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把嘴張開，糖就到了嘴里，唾沫沾著糖甜，將舌根里的苦澀逼退，最後連舌尖都是甜膩一片。
依然是三年前的味道。
穆旭辰的手就放在她身邊，她低眉將它抓在手心，手指慢慢收緊，「阿辰，你娶我好不好？」
那時候她被阿辰從水里救起來。
而穆旭辰只站著，完全沒有要躲的意思，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
穆旭辰見他依舊囂張，他放開懷里的人，猛地站起手臂揮出去，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時，拳頭砸在他側臉。他往後踉蹌幾步站穩，眸子終于從床上移過來，腳步已經大步邁出來，蓄在身邊的拳頭就差往穆旭辰臉上招呼了。
「我會嫁給阿辰。」開口說話，將所有的軟弱全都吃進肚子里。
我再不想成為你的附屬品，再不要住在一點溫度都沒有的金絲籠里，再不願跟你扯上半點關系。
「小夏！」穆旭辰站在穆旭北身後，推開擋著的人就坐到她邊上，撈起她的身體納在懷里。
「穆旭北，你太過分了！」
穆旭北，我受夠了！zVXC。
穆旭北，放過我吧。
話里越發堅定，抓著他的手也用力了一些。
「算數！」實在太突然，穆旭辰大腦停頓數秒後，反手立即抓住她的手，「當然算數！！」
他的手臂依然舉著，拳頭絲毫不差地抵住她的臉，將她巴掌大的臉都遮住了，只有頭發散亂在肩上，幾絲碎發飄到額角，遮了她的眼。下一秒，她往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雙腿抵在床沿邊。
掌心里的大手明顯一震，她抬頭起來，看著身邊的人，他黑色的瞳孔里滿滿的都是自己，「我是說，如果上次你說娶我的話還算數，我就嫁給你。」
「小姐……」站得最遠的楊嫂看見這一幕，心疼不已。
「阿北……」柳眉看著其他人都出去了，她怕穆旭北在發火又怕留他們單獨在這里會出事，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關門。
「顧卿言！你剛才說什麼？！」他完全不顧其他人的反應，面對著床上的女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原來自己還有激怒他的本事。
「你知道嗎？昨天我站在陽台上，空空蕩蕩的馬路上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雙腿無力，她膝蓋彎曲，「可是盡管荒涼盡管孤獨，可只要想到你為了照顧我，把楊嫂放到身邊，我就感覺溫暖。」
她竟然說要嫁給穆旭辰？！
「住嘴！你們全都出去！！」男人垂在身側的手臂繃緊，拳頭握成拳，將所有的怒氣全都壓在上面，如果對面是牆壁，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砸上去。
門口柳眉的聲音還在響，穆旭北早就大步跨上前，揪起穆旭辰的衣領把他整個人從床沿拉開，甩到旁邊的椅子上。木質椅子不牢固，在巨大沖力下翻倒，帶著上面的人摔在地上。
「沒有。」
「嫁？」男人眼角突突直跳，太陽穴不停膨脹，快把他整個神經都炸裂了，「你要嫁可以，孩子生下再滾！！」伸手一推，手里的人往後退，腿撞在床沿上，整個人摔在床上。
這個女人簡直就快把他逼瘋了！
其實早些的時候，不是不認同，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心里總想著，只要有他的在乎就夠了，什麼名分都是虛的。可是自欺欺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最後被現實所傷，體無完膚。
穆家大少女乃女乃。
她知道這一次，這一刻的穆旭北是真的發怒了，不然他不會這樣沒控制地對阿辰做出這樣的事，更不會在柳眉面前失了所有的分寸。
兩個男人中間，突然夾出來第三個人。
「當做從沒認識一樣？」男人壓著嗓子咀嚼她的話，手里的力氣卻是越用越大，手指就差割開她的皮肉，嵌進她身體里了。
「要做顧夏可以！」他突然放手，轉手卻將她整個人轉過來，「顧卿言……」想要說出的話卡在喉嚨，融于女人的眼淚里。
她身體原本就弱，剛才被他摔在床上，身上的力量全數散盡。可她現在必須站著，必須挺起腰背面對這個人，這一次一定不能再倒下，一定不能再妥協。
「滾！」穆旭北低吼，房門應聲而關。
大手不停地撫著她的後背，仿佛懷里的人就是個孩子，他生怕大人的怒火把她嚇壞，不停地安撫更緊地抱著。
顧夏無心搭理他，實際上從他在柳眉面前默認她話的時候開始，對這個男人她已經無話可說了。她掀開被子，預備從床上下來去扶地上的阿辰，可腳剛踩在地上，人還沒站起來，她整個人就被他提住。
