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硯閣 第十五章 似水長樂

作者 ︰ 初濺一

三位少年,策馬奔騰,一路直奔青州而去。

歐陽戀戰與蘇秦風要比幻冰刺多一些見識,出門在外,兩個人不得不又多費些口舌,向幻冰刺說說一些外面的事。否則幻冰刺若是闖了什麼禍,連累他們這兩位朋友倒沒有什麼,可若像當初枯雲寨抓了幻冰刺,又**了幻冰刺的姐姐幻雪這樣的事,那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可就真的要「哭」了。

幻冰刺在歐陽戀戰和蘇秦風這里,又一次听到了「江湖」二字。歐陽戀戰和蘇秦風怕幻冰刺听不懂,這一路可是費了好多的口舌,說了一大車的話,其實他們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幻冰刺,要時刻記住,井水不犯河水這句話。

幻冰刺一一銘記在心,其實不用歐陽戀戰和蘇秦風來說,有些道理他也懂了。自從發生了枯雲寨這等禍事後,幻冰刺已經深深地記住,出門行事,多加小心。自己若有什麼意外,倒不打緊,可連累了自己的親人的話,那就壞事了。

輕輕小雨躲在暗處偷偷地尾隨著幻冰刺三人,小心地保護著這個「可愛又可敬」的敵人。宿主幻雪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輕輕小雨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若是再出現什麼意外,宿主真的沖動之下,拿整個朽戰城的命運來懲罰他們,那可是所有人的噩夢。

「到了!」歐陽戀戰興奮地叫道,原來三人已經到了青州地界,再有兩三個時辰,就可以到達青州古柳鎮,此次七星國招募新兵,正在青州古柳鎮報名。

蘇秦風向幻冰刺和歐陽戀戰叮囑道︰「此次到青州投軍的人一定不少。這里魚龍混雜,我們還是多加小心。盡量避免和生人發生磨擦,搞出什麼事端,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幻冰刺和歐陽戀戰點了點頭,三人繼續趕路。

幻冰刺三人忽然听到樹林中傳來一聲轟隆隆地巨響聲,馬兒受了不小的驚嚇,三人用了好大的力氣才穩住馬兒。

三個人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極為狼狽地人影,從樹林深中飛了出來。此人渾身上下都是血跡,看樣子像是受了重傷。

「江湖恩怨,我們不要理會,趕緊走!」

見多識廣的蘇秦風,立即看出來這是一場江湖爭斗,在江湖中,這種爭斗實在太多了,可不管有多少種這樣的江湖爭斗,都跟眼前的三人沒有關系。

蘇秦風的話音剛落,樹林中深處又飛出一位少女,直接撲向那渾身血跡的女子,很顯然,那少女是打算痛下殺手,趕緊解決了敵人的命。

幻冰刺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江湖爭斗,雖然是第一次看到,可他並不好奇,但是他雖然不好奇,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對那渾身是血的女子,竟有一絲絲地好感。幻冰刺的內心中,甚至有個聲音告訴他,自己該救救這個女子。就像當初姐姐幻雪在念恩崖遇到自己一樣,姐姐跟自己說,姐姐感覺她的內心中,就有個聲音,希望姐姐救下自己。

幻冰刺未理會已經鞭打馬兒,準備躲開這場江湖爭斗的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幻冰刺坐在馬背上,急忙拿起紫金弓,朝那痛下殺手的少女射出一箭。

歐陽戀戰和蘇秦風感覺身後有什麼羽箭射了出去,兩人急忙回頭,當看到幻冰刺拉著紫金弓擺著的姿勢時,兩人色變,不用說,他們也知道了,那支羽箭一定是幻冰刺的「杰作」了。看來他們兩人這一路上的說教,幻冰刺還是未能听進去一點,還是給他們闖上了大禍。

歐陽戀戰和蘇秦風怎能不害怕,雖然三人曾經齊心協力滅掉了有五十多人的枯雲寨,可那又怎樣,最多也只能說,算是慘勝,而且枯雲寨的實力根本不強。可江湖中人就不一樣了,在這個江湖中,有太多的高手了,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江湖中的那些厲害高手,哪怕就是隨意動動手指頭,都能輕易要了幻冰刺三人的命。

可是幻冰刺雖然也清楚這些大道理,知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江湖中人,可惜,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射出了一支羽箭。

