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思之後,雲璟立馬開始地毯式的搜索向嵐的行蹤,可是他調出了醫院所有的監控攝像都沒有找到她的身影,她就像在這個人間莫名的蒸發了,不管他用什麼方法的找不到她。
抱著最後一絲僥幸,他回到別墅,希望她會回到那里,可是那空空如也,一點溫度都沒有的別墅,他絕望了,回到他們的房間,里面的一切都沒有動過,很顯然她根本就沒有回來,看著那張以前被他那走後來又放回相框的照片,她剩下的東西,似乎就只剩下這些了。
頹然的坐在床上,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生命力一樣無力,佝僂著身子,滄桑的眸子就像是在一夜之間經歷了所有的事情。
但是直到現在,他還是不相信她就這樣消失了,在T市,想要找一個人並不難,更何況是他,但是,不管他動用多少力量,依舊沒有她的消息,就連雲翰都在調動力量尋找她的消息,最終的結局還是無果。
就在雲璟彷徨無助的時候,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讓他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一趟,他根本就沒心思去理會那些事情,可是听著母親那委婉的語氣,他還是開車回去。
剛走進家門,就發現今天的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如老鷹般尖銳的目光一眼就盯到了坐在母親身邊的女子,哭的梨花帶雨,不是沈夢語是誰,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陰佞,冷冷一笑,這個女人居然還敢來,還嫌他做的不夠絕嗎?
「什麼事?」頎長的身子,就這樣隨意的往沙發上一坐,雖然這幾天因為向嵐的事情身子有些虛弱,但是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冷冷的睨了沈夢語一眼,將目光落在母親身上。
沈夢語看著雲璟那個冰冷的眼神,身子一顫,淚眼模糊,心中多少有些慌亂,但是還是正了正臉色,嬌弱的靠在雲媽媽的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可憐狀。
雲璟心中冷哼,這個女人還自詡有點頭腦,沒想到居然這樣傻,要是嵐兒的話,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自尋死路的傻事,腦子里自然而然的想到那個堅韌倔強的小女人,眼底深處閃過一抹柔光,只是那抹柔光消失的太快,坐在對面的兩個人並沒有注意到。
雲媽媽其實對于這兩個兒子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他們很少回來,很多時候一兩個月不回來也是正常的,所以他們之間的感情糾纏她也是一頭霧水,今天沈夢語突然跑過來找她哭訴,說是雲璟欺負她,她不是一直和翰兒在一起的嗎,怎麼又突然扯上璟兒了,沒辦法,只能把璟兒叫回來了。
「璟兒,你跟小語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被你弄得這麼傷心?」雖然不理解,但是作為長輩,人家的女兒跑到你面前哭訴,總歸是要說說自己的兒子的,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
「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沈小姐是大哥的女朋友,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搶兄弟女朋友的事情呢?」他的話,猶如兩道冷暖氣旋交替出現在屋頂上空,狂風暴雨,斜風細雨一一傾瀉而來,烏雲密閉,屋內的氣氛瞬間壓到了最低點。
果然,雲璟的話說完之後,沈夢語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她還是不甘心,怎的這個男人變心如此之快,之前還是濃情蜜語,可是現在卻是棄如敝屣,這樣的落差她真的接受不了,所以才會抱著最後的希望找到雲媽媽,希望她能夠幫自己討回一點好處,可是她似乎忘記了,雲璟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人。
「對啊,小語,你不是和雲翰在交往嗎?」雲媽媽扭頭,也是不解的看著沈夢語,一語驚醒夢中人。
「雲媽媽,你們還準備瞞我多久啊,雲翰早就結婚了,當真是把我當小丑在耍嗎?」沈夢語這下徹底的崩潰了,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掉,就像珍珠一樣,不過這屋子里的人沒有一個覺得珍貴。
「結婚?」雲媽媽雙目圓睜,心中就像被什麼擊中一樣,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說什麼,翰兒已經結婚了?」
雲璟看著母親這樣驚訝的表現,心中有抹異樣快速閃過,難道媽媽也不知道雲翰結婚了,那麼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陰沉的眸子快速的思量著。
「雲媽媽,難道現在你還不知道嗎,這件事情你問雲璟,他早就知道了。」沈夢語口不擇言的把雲璟扯進來,縴細的手指指向雲璟,這件事情她不好過,她就不讓任何人好過。
