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的氣息拂在她的面頰和脖頸上,讓她心里面癢癢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撩撥著一樣。而她的耳根子也略微有些發燙,那熱度似乎還有一路向上蔓延的趨勢。
梓瑤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地呼出來,讓這種異樣的感覺淡去一些。然後拿斜眼瞪了景離一下,接著緊緊地閉上雙眼,視死如歸地道,「我準備好了!你要月兌就月兌!別磨磨蹭蹭的!」
大不了就是被他給看上幾眼,又不會掉塊肉下來,她就不信他這個當哥哥的會為了戲弄自己,來一出假戲真做。
景離見她這幅模樣,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將手從已經被扯至她肩頭的衣裳上挪開,輕輕刮了刮她翹挺的鼻梁,柔聲道,「本來就只是逗逗你玩兒的,沒想到你還當真了。你都這麼大了,哥哥怎麼可能會月兌你的衣裳,你也不想一想。」
「我是小狗嗎?你就那麼喜歡逗我玩兒?再說了,你的心思是怎樣的,我哪里能夠想得到。」梓瑤悄悄在心里舒了一口氣,還不忘丟給他一記眼刀,「昨夜跑到我床上去,今晚又要月兌我的衣裳,誰知道你以後還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她嘟嘟囔囔了好半天,見他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看著自己,不滿地道,「哥哥還不準備解開我的穴道嗎?難道就讓我這麼呆坐上一整晚?」
「我見你似是有許多話要講,而且還講得如此專心,所以就沒敢打攪你。」景離挪揄道。
「我沒話要講了,請哥哥替我將穴道解開吧!」梓瑤說完後暗暗嘆了口氣,這家伙就是在這種時候都要抓住時機黑她一下。想到這一世可能真的要一直受制于他了,她實在是難以忽視內心的挫敗感。
景離見她確實是不準備繼續說下去了,這才伸手將她的穴道解開,然後對她道,「別亂動。」
剛說到「亂」字,他就頓住了,接著用稍稍拉長了的降調說出那個「動」字來。
穴道剛被解開時,全身還會有些僵硬的感覺,所以梓瑤下意識地動了一體。這不動不打緊,一動連帶著衣裳也跟著動了起來。于是乎毫無懸念地,這件已經掛在了她的肩頭,搖搖欲墜的衣裳順勢就滑落了下來,堆在她的手肘處。
兩人又靜靜地對視了片刻,最後還是梓瑤先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僵局。她默默地將衣裳拉起來,慢條斯理地穿上身,再把衣扣一個挨一個都給扣好。
景離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動作,「看來妹妹比我還要心急,迫不及待地想要讓我一睹春光。」
「還不都是被你給害的,誰想讓你一睹春光了。」梓瑤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他,「你都看完了嗎?」
「嗯,都看完了。」景離誠實地點了點頭。
「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講?」
既然已經被看光光了,她也只有認栽了,就算她現在想把他給扒光了再看回來,她的武功實力也不允許她這樣做。可是就這麼被白白看了去,她心里多少還是有些不甘的,至少得讓他給自己賠個禮道個歉才是。要是能有些額外的收獲,比方說從他那里得到幾粒昨夜吃下的丹藥,她這春光外泄也算泄得值了。
景離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陣,接著鄭重地開口道,「我過幾日命人拿些補品到安親王府上去,再給阿喜多送些雞鴨魚肉,讓他每日煲煲湯,好好替你補補身子,爭取多長幾兩肉。」
梓瑤听後一拳捶在他的胳膊上,氣呼呼地道,「我又不是讓你說這個的!你就連個道歉的話都沒有嗎?」
景離一把將她的小拳頭包在掌中,心情甚好地挑了挑眉,「生氣了?」
「我把你的穴道點住,再月兌光你的衣裳,把你給看光光,你難道不會生氣嗎?」梓瑤沒好氣地道。
「或許等到你功力恢復了可以試上一試,這種事情畢竟要親身經歷過了才能有所感悟。」
景離說完這句話後,趁著她還未開口,就故意將聲調放低了些,語氣嚴肅地道,「我不久之前才剛叮囑過你,你就將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把衛然丟在外面不說,還自己一個人跑進來假扮青樓女子。我都沒有來得及訓斥你,你就自個兒先生起氣來了,你難道就沒有其他什麼話要對我講嗎?」
梓瑤听到他這番話,心中的怒火瞬間滅去了一半,剛才的氣勢也全都散了去,垂著眼簾不再吭氣兒。
景離見她一直沉默著,也沒有再說話,而是低下頭看了看掌中握著的小手,陷入了沉思。
從離宮之日,到歸來之日,整整十年的時間,他從未牽過她,也不可能再牽著她。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小手正靜靜地蜷在自己的掌中,沒有一點要抽離開的意思。而這只小手的主人,現如今不但願意同他講話,討好地喚他一聲哥哥,甚至還會跟他耍小性子,生他的氣。
她是瑤兒,但又不是瑤兒。雖然她性格中的一部分和以前的瑤兒很相像,但畢竟只是一部分。其它的大部分,展現出來的則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從在亂葬崗見到她到現下,才只過了一日,兩人就變得無比熟稔,像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相識,沒有一絲陌生和尷尬。可是他昨日並未料到會變成這般。他當時不過是試探試探她而已,同時也存了些私心,想著她或許能夠代替瑤兒,回到那個什麼都還不了解的狀態。
他想起昨夜和今日與她的相處,以及听說她跑來花惜樓假扮青樓女子時的心情。自己對她除了有對妹妹的疼惜以外,似乎還有其它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夾雜了進來,讓他一時間有些鬧不太明白。
梓瑤默默地等了好一會兒,見一直沒有動靜,忍不住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在看到他略微蹙起的眉頭時,心道他莫非真的是在生她的氣,說不定現在正思考著等下要怎麼收拾她。
當前的形勢還不容許她和他對著干。他確實挺黑心的,又愛戲弄她,但是總體上對她還是很不錯的。而且他的手上又有那個丹藥,若是能夠再吃上幾粒,她的功力一定可以在短時間內恢復。
雖然被他壓制著的感覺有些不爽,但她才不會吃力不討好地把他給得罪了,白白丟下那麼好的丹藥,自己跑去閉關修煉大半年。她一定要忍辱負重,緊緊地靠著他這座大山,等到功力完全恢復之後,再想法子好好收拾收拾他。
梓瑤這麼想著,心里頓時就放晴了不少。她輕輕扯了扯景離的衣袖,「哥哥,你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景離看著她狗腿的模樣,眉頭不禁舒展開來。正欲開口再假意訓斥她兩句,就突然一把將她拉起,然後抱著她藏身到了一旁的立櫃中。
梓瑤剛想問他這是在做什麼,就听得房門外有腳步聲傳來,于是立即收斂起自己的氣息,靜靜地靠在景離的胸前。
不多時,房門就被打開了,听腳步聲,應該是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房門剛一關上,就有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響起,「都說這花惜樓是赤巒國最好的青樓,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就是在我們南皖國的都城,也找不到如此規模的青樓。」
「承蒙太子殿下夸獎。」一個很是難听的公鴨嗓響起,「我們寧家畢竟是曾經的五大世家之首,這幾年雖然受了不少打壓,但底子還是在的,太子盡管放心。太子此番若是肯助我寧家一臂之力,日後您與三皇子爭奪南皖皇位時,我寧家也定會鼎力相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