曉白眼見得手,可一支羽箭朝自己射來,不得不讓曉白先對付這支羽箭。反正這個女人受傷頗重,是絕對逃不掉自己的手掌心,解決了眼前的麻煩,再解決這個女人,也不遲。

曉白只是伸手一抓,瞬間抓住了飛射過來的羽箭,可那受傷的女人朝幻冰刺這邊望了一眼後,就是利用這個短短的瞬間,竟逃得無影無蹤。

曉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就是被耽誤得這片刻功夫,這個女人就逃跑了?曉白四處望了望,她已經完全察覺不到這個女人的氣息,「好厲害,難道她是扮豬吃虎,其實還有後招不成?」

曉白又沉下臉來,既然這個女人逃跑了,那暫且就放一放,自己現在需要解決一下,眼前這個麻煩。

曉白握著幻冰刺射來的羽箭,飛到幻冰刺三人的身邊。曉白惡狠狠地盯著幻冰刺三人,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耍了,眼前的三個少年看上去根本沒有什麼武功,即使有,在她的眼里,也只是三角貓的功夫。可就是這麼三位膽大的少年,竟阻攔她曉白殺人。

曉白將手中的羽箭捏成兩段,仍在地上,歐陽戀戰和蘇秦風知道眼前的少女動怒了,急忙下馬,準備勸阻一番,希望這個女俠能大人有大量,饒恕幻冰刺的過錯。

曉白盯著幻冰刺望了望,突然向後退了一步,而且驚叫道︰「什麼?」曉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幻冰刺,幻冰刺看著這個凶巴巴地少女這麼盯著自己,連他也有些害怕。幻冰刺正想下馬,也說句抱歉的話時,誰知這個少女突然仰天狂笑起來。

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心想壞了,江湖高手一般狂笑過後,都是要殺人了,幻冰刺這下可危險了。可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卻未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竟非他二人所想的那樣。

曉白伸出雙臂,準備拿下幻冰刺,不過她並非是想殺害幻冰刺,而是準備將幻冰刺帶走。可就在此時,曉白突然察覺到殺氣四起,直撲向自己。

曉白轉頭望向樹林中的深處,看來自己是大意了,原來這里還有一位神秘地高手,守護著眼前的三位少年。曉白猶豫了一番,最終未敢下手,如果她強行帶走幻冰刺,那位暗處的高人,一定會出來阻撓。曉白認真地想了想,現在的自己,未必能打過那位高人,可恨她跟那個女人糾纏了好段時間,浪費了她不少真氣流。

曉白雖然不甘心,可只能放棄,曉白收回雙臂,向後退去,而後越退越遠,不過在她即將消失的時候,卻說了一句讓幻冰刺三人一頭霧水的話。「謝謝你的羽箭,看來上天對我曉白不薄!」曉白最終消失在樹林中的深處,不知去向。

「什麼意思?」「怎麼有些瘋瘋癲癲的?」歐陽戀戰和蘇秦風搞不懂這個少女到底是何意,不過人家既然不追究幻冰刺的過錯,那兩人也可以放心了。

曉白是走了,可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卻黑著臉,走到幻冰刺面前,把幻冰刺狠狠地數落了一番。因為幻冰刺的鹵莽,只差一點點,三人的小命就要斷送在這青州。

經過一番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兩人的說教,幻冰刺三人又上馬趕路了。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希望這次能給幻冰刺一個教訓,讓他知道,江湖高手,真的不是那麼好惹的。

古老的城牆上刻著「古柳鎮」三個大字,幻冰刺三人坐在馬背上抬頭望去,看來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進出古柳鎮的人很多,幻冰刺三人沒有辦法,路上行人太多,三人只好下馬,牽著馬兒,徒步走進古柳鎮。

向來比較冷清的古柳鎮,因為這一次朝廷在這里招募新兵,如今變得格外熱鬧。

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的街道,形形**的路人,各種各樣的小攤位,地道美味的點心甜品到處都是。

不過就算古柳鎮再熱鬧,幻冰刺三人也沒有那閑情去駐足觀看,因為幻冰刺卷入了一場江湖爭斗,三人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必須趕快找到軍營,報名投軍。

幻冰刺三人雖然急著趕路,可是幻冰刺還是被一個極為冷清的攤位給吸引住。

攤主是一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女,少女低著頭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在少女的面前,擺著兩個鐵籠,里面有兩只小刺蝟。鐵籠的旁邊豎著一個木牌,上面刻著「刺蝟五兩一只」。

少女見有人停在自己的攤位前,少女緩緩地抬起頭,只見一位安靜的少年,正在盯著鐵籠中的那兩只刺蝟。

幻冰刺見少女抬起頭,又把目光轉向這位少女。少女很美,也很安靜,但她的眼神里,充滿著無限地憂傷。這位少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否則她怎麼露出如此傷感的神情?

