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官門 第六百七十九章 冤枉啊!

作者 ︰ 鳳之翼

偌大的面館前廳,總共就兩盞蠟燭,光線十分暗淡,倒是廚房之內的光亮,能強上一點。老板和老板娘匆匆往廚房趕去,緊跟著就見廚房之內跑出一個人來。

這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她的臉上寫滿了憔悴與滄桑。老板娘一瞧,這個老婦人她認識,立馬叫道︰「吳大姐,你不是回屋休息了麼?今晚不營業,沒有你的事,你回…….」

今天晚上,是袁婷在此過生日,只請高玨一人。老板娘的記性還算不錯,依稀記得袁婷,再一听說是請高玨一個人在此吃飯,她馬上就想起這個女孩是誰。

上次高玨來的時候,老板娘猜出高玨是和女朋友鬧了別扭,但不知是誰,現在見到袁婷到此,便誤以為高玨當日是和袁婷惱了誤會。眼瞧著兩個人似乎和好如初,她也替高玨高興,自然沒口子的答應。

因為就做兩碗面,所以老板娘把服務員和刷碗的大姐,提前都打發走了。刷碗大姐就住在面館的一個房間內,此刻突然跑出來,怎不叫老板娘心里納悶。

可不等老板娘把話說完,吳大姐就從老板娘身邊穿過,二人的胳膊還撞了一下。吳大姐是跑的,老板娘是走的,老板娘被直接撞了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而吳大姐因為上了年歲,好像也特別不好,登時便踉踉蹌蹌。

她的眼神似乎也不怎麼樣。沒跑幾步,又撞在一個桌子上。「 !」

高玨與袁婷此刻都是一愣,高玨「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繞過桌子,一個箭步,擋到袁婷的身前。

也就在這一刻,卻听老婦人大喊一聲,「高書記……冤枉呀……」

老婦人喊完,是連滾帶爬的,來到高玨身前,跪在地上,大聲哭道︰「高書記,冤枉呀……求您替我做主……」

聞听此言,高玨更是一愣,連忙上前一步,雙手扶住吳大姐的胳膊,溫和地說道︰「這位大姐,有什麼話,站起來說。」

說話的同時,高玨也保持著警惕,廳里這麼黑,誰知道這老婦人到底是什麼心思。

老婦人被高玨扶起來之後,又哭著說道︰「我冤枉呀,我兒子死的屈呀。請高書記替他做主,為他討回一個公道……」

「大姨,到底是怎麼回事?」高玨現在更加糊涂了,但看老婦人哭的這般淒慘,顯然確是有莫大的委屈。叫他不明白的是,這位老婦人是怎麼知道他的身份的。又是怎麼知道,今晚自己要過來的。

吳大姐上次在刷碗之時,在听說高玨是通江區區委書記的時候,反應就不正常。可以說,老婦人當時差一點就跳出來,向高玨喊冤了。但她最終還是忍住,在她心里,但凡是當官的,沒有幾個是好人。擔心說了,自己會更慘。可回過頭,在高玨走後,她仔細一想,卻又後悔了。因為她認為高玨既然能到這個小飯館里來吃飯,還管老板和老板娘叫好听的,料想如果是壞人,絕不會這般。接下來的日子,她就開始旁敲側擊地向老板打听高玨,老板的話少,但很實在,便把高玨的為人,告訴了她。自此,老婦人就開始天天盼著高玨再來。正巧今天,袁婷要在這里過生日,老婦人又听到,請的人是高玨。

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她如何能夠錯失,表面上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實際上卻是等待時機。待確定高玨已經到來,她便立馬沖了出來。

袁婷是個好人,但她卻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喊冤的人,她見得多了,一切都是走正常程序,從來沒有說過,單純去幫過誰。不過,她清楚高玨的為人,知道如果有人找高玨喊冤,高玨是一個會站出來的。

而且,袁婷還知道一點,那就是要想成為一個好妻子,要想成為一個被老公疼愛的女人,首先要懂得一句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所以,她馬上站了起來,搬過自己的椅子,和氣地說道︰「大姨,您請坐。」

高玨隨即,便將老婦人扶到椅子上坐下。老婦人哪里肯做,奈何高玨力氣大,老婦人只能坐下。

袁婷緊貼著高玨站立,剛剛高玨在第一時間,擋到她身前的一幕,她如何能夠忘懷。在那一刻,袁婷的心里,別提有多溫暖,別提有多幸福。

「大姨,您有什麼話,有什麼冤屈,就盡管說吧。如果屬實,高玨一定會替你做主。」袁婷溫和地說道。

「啪!」這一刻,廳里的燈亮了。

老婦人膽子似乎很小,見到突然亮了,不禁打了個哆嗦。回頭一瞧,原來是老板娘把燈打開了。看到廳內再沒有其他的人,老婦人才勉強送了口氣。

「吳大姐,我一直都覺得,你好像有什麼痛苦的遭遇,你的年紀,比我大不了兩歲,卻已這般。高玨是好人,也是好官,如果你真有什麼委屈,就和他說吧。他一定會幫你的。」老板娘開燈之後,便朝這邊走來,她是個好心人,並沒有因為剛剛的沖撞而生氣,反而柔聲地說道。

