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成神 第28章 離山

作者 ︰ 文予

「三十八代傳人張明玄,時時謹尊教誨,一心光大星門,今天正式收張一凡為入室弟子,特秉呈老祖宗示訓……」張明玄說著跪下來,他也跟著跪下,看著老人岣僂的身子,他覺的象當年青雲山的老位老道人。

他的心里有點冷,感覺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感覺,好象這一去,在也不能回頭了。

張明玄拿出三根指粗的黃香,點在老僧的腳下,石象有一丈半高,人物的面部表情,依稀傳神,他大臉長眉,身子雄壯魁梧,碩大的肚子好象能包容整個世界,赤著腳顯得那麼豐盈。他一手指天,一手拿著一卷書扎,似乎對著兩個人在笑,難道他還活著,這是張一凡唯一感覺。

他搖搖頭,將莫虛有的感覺打翻,這感覺讓他有點怕,嘴吐了一口,平靜了一下煩亂的心,讓一切都去吧?我始終是我……

他跪著看和尚腳下,極力的回憶當年,當初有沒有听人說過這個和尚,想了一遍又一遍,連個影都沒有.

抬頭對著和尚一笑,心里想,要不是踫到張派,怕這一輩子也不知道,天底下還有個星門,世界之大自已不知道的太多了,有時間一定要走走,修道煉丹遍走天下,也是修外功呀。

張一凡正在想著,一股佛香迎著風吹到鼻子里,覺的有點嗆,只一瞬間就覺得全身都酥了、麻了,暗想「不好,著了道了」

心里想著眼前一黑,頭越來越沉,一頭栽在地上.

張明玄看了看四周,抱起張一凡轉到石象後面,手在石後小凹槽處連拍,咕嚕一響,一道白霧噴出來,老道帶人閃進去,人越來越小,石門合上了。

手一抹張一凡前額,他醒過來,眼前一片光明,頭頂懸著一盞大如圓桌的硫璃燈,發著淡淡的白光,照的這亮如白晝。

四周薄薄的雲霧,從遠處涌過來,真好象世外的仙境。

「這里哪」張一凡搖搖頭,問盤膝坐在一邊的老道。

「這里是劍冢,我們星宮的絕密地方,每一個要走出星門的人,都要來這里走一回,誰都以為星門有寶貝,就是這麼傳出去的……你覺的我們有寶物嗎?」老道說著臉上苦笑,那白黑相間的頭發,額頭臉上皺紋密布,一笑把皺紋拱起來。」

「我不知道」

「你跟我來吧?你的心實,我相信我的眼光……」

跟著張明玄往前走,這里的路象棋盤一樣,轉著圈走,縱橫交錯的路讓人頭暈腦脹,張一凡覺的,他們是在往上走,腳下路總有點坡度。

走了很久,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大門,應該說瓖金的門,門上面繪著走獸妖禽,看樣子都不俗世的怪獸。

往邊上看是一個成三角形的墳堆,左右圍了一圈綠樹,墳頂懸著一棵綠色珠子,發著淡淡得綠光,罩住那樹身上泛起一層碧綠的光。

張明玄走過去,拿出一個白色的古老的符文,彈指化成一道白光射向珠子里,珠子上綠光大放,四周幾棵樹頓時枯死了,墳墓裂開一條縫。

「每個弟子一生只有一次機會,你去吧?手一拍張一凡,他只覺的身體一軟」象皮包一樣被人扔進去了。

里面漸漸暖起來,不一會,這里象一個大火爐,四周越來越熱,眨眼間四周的天亮了,抬頭看似晚霞滿天,又象鍛鐵時的燃燒的熊熊烈火,左右紅起來,自已就象火里的鐵塊,全身變得紅起來,身上汗越來越多,他皺著眉暗想,這是什麼鬼地方,這有什麼寶貝。

他不得不,停下來,走得越來越慢了。他知道,老道很慎重,這里既是星門的寶庫,六千年積蓄可能全在這里,當然會小心一點了。

可有一樣他不明白,外出得弟子為什麼沒有人打過,這星門寶物的主意。

正在胡思亂想,眼前一變,寒冷的風,夾著雪花從天上落下來。舞動的雪花,變成一個巨大的怪頭,碩大的嘴,向前咬過來,張一凡沒動,他在想,這是幻覺,這全是幻覺。眼看著自已要被巨大的怪物一口吞下了。