「璟兒,這是真的嗎,翰兒真的結婚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雲媽媽現在情緒有點失控了,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緊,這都是什麼事情啊,怎麼自己兒子結婚了她居然還不知道,還是通過外人才知道的,嘴唇微微顫抖,期盼的看著雲璟,希望他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媽,這件事情我想你還是去你丈夫比較好,畢竟這件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雲璟挑挑眉,看來這件事情果然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如果真的是簡單的聯姻的話,為什麼媽媽會不知道,而且還隱藏的這麼好,這里面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貓膩,不知道鴻調查的怎麼樣了。
修長的手指放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目光若有似無的看著樓上,他知道那個男人就在上面,他到沒有忘記,殷少鴻之前告訴他,明天他要舉辦新聞發布會,正是宣布斷絕他們的父子關系,呵呵,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他了嗎?
這也太小看他了吧。
「媽,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他現在是一顆心撲在向嵐的失蹤上,如果不是母親親自打電話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來這里的,目光瞥向沈夢語,陰鷙的眸子閃過一抹邪佞的笑,娟狂而桀驁,沈夢語,惹怒了我,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沈夢語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狠狠地抖了一下,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這個男人真的太恐怖了,可是,就正是因為他這樣無視她,她的心卻更加的難以割舍,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比之雲翰更加讓她移不開眼,不,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雲媽媽現在哪里還管這些破事,雲翰結婚了,這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愁,但是她的心中隱隱不安,這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也不管沈夢語和雲璟了,直接奔上樓,她要去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媽媽上樓之後,整個客廳就只剩下雲璟和沈夢語,雲璟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可是沈夢語就是莫名的害怕,縮著身子低著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真真是我見猶憐,只是這在雲璟眼中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雲璟現在根本不想在這里跟她浪費時間,站起身子,雙手插在褲兜里準備離開,沈夢語听到他的腳步聲,頭一仰,剛好對上他涼薄的眼神,張張紅唇,「璟……」
「沈小姐,我想你是真的搞錯了,如果之前不是你來找我的話,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會有什麼的,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有什麼,還有,現在,你惹怒我了,慢慢的享受惹怒我的後果吧。」此刻的他,渾身上下裹著一層黑霧,亦真亦幻,淡笑的表情就像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又像是絕殺無情的羅剎,談笑間,灰飛煙滅。
沈夢語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被瞬間抽離,胸口處猶如一塊千斤大石壓著,怎麼也喘不上氣,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從頭到腳像是被困在冰窖一樣寒冷,想要說話,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眨巴著眼,弱弱的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緊咬嘴唇,十指收緊,尖利的指甲陷進肉里也沒有絲毫的疼痛,看著雲璟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決絕的恨意,不,她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絕不。
