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總裁強索歡 073︰她知道,這一次真的要粉身碎骨了。(求首訂)

作者 ︰ 尹夏暖

第二天。

千惠早起去單位請假,買完早飯踏進家門時,顧夏依舊坐在沙發上,保持昨晚的姿勢,整整一晚。

她走過去,蹲在沙發邊,「小言,你吃點東西,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伸手想把她手里的邀請函拿開,卻發現根本動不了。

她突然從後面站出來,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有些眼尖的一眼就看出她和三年前的顧卿言長得一模一樣,面面相覷後全都好奇不已。

濃密的睫毛蓋在眼角,在眼底暈出黑色的圈,她緩緩抬頭,「爸爸?媽媽?」許久沒說話的喉嚨干渴,一張口外面的空氣灌進嘴里,冰冷一片。

晴天霹靂打在穆旭北頭頂,他沖進人群,「你剛才說什麼?!」要不是沈芝茹擋在面前,他伸起的手早就拽上說話人的衣領了。

按在門把上的手心,冰涼一片。她沒有反應,轉身回到客廳又坐下來。

他答地斬釘截鐵,不留絲毫余地。

蘭姐把手里的擴音話筒遞到沈芝茹手里,她笑著對周圍的人說,「本來還想在里面向大家宣布好消息。現在我忍不住要宣布了……」她抓起穆旭北和柳眉的手握在一起,「我這個兒子終于要成親了,具體時間讓旭北來宣布!」

聒噪的世界仿佛一下子變得安靜,那顆為他擔憂為他著急的心髒也似乎停了下來。寒風吹在臉上,她不住地顫抖。

蘇昊也是急躁的脾氣,摔下東西就要用拳頭招呼門口的男人,手臂剛揮出去就听里面的人發大聲音,「讓他進來。」

「牽牛花!」蘇昊站在門口打斷她的話,「我們去給小言買吃的!」他就是怕她嘴巴太快,把醫生剛才的話全說出來了。

「小言!」門開的剎那,蘇昊的臉露出來。她臉上的驚喜、期待,統統煙消雲散。吊瓶里的液體一點點地灌進她的身體,千惠手心的溫暖印在她掌心里,冰冷的身體漸漸有了反應,大腦意識也慢慢恢復。

三年前,他們也是來參加婚禮,可新娘卻在婚禮現場跑了,後來顧氏破產,而報紙登出顧家三口皆死于車禍的消息。

「胚胎剛滿月就發現胎位不正,如果生下來對母親的傷害是極大的。」

只是一個字,就將她心頭所有的希冀打落,那些晃在腦子里的片段也被打碎,它們旋轉後全都掉到地上, 當作響的聲音將她整個人都敲的粉身碎骨。

穆旭辰又復述了一遍,「小夏有了孩子,已經一個月了。」剛才听見這個消息時,他也完全愣住了。

「小夏你還關心他干什麼,他都要……」

「你就站那里吧。」對面的男人想走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卻被顧夏提前制止,「穆先生你現在是有婦之夫,靠的太近說話總是不方便的。」

兩腿往後蹬的用力,雙手張開抓起水里的人,把她拖出水面後,手臂圍住她的脖子,往岸邊游。

穆旭北,現在我終于相信你的心是鐵做的了。

所有人幾乎都擠上去,穆旭辰在水面搜尋顧夏的身影,可幾十平米的游泳池里根本看不見,他急地悶聲潛下水,往她落下的地方游。深處,她閉著眼安靜地躺在池底,沒有掙扎沒有反抗,任憑池水將她整個人淹沒包圍。

當晚,六點。

「穆旭北!!」千惠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進來,她把手心的粥全堆給蘇昊,暴跳「你來這里干什麼!!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還嫌害的小言不夠嗎?!」

沒有死嗎?

「她已經懷了一個月的身孕了,而且還有流產的跡象。」邊解釋邊著急,「你們還愣著干嘛,快送醫院啊!」

原來她整個人都是冰涼的,身體還在顫抖。

差一年,差一天,差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輩子。

一字一句,如針穩穩地從她心口的位置刺過,原來還滿滿的地方,頃刻間變得千瘡百孔。

手指揪起心形吊墜,舉在他們之間,隔著幾米的距離,「阿北,你說它只是你憑自己的努力要給我的東西,很純粹很珍貴。」

曾經為了他,傷害阿辰,傷害千惠,甚至連自己都傷的遍體鱗傷。如今他竟然站在她面前,要求她把孩子生下來!

