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嵐听到那個護士的話,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抬頭想要看清楚這個人的模樣,可是她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站起來徑直的朝她反方向離開,這一系列的動作,不過是發生在轉瞬之間,沒有人覺察到這其中有什麼變化。舒駑襻
疑惑的掃了眼那個護士的背影,然後帶著疑問心不在焉的往馮曼父親的病房走去,來到病房,看到馮曼正在給馮爸倒水,站在門邊看著這一切,向嵐的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馮曼接完水才發現站在門口的人,微微一笑,「站著干什麼,快進來啊。」
听到她的聲音,向嵐才緩過來,微微一笑,眉頭卻一直都輕輕的蹙著,耳邊還一直回蕩著那個護士的話,她怎麼這麼篤定自己會听她的話呢,目光不由的落在馮爸的臉上,那張清瘦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似乎才醒過來,看到他就對著她慈愛的笑了笑,對上他的笑容,向嵐心中猛的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那種呼之欲出的震驚讓她幾乎站不穩,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走到床邊,「叔叔,感覺怎麼樣?」
「小曼也是,我又不是什麼大事情,還讓小嵐也跑一趟。」馮爸埋怨的看了馮曼一眼,似乎是覺得麻煩到了向嵐,愧疚的笑了笑。
「叔叔你這麼說是把我當做外人嗎?」向嵐故作受傷的看著他,委委屈屈的說道。
「在我眼中你跟小曼一樣都是我的女兒,怎麼是外人呢。」聲音很虛弱,多說幾句話就有些氣喘,馮曼連忙將他的床搖上來一些,扶著他喝水。
「小曼,這里你先照顧著,我還有點事。」向嵐微微一笑,表情掩藏的完美到沒有一絲破綻,但是她還是決定要出去一趟,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能夠躲過,但是她身邊的人呢,這種想法讓她覺得自己猶如身處冰窖一樣渾身冰涼,對著馮爸歉意一笑,「叔叔,我還有點事,晚點再過來看你。」
馮曼似乎也沒多想,點點頭,似乎是這幾天的事情給她造成了陰影,眼中也多了一些憂愁,「你小心一點。」
向嵐點點頭,也不說話,快速的離開了病房。
站在病房的走廊上,跟著自己來的那幾個人正在不同的角落保護著她,想要擺月兌這些人的監視,究竟要怎麼做呢?
突然,一個護士從她眼前走過,眼楮一亮,有了!
然後,尾隨著一個護士走進了她們的更衣室,隨意的找了一間護士服換上,端著一個托盤低著頭走了出去,那幾人看著走出來的是一個護士,也沒有多留意,這樣拙劣的一個方法就讓她躲掉了。
不是那幾人笨,而是根本沒有人會想到她會刻意的避開他們,畢竟需要被保護的人是她,她還不會蠢到這樣自投羅網吧,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麼的奇怪。
擺月兌了那幾個人,走到醫院的大門口,還沒來得及換下那身護士裝,就有一個男人迎了上來,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麼做,對著她冷冷道,「向小姐,跟我來。」
向嵐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知道自己不應該跟她走,但是想到馮爸無力的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她就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答應了。
那男人見她答應了,率先走在前面。
葉漠 此刻剛剛開車到醫院,正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是她為什麼會穿著護士的衣服,難道她在玩cosplay?
嘴角一勾,正準備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可是還沒等他上去跟她到招呼一個高大的陌生男人就出現在了她面前,看她的表現,似乎和那個男人不認識,可是那個男人說了句什麼之後她點了點頭就跟著他走了。
看著越來越遠的人影,葉漠 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幾乎就是第一反應覺得不對勁,可是具體是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畢竟向嵐也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他,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的腳步已經先于他的意識,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在車上了,本來就是來找她的,她都走了,自己還留在這里干什麼。
看著她上了一輛黑色的路虎,這種情景實在是太詭異了,葉漠 想也沒想的跟了上去,不過他也不是一個笨蛋,為了防止前面的車子發現他,他的跟蹤也很有技術,不要說他為什麼會,他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只是他很低調的好吧。
看著前面的車子,車床全都貼上了黑色的隔熱膜,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可是只要想到她一個人正在一輛不認識的車上,他的心就不由得七上八下的,一種莫名的不安讓他有些焦躁。
前面的向嵐根本不知道後面有人跟著自己,車上只有她和那個領著他來的男人,路虎的車內空間很大,她一個人坐在後座上,看著前面的人,幾次開口說話,可是人家都沒有理她,索性直接閉嘴什麼都不說,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一個熟悉的地方。
看著這個會所,向嵐似乎一點意外都沒有,這麼大費周章的找她來,不會僅僅是為了喝茶吧,還沒來得及多想,開車的男子已經站在她的邊上示意她進去了。
葉漠 的車子停在不遠處的路口,距離不過兩百米,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進了那間會所,她身上的護士服已經月兌掉了,身上一件深藍色的呢絨大衣,一雙粗跟的短靴,簡簡單單的打扮,卻有股她自己的魅力,那是誰都替代不了的。
直到她進去之後,葉漠 才慢慢的收回目光,視線一轉,目光就落在這個會所的招牌上,因為是白天,照片上的彩燈沒有打開,周圍也沒有什麼店鋪,零星的听著幾輛車在,周圍也沒什麼人,偶爾幾個路人也是行色匆匆的走過,顯得有些冷清,但是他知道,這個會所是一個相當高級的私人會所,凡是里面的會員,動輒都是幾千萬的資產,可是為什麼會有人讓她來這里呢,難道是雲璟嗎?