一天一夜,雲璟找了向嵐一天一夜,可是還是沒有她的絲毫消息,這個人就真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嗎,不,他不相信,他們之間絕對不會就這樣結束的。
手中端著一杯酒,看著手機上那條她留下的短息,這恐怕是她最後留給她的東西了,深沉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手機屏幕,煙霧繚繞的屋子,越發的顯得他高深莫測。
砰——
就在他沉思的時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雲璟抬頭,就看到殷少鴻皺著眉走了進來,嘴唇緊抿,只一眼,就知道他沒有找到她。
「她看來是真的想要消失。」殷少鴻坐定之後,替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從她消失到現在,他們動用了所有的力量,明著暗著都在找她,可是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個女人,果真狠決。
不過,也不奇怪,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他也想要消失的。
雲璟眼底的深沉變換著失望,久久的看著手機,直到手機屏幕黑了,又按亮,周而復始,誰都不知道他在思考著什麼。
嵐兒,你就真的這麼迫不及待的從我的生命中消失嗎,你可知道,我有多後悔,多後悔沒有看緊你,哪怕是恨著我的,可是只要我能看著你,我那顆飄蕩的心才有一絲安定。
「對了,她還有一個好友,叫馮曼,你去找她,看看她有沒有她對的消息。」忽然,雲璟眼中閃過一抹希望,這一抹亮光襯得他整個人猶如天神下凡,光彩奪目,不過須臾之間,又消失無痕。
「馮曼?」殷少鴻蹙眉,腦子里面忽然想到一個嬌媚的臉,很模糊,不過也有個影響,仰頭一口酒下肚,看著雲璟,點點頭,「我去看看,你……少喝點。」
關切的眼神,他知道現在他的心情是怎樣的絕望,可是他除了全力幫他找人,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看著手中的酒,雲璟勾唇淺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抬眸看著他,「現在我剩下的就只剩下它了。」
殷少鴻蹙眉,點點頭,不多言語,站起身,又匆匆離去,屋內,又剩下雲璟一人,形單影只,煢煢孑立,那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的孤寂。
漫長的一夜,雲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酒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堆滿了整張桌子,就連地上都七零八落的散落著不少的空瓶子,煙灰缸里的煙蒂早就堆不下了,原本想要用酒精和尼古丁緩解一下內心的苦澀,可是他的腦子卻異常的清晰,一手,仍舊拿著手機,那寶貝的模樣,就像是手中的東西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寶藏。
第二天,T市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事情,雲家寰宇集團董事長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和雲璟正式解除父子關系,這一消息可謂是轟動全城,雲振邦不但和雲璟斷絕了父子關系,還收回了雲璟在寰宇的百分之五的股份,雖然這百分之五的股份不多,但是在一般人乃至上流人士的眼中已然是一個天文數字,雲璟這個天之驕子,一夕之間,從天堂跌落地獄,沒有了雲家的光環,雲璟現在什麼都不是。
只是,這個事情的當事人卻在這一天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管記者用盡所有的辦法還是沒有辦法找到他,他就像是在這個人間消失了一般,有人說,他是因為接受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意志消沉,躲到一處暗自神傷了,反正,各式的傳聞層出不窮,只是不管新聞怎樣抄,當事人依舊沒有半點消息。
不過,新聞終歸是有時限性的,在長達半個月的時間佔據了各大報紙版面的頭條之後漸漸歸于平靜,可是接著,又一條驚天的消息在T市炸開了鍋,寰宇集團總經理雲翰已秘密結婚,新婚嬌妻系向氏集團大千金,只是這個向氏大千金神秘異常,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
這一個月來,雲家兩兄弟可謂是T市的風雨人物,只是這兩個當事人均處事低調,沒有人正是解釋過整件事情。
雲翰依舊正常的在寰宇工作,似乎所有的新聞都打擾不到他,只是每天的報紙卻從未有間斷過,放下手中的筆,雲璟伸了伸懶腰,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霧蒙蒙的天氣,一雙深邃的眸子閃動著意味不明的光芒,這一個月來,他也從未間斷過尋找那個女人的消息,可是不管他用什麼方法,還是找不到她,當真是消失的徹底。
嘴唇緊抿,視線緊緊的盯著一處虛無,那顆沉寂已久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這麼關心一個見面次數不超過五次的女人,想到這里,他的心情就是莫名的一陣煩躁。
