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平時,小英這般一喊許落微是听不見的,可今個卻湊巧,許落微傍晚在院子里弄丟了一個耳環,找了許久都沒找,若是她手里寬裕,這一個耳環倒也沒什麼,可偏偏她又是個‘窮人’,除了那幾件能帶出門的首飾之外,別的根本就不能見人,于是此時她在院子里挑著燈籠找。
「秋水,你可听見了喊我的聲音?」耳尖的許落微最快听見了喊聲。
「仿佛是有人在喊大*女乃。」秋水探了探頭「好似是從千鶴姨女乃女乃院子傳出來的!」
許落微一听,心道定是大事不妙,于是舉著燈籠提著羅裙就一路小跑了過去。
「大*女乃,大*女乃快去救我家主子!」小英看到了許落微的身影,立即感到救星來了,她顧不上躲避紫衣的螃蟹手,偏著腦袋就對許落微說道。
許落微也听見了屋里的響動,不由分說的就向千鶴的屋里走去。
紫衣見此連忙撇開小英,沖到許落微面前也伸出雙臂攔她︰「你現在不能進去。」
許落微冷冷的睥了她一眼,揚起巴掌用響亮的一耳光把她扇了過去。她沖進屋里,正見杜之行死死的把千鶴按在床上,正掏出他的那活,準備霸王硬上弓。
「住手!你個畜牲!」許落微一見,眼楮里都快冒出火來,她一個箭步沖上出,一掌把杜之行推到床下,拉過床單蓋到千鶴的身上,又對地上的杜之行使勁踹了幾腳。
「好你個賤婦,竟敢壞爺好事!」杜之行還差一點就得逞了,讓他沒想到的是此時居然跑出來一個人,更沒想到的是跑來的人竟是許落微,最最沒想到的是自己在跟自己的小妾‘做事兒’居然被自己那個膽小怕事,又畏畏縮縮的大房給攪黃了!他一個鯉魚挺身,從地上翻起來,怒發沖冠的抓起許落微的胳膊,把她的臉拽的面朝自己,伸手就想扇她**掌。
許落微順勢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向自己的方向一扯,然後伸出腿來一腳踢向他的胯下,這一腳她心里是有分寸的只用了半分力,把他那憤怒的小鳥踢成了喪氣的小蟲。
「哎呦!」杜之行捂著跳了起來,嘴里不停嚷道︰「你這個賤人,爺今天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
不一會兒疼痛過去,杜之行又沖了過去跟許落微扭打在一起。
這時千鶴早就嚇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了,抱著被窩在里面不停的發抖。而紫衣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妙,一溜煙的跑回去通知自家主子了。
「姨女乃女乃不好了,大*女乃攪黃了大爺與千鶴姨女乃女乃的好事,現在大爺跟大*女乃打起來了!」紫衣邊跑邊喊道。
張妙嫻漫不經心道︰「那丑婦也可真是欠打,明明是大爺的好事,她去摻和作什麼?還真把自己當大*女乃了?以為什麼事兒都能自己做主?我呸!活該!」
紫衣急道︰「不是大爺打了大*女乃,是大*女乃打了大爺!」
張妙嫻被這句話嚇得不輕,眨巴眨巴幾下眼才回過反應過來,她嘴里嚷了一聲天啦!連忙披上披風,墊著小腳跑了過去。
張妙嫻倚在門口看見杜之行赤條條的跟許落微扭打成一團,她連忙尖叫道
「不好啦!快來人啦!有人要造反啦!趕緊去叫老爺太太來看看。」張妙嫻眼瞅著許落微生生的撤掉了杜之行的一撮頭發,既心疼又不敢上前去拉架,只得干吼道︰「大*女乃,你這是要翻天嗎?」。
張妙嫻的這一喊倒是讓許落微冷靜不少,是了,現在跟杜之行動手,雖然吃虧的不一定是自己,可是自己的悍婦行為必定會被杜府上下看在眼里,古代這重男輕女的社會,女子身份地位卑賤低微,杜府豈會容下動手訓夫的這樣一個女子?要不然自己且先跑出處,躲過這一劫再說?
乘許落微分神之際杜之行握緊拳頭就向她臉頰打去,許落微早已察覺,頭一偏,輕松躲了過去,她彎,對著杜之行的腳一掃,便將杜之行摔在地上.
「打拳不練腿!如同冒失鬼!」許落微看著摔成個狗吃屎的杜之行,得意一笑,對千鶴說道︰「保重!」然後以迅雷不掩耳及鈴兒響叮當之速溜出了門外。
「大家快來看啊,千鶴姨女乃女乃房里有個沒光溜溜的賊!大家快來啊!」許落微也不怕羞,扯著嗓子就大喊,喊完便奔去府門「各位大哥,行個方便!」見府門馬上就要關上,許落微連忙說道,最後從還沒完全關上的一條小縫里閃了出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的幾個家丁。
張妙嫻見許落微已跑遠,而杜之行還沒有從地上坐起身,當下眼里劃過一絲算計,捂著自己的肚子就向地上倒去「痛~哎呦~痛死我了!」張妙嫻狠心把自己大腿一掐,當下叫喚起來。
紫衣心知肚明的扶著她,看著許落微跑出去的方向嘴里嚷道︰「大*女乃你明知嫻姨女乃女乃有了身孕,為何還故意沖撞她?萬一嫻姨女乃女乃肚子里的孩子有個好歹,你可擔當的起?」
已出府門的許落微自是沒听見這句,自然也就無從回答,她不知,此時的杜府亂成了一團,挨打的挨打,嚷疼的嚷疼,請郎中的請郎中,做戲的做戲!
許落微只身走在大街上,腦子被冷風一吹,方才不那般發熱了,此時她才想道,自己這一走千鶴怎麼辦?秋水怎麼辦?她狠狠的捶了一下路邊的小樹,震的樹上的葉子落下紛紛。
現在自己又該去哪兒呢?呵!好像除了將軍府之外哪里都去不了了,可是現下也不能去將軍府,若是被許落揚知道,以他的性子,指不定又會生出什麼事端,可是讓她現在就回府,卻又有些膽怯——想必被毒打一頓是免不了的吧!倒也不是害怕挨打,而是害怕那府里的那些蛇蠍心腸的人,說不定自己這一回去又會被毒死了什麼的也未可知啊!
許落微滿月復心思的在一條街上走來走去,在去將軍府還是回杜府之間糾結,不知不覺天色已晚,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了,月亮照著形單影只的許落微,漸漸西沉去;許落微嘆了口氣索性找了塊青石板在坐了下來。
遠處一輛華麗的馬車悠悠的向著南方駛去,馬車中一個雍容典雅的貴婦人倚著窗打量著窗外的月色。
「小蝶,你看看,那路邊上可是坐著一個女子?」這貴婦人似乎有些眼花,便喊來自己的貼身丫鬟過來瞧看。
那個叫小蝶的丫鬟往許落微所處的方向看了看道︰「回稟公主,確實是有個女子坐在路邊上,不過這深更半夜坐在路邊上的女子莫非是狐妖?怕是要專吃男人的心的吧!」
昭安公主軒轅阿寶笑著輕拍了一下小蝶︰「你可真是听故事听糊涂了,竟將故事搬到現實了。」她掀開馬簾沖馬夫說道︰「喬叔,勞煩你將馬車停在那個女子身邊,這麼深更半夜了無家可歸,定是遇上難事了。」
馬夫點點頭,馬車便輕快的向許落微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