不對啊,雲璟如果要她來這里,為什麼要讓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帶她來呢?一顆聰明的腦袋此刻正在飛速的運轉著,目光炯炯的盯著不遠處的一切。
依舊是上次的房間,不過這次進來沒有人檢查她的身上,似乎是篤定了她一個弱女子不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來,這一點對她倒是挺放心的。
向嵐走進來,依舊是滿屋子的茶香,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的毛尖換成了大紅袍,其實她也喜歡喝茶,也一直想去學茶道,可是一直都沒有時間,只是看著那些優雅的動作她都覺得賞心悅目。
這次,屋內只有教父一個人,上次站在他身後的兩個人已經不見了,施施然的走到那人的對面,也沒等他開口就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這次你把我找來不會又是找我喝茶吧?」
向嵐微微挑眉,絕美的臉上素面朝天,但是卻有高雅的清冷,這種感覺不但不會讓人覺得這個人很難接觸,反而會覺得這人讓人看了很舒服,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
教父看著向嵐的動作,微微一笑,也不生氣,替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遞了一杯在她的面前,「嘗嘗。」
「從小老師就叫我們不要隨便要陌生人的東西,更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向嵐搖搖頭,不由分說的拒絕道,這個人把她找來明顯不是那麼簡單,可是卻偏偏還要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要是可以,她真的很想罵他幾句,自己的男人現在都還沒個音訊,他卻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煮茶。
教父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愣,冰冷的眸子里面居然奇異的染上了一抹暖意,這種暖意不但沒有讓人覺得輕松,反而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向嵐就是這個人。
「那上次你不也喝了我的茶,再說了,我們已經見過一次了,不算是陌生人了。」對待向嵐,教父的態度莫名的就是有些奇怪,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他就是覺得眼前的女子很特別,似乎有著那個人的影子,不過那個人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還是自己親眼看著斷氣的,所以他想要在向嵐身上尋找一些那人的影子,即使是明知道這個人不是,但是他還是固執的把她找來了。
「說吧,你找我來干什麼?」看著教父眼中的情緒,向嵐只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惡寒的想要立馬轉身走掉,但是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她冷著聲,不耐煩的說道。
「難道只是喝杯茶都不可以嗎?」此刻,教父的語氣完全沒有那種盛氣凌人的狂妄,而是一個無奈的男人,這種變化很快,也很詭異。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一起喝茶的地步。」向嵐搖搖頭,咻的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看著向嵐準備離開,教父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凜冽的殺氣,轉瞬即逝,抬起頭,淺笑連連,「你想不想坐我的位置?」
沒有隱瞞,沒有轉折,直截了當的說出了他的態度。
向嵐扭頭,疑惑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我很欣賞你的性格,我可以栽培你坐上我的位置,掌控全北美的黑道勢力。」教父挑眉,覺得自己給出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只要是個人就會答應的,而且現在的人這麼現實,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全北美,那是什麼概念,黑道向來是來錢最快的途徑,做上了他的位置,那相當于是掌握了全球十分之一的經濟來源,這樣的誘惑,他相信一般人是不會拒絕的。
向嵐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奇怪,就像是看待一個怪物一樣盯著他,教父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直勾勾的盯著看,眼中閃過一抹不悅,「怎麼,是不是心動了?」
良久,向嵐嗤笑一聲,「坐你的位置?」
教父點點頭,眼中散開一抹淺笑,表情也變得溫柔起來。
「你讓我坐上你的位置,總歸是有條件的吧,你的條件是什麼?」向嵐挑眉,她真的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居然說出這麼沒有水準的話。
教父挑眉,眼中對她的贊賞又多了一分,他就是喜歡聰明的女人,這個女人足夠聰明,「條件就是你呆在我的身邊。」
什麼?