她幾乎是踉蹌著走到穆旭北面前,鼓起勇氣對上他的眸,嘴唇動了幾動,最後顫抖著發問,「你說--」

她坐著一動不動,望著窗戶,外面的亮光透進來,照在眼楮里,睫毛微微顫動。流在臉上的液體,經過一晚上的風干,只留給皮膚澀澀地干。

她本來還在家里理行李,接到蘇昊的電話才知道,趕來醫院的路上又遇上堵車,當時她真恨不得自己長上翅膀,一下子就飛到她身邊。

雙肩失去遮蓋,寒風直接吹進毛孔里,她本能地去看腳邊的東西。披肩上的菊花染了一團血,手指動了動,卻沒有蹲下撿起。

穆旭北剛甩開柳眉的束縛,沖到水池旁,就見身邊的人已經先他一步跳了下去,水珠濺在他身上,濕了滿身。

從小言走進別墅的門開始他就在車里等她,隱約間能听見里面傳來的聲音,他實在擔心就下車站在鐵門口張望,沒過一會兒就看見穆旭辰駕著車急駛出來。透過車窗,他才看清昏迷的人。

穆旭辰不敢置信地看著擋在中間的人,看清她的臉後,咆哮道,「顧夏,你瘋了嘛!」

「為什麼突然這樣?」即使親耳听說,可她還是沒辦法相信,又抬起頭盯著他,「我們不是說過要一直在一起的嗎?阿北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說到最後幾乎是乞求的口吻。

穆旭辰站在門外,蘇昊在之後趕來,認出他就是穆旭北的弟弟,二話不說揪起她衣領,「你們把小言怎麼了?!」

眉眼里的勝利,滿滿地都表現在臉上。顧夏不明白,她不知道穆旭北和柳眉為什麼突然又像恩愛的情侶了?

光著腳,全身只有一條抹胸的薄裙子,又怎麼不冷?可心底卻比四周的溫度都要低,冷如冰窖。

蘇昊走到客廳,在顧夏對面的茶幾上坐下,與她保持面對面的姿勢。他盯著她看,過了很久,她還是沒反應。

兩名保安彎腰想把顧夏抬走,卻被穆旭辰阻止,「你們別踫她!」他甩開保安們遞來的手,轉身已經把地上昏迷的人打橫抱起,從包圍中慢慢走出。

「我永遠都在……」

「我來看看!」突然從後面站出來一位老年人,他戴著高度眼鏡,走到顧夏身邊,執起她的手,模上脈搏。

「是。」

顧夏睜眼,看見眼前的人正在掉眼淚,眼楮環顧四周,滿目的白。

「小夏!小夏你醒醒!」

「你知道嗎?病房里,你昏迷不醒,我拿著它就像你陪在我身邊一樣,我拼命要求自己不要哭不要放棄。那時候不管天氣多冷,我總是覺得暖和。」說著,她連打了幾個寒顫,「可是現在我覺得好冷。」

懷的還是穆旭北的孩子?!

穆旭辰的怒點完全被點燃,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掄起手就是一拳。拳頭直接打在他側臉上,身體站不穩,連連往後退,最後側身摔在地上。勢想里她。

「他當小言是什麼啊!!」說得氣憤,看見砧板上的菜刀,她馬上拿起來,連著剁了許多下,板上的青菜成了碎渣。

誰都沒有想到,曾經相扶相持的兩兄弟,如今卻成了勢同水火的敵對。

先不說她是不是顧卿言,當著這麼多人被拋棄總是痛不欲生的,不然也不會想淹死一走了之了。

「你別過來!」她大聲喝止要上前的穆旭辰,眼楮轉向他身後的穆旭北,撇開他懷里的女人。下一秒她伸手夠到脖子上,項鏈解開,落在手心里。

「小夏!!」

晚宴是在六點,正巧趕上下班晚高峰。她快步走到門口,把手里的邀請函給保安看過之後,就進去了。轉頭回來卻看見蘇昊的車子還停在外面,遠光燈照過來,刺眼非常。

「阿北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是不是?」眼里滿懷期待,抓緊他的袖子。

「為什麼要妥協?!」穆旭辰見面前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抓起他的衣領,「小夏為了你什麼都放棄了,穆旭北你這樣還算個男人麼你!!」

「你放心」她突然抬頭起來,看著身邊的男人,「無論他的答案是好是壞,我都會照顧好自己。」扯起嘴角,勉強地笑。

肩膀上的手不停用力,顧夏一陣吃痛,低眸看著他青筋暴起的雙手,她突然抬頭,直直地與他四目相抵,「我把孩子生下來,你能讓我衣食無憂?能讓我前程似錦?還是讓能讓我做你妻子?」

早知道他就早點回來了!

