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伸出手指著蕭芳,氣的嘴打哆嗦,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這小子嘴太利!
蕭芳若是听到張全月復誹的話定會哈哈大笑,這可全拜于前世混江湖磨出來的嘴皮子。
「大家都是親戚,有什麼事不能好好的商量,做什麼要爭個你死我活的?」蕭芳見好就收,張全若真是被惹急了,指不定會和張伯家來了你死我活,到時候她上哪兒找道童散播謠言去?
張全這次本想強搶,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還把他逼得無路可走。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又朝蕭芳翻了個白眼,這才釋放了一些心中的怒氣,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長條凳子上,還腿一抬將腳擱了上去。
「嬸兒,我自小隨師父上山采藥,識過許多稀奇的草藥。若你能信得過我,便把東西拿來與我看一看,到時候我自當給大家一個公平的交代。」
蕭芳背對著張全,朝張嬸使了個眼色。張嬸本來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當著張全的面拿出來,況且自己又是第一天認識蕭芳,也不知她是好人壞人。但見到蕭芳調皮的對她使了個眼色,不知怎的心立馬就覺得安定下來,往堂屋角落里被藍布隔開的內室走去。
「瞧,就是這個。」
張嬸將一卷麻布遞給蕭芳,張全看見了立馬就上來搶,卻不曾想蕭芳身形靈活,一個眨眼就躲到了張大順後面。
蕭芳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張全,隨即自顧自的將那卷麻布小心翼翼的打開。里面躺著一棵像狗尾草一樣的植物,只是上面的狗尾換成了七朵緊緊依偎在一起的紫白色的小花。
蕭芳眼楮一亮,七星閉月!
自己也曾經在深山老林里見過,七朵小花緊緊依偎散發著柔和卻神秘的淡光。只不過當時有一個凶猛的老虎守著,自己壓根都接近不了,更別說采到了。所謂七星閉月,看似柔弱沒有什麼用,可卻是對人的身體有著大大的愈合作用!
蕭芳看看前方像狼一樣盯著七星閉月的張全,又看看腳下歪躺著的張大順,心里賊賊的笑了笑。
此藥草千金難求,對人身體愈合有著奇效,且有著強大的造血功能,就算是傷殘快死了的人食此草藥也會在三日之內康復。
不過七星閉月百年難遇一次,所以世間很少有人認得這種藥,這也就是張全說什麼徐家人不知道這種藥草貴賤的原因。
用于僅僅腿受了傷的張大順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可強敵在前,自己壓根打不過張全,她倒寧可讓張大順吃掉。東西既然是張大順采來的,讓他自己吃了也沒甚不妥,權當給他補身子了。
「你這小子,到底認不認識這個東西?」張全在一邊急的跳腳,東西在蕭芳手上他又不敢去搶,怕蕭芳一個不小心就把東西弄壞了,畢竟這個草藥長得十分的柔弱啊!
「這個嘛……」蕭芳賣著關子,又對著張嬸說︰「嬸兒,你來先把這個東西拿著。」
張嬸重重的應了一聲,她可真怕蕭芳將草藥據為己有。
蕭芳懸著神經,她的個子小,在張嬸走過來把張全視線擋住的一瞬間便立刻蹲下將手里的七星閉月往張大順嘴里塞,一邊悄聲迅速的說著︰「不想殘廢趕緊把它吃了!」
蕭芳一直站在張大順身後,此刻可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
張大順有些反應不過來,嘴里的草藥有著甜絲絲的味道,可他現在被蕭芳的行為嚇愣了,硬是不知道把東西往肚子里咽。
張嬸在見到蕭芳蹲下把草藥往張大順嘴里塞的時候變張大了嘴愣在了原地,張全的視線被完完全全的遮擋,一點也看不到蕭芳,見張嬸又站著不動,一個箭步將張嬸推到一邊,卻看見蕭芳正在往張大順嘴里塞著什麼東西。
張全大吼一聲,眼楮都紅了,這可是他虎視眈眈盯了許久的東西,怎麼能給張大順這個野小子吃掉!
蕭芳跳起來死死的抱住張全的腰,但怎敵的過張全的大力,一把便被扯開扔到了一邊。
張大順看到蕭芳再次被扔,囫圇吞棗的把七星閉月咽到了肚子里,忙開口問道︰「瑜哥兒你怎麼樣?」
蕭芳舒了口氣,幸虧張大順關心自己,為了說話把東西吞了,要不然張全就算扒開張大順的嘴也會把七星閉月取出來。
「你……你這個王八羔子!」張全氣急,用了全力攥緊了拳頭往張大順頭上砸去,蕭芳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這家伙絕對的暴力狂!這一拳下去,腦漿都得被砸出來。這個張全,對自己的佷子還真能下的去手!
張大順一哆嗦,連忙往旁邊一閃,拳風從耳邊擦過,險險的躲過了一劫。張全卻又遭一劫,一個跟頭栽到了地上,把自己摔得頭暈眼花,一下子就不省人事。
蕭芳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沒想到張大順也挺有兩下子,好好練的話以後說不準就能有出頭之日。
張伯再一次充當了好人的角色,跑到張全身邊喊大哥。
「張乾!你兒子差點被人打死!你怎麼能這樣……」張嬸實在忍不住,對著張伯淒涼的喊著,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以前小打小鬧的時候胳膊肘往外拐也就算了,剛剛張全使的勁她一個婦道人家都能看出有多重,兒子險險被人打死,可他現在仍關心那個狼心的東西,這算是什麼事兒!
張伯在張全身邊不知所措的搓著手,臉微微的紅著,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阿娘,阿娘!我的腿不流血了!還一點不疼了!」
張大順在一邊驚喜的說著,剛剛為了避開張全的拳頭,不顧已經折了的腿就往一邊躲,傷口被狠狠的壓在地上,現在才發覺腿已經好了很多!
張大順的喊聲成功的轉移了張嬸的注意力,張嬸一听也不管自己恨死了的男人,立刻奔到張大順身邊查探傷勢。她什麼也不懂,但是看到張大順的腿真的不流血的,眼淚立刻像絲線一樣不斷的留下來。張大順是她唯一的兒子,她受盡氣,吃盡苦都沒有關系,只要她孩子能好好的。
「大順……」張嬸抱著張大順失聲痛哭,「大順,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蕭芳在一旁听著張嬸泣不成聲,又看到暈在一旁的張全和尷尬的站著的張伯,無奈的搖了搖頭,悄悄的退了出去。自己能幫的也都幫了,剩下事便是她不好插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