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也凶猛 第十三章 陳年往事

作者 ︰ 青蟬子

次日,杜府。

「東院的人說了,昨夜大*女乃並沒有回府,連她身邊的丫鬟也不見影兒。」紫衣一邊給張妙嫻梳頭一邊說道。

張妙嫻抬了抬已經梳好的發鬢,漫不經心道︰「準是宿在將軍府里了唄,如今她有了個當將軍的弟弟撐腰,不再需要在這杜府混吃混喝了。」說罷,她站起身將手遞給紫衣︰「扶我去給太太請安吧。」

張妙嫻由紫衣扶著出了門,府里的家丁丫鬟見了她紛紛側目行禮,張妙嫻微笑著掃視他們一眼,便徑直向前走去。

張妙嫻進入杜府後,借著杜之行對自己的寵愛,掌管了杜老爺為杜之行開的一個綢緞莊︰從此這府里面的吃喝穿用幾乎都經她的手,連許落微想買一件羅裙、想添一盒胭脂都得經過她同意。在杜府,她雖不再正室的位置上,可人人都視她為正室。杜之行參加各種宴會也總是帶她去——當然這不能怪杜之行,要怪就怪許落微長的太丑了︰杜之行常常限制她出門,就算出門了,在外面遇見旁人也絕對不許她說是杜家大*女乃。

張妙嫻走到溫婉居門前,李氏的丫鬟宜春連忙給她開門。

「你倒是機靈,還沒听見我叩門便先替我開門了!」張妙嫻笑著對宜春說道。

「那是,嫻姨女乃女乃身上的香味,隔三里遠都聞得到,人還沒進屋子啊,香氣早就先飄進來了。」宜春嘻嘻道。

張妙嫻向著李氏福了福對她笑道︰「太太家的宜春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李氏道︰「可不是,就是太伶俐了反而沒人敢要,若不然早就到了該出閣的日子了。」;

宜春端著茶走了過來,嘟了嘟嘴道︰「陪伴太太的日子多好,奴婢才不要出嫁呢!」然後一溜煙的跑去廚房了。

李氏听了宜春的話咯咯地笑了幾聲,然後呷了一口茶,才對張妙嫻說起了正事。

「昨個大臣們對許家那小子的態度你瞧見了?」

張妙嫻心神一動,面上卻謹慎的答道︰「我坐在大爺的身後,只听得宴席上鬧哄哄的,並沒特別留意許少將軍。」

李氏听到張妙嫻稱許落揚為許少將軍連忙不屑的‘呸’了一聲︰「他算什麼將軍?」李氏皺起眉頭道︰「昨日的情形你是沒注意到,哼,那些滿朝文武們根本就沒把他這個什麼少將軍放在眼里,連皇上對他也是淡淡的︰我還听說皇上之所以提攜他,完全是為了壓制外戚——誰都知道,如今掌管御林軍的是蕭皇後的人。」

李氏一口氣說完這些,臉色微微蒼白,她似極度憤怒道︰「我就知道那許家滿門都是掃把星!」

誰都知道蕭皇後的兒子是當今太子,當年蕭皇後以一己之寵令她的三叔四舅都當上了皇親國戚,又暗中招兵買馬,串通御史栽贓陷害皇室軒轅一族,不消三年,軒轅族便有四個王爺被殺,六個郡王被流放,朝政大權穩穩當當的被掌握在外戚蕭氏手中;待皇上年滿五十之後,外戚再扶起蕭皇後之子軒轅亦予為太子,整個江山幾乎已不再是軒轅氏的江山,這個時候皇上封許落揚為少將軍,定會被蕭氏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總有一天會處之而後快!說不定還會連累到杜府。

張妙嫻也想到了這點,她略一思忖道︰「若到時候•••那我們杜府是否會受到牽連?」

李氏煩躁道︰「牽連怕是少不了的!」突然她又唾了一口口水在地上︰「虧我昨晚想的那般天真,還以為他能給我們杜府帶來什麼好運!早知道他是皇上封的將軍打死我也不會去那個什麼宴會!」

張妙嫻給她捶了捶背道︰「太太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這是宜春端了一碗粥進來,張妙嫻接過服侍李氏吃下︰「喝碗熱粥,順順氣,要不再想想有什麼辦法能逃過此劫?」

李氏撐著額頭苦著臉道︰「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天天燒香祈禱許家那小子死在太子登基之前!除此之外還有它法?」

張妙嫻模了模自己微微隆起的月復部,小心翼翼吐出兩個字︰「休妻!」

李氏想了想搖頭道︰「怕是行不通,當初我就不同意將那丑媳婦娶進來,老爺非得自作主張,娶進來後行兒也不喜她,卻還是不同意休了她。」

張妙嫻在胸口憋了一口氣,心想‘老爺為什麼不同意休她?還不是怕她長得太丑出了杜府就沒人要!’她微微吸了一口氣,煽風點火道︰「唉!莫說老爺了,薛姨娘對大*女乃仿佛也是極好的!像是認定了大*女乃似的!」

李氏听張妙嫻如此說立即火冒三丈︰「她算個什麼東西!她憑什麼來認定我的兒媳!自己肚子生不出一個種,便伙同老爺塞了個丑婦給我兒子!」李氏氣的胸前一起一伏的︰「她若是有個兒子我看她舍不舍得讓他娶個鐘無艷!」

李氏連喝了三盞茶,方才讓心情平復一些︰想當年她拖著兩個月的身孕去送丈夫出征,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杜榮光早日歸來,她不求他建功立業,只求能平安無事;那個時候她一個人既要侍奉杜榮光父母又要拉扯剛出生的杜之行,那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她等啊等終于等到杜榮光回來了,她在門口看到了颯爽英姿凱旋而歸的杜榮光,還有被他摟在懷里桃腮杏臉的薛玲玲!她恨!她無比的恨!自己守著清貧如洗的家眼巴巴的等著丈夫歸來,結果歸來後才現在原來自己的丈夫已經不屬于自己了!皇帝封了杜榮光為大將軍,又賜了他現在的這座宅院,日子終于好起來了,可是她卻再也沒有開心的笑過。

最讓李氏害怕的事情終于來了,那日她透過窗戶看見杜榮光抱著薛玲玲歡樂的在小花園里旋轉;她听見他們在說什麼孩子,什麼我們的孩子。那個時候她感覺天旋地轉,讓自己傾盡半生的丈夫何曾如此抱過自己?在得知自己有孕時何曾如此興奮過?那個時候她真是恨毒了薛玲玲。終于有一天,她的機會來了,她只動了一個小小的手腳便讓薛玲玲那狐狸精沒了孩子,還落了個終身不孕!那一刻她心里真真是痛快,真真是暢爽淋灕!

張妙嫻見李氏沉浸在了沉思里,卻面露奇怪的笑容,她的心里竟有些發毛。

「太太~張妙嫻輕聲呼喚道。

「什麼事?」李氏立即回過神來。

張妙嫻被嚇了一跳,訕訕道︰「太太您剛剛…」

李氏揮了揮手道︰「我今日累了,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是!」張妙嫻溫順的說道︰「太太要好好保重自己身子。」她再向李氏福了一福,方才裊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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