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卻說這邊的杜之行與張妙嫻在門外站了許久才見到琴湘郡主從皇後的宮殿里出來。
「給郡主請安。」張妙嫻隨著杜之行給郡主行了個大禮。
琴湘見到他們連眼皮兒都不曾抬一下︰「這麼冷的天氣,處心積慮的在外邊等我,直說吧有什麼事兒?」
杜之行察覺出來琴湘對張妙嫻的不悅,雖不知是何原因,卻還是向張妙嫻眨了眨眼示意她先走。
張妙嫻一肚子的不情願皆表現在臉上,因此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面,裝作不明白杜之行的示意。
杜之行隱然有怒氣,他對她說話的語氣也不再像平時那般溫和︰「你身子還有著孕呢,讓你不要跟著我偏要跟著我,這外邊風大,你若是著了涼讓肚子里的孩子受了驚,你可對的起我平日里對你的恩情?」
‘恩情?’此時杜之行居然只說自己與張妙嫻有恩情!張妙嫻聞言沒由來的心里一酸。
張妙嫻最了解杜之行的品性,她用腳指頭想都想得到自己走後杜之行會用什麼‘悅女之術’討好她,雖郡主不一定能看他入眼,可是想到自己的夫君將要去討好別的女子,她的心里便都是委屈,平常此時她只消向他嗲一嗲他便順從的跟她回家了,可是現下在郡主面前可不敢如此張揚媚態。
「你有孕了?」琴湘目光落在張妙嫻月復部上,輕輕問道,她向南邊走來的一姑姑招了招手︰「文姑姑,勞煩你送這位姨女乃女乃出去。」琴湘看著杜之行淡淡說道︰「從此出宮的路很遠,讓個姑姑送她安全出去吧。」然後她轉頭看著張妙嫻臉上擠出一絲笑︰「既然懷著孩子那就該少出門才是,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誰也擔待不起。」
張妙嫻心里惱著琴湘郡主,嘴里卻說不出任何不從命的話來,只得再向她福了福,又戀戀不舍的看了杜之行一樣,然後隨著文姑姑向宮門走去。
張妙嫻的身影還沒消失在眼界,杜之行就堆起一臉笑討好琴湘。
「久仰郡主大名,那日慶功宴上郡主是人群里的驚鴻一瞥,讓在下畢生難忘。」杜之行討好的說道。
杜之行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桃花眼多情又溫心,兩彎劍眉渾如刷漆,當真是玉樹臨風,有很多涉世不深的小姑娘都拜倒在他腳下,所以他是有自信能迷倒琴湘這個小郡主的。
琴湘輕哼一聲,抬腳向小花園走去︰「那**嬌妻美妾左擁右抱眼楮還有空閑看到本郡主?」
杜之行心頭一喜,郡主這般說就表示她也曾在意過自己,于是連忙跟上她的腳步,那日他雖是左擁右抱,可擁的可不是他的丑妻︰「郡主天姿國色,我的糟糠之妻哪能與你相提並論?」
待走到小花園,琴湘回頭拋給杜之行一個媚眼︰「在我面前如此說你的妻妾你可怕我會向她們告狀?」
‘告狀?’杜之行心道︰‘我有什麼好怕?妙嫻若知道我只需好言哄兩句便行,若是那丑婦知道,哈,那又如何,我是向來不在乎她的。不過那丑婦自上次被自己暴打之後似乎對自己很是冷淡,這些倒是有些讓自己不悅。’
看著媚眼如絲的琴湘郡主,杜之行立即把心里的任何不悅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若是能博郡主一笑,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
琴湘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伸出白女敕的手指在杜之行額頭上輕輕一點︰「你呀,蠻會討女人歡心的嘛,你在府里之時也這般討好你的妻妾?」
杜之行被琴湘這般一點,便仿佛是置身于雲里霧里一般,輕輕飄飄找不著方向︰「若是郡主開口,那麼從此以後杜某只討好郡主一人。」
琴湘嘴角一挑︰「你討好我?你憑什麼討好本郡主?」
杜之行被她問的一愣,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在下可以為郡主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琴湘輕蔑一笑,這些男人說來說去也只是會說那幾句,于是伸手將遠處看守宮殿的侍衛一指︰「只要本郡主現在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立即為我而死,——你,真的也可以嗎?」。
「可以!只要能博郡主歡顏,我什麼都願意。」杜之行挺起胸脯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好!」琴湘手腕一轉,從長袖里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杜之行︰「你若是能將這把匕首刺進自己的心髒,我想我會很開心的。」
杜之行接過匕首,被那鋒利的冷光刺痛了眼,平時也有數不盡的女子這般考驗他,他都是信誓旦旦,卻也從來沒有那個女子讓他這般做過,如今真的有人這般試探他,他又怎麼可能對自己下的去手?杜之行是個公子,還有數不盡的艷福沒有享,怎麼可能會在現在為一個女子去死呢?
琴湘見杜之行空張著嘴,拿著匕首對著自己的胸膛,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嘴里也說不出話來,心里不覺好笑,她一揚手奪下了匕首︰「罷了罷了,方才是逗你玩呢,我哪敢對你這般心狠?卻不知知你這麼沒趣!」說罷不再看他轉身就要走。
杜之行見她要離開心里又急了起來,想追上去無奈又沒有膽量只得跺了一腳咬牙道︰「郡主當真要嫁給許少將軍?」
琴湘稍稍訝異,心道‘不妨再逗逗你。’于是回首一笑,笑的極其妖冶︰「你若是也有什麼一官半職,修的起金屋我嫁你也未嘗不可!」說完這句便笑呵呵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杜之行听到她銅鈴般的笑聲,痴痴的回不過神,他抬起手咬了自己一口,感覺到痛了他才相信琴湘郡主方才真的說過那番話,他歡天喜地的想若是自己當年肯下力博一功名,興許郡主早就是自己的屋中之人了,這般一想,他倒有些感謝許落微了,嘿嘿,若是琴湘郡主嫁不了許家那小子,自己說不定就有機會了。他抬頭看天,見天上風輕雲淡,心里頓感神清氣爽,于是昂首挺胸的出宮門了。
「我必須要弄一功名,取得一官半職才行……」杜之行在回府的路上一直想著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