歐陽戀戰和蘇秦風轉過身,大吃一驚,他兩人只顧著往前走,竟不知是什麼時候,不見了幻冰刺。「不好,趕緊往回找,難道是那個凶女又跑回來找冰刺算帳不成?」

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兩人,急忙掉頭,牽著馬兒往回走,可當兩人發現幻冰刺只是站在一個甚是冷清的攤位前,這才松了一口氣。兩人沒有呼喊幻冰刺的名字,因為他們兩人似乎發現了一些什麼東西。

幻冰刺再一次盯著那個木牌,刺蝟五兩一只,就算是他這個窮野小子,也知道這少女把刺蝟賣上了天價。這少女不像是來做買賣的,倒像是來宰人的。不過幻冰刺在內心中對自己說,雖然這兩只刺蝟賣上天價,可他幻冰刺就想做這個被宰之人。

「如果你能告訴我的名字,這兩只刺蝟我買了!」

幻冰刺並非在說大話,雖然他很窮,不過這次到青州投軍,仙客來客棧的店老板花瑋璠給了他一個包袱,里面正好有十兩大銀,足夠買下少女要賣掉的兩只刺蝟。

少女怎想到買主還會有這麼一個要求,其實按理說,這個要求雖然沒什麼不妥,卻有些不大禮貌。可是少女並不介意那麼多,這並非是今日根本沒有什麼人,有意買走她的刺蝟,而這位少年卻想買走她的刺蝟,她心存感激。少女對這個初次遇見的少年,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感。

「似水長樂,你呢?」

似水長樂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己不但告訴了人家自己的芳名,而且還問了人家的名字,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幻冰刺一楞,不過人家既然說出了芳名,自己又在乎什麼呢!

「幻冰刺!」

「謝謝!」幻冰刺和似水長樂竟同時向對方道聲感謝,幻冰刺干咳一聲,似水長樂卻是羞紅了臉,竟不敢再看幻冰刺一眼。

歐陽戀戰和蘇秦風楞在那里,幻冰刺在做什麼?幻冰刺居然要用十兩大銀,買走這兩只根本值不上一兩銀子的刺蝟,幻冰刺是不是瘋了?難道,剛才踫到的江湖爭斗,冰刺被那個凶女給嚇到了,嚇得有些神智不清了嗎?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歐陽戀戰和蘇秦風徹底明白了,原來他們的好朋友幻冰刺,不是神智不清,而是情竇初開。

這場分外滑稽又有些尷尬的買賣並沒有這樣結束,幻冰刺將十兩大銀交給似水長樂的手上,卻沒有走的意思。

「冰刺,現在有個心願,如果你願意和冰刺交個朋友,這兩只刺蝟送給你,你可接受?」

似水長樂听了這話,整張臉都紅透了,一場買賣竟變成了朋友相交的場面,這太讓人意外了。

似水長樂點點頭,收好十兩大銀,從幻冰刺的手中,接過這兩個鐵籠,再次道聲感謝後,急忙「逃離」了這個讓她分外激動的地方。

「哈哈,看樣子我們的幻大少,剛出遠門就已經情竇初開了,居然用十兩大銀買來兩只刺蝟,再以刺蝟相送,討人家歡心。」蘇秦風微笑道︰「冰刺還有一年便要行成人禮,現在有這種想法也是正常的嘛。我們該為他高興,能追求自己喜歡的,我們該鼓勵他才是。」

輕輕小雨躲在暗處看著發生的一切,本想繼續跟隨幻冰刺,可是眼前突發的情況,不得不讓她改了主意。

輕輕小雨改變方向,偷偷地朝已經跑掉的似水長樂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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