穆旭辰憤怒難消,一拳又打過來,這次直接對準他的下巴--

提起穆旭北的名字,千惠就恨地牙癢癢,「穆旭北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玩弄了小言還不算,拋棄了她一次還不夠,現在竟然又故技重施!」

夏千惠剛想站起要去開門,可顧夏卻比她更急,猛地竄起跑向門口,打開門。

別墅的後面是小花園,而側門正好是靠近花園角落。

「所以你還是走吧。」她壓住心里所有的情緒,看著凳子上的人說話。她心里也有恨也有怨,更有為小言受到委屈地所有不甘,可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記住!就算綁也要把她綁上飛機!!」她特別強調,隨即拉著蘇昊出了廚房。

「大人沒什麼大礙,只是孩子--」醫生話說到半句,又停住。

邀請函是誰送來給她的,她不知道。晚上的年會究竟會發生什麼,她不關心。現在的自己,只想站在穆旭北面前,听他親口說離開的原因。

「我不記得……」嘴里囈語,身體卻任憑蘇昊摟在懷里,周圍很溫暖,她貪戀這樣的溫度,下意識地往他懷里湊。

懷孕了?

提示燈里的紅色,映在他的瞳孔里,過了好久他才緩緩開口,「她懷孕了。」

蘇昊看進眼里,點頭應允,「我在門口等你。可是小言,如果他傷了你,你就馬上跟我回希臘,再也不能回來。」

蘇昊心疼,抓住她兩只手,「別打了……不記得沒關系……沒關系……。」他也坐在沙發上,從後面把顧夏抱在懷里。

遠處的顧夏看見他摔倒,立即推門往前跑。她的鞋還在玄關,心里的擔心迫使她拋開腳底的冰涼極力奔跑。

「一星期後的今天。」

一個月。

話筒放在穆旭北嘴邊,眼楮已經面向所有賓客,開口道,「一星期後的今天。」

保安已經趕來,合力把兩個人從水里拖上來,人群將他們圍在中間。穆旭北站在原地,月光從夜幕里灑下來,他盯著池面,團在褲袋里的雙手早已緊握了。

「孩子是我的,沒有什麼比它重要。」穆旭辰腳步不停,上車,沖出大門直奔醫院。

只要她還活著,一切都好。

「你嚇死我了!」千惠激動,哪里顧得了她的身體,雙臂一開就把她抱在懷里,嘴里卻是不停埋怨,「你哪里不好跳,非要跳游泳池嘛!!」

「你給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手放開,穆旭辰往後倒坐在長凳上,他不反抗不掙扎是因為整顆心都在擔心急診室里面的人。剛才他抱著她,除了身體,連絲毫的溫度都感受不到。

原來寶寶已經在她肚子里長了一個月了,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手指輾轉,每暖一分,心里就越踏實一分。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門口的顧夏听的清清楚楚。她露出眼楮,看向草坪上的男人,他背對她站著,月光灑在他周身,一天不見仿佛就消瘦了許多。

「穆旭北,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小夏?」顧夏她剛走進門,穆旭辰的聲音卻從門外傳進來。

穆旭辰坐著,像是沒听見她的話一樣,無動于衷。急診室門上的燈一直亮著,他抬頭盯著,不移開絲毫。

她不停地打,不停地哭,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哭出來。

孩子--

只要那時候她還有逃走的力氣,只要那時候她的心死了,只要她對那個男人再沒有期待。

即使車禍,即使失憶,即使誤會,她也還是放不下穆旭北。

眼楮偏轉幾度,隔開擋著人的肩膀,他看見女人滿臉蒼白地躺在地上,因為昏迷掌心無力,捏住的項鏈從手心里的滑到草坪上。

時間正好與他們結婚的日期契合,只是那時她意外消失,而穆旭北也突然從婚禮現場消失。

「小言!你醒了!!」

千惠始終堅持不讓顧夏去穆家,她點頭,「你出去跟她說,我去整理行李。」

「顧卿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傻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懷里的人就用力推開他,她不停地搖頭,不停的向後退,最後雙腿抵在游泳池邊緣。大理石踫在腳踝上,比腳心更冷。她轉頭看腳下,蔚藍色的水面,只有粼粼波光在顫動。