看四周,黑漆漆的一陣陣焦糊味,這是什麼地方?黑色的細沙堆起無數山丘,上邊你能看到無數把利劍,靜靜的插在沙堆上。

順著劍中的縫隙走,他的腳快要化掉了,好熱呀,燙死了。這里都是好劍,可好劍太多,倒不知喜歡哪個了。

一把藍色的劍吸引了他,淡淡的藍芒,從劍上閃出亮光,薄薄的劍刃,好象靈動的水日。手柄很優雅,看著是那麼古樸,好象天琊,張一凡試著拔了拔,沒有拔動。

往前走,腳下一拌,差點摔個跟頭,手扶住地上的黑沙,幾乎手都要破了,手下是什麼,一把紅色小劍,用手一抓想把它扔出去,誰知腦袋一疼,只看到周圍彩光一閃,人好象被撕扯著飛出來。

睜開眼,張一凡已經身上星辰殿了,老道眼睜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的紅色小劍,舌頭在動,無奈的搖著頭。

「剛才你在劍冢,里面有幾十代收錄的奇珍法寶,原指望你找到一把好劍,作御劍的法器,這東西也行吧?你已經可以御劍了,我也放心……」老道說著輕輕的笑著,在不去看那紅劍……

「雖是把殘劍,或許適合他,所以劍才會選擇了他,這是他們緣分,你何必強人所難」獨臂老人從簾後轉出來,慢慢的說。

「這是我的師叔祖,明昆上人你也應該叫師祖……」張明玄清清嗓子說,這次他說話極其莊重。

明昆一揮手,道「不用,我是個棄徒,在這也不過是為了躲難,我和星門沒一點關系了,當初我出星門時,已經發過重誓,這只是一個過路的外人……」說著話,他轉身就走出大殿,背影還是那麼蕭瑟

走出門的時侯,明月高懸在空中,點點銀輝撒在大地上,天地間罩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星斗滿天那淡淡的黑雲,偶爾在一個角落出現。

一陣風吹過來,院里的樹葉沙沙作響,他覺的身子很乏,走回房里,沒月兌衣服倒頭就睡。

第二天雞叫三聲,天還沒全明,听到外邊有動靜了,張一凡臉色蒼白的推開門。

只見一個披著虎皮的怪物,正從院牆往下爬,見有人開門,這怪物一著急,從牆上掉下來,坐在地上,道「我,我張派,別叫……」

「你做什麼呢,天還沒亮你來了,你怎麼出來的……」張一凡走過來,問道

張派這時弄了身虎皮,套在身上就象一個孩子,他搖搖頭,咧著嘴,擺著往前走幾步,道「我來看看你,順便看看我那丑媳婦。」

張派腦袋搖搖,笑道「听說你要走了,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我把那堵洞的石頭弄了,沿著長藤爬出來的,別人都不知道,我能下的來。」

他腦袋往虎皮里一裹,一擺,就往屋里走

「我也走,你幫我,我先跑出去,你看我們在哪湊齊,這地方我實在呆不成了,呆著讓人心煩,還不如出去走走,倒痛快」

「你和你爺爺說了嗎?這事,我沒法幫你,你還是給他們說一聲」張一凡笑著堅訣的說

「你這人怎麼這個樣,我們還是兄弟嗎?難道求你這點事,都做不到,你放心肯定不連累你,要不你先走,然後到離這里三百里的望江鎮等著我,那里有一個酒樓叫江聚賢。你等我兩個月,要是我還不去,你就自已走……」張派說完,身子晃幾下真抖出幾片綠葉來,沖張一凡做了個奸笑,出門就走了。

張一凡想追出去,告訴他,不行,可對方已經走了。

幾聲雞叫聲響起,窗外樹影晃動,東方的天上,太陽象從水里剛撈出來的火紅的非常漂亮。

他長出兩口氣,手往腰間一模,嘴念口訣從儲物袋拿出小劍,昨晚了沒有煉化這紅色小劍。

現在有時間,拿出幾道聚靈符打在四周,自然形成一個小小的巨靈陣,坐下。

手一翻,吐了口氣,一吐將劍吸進嘴里,舌尖點破劍尖,身子一陣抖,他頭頂處懸起一把黑色小劍,劍影一晃他被振的嘴里吐了口血,血將小劍裹住了,在找那小紅劍哪里還有。

五髒一陣發酥,拿了幾粒丹藥放嘴里,好一會才長出口氣,往地上找也沒有劍,一陣頭暈,也沒听說過有這種煉化劍的,也太快了太奇了,劍去哪了呀?難道丟了

一拍後腦,沖出一把黑色泛著雷茫的小劍,手一動只覺這劍好象哪不一樣了,變厚了嗎?

