲傳到了這邊。那巨響的威力十分之大,不但把高台里面的瓷器震碎了,甚至把高台都給震晃了。

「出了什麼事?」梓瑤循著那巨響聲望去,發現擂台不知何時全塌了下來,掀起漫天塵土飛揚。

「看樣子是太吵鬧了,把他惹生氣了。」蘇尋沒頭沒腦地說完這句話,接著直接躍出高台,向擂台所在之處飛身而去。

待塵土漸漸地散開,視線相對清晰些時,梓瑤才發現,那已經變成一堆廢墟的擂台的中央,竟然站著一名黑衣男子。

因為他是背對著的關系,所以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這個人此時在發怒,並且是非常強盛的怒火,強到連站在高台里的她都有一點承受不住。

「那位就是魔教教主戚戎。」景離拉了拉梓瑤的胳膊,讓她站到他的身後,「教主的脾氣不太好,經常容易火冒三丈,似乎只有素月和蘇尋能夠給他順氣兒。」

擂台周圍站著的一些人,因為功力不夠深厚,已經被那巨響震出內傷,癱倒在原地。而有些勉強撐住了的人,臉色都非常之不好,身形也有些搖搖欲墜的。

戚戎見蘇尋來到了身邊,怒火熄了一小部分,但是剩下的火焰依然在熊熊燃燒著,估計是澆上幾十桶冷水也無法熄滅。

「你們全都給我听清楚了!」戚戎的聲音像是同樣燃了起來,帶著滾滾濃煙,十分駭人,「有誰再敢吵吵鬧鬧,打攪我休息,我一定立即把他碎尸萬段,剁成肉醬拿去喂狗!」

「哥哥,」梓瑤躲在景離身後,壓低了聲音喚著他,「教主好凶啊!比你上次在百花園時還要嚇人。」

她話音剛落,戚戎就猛地轉過身,一對犀利的鷹眸緊緊地盯著高台上,語氣稍顯緩和地道,「這其中不包括瑾親王妃,你可以隨意地吵鬧,我不會在意的。」

梓瑤听到他這句話,好奇地探出了腦袋,看向擂台中央那個黑色的身影。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的模樣,他就再一次猛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擂台。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戚戎剛才那句話的緣故,梓瑤心里面松活了一些,也沒有再刻意壓低聲音,「容嵐和教主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景離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容嵐怎麼能和戚戎比較,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哥哥,我們快一點去小樹林吧!」梓瑤見底下的人都抬起頭看她,頗有些不自在地道,「被他們給這麼盯著,我的心里面直發毛。」

「瑤兒抱緊哥哥。」景離一把將她攬到懷里,動作迅速地躍到高台外,施展輕功向小樹林奔去。

之前在屋里呆著的時候,梓瑤一直覺得渾身疼痛,期間從未有過緩解。待來到了山谷北面,上了高台後,這種疼痛頓時減輕不少,讓她感覺輕松許多。可是現在,當她越靠近小樹林,身上的疼痛就越發厲害。等到落地之時,她的身體因為疼痛,已經有些微微發抖。

「瑤兒怎麼了?」景離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你快告訴哥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真的沒事,是你多心了。」梓瑤勉強扯出一個笑臉,接著環視了一下小樹林。在見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之後,她突然間心神一震,腦子里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呼之欲出,卻遲遲不願意出來。

「那是一棵棲梧樹。」景離見她一直盯著那棵大樹看,想著她許是不認得那樹,于是解釋道,「我之前有對你講過,花惜樓暗道的四壁,都是用這種棲梧木瓖嵌的。」

梓瑤似是沒有听到他講話,只出神地看著那樹,並且慢慢地向那樹靠近。

她仰著頭站在樹前,過了有許久,才緩緩說道,「這樹像是被雷劈過很多次,可是一直都沒有死,還好好地活著。」

她此刻已經是頭痛欲裂,同時又帶著一些飄忽感,整個人感覺非常的游移。仿佛來到了一個斷裂的時間層,周圍的一切全都是虛空,只有面前的這棵樹才是真實的。

她像是受到了什麼蠱惑,察覺不到其它任何事物,只是無意識地抬起胳膊,伸手觸上面前這棵大樹。

「瑤兒!」景離一個箭步沖到她的身側,及時接住她的身體,焦急地喚著她,「瑤兒!快醒醒!瑤兒!」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自從昨晚進了燕歸谷,就變得有一些奇怪,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身體似乎很不舒服。但是不管他怎麼問,她都不願講,總說自己沒事沒事,讓他放寬心。

當她想要觸踫這棵樹時,他直覺會有什麼事發生,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制止,她就直接昏了過去,然後直挺挺地朝後倒去。

景離緊緊地抱著昏迷中的梓瑤,轉身就要回去尋找落宣。但他還未邁開步子,就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從天而降,掉落在他面前。

他定楮一看,發現是一只拖著長尾巴的赤狐,此時正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他本想一腳將這只擋路的赤狐給踹開,可是下一刻,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它,支支吾吾地張口道,「你、你是落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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