「小夏!」穆旭辰知道她脾氣執拗,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更改,看著她一臉堅持,他有些急,「你知不知道,未婚先孕對一個檢察官的影響是什麼?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工作了!」

「你要結婚了嗎?」

「穆旭北?」蘇昊透過廚房與客廳之間的玻璃看著顧夏。

揚起的頭迅速垂下,雙臂垂在身側,蓋在肩膀上的披肩順勢掉下來,落在腳邊。

顧夏懷孕了。

拳頭在快招呼到他下巴的前一秒打偏,砸在旁邊的草地上。

那晚,她站在雪白的婚紗面前,被拋棄的回憶躥在腦海里,她整個人害怕地抖成一團。那時候穆旭北第一時間將她攬進懷里,說著世上的最溫暖的話。

風吹過來,撩起她散在肩上的直發,蘇昊看著她,鼻間浸著她的發香。他點頭,「那你一個人小心點,等結束我來接你。」

「三年前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和你解除婚約你忘了嗎?!他不顧你家破人亡的傷痛把你拋棄害你出車禍你也忘了嗎?!你失去記憶是拜誰所賜?你有家回不了是拜誰所賜?你所有的傷心難過又是拜誰所賜?!」最後幾乎是咆哮開來。

顧夏的眼楮全部鎖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她不管周圍人的看法,等了許久沒等到他的回答,她伸手抓住他的雙臂,又問了一遍。

那次,穆旭北抱著她,也是這麼溫暖,也是這樣緊密。

穆旭辰走到床邊,坐在椅子上,拉起她的手按在手心里,「和我結婚,我來做這個孩子的爸爸,好不好?」

重物落下,蕩在水面深層,濺起連連的水珠。

兩個人出去病房,房門沒關,耳邊還回想千惠的話,她想叫住她問清楚,她怎麼會有寶寶?可他們走的太快,她根本來不及開口。穆旭辰從外面走進來,然後合上門,「醫生說你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要注意保胎。」

現在已經過了開始時間,所有受邀的客人全都在房子里,院子外面一片清冷。她加緊腳步,為避免引起全場關注,她從側門進去。

從他進門,她連著叫了兩聲「穆先生」,穆旭北再也不管她的情緒,大步跨過來,踩住床邊的鞋,抓起她的肩膀,萬分肯定道,「我讓你把孩子生下來,你要什麼我都會給!!」

低頭,脖子里的項鏈往前傾,心形吊墜貼在她下巴上,觸感敏銳。手抬起,將它捏進手心,那晚舞台的燈光全打在他身上,哨聲響起,他捧著酒杯不停地往嘴里灌酒,盡管喝得胃出血,差點連命都送了,可最後他還是拿著項鏈舉到她面前。

穆旭辰疑惑地看眼前出聲的人,她轉頭對他微微一笑,「有些事總是要說清楚的,你放心他不會傷害我。」說話間,房門已經打開,穆旭北提步進來,正好與出去的穆旭辰踫肩而過。

千惠看了他一眼,「穆旭辰,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們穆家給小言造成的傷害是不可彌補的。你姓穆,不管你對她多好,最後還是逃不了給她傷害的身份。」

可自己為什麼就鬼迷心竅,相信只要他在身邊就是一輩子了呢?

「啪啪啪啪啪!!」整個花園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來往的賓客相繼祝賀,誰都沒注意被穆旭辰拉在身後的顧夏。

「小夏……」

不就是他們舉行婚禮的時候麼?

可以說,沒有穆旭辰就沒有現在的顧卿言,他給她的不會比她和蘇昊少。

顧卿言不是出車禍死了嘛?

「小言,蘇昊他很快就來了,你先吃點東西好不好?」千惠看著眼前的人,她再也不是三年前的樣子,現在的她總是把苦咽進肚子里。

「假的嗎?」她往後退,眼楮收回,低頭看見脖子上的項鏈,月光照在上面閃著寒光,反射進她的眼里。她胸口起伏,拼命的呼吸,好像只有不斷的吸入空氣,才能把心髒里的空缺填補滿。

「什麼?!」這次千惠比蘇昊都炸毛,「穆旭辰你說什麼?!」

拋棄一個人也需要理由麼?