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轉身回到椅子上靠著,余光撇到這段時間的報紙,已經摞了高高的一疊,其實有關他們結婚的消息是他叫孟浩傳出去的,至于自己為什麼這麼做,其實他也搞不清楚,頭一次,因為一個女人,他將自己處在一個混亂的思緒中。
孟浩推門進來,就看到總經理正在對著那一疊報紙出神,這樣的情況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走進來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他桌上,「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嗎?」
雲翰搖搖頭,要是有他的消息的話,雲璟就不會將自己關在別墅里整日整日的喝酒消愁了。
孟浩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當初見到向嵐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人不一樣,只是當時總經理完全不管不顧,只是現在開始在乎的時候,她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雲家這段時間也不好過,雲媽媽上次去質問自己的丈夫為什麼兒子結婚這樣大的事情都不告訴他,可是卻什麼信息都沒有得到,緊接著,他又宣布和雲璟斷絕父子關系,這樣的一連串的打擊讓這個平常身子健朗的中年美婦徹底的亂了方寸,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臥床不起。
俗話說一家歡喜一家愁,向運榮這段時間可謂是笑開了花,因為向嵐和雲翰的事情讓他公司的股票一路上漲,看著那不斷上漲的股票,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不可自拔的愉悅當中,就連趙雪都因為這個事情對向嵐那個狐狸精有了一點點的改觀,當然這種改觀是因為她給她帶來了更多的收益,和她這個人是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一個月來,雲璟把自己關在向嵐的別墅里,日夜顛倒的喝著酒,整個人已經憔悴得看不出人樣了,消瘦的臉龐,深陷的眼眶,胡子拉渣,頭發蓬松,衣服也是幾天不換洗,手中時時刻刻都抱著一瓶酒和那個他奉若至寶的手機。
「嵐兒,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啊?」飄渺的目光落在床邊的那張照片上,這段時間,他總是對著照片喃喃自語,顯然向嵐失蹤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嵐兒,你快回來吧,我真的熬不下去了。」伸手撫模著那張照片,眷戀的目光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會變得柔情似水,整個人因為長時間喝酒,長時間抽煙,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了,就連抬起的手都在隱隱的顫抖,要是被那些記者發現雲璟現在這個樣子的話,肯定是以為他受不了從雲二少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殷少鴻和宗政偉每天都會過來,但是看著的都是同一幕,他們知道,現在雲璟最寶貴的東西就是手機,還有她的照片,還有他的酒和煙,這四樣東西缺一不可,要是哪天他發現這幾樣東西不見了的話,絕對會和你拼命的。
他們最開始的時候還會勸說一下,但是後來發現這樣的說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索性也就放棄了,只是看著他這樣意志消沉下去,他們每個人心中都不好受。
同時,他們也沒有放棄過尋找向嵐的消息,只是依舊沒有人任何的消息。
這天,他們依舊來別墅看雲璟,只是今天的他似乎有點不對勁,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上,蜷縮著身子,表情扭曲,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宗政偉一見,臉色一變,支會殷少鴻一聲,兩人立馬將他扛著送上了車直奔醫院。
檢查結果一出來,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這樣沒日沒夜的喝酒,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喝到胃出血胃穿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切除了四分之一的胃,雲璟就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發下手機不見了,立馬嚷嚷著找手機,殷少鴻見狀,立馬從抽屜里面把他的手機拿出來,天知道他們當初為了把手機從他的手中拿出來費了多大的力氣,他幾乎和那個手機合二為一了。
他知道,這里面有他的命。
看著遞過來的手機,雲璟快速的一把奪過去,打開手機看著里面的內容還在,緊繃的心才慢慢放下,那張陰沉的臉才有了片刻的笑意。
殷少鴻見狀,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男人居然將自己折磨自此,哎!