「你或許有你的苦衷。只是你不能與我分享，我便不再逼你。」眼瞼垂下，窗外的光照進來，在眼皮上暈出光圈，「你一直都把我當成是顧卿言。可我更願意做顧夏，所以我們還是當做從沒認識一樣吧。」覺得陽光刺眼，她閉起眼。
起身離開床沿，走兩步走到他面前，不顧他的反對，伸手將他的手抬起按在雙手里，紅色的血跡已經干涸了，只是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把他所有的情緒都泄在外面。
「夠了！」
她閉著眼，眼淚不停地從眼眶里流出來。身體轉過之後，立即伸手抹去。
他太用力，顧夏踮足了腳尖才勉強站穩，他咬著舌根說話的模樣全都映在她眼里，只是一雙大眼里除了空洞還是空洞。突然發現以前的自己實在太傻，除了相信除了難過就只會自怨自艾，從來不敢也不舍得傷害每一個人，可到頭來傷的最痛最徹底的反而是她。
呵呵。然收阿前。
「穆旭北，你放開她！」穆旭辰已經從地上站起，抓過他的手臂，想讓他放開，可自己又不敢用力，生怕傷了顧夏。
明明互相喜歡的兩個人，為什麼還要相互傷害？先生他怎麼舍得把懷了孩子的小姐推在床上啊！
只有陣痛才能緩解緊繃的神經，才能將腦子里充斥的話沖淡。
那時候千惠告訴她懷了寶寶，以後不能再這麼意氣用事。
放過吧。
床板很硬，跌的她整個人頭暈目眩。
穆旭北手臂湊在胸前，抓著她的衣領將她拎在眼前，她只有踮起腳尖才能保持平衡，「我問你，剛才說什麼！！？」他吼出聲，聲音極大，震在四面的牆壁上，回音暗暗傳來。
「阿北！」
嫁給阿辰？
「就在剛剛，我問你是不是跟我沒關系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從來都不甘心。」放下他的手，繼續說，「楊嫂說的對，我比任何人都在意這個名分。」
說她愛慕虛榮也好，說她虛情假意也罷，也只有在剛才的那刻她才完全認同楊嫂的話。
＊
顧夏，你一定不能！！
那時候對面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命令她把孩子生下來。
原來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將他激怒，實在太諷刺了。
「只要打掉孩子，我就讓你滾！！」
顧夏她看著停在面前幾厘米的拳頭，「你們都出去吧。」
他剛才是用這只手砸門！
因為再沒有力氣。
「我也以為我的心不大，只要孩子平安出生，只要你有空能來陪我吃飯，我就會心滿意足了。可是我錯了。」她一直低著眉，每個字都說的很清楚，嘴里說出的話在耳邊轉了一圈後，又全回到她心里。她慢慢抬起頭，看向一直沉默的穆旭北，只見他按在褲縫邊的拳頭，關節處一片鮮紅。
「穆旭北，我們放過彼此吧。」男人的手收回之後，在他的眉眼露在自己面前之前，她開口。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把楊嫂放在我身邊是為了監視我，我只想那是你對我的照顧。就像那條心形項鏈那樣，即使你能力有限，即使你不能陪在身邊，你都在盡力地對我好盡力地替我著想。」她聲音很輕，再沒有像在穆家別墅听到他要和柳眉結婚消息的時候一樣，非得抓著他百般地問他是不是有苦衷了。
「你怪我剛才沒有承認？」他伸手，抓住背對著自己的人的胳膊，死死扣緊。
眼楮撇開，漫無目的地在房間里搜尋，反復輾轉幾次，最後落在牆角的吊式空調上。暖風呼呼地往外吹，這樣溫暖的溫度仿佛就是一個星期前的那天，好像也是在這個滿目白色的房間里。
穆旭北他現在在氣頭上，眼楮里開始冒火，胸腔里堵著的東西不停的從里面迸發出來，他完全無視穆旭辰的反對，盯住眼前的人，手臂又往回收緊了許多，直到顧夏的鼻尖都踫到他的下巴，「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剛才說了什麼？！！」
顧卿言，你想都別想！！剛要上前去勸他放手的柳眉，在他身後腳步頓然停住，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見過他發脾氣，卻從沒見過他這樣生氣。
「先生，別人不知道小姐的身體，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她忍不住哽咽，「她的孩子……」
我的小言，一直都是最堅強的孩紙，她一定會幸福，無論是哪種決定都會幸福的。
親們啊，推薦啊留言啊，我肌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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