沙發上的人仍舊無動于衷。

他最後不耐煩地沉住臉,「我要娶誰,還輪不到你來管!」說著轉身離開,卻在走了幾步後又停住腳,「你不是很喜歡顧卿言麼,現在我把她拱手讓給你,你應該高興才對!」

沉入池底。

她顧夏再自私,再厚臉皮也不能把這麼大的包袱掛在他肩上。如果將來有一天孩子的身份被人曝光了,那對他的影響又何止是零星丁點?

「你說的都是真的?」千惠還是不相信,這時急診室的燈暗了,醫生從里面走出來,身後的護士推著病床出來。

剛才還像發了瘋似的人,听他說著話,眼楮忽閃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他懷里離開,「蘇昊,這一次就算死,我也要去問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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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廷嘉園,她記起拋棄的事,冷靜過後甩開他抱著得雙手,斬釘截鐵地對他說,「我要你--生不如死!!」

穆旭北踩在地上的腳,往前傾。柳眉知道他心軟了,抓著他手臂的手更加用力的扣住,根本不讓他邁開半步。兩人僵持的場景落進顧夏眼里,從她站著的角度看上去,分明就是恩愛扶持的模樣。

整整一個月。

「穆旭北一個人欺負她還不夠,現在你們一家子都來欺負她!!」拳頭握緊就著他的臉打下去,穆旭辰不躲,卻被後來出現的千惠握住。

你要和柳眉結婚了嗎?就在你跟我說不許我再逃開之後的現在嗎?

結束了。

「你攔著我干什麼!!」蘇昊急瘋了,逮著誰都沒好脾氣。

顧夏被他抓著肩膀,從沙發上硬生生托起來,「小言,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能讓九泉之下的伯父伯母安心?」

任憑千惠磨破了嘴皮,說盡了厲害關系,她就是坐著,連手指都不曾動一下。

「你們怎麼都在這里啊!」這時,側門全打開,沈芝茹領著滿屋子的賓客走出來,她看見顧夏,眉角微微勾起。

掌聲像洪水那樣源源不斷地蔓延在周圍,可顧夏卻什麼都听不進去,耳邊回響的只有他的話。

剛才他們的對話,她听的一清二楚,可還是不相信,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怎麼會這樣傷害她?

夏千惠眼里的不可思議在醫生的話後,越來越深。來不及追問,醫生已經轉身離開。她跟上前面的病床,進了臨近的病房。看著病床上的人安安靜靜地躺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她拉起顧夏的手,心疼地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顧夏將它抓在手里,用盡力氣,指尖泛著淺白。

這樣的消息在所有知情人耳里,無疑都是當頭棒喝。沈芝茹最先反應過來,她面對保安,「快送醫院!」

她慢慢轉過身,背對所有人,低頭望著項鏈掉下的地方,過了一會兒幽幽開口,「可是穆旭北,我再沒用,也不會讓你拋棄第二次。這一次,你一定會生不如死!!」

他們雖然有三年沒見,可終究還是在一起做了十幾年的伴。一個月前,他在希臘見到她,光是坐在她身邊就知道她心里一定還放不下。

「叮咚叮咚!」突然門鈴響了。

「你以為我高興管你的破事!你傷害小夏就是不行!」穆旭辰又試圖去擒住他,穆旭北往邊上躲開幾步。

腦袋好像是氣球,從太陽穴的開始鼓脹起來,疼痛一陣陣地染上來,她甩開蘇昊的禁錮,雙手抱住頭,整個人落到沙發上。疼地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她干脆拿拳頭不停地打自己。

你在我心里,也再不是什麼了。

他不會的!

「噗通!」苦笑從嘴角劃過,身體往下落,整個人沒入水池的那一刻,她嘴角的弧度終于越揚越大了。

「現在這條鏈子對我而言,再也不是什麼了。」

「我沒事……」現在的她,想要微笑,可任憑用足了的力氣,嘴角還是揚不起來。

有婦之夫。

看著另一個人女人攀上他的臂彎,然後滿臉幸福地把頭靠在他胸口,而他也是抬起右臂,將她攬在懷里。

全場的人都看著他的動作,望著地上昏迷女人的眼神大多都是同情。

「除了他,二十五年來的所有事我都不記得。我拼命的想拼命的回憶,想用別的人別的事把他佔據的位置一點點掃空,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啊!我想不起來!」她不斷搖頭,「我想不起來啊……」