只是,在醫院躺了半個月之後,雲璟奇跡般的變了,手機依舊不離身,只是不抽煙也不喝酒了,可以下床了之後,他開始了整天整天的站在窗邊,就這樣看著天空傻傻的發著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想那個消失了的女人。
這天,殷少鴻給雲璟辦了出院手續,辦理出院手續之後走進病房,看著那個高大的顯得有些異常單薄的身影依舊站在窗口,微微仰著頭,將近兩個月沒有打理自己,頭發已經長了很長,遮住了整個脖子。
「鴻,我準備回去。」突然,雲璟慢慢的轉過身,一雙眼中平靜無波,淡漠的找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殷少鴻心中一震,難以置信的等大雙眼,他當然知道他說的回去是指的什麼,可是真的值得嗎,當初他們是費了多少力氣才有了現在的平靜的,可是現在他卻說要回去。
驚訝之後,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看著他,「想好了嗎?」
雲璟點點頭,也許回去也不是一件壞事,只要能夠多一分希望,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去試試。
「既然這樣,那好,我陪你。」殷少鴻怎麼可能讓他一個人孤身犯險,回去,面對的是無盡的黑暗,他們是兄弟,生死與共的兄弟。
雲璟看了殷少鴻一眼,眼中快速閃過一抹驚訝之後又快速的歸于平靜,嘴角輕輕的勾起一抹淺笑,他知道,他不同意也是沒有辦法的,更何況,有他在身邊的話,他也不是一個人,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兩個男人,一個站在門邊,一個站在窗邊,兩人臉上均是掛著一抹微微的淺笑,卻有一種超越生命的友誼在其間。
雲璟出院之後,同時和殷少鴻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就算是宗政偉也是不知道,雲翰起初還有些懷疑,但是很快就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想到那唯一的可能的時候,他已經心如擂鼓,他居然回去了?
就此,T市的風雲人物就這樣莫名的消失了,所有的人也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消失而改變什麼,該生活生活,該戀愛戀愛,該結婚結婚,一成不變中時刻卻又在改變。
一年後。
T市又一件大新聞砸開了鍋,寰宇出現了史上以來最大的競爭對手,對方老板是一個超級神秘的人,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卻在半年前大手筆的買下了T市最大的高樓,後被改名為MISS,這樣一個碩大的財閥,名字居然如此的女性陰柔,讓外界不少人猜想,這可能是一個女強人,只是究竟是女人還是男人,誰都沒有搞清楚。
雲翰站在落地窗前,依舊是當年的辦公室,就連擺設都沒有絲毫的變動,深邃的目光落在那幢幾乎要沖破雲霄的大樓前,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你,終于還是回來了。
MISS大廈頂樓,一間碩大的辦公室里,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斜倚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放在茶幾上,骨節分明的圈著酒杯,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手工西裝服帖的穿在他模特般的身材上,邪魅帥氣的笑容勾魂攝魄,要是被那些花痴女子看見了的話,絕對又是一個禍害人間的妖孽,渾身都籠罩在一層高深莫測的深沉之中,越發的看著神秘。
坐在他對面的男子嘴角依舊噙著一抹淺笑,只是身上的氣息比之對面的那個男人顯得淡了很多,讓人看著多了幾分真實感。
「有她的消息了嗎?」妖孽男子嘴角的笑戛然而止,一只手中赫然拿著一只保護的很好的手機,看著的時候還不忘愛戀的用手去磨蹭幾下,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柔光,那一瞬間的柔軟讓他身上的冷漠氣息在片刻中消除,只是來得快去得快,很快他又收斂起來,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對面的男子搖搖頭,「都一年多了,你還是沒有死心嗎?」
其實,這兩個男子不用猜大家也知道是誰,一個是雲璟,一個是殷少鴻,他們一年前突然消失,現在又這樣大張旗鼓的回來弄盡了聲勢,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雲璟微微挑眉,邪魅的笑容中透著一絲薄涼,似嘲諷,似無奈,「扎了根的東西,怎麼可能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拔掉呢。」
「這一年來你從來沒有放棄過打探她的消息,世界之大,你差不多翻遍了整個地球,茫茫人海,終究不是個辦法啊。」殷少鴻蹙眉,這一年來,他們過得是什麼日子,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每次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他都被這個男人心中的那股韌勁打動,不要看他們現在在這里若無其事的聊天,這平靜的背後隱藏著的波濤洶涌暗潮迭起是誰都無法想象的。
「所以我回來了,我總覺得那股女人沒有走遠,甚至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我總覺得我們忽略了什麼東西。」雲璟蹙眉,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神如一灘深幽的湖水神秘莫測,卻在想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多了一絲朦朧的虛無,猶如一層薄霧飄散在其間,遮擋了他的視線。
殷少鴻蹙眉,目光環視了一圈這個大的咋舌的辦公室,時隔一年多,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全都被收斂起來,原先那股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全都消失不見,現在的他,更沉穩,更冷靜,更……可怕。
殷少鴻嘴角劃過一抹無奈,看來不管時間怎麼變,他的心終究沒有那麼容易改變,向嵐,究竟你在哪里,各方人馬暗中都在尋找,卻依舊一無所獲,難道你真的可以消失的如此的徹底嗎?