手指一動飛劍一鶴沖天,升到半空,原來的三寸長到兩尺,張一凡手一抓,把劍抓在手里,來回一掄,雙手一分變成了雌雄兩把劍,兩把劍一把是黑氣蕩蕩,另一面紅如鮮血,還有人的血脈一樣,你能看到有無數條細紋。

天下事沒有因哪來果,有些東西沒道理,其實就是道理。

張一凡沉思得時侯,遠處萬里外的荒山上,一株要枯死老松下,一個穿著破濫衣服,臉洗得很白,頭上長著三個肉球,他猛的從靜坐里睜開雙眼,揚手出打出一團紅色的劍珠。

一團迷霧在他頭頂形成,黑色的天晃起來,象神經衰弱的病人,老者周圍閃動出無數金花劍銀,四周被紅光和黑暗充斥著,看著象隨時會崩匱。

老松樹顫了一下,老者抬起頭,兩眼放出兩道金紅色的光,抬手打出道道法訣,周圍形成無數明亮的線條,十指晃動處,那紅珠圈起來,紅珠慢慢化開,變成一個人影,一個白衣的中年人,他高瘦的身體,白淨得臉,頭戴著一頂沒有帽翅的官帽,白細得手晃動著,中年人輕輕擺了擺手,搖頭一笑。

老者站起來,張嘴噴出一道血注,圍在這中年人身邊,血注晃動射出紅光,白衣中年笑笑搖著頭,道「我的老友,我們真要永別了,這是我的選擇,造化弄人,天道有術,我氣術已終,始終幫不了你」

老者咧著嘴,傻笑著站起來,點著頭搖著手,道「這一天我早就知道,這個人我看不破,把你送給他,我一直不相信你真能奪了他的氣運,是我,其實都怨我」

中年人搖著頭,大袖一擺,身子越來越淡,最後變得一塊石子,掉在老者手里,老者枯瘦得手,纂得緊緊的,嘴里喃喃得說,道「謝謝你,我的朋友,看來他是我唯一的選擇了……」

中年人是誰?這里要交待一句,老者又是誰?有些人明白.

誅天本記中有幾位書膽,老者就是其中第一。

中年人的本體是一塊荒蕪玉,玉壁生于幻陽山千瑯崖畔,歷經千萬歲月,吸收日月星華,仰天地無窮造化,感悟日月至極之理,終于修道有成,化成人形來到世間,隨老者走過多少年。

在老者最落魄時侯,在這位朋友面前顧影自憐,看別人看自已。

生命是可怕的,玉壁的壁魂雖然還有生命,可是氣運不在了,他的神魂衰竭,將要枯死,老者只能讓他的靈魂,封存在自已吐出的一道劍氣里。

他本來想讓,玉魂去將張一凡的身體佔據,可還沒到那一步,美夢就被那把紅色的劍打破了。

紅色的殘劍里裹著一絲劍氣,他想不到當年破碎的千萬劍氣,競然會被張一凡無意中又尋到一絲。

老者淡淡得苦笑著,他不覺的哀愁,他的朋友,其實還在他身邊。他的兩眼看著前面,好象能看到張一凡。

張一凡只覺身體一冷,後背冒出冷汗,抬頭看著天,那暗黑的天

青山重重,白雪影影,天有些冷了,張一凡駕飛劍,飛的很低,一路上看山看景,那大地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熟習,那麼親近。