不管那個人多麼狼心狗肺,你也還是無怨無悔的愛著。你再不像以前那樣,活得灑月兌,無憂無慮了。

可現在他卻摟著別的女人,對她做著最殘忍的事。

她放在被子上的手開始收緊,指甲陷進去,「紙是包不住火的,出院我就會去申請離職。」雙臂往上探,在被子里模上小月復,冰涼的手心一片溫熱。

「這里誰是醫生?快來教我該怎麼做!!」一向溫文爾雅的穆家二少爺,對懷里的女人人工呼吸沒用之後,一改常態地大聲說話。

眼前的人,目光如炬,看著的自己暖暖的說話。不是質問不是懷疑更不是嫌棄,他反而對她說,「和我結婚,我來做這個孩子的爸爸。」zVXC。

手臂打開,高高舉起,伸到後面的池子上,松手。手里的東西立即失去依托,任憑重力向下掉。

剛才要是他收得再遲一點,要是他來不及收手,要是她再離自己近一點,拳頭就不是砸在地上,而是砸在臉上了啊!

妥協了嗎?

鼻子酸澀,淚腺里的熱流迅速充滿眼眶,含在眼里。過了好一會兒,她把手從他掌心里抽出來,「我不能。也不會。」

顧卿言懷孕了?

那些說過的話是假的嗎?

穆旭北卻一臉不耐煩地甩開她,語氣鄙夷,「拋棄一個人也需要理由麼?」他看著她反問,深入潭底的眸子里,沒有喜怒沒有哀樂。

夏千惠繼續握著他的拳頭,看了一眼穆旭辰,「小言車禍之後都是他照顧的,他不是壞人。」雖然她厭惡穆家的人,可眼前這個二公子,對小言是真的好,要不然也不會地照顧了她整整三年。

「小言,我們離開這里!!」他是急性子,剛才在廚房忍住沖出去把穆旭北揍一頓的沖動,現在大堆的話又憋在肚子里好一會兒,再也忍不下去了。

眼角處,女人白色的裙擺被風吹起了褶子,還有她隱在門後的一雙眼楮。

穆旭辰急問,「孩子有什麼事?」這樣的著急,就好像他自己是孩子的爸爸一樣。

檢察官這個工作對她的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給我站住!」這個時候的沈芝茹哪里還管得了家丑會不會外揚,她叫住他,「這里還有這麼多客人,你走了算什麼意思?把人交給他們,你給我進去!」

穆旭北的薄唇抿緊,在她殷切的目光里,雙手慢慢從她的手里解月兌開來,他往後挪開兩步,「沒有。沒有苦衷。」

「混蛋!!」

「把孩子生下來?」她不禁反問,終于抬頭去看他,將他所有的頹廢全都收在眼里,左邊的心口卻因為看見他而越發疼起來,「穆先生是要我做小三,給你生一個私生子,讓孩子受盡別人的白眼?我不知道你還有這樣時髦的想法!!」

穆旭辰拉住她的手,察覺她全身冰涼,他趕緊把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下一秒卻被顧夏掙月兌。她把手從他掌心里抽離,原來溫熱的手心立即變得寒氣逼人。

穆旭北,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

今天說是普通的家宴,可請的都是在商場常來往的人,她正打算趁這個機會把他介紹給他們認識。

「叮咚!」

「……」若換了以前,千惠一定撲過去給他一拳。但是現在,實在沒有開玩笑耍寶的心情,「你覺得世界上還有誰能讓小言這麼患得患失,而且還痛不欲生?」

顧夏她不答,揚起的嘴角慢慢隱下。

「讓你走沒听見啊!」蘇昊大手猛拍在他肩上,「你們穆家所有人都是人渣!」他連著拍了很多次,可凳子上的人不躲不閃,硬是把疼痛全挨了下去。好像這樣就能把身上的自責愧疚減少一些似的。

一旁的穆旭辰看不下去,他拽過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收進懷里,「不要怕……我在這里……」

抬起的腳停了許久,終于還是放下。

柳眉走在她身後,她也穿了白色的長裙,和她身上的還是同一款。她走到穆旭北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臂彎,親昵地撒嬌,「阿北,小夏來了你怎麼都不讓她進來?你看她凍得都快感冒了。」說著,她暗暗搶過顧夏手里的披肩,替她蓋在肩上。

反復切脈了幾次之後,老醫生拖著眼鏡急切說道,「趕快送醫院!遲了孩子就危險了!」

而憑他對小言的了解,長在肚子里的肉,要是讓她親手拿掉,一定比殺了她還難受。

「你小聲點!還嫌不夠亂啊!」蘇昊心里也窩火,他奪下千惠手里的菜刀,甩在一邊。

刑警特訓下的他,強忍住憤怒,想了一會兒,「牽牛花,我們帶小言回希臘。」眸子里映著女人的影子,還有她頹廢到極點的臉。

小夏,你是想用自己的命來換他的生不如死嗎?