向嵐雙目圓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她剛剛沒听錯吧,他要她呆在她的身邊,這個男人是不是精神出問題了哦,他都是可以做他爸爸的人了,他可不認為他剛剛說的話就是那麼單純的呆在他身邊而已。
「我為什麼要坐上你的位置,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你手下能人智者多的是,隨便怎麼也不會輪到我一個外人來坐你的交椅,即便是仰仗著你的關系我坐了上去,可是那些人服嗎,黑道,那是用實力證明一切的地方,你把我推得那麼高,我只會死的更加的快,況且,我對于我現在的生活非常的滿意,我為什麼要去過那種血雨腥風的日子,除非我腦子有病。」向嵐沒好氣的看著這個中年男人,從心里到生理都是無比的鄙視,在他說了這些話之後,她覺得和他呆在一個空間都覺得惡心。
教父在說這話之前已經猜到她會這樣說,可是想是一回事,真正的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眼中頓時結上了一層薄冰,這個女人是給臉不要臉,他好言好語說不听,難道非要自己來硬的嗎?
握著茶杯的手咻的收緊,站起身,178的身高雖然算不上很高,但是在向嵐面前還是算高大的,慢騰騰的往向嵐身邊走,隨著他的靠近,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也隨之而來,教父面色猙獰,在她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伸出手快速的攫住她的下巴,眼中殺意彌漫,「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就是不听話的人,特別是女人。」
教父盯著她,似乎要用目光將她凌遲,他生平最不喜歡不听話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不听話,最後的結果都是非常的慘烈的。
他最後幾個字咬得特別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向嵐幾乎听到了磨牙的聲音。
下巴上的力道很大,讓她根本掙月兌不開,一股鈍痛從她的下巴蔓延開來,直到她的全身,可是她的眼中卻沒有一點害怕,清冽的目光毫無畏懼的對上他的眸子,「從來沒人能夠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認為你有的選擇嗎?」教父陰冷一笑,之前的和顏悅色已經早就消失不見,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個染血的修羅,渾身上下無一不散發著濃烈的讓人做嘔的血腥味。
「你認為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即使下巴很痛,這樣仰視他的感覺也很難受,但是她的嘴角依舊掛著一絲嘲諷的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向嵐的話一出,教父的臉色快速的變了變,猩紅的眸子帶著一股狠戾,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你以為雲璟他們還可以回來嗎?」
「你什麼意思?」看著他胸有成竹的表情,向嵐心中一驚,緊張的問道。
「我還以為你不會緊張呢,原來還是會緊張的。」輕飄飄的話帶著一絲變態的瘋狂,嘴角一勾,看到她緊張的表情似乎很滿足,手隨意一送,巨大的力道讓向嵐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坐在沙發上。
看著這個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男人,從他的眼中已經看到了瘋狂,心中一驚,這個人表面上裝作斯斯文文的,但是其實他早就已經瘋了,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莫名的恐懼。
和一個正常人說話還有可能會說不到一起,那麼和一個瘋子說話就更不可能說到一起了。
「如果你這麼說只是要我緊張的話,那麼你如願以償了,雲璟和殷少鴻都是我在乎的人,我緊張他們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你還會有緊張的人嗎?」向嵐慢慢的從沙發上爬起來,挺直了腰板,目光中夾雜著濃烈的嘲諷,她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對她產生那樣的心思,這種感覺讓她作嘔。
冰冷的臉上慘白一片,嘴角微微上揚,飽滿的紅唇在這一刻形成了一個薄涼的弧度,明明如此弱小的一個女子在這一刻卻仿佛蘊藏了無限的力量,讓人從心底得到震撼。
「你什麼意思?」教父扭頭,身子朝向嵐逼近,猩紅的雙眼中帶著狂風暴雨的陰鷙,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在眼底閃過,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手在發抖。
「我就是這個意思,你手上沾了太多鮮血,活該你這輩子孤獨終老。」向嵐冷冷一笑,眼中毫不掩飾的輕蔑。
這些話,毫無意義的戳中了他的軟肋,也是他從來不願意也不敢承認的,卻被她這樣赤果果的說了出來,教父只覺得一股血液直直的沖上他的頭頂,然後腦子轟的一聲。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