「高書記,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呀……我兒子死的冤呀……」老婦人當即痛哭起來,聲音哽咽地給高玨講述了一段往事。

老婦人姓吳,名叫吳海菊,夫家姓牛,生有一子,名叫牛君。在數年前,年少的牛君因為對男女之事十分好奇,正好有黑錄像廳播放那種片子,他便晚上跑到那里看錄像。卻巧那天晚上,有警察過去掃黃,見人就抓。錄像廳有後門,警察來了能有十多個,看錄像的倒有四五十,錄像廳的老板,起哄讓大伙逃跑,借著混亂逃走。牛君也不甘心束手就擒,因為這事如果被父母知道,肯定是要揍他的,自然跟著是撒腿就跑。警察在後面緊追,牛君等一干人,是分頭跑,而警察呢,大多是三四個人一伙去追,唯有追牛君和另外兩個家伙的那名警察,就單獨一個。

牛君和那兩個家伙並不認識,三個人一起跑,那兩個都比他跑得快。而後面追他們的那個警察,跑得更快。牛君見快被追上,加上也跑不動了,索性投降。他停了下來,轉身就想說「我不跑了」。可後面那個警察,不等他把話說出口,就已經上來了,抬腿一腳,踹斷了牛君的兩根肋骨。把牛君疼的是死去活來。那警察料想牛君已經跑不動了,又接著去追,把另外兩個家伙全部生擒。這兩個家伙中,一個錄像廳收錢的,一個是里面看場子的。

正常來說,去看黃色錄像,罰兩個錢,教訓一下,也就完事了。可牛君身上帶傷,又沒有還手,下如此重手打他的警察,或多或少得有一點點的干系。畢竟,牛君沒有做出襲警的動作。牛君先前倒是被送到醫院治療,可沒過兩天呢,和他一起被抓的兩個家伙,共同指認,牛君是錄像廳幫忙看場子的,當時他停下來,是想把後面追趕的警察給截住,而且還率先動手,結果警察正當防衛,將他踢傷。

這樣一來,牛君無緣無故地背上襲警的罪名,以及協助傳播yin穢錄像的罪名。其實如果沒有襲警的罪名,單就一條,也不算重。別的案犯,哪怕是主犯,也就是一年多點,余下的也就是半年、幾個月。牛君是這里面判刑最久的,整整三年。

出獄之後,牛君哪里氣的過,加上在監獄里也沒學到好的,出來之後,也不務正業。他知道打的和陷害他名警察叫什麼名字,但也知道人家的厲害,自然不敢報仇,可心里總有一口氣,于是一天晚上,他決定跑到那個警察家里去砸玻璃。

不曾想,這一去惹上了滔天大禍。他一石頭把玻璃砸碎,人家就追出來。自己運氣不濟,倉皇中被一塊石頭絆倒了。隨後,人家便趕了上來,將他當場擒獲。哪怕是蓄意報復,砸塊玻璃又能如何,牛君倒也無所謂,認頭再蹲兩年。然後,他的罪名根本不是砸玻璃,而是報復殺人,殺了那個警察的未婚妻。

牛君最後,是如何認得罪,吳大姐不知道。但開審的那天,他記得清楚,牛君法庭上大呼冤枉,說自己是屈打成招。可沒有用,他有作案動機,還有認罪的口供。承認是為了報復這名警察,將人家的未婚妻活活掐死。

牛君被當堂判為死刑,案子交到省高院,核準死刑。牛君就這麼死了。他是家里的一脈單傳,他這意思,牛君的父親跟著就得了腦血栓,沒過多久也死了。

丈夫與兒子的先後死去,對吳海菊的刺激,實在太大,他決定為兒子鳴冤。他前往區政府上訪,可上訪的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因為人已經死了,現在是死無對證,案子根本翻不了。但她不甘心,又繼續到市政府上訪,可她得到的結果仍然一樣。于是她又到省政府上訪,可這一次,她還沒等到門口呢,就被好幾名警察給抓了,送去勞教一年。罪名是無理上訪。

從勞教出來,她是心灰意冷,家也不回了,輾轉來到拉面館打工。

至于說,當年踹傷他兒子的那名警察,不是別人,正是現在通江區警隊中號稱神探的——常磊。

听到常磊的名字,听完吳海菊的講述,高玨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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