穆旭北面無表情,甩開衣領上的手,「我的事,你少管!」聲線放的很低,可話里的不怒自威卻顯露無疑。

臨近年底的G市,濕冷難耐。馬路上,冷風嗖嗖地從西北方吹來,顧夏穿著白色拖地長裙,毛絨披肩蓋在肩上。她從車上下來,「我沒事,蘇昊你先回去吧,別讓千惠一個人在家里了。」

「穆旭北,我問你,你真的要和她結婚嗎?」聲音有些啞。

我以為擠了進去,以為你不再一個人,以為能天長地久,卻不過都是我的以為罷了。

「別說了!」她打斷身後人的話,眸子在月光下格外靈亮,她看著穆旭北,堅定道,「我知道他不會丟下我不管,他不會的!」

那是他的血。

醫院急診室。

「不要怕……我在這里……」

蘇昊見她這麼不對勁,想追上去詢問,千惠把他提前拉住,拽著到了廚房。

「那穆家還送來什麼狗屁的邀請函,這分明就是要小言出丑,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有時候,不死心才是最拖人的,她要去,就讓她去問個清楚。如果傷心,也只有這一次。

那些給過的溫暖是假的嗎?

眼前這個男人摟著自己時候的貼心也全是假的嗎?

顧夏閉著眼,听見他的聲音,立馬睜眼轉身,「阿北……你有沒有事?」她伸手將地上的男人扶起來,抓起地上的披肩就給他擦嘴。杏色的毛絨上染了他的血,刺了她的眼。

「不要!」

「什麼沒事啊!」千惠最見不得她這樣若無其事,手指指著她肚皮的地方,「你現在都有寶寶了,怎麼還這麼不拿自己當回事啊!!你知不知道孩子……」

風聲掠過,游泳池里的水聲傳開,原來還好端端站在池邊的人一下子就不見了,在場的人全部目瞪口呆。

「究竟出了什麼事啊!」蘇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牽牛花是不是你只忙著工作,沒好好的照顧小言?!」

腳步停住,他站在床尾,眼楮在四周回旋了一圈,最後盯住床上的人,薄唇開啟,「把孩子生下來。」他的聲音沙啞,滿眼都是血絲,整個人看上去疲憊非常。

小言怎麼可能懷孕,一定是她听錯了!

「小言,不要去穆家,和我和千惠一起回希臘。」懷里的人漸漸平復下來,蘇昊也換了種口氣,盡量地安撫,「我給你在愛情海海邊蓋一所白房子,四面都開一扇窗戶,只要你一開窗就能看見象牙色的沙灘,還有藍地像墨汁的大海,這樣好不好?」

剛才她跳下去,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鏈子捏在手里。

幾小時前他對著話筒,對著滿花園的賓客宣布自己和柳眉的結婚日期。既然已經做了選擇,那就再也沒有交集了。

這個孩子應該是他的吧。

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她根本就是個不相關的人,好像他們從來都不曾認識一樣。

顧夏回眸,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從沒想過今晚之後還會與那個男人有什麼牽連,還能有什麼牽連?

周圍的人看了這麼久終于看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低頭說話,細碎的聲音嗡嗡的鑽滿整個腦袋,她的腳踩在地上,夜間的草坪濕漉非常,腳底的每個毛孔好像都被凍住了,寒冷順著神經末梢從底處蔓延上來,讓她顫的越發厲害。

是--

如果他可以再堅持一點,如果他可以再強硬一點,如果他可以再不要面子一點,只要那樣小言就不會隨心所欲地接近

「你這個混蛋!」

她想笑,想大聲的笑,只要笑出聲,就能把喉嚨里的哽咽遮掩的天衣無縫了。可為什麼笑不出?為什麼連吸氣的時候都在疼?

他對她笑,卻比哭更難看。

男人的眼神凝了許久,剛要點頭,她卻提前收肩,冷笑,「可是這些,我顧夏全都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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