……
山高海闊,天朗氣清,在那遙遠的世界屋脊,太陽光直射在這片純淨的土地上,草地上滿是犛牛在吃著青草,一個面容俊俏的女子穿著一身寬大的藏袍坐在草地上,目光落在那群競相吃草的動物身上,嘴角處掛著一絲淡淡的淺笑,似乎帶著一種別有的滿足感,慢慢的行走在這片土地上,臉上有些輕微的高原紅,卻並沒有太明顯,白皙的臉龐並沒有因為這里惡劣的氣候而慘遭蹂躪,
就在女子仰頭閉目小憩的時候,一陣悠揚的電話鈴聲在這片土地上響起,女子勾了勾唇,從身上掏出手機,看著上面的來電,無奈的笑了笑。
接通電話的那一瞬間,電話里面傳來一陣暴怒的狂吼,「可惡的死女人,你這段時間給我跑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電話也打不通。」
「現在不是打通了嗎?」女子癟癟嘴,淺淺的笑容在臉上蕩漾,越發的襯著她嬌媚的容顏更加的美麗。
「在哪里?」電話那頭的男子听著女子淺笑,似乎火氣消了不少,語氣也沒有剛才那麼沖,仍舊口氣不怎麼好的問道。
女子掃了眼周圍的高山曠野,索性躺平身子閉上眼,任由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世界屋脊。」
「什麼,什麼屋脊?」那邊的男子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居然跑到西藏去了,你是不是瘋了,你難道不知道那里不太平嗎,趕緊的,馬上買機票給我回來。」
「哎呀,我說葉先生,你什麼時候改行了啊。」女子揉了揉眉心,想著電話里那個男子現在可能出現的表情就表示一陣頭大,努努嘴,不滿足的說道。
「什麼意思?」那邊的男子語氣一挑,似乎有些不滿。
「你什麼事從律師改做婆子媽了,哈哈哈……」女子爽朗的笑聲在草原上響起,肆無忌憚,無所顧忌,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美好而純潔,沒有絲毫雜質。
「你……向嵐,我命令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葉漠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女人欺人太甚了,要是她在他面前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原來,這名正在草原上牧馬放羊的女子就是雲璟找遍了全世界的人,只是為什麼她現在又會在這里呢?