他晚出早歇,不止一日,憶經飛出了幾百里貢山。

他故意繞開那些靈氣濃郁地方,以免發生什麼誤會。前幾天他到過一處,還離著很遠,便見遠遠飛來兩人,對方腳踩飛劍,迅速擋住張一凡。

「道友哪個門派,來我洪雲宗做什麼,可有法牒文憑。」一個三十歲中看漢子兩眼賊光四射,冷冷的說道。

「張某只是路過,不想誤闖到貴派的地方,張某這就走……」說完不理兩人迅速離開。

對方漢子明顯要追,被身邊的同伴拉住了。

他手拿著白玉牒,這是仙家的出行憑證,因為門派不同,這東西也分三六九等,星宮這種牒片,一般沒人給面子,所以老道不主張他亮這玉牒。

張一凡倒覺得散修更好一些,省得將來把麻煩找到師門的頭上。

落在林間,一絲潮氣從腳下涌進來,順著腳下的涌泉穴,流尚到全身,天地的靈氣,日月精華,順著什麼在流動,好象林間水,飛蕩的靈氣,十二層大圓滿快了,真的快了。他興奮的想著。

一拍腦後,一道黑光射出來,寶劍一點即飛,帶著滾滾黑霧紅雲,似兩條紅黑色的游龍,翻來覆去,一會分,一會合。

看著林間散碎的影子,想起當年,那竹下練劍的女人,手一動寶劍輕舞,周圍一道道黑光劍影,紅氣騰騰,射出道道劍虹,落葉落了一地,樹斷了一片。

一陣香氣飄過來,他用力的吸了幾口,靈氣慣通了全身的氣孔,流到身體每一個角落,陰陽二氣升起來,蓄靈璇在次逆轉,里面甩出無數道黑色的光茫,只覺的丹田處一陣風起雲涌。

坐下只覺丹田越來越脹,好象要暴了,蓄靈璇越轉越快,一陣風吹來,怦的一聲,續靈璇周圍丹田化開了,所有靈氣往全身肌肉骨頭,血管里飛涌,一陣月兌力感,他只能回守神識。

蓄靈璇在轉,化開的丹田處形成一片黑色空間,軟軟的象霧象水,又象風。中心的蓄靈璇小到綠豆大小,卷動周圍的黑霧,一點點的靈氣貫進身體。

中午到夜間子分,此時明月當頭,暗黑的樹林里靜的出奇,他身邊籠罩著一層黑氣,丹田處終于穩定了,還是那麼大小地方,只是原來**凡胎的武者用的丹田破開,形成了一個新的混沌丹田。

什麼是仙人,什麼是人,這就是仙人的分別嗎?破而後立張一凡心里想著,臉上笑著。

這就是煉氣大圓滿,照這樣走,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駐基了。沒有駐基丹怎麼駐基。這又讓他犯愁了。

暗想不如找個妨市,看有沒有賣的,一模身上粘粘的,身上裹了一層黑油泥,揚手一片水錦,慢慢流下來沖洗著自已的身體。

往前走了一截,找了一個樹洞鑽進去,外面用符咒弄了個陣禁,也就是最簡單的結界。這里是林區,平常很少人來,弄個禁主要防那蛇蟲小獸一類,免得打攪自已休煉。

三天後,他睜開眼,只覺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拍腦後飛劍一閃,道道光影,周圍幾根碗口粗的樹應聲而斷。他心中大喜,揚手劍飛,將周圍十幾丈的樹全砍倒了。

這時兩道劍光,一紅一白人還沒飛到,就听來人清亮話音「哪來的妖修,敢在我們天雲寨外圍撒野,你就不打听打听地方,還是自已來找死來了……」

話到人到,兩人在張一凡身前丈許落下,兩人是二十出頭苗蠻少女,她們露著長腿,上身穿著不到肩的虎皮軟衣,脖掛金鏈子,臉白晰細膩,頭發弄成無數小辨,上邊插著幾朵小花,腰里懸著各色寶珠,光滑閃閃,串成珠鏈,垂到女孩膝部。

兩少女一動光茫閃閃,腳下穿著明珠編的草鞋,縴白的腳更是小巧可愛。

一個全身細白如雪,別一個臉稍有點黃,看臉型都是標質的美人,一個是額前有痣,另一個是頭上戴花,兩女一立競有一股異樣的香風。

兩女子看著張一凡,笑說道「我還說哪方邪修,敢來我們天雲寨撒野,人長的倒是不俊,看樣子不象是壞人,妹妹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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