向嵐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煩,「好了好了,我明天就回來,這樣行了吧。」
掛了電話,向嵐講電話隨手放在地上,雙手枕在頭上,微微蹙眉看著遠處的雪山,整個人忽然間又像是遠處那似真似幻的雪山一樣蒙上了一層薄霧,迷離的眼底深處快速的閃過一抹幽光。
一年多前,那次雲璟的電話沒有帶出去,她打電話給葉漠 ,讓他幫她,在雲璟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她找了一套護士裝,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其實後來她也並沒有離開,相反,一直在T市,只是那段時間風聲特別的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找她,幸好葉漠 的地方夠隱蔽,才能夠讓她躲過他們的搜索。
之後雲璟莫名其妙的銷聲匿跡了,尋找她的人雖然依舊存在,但是相對來說少了很多,所以她就辦理了一個假的身份,整天滿世界的跑,她想要用這種近乎流浪的日子來消磨自己內心的不安,內心的憤懣,甚至是……恨。
向嵐嘴唇緊抿,目光緊緊的看著雪山,葉漠 在T市,剛剛他告訴她,那個男人回來了,就在T市,而且還大張旗鼓的開了一個可以和寰宇匹敵的公司,名字叫做——MISS。
這個MISS,真的很讓人遐想,向嵐嘴角劃過一抹冷笑,一年了,她現在也調節的差不多了,相信再次面對那些熟悉的人,她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波動了,胸口里面的那顆心,已經能夠很平穩的跳動了,那麼,有些東西,該清算的,該了結的,也應該有個結局了。
想到這里,向嵐蹭的坐起身子,整個人就像是沐浴在一層金色的光暈中,猶如雪山上走下來的九天玄女,光彩奪目的讓人移不開眼,拿起邊上的手機,深深地看了一眼遠處的犛牛,這樣平靜的日子終究是不屬于她了。
一年多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又是半個月過去了,寰宇集團頂樓。
現在,雲翰已經是寰宇的首席執行總裁,雲振邦半年前已經把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他了,現在寰宇就是他的了,他的辦公司也從以前的總經理辦公室搬到頂樓的總裁室,這一個質的飛躍本就是他應得的,只是他本人表現的相當的低調,對于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都諱莫如深,還有不少的記者問到關于他的妻子向嵐的事情,可是他都絕口不提。
其實不是他不願意提,實在是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她,可是他始終沒有她的消息,一年多了,她真的像縷空氣一樣混入了人間,銷聲匿跡了。
突然,清脆的敲門聲在他的耳邊響起,雲翰眉頭微蹙,走到辦公椅上身子往後背上一仰,眉宇間盡然全是倦色,「進來。」
「總裁,這里有一封你的快遞。」年輕的秘書看著這個帥氣的總裁,心中止不住的蕩漾,只是這個總裁貌似已經結婚了,只是總裁夫人似乎從來沒有在公司出現過,甚至在各種社交場合也從來沒有現身,都是總裁獨自一人,總裁還真是把自己的妻子保護的好,讓她們這些女人都是各種羨慕嫉妒。
「快遞?」雲翰猛的睜開眼,眼底閃過片刻的疑惑,什麼人會給他寄快遞
「是的,今天早上快遞公司送過來的。」秘書看著放在桌上的信封,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個帥氣的男人,他是她見過最帥的男人了,年輕,多金,英俊,符合所有女子心中白馬王子的幻想,只是除了他不怎麼喜歡笑,顯得異常的冷漠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
「行了,沒事了,你先下去吧。」雲翰揉了揉太陽穴,目光落在辦公桌上的快遞信封。
秘書關門離開後,雲翰看著桌上的信封,久久沒有去打開,但是心中又有個聲音在督促他去打開,里面的東西,也許是他一直在苦苦追尋無果的東西。
修長的手指拿起信封快速的撕開,薄薄的一層信封很輕很輕,不像文件之類的東西,雲翰眉頭一蹙,打開撕開的口子把東西從里面倒出來,看著里面飄出來的一張紙,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丟開沒用的信封,拿起那張薄薄的紙,上面赫然寫著法院傳票,目光快速的往下劃過,心如擂鼓,沒人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是怎麼樣的激動,也許是別人看到這張傳票心中會有些許的擔憂,可是他的心卻是異常的興奮,那種興奮來自心底的最深處,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目光久久的盯著傳票上的內容——離婚。
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女人,他還和誰結過婚,這也許是他們唯一的聯系紐帶,現在既然法院的傳票都到了,那是不是說明她現在就在T市呢?
眼中閃過一抹狂喜,根本不理會傳票上的內容,他只知道,現在她就在T市,這一年多來,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究竟是怎麼地位,但是現在心中的這一抹欣喜若狂在他平靜已久的心中的確掀起了軒然大波,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居然也會劇烈的跳動,這樣激烈的撞擊聲讓他覺得他還真切的活著。
現在他心頭只有一個念頭,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