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妻 第九章

作者 ︰ 果麗

高修在晚間回到台灣,他只在家里停留了一小時,陪著母親聊了幾句話,便出門來到裴采音的住處。

屋內沒有透出任何一絲光線,他按了幾回門鈴,確定了她並不在家的事實,于是他來到騎樓下等待著。

這一待,讓他整整待了三個小時。

而這三個小時里,他一共撥出了四通電話,但電話的另一頭卻從未被接起,她讓電話響著,直到進入語音信箱里。

現在時間正好是凌晨一點整,雖然很晚了,可平時的這個時間里,他仍是精神正好,所以他會繼續等待,並打電話給她。

這是第五通了。

他計算著自己打出了多少通電話給她,想著究竟要撥到第幾通,她才肯接起。

他希望她是與好友們出門狂歡去,而不是正趟在某個男人的懷里,但希望她是出門玩樂這個想法又讓他感到不安了。

他會無法控制地區想著她在哪里,周遭的環境是否安全,又是否有下流的男人正在覬覦著她的美貌,若真不幸如此,她能夠好好地保護她自己嗎?

思及此,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痛恨自己為何不早一天決定回來,那麼他便無須在黑夜里懸著一顆不安的心等待著。

耳里傳來的來電鈴聲響了又響,在他幾乎認定了這通電話也會跟著轉入語音信箱時,它卻突然像是奇跡般的傳來了她的聲音。

「高修?」裴采音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

剛才听見電話響起的聲音,她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在自己的包包里翻找到手機,但她頭昏昏眼花花的,壓根兒看不清楚來電顯示的好嗎,她只看見後兩碼的二與五,已經不管用的腦袋在瞬間浮上高修的名字,此時她也分不清是因為自己太過想念他,還是因為其它的原因,不清明的神智只能讓她一開口便喊出他的名字。

「你在哪里?」他發出的聲音十分急切,但他沒心思去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只想立即知道問題的答案,因為她的聲音听起來不對勁,沒有以往的平穩。

「我在……」現在到底到哪了呢?

望著車窗外,那不斷從眼底飛逝的街景,裴采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響應這個問題,因為外頭的景物有點熟悉,但偏偏在酒精的作祟下,腦子不管用了,她也說不出個確切的地點來。

「在哪里?」高修鎖著眉頭,心更是急了。

「在……二段,不對,到三段了……哎呀,到底是二還是三……」她用力的眯著眼看著路上那高高的指示牌,但眼花花的,上頭寫著二還是三,她也分不清,更不知道自己剛才究竟說了二段還是三段。

二段?三段?

「你在車上?」

「好像吧,呵呵呵……」裴采音說得不確定,頭昏的感覺似乎離她遠去了,現在她感覺全身輕飄飄的很舒服,忍不住開始發出輕笑聲。

高修焦急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發,因為他發現她顯然是喝醉了,只有喝醉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現在告訴我,你身旁有人嗎?」他知道想要立即確切的問出她所在的位置著實有些困難,那麼他不如先確定她是否單獨一人,又是否安全無虞。

「沒有……有……」她旁邊沒人,但前頭有司機。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打算上哪去,身旁究竟有誰,現在又身在何處,簡單的三個問題,高修用了各種不同的問法,花了近十分鐘的時間,卻連一個問題答案也沒能問出。

再這樣下去不行,他必須再想想辦法知道她究竟在哪里,或者是打算上哪兒去。

「把你的手機拿給身旁的人听,我要跟比爾呢講講話。」除非旁人喝得比她更醉,要不他一定能找到她的。

而在他話說完,一輛出租車正好停在他的眼前,他看見了自己急欲找尋的人兒就坐在車里,他一個箭步上前打開後座車門。

裴采音拿著手機,轉頭看著打開車門的男人,沖著他便是吃吃的傻笑。

「你可終于回來了。」他彎著身子直盯著她,雖然她的醉態讓人想搖頭,但這會兒他是真的大大地松了口氣。

裴采音仍是傻笑著,但她卻將電話往前遞出,「司機大哥,他要跟你講電話。」

高修從裴采音的皮包里拿出她的鑰匙,將她帶回到屋里去。

她醉得很厲害,從下車到上樓,都是他半抱著她才完成的。

他將她暫時安置在客廳沙發上,沒時間更沒心情去觀賞她屋內的擺設,他只想知道她的臥房是哪一間。

在主人完全只會傻笑與胡言亂語的情況下,他早管不得所謂的禮貌與尊重,他一間接著一間打開眼前看得見的每一扇門,知道打開了第三道門,看見了里頭純女性的擺設,與那股淡淡的柔軟馨香味,他這才肯定這是她的臥房。

他回到客廳,來到她身旁,見她閉上了雙眼,以為她睡著了,但她卻在他伸手將她整個人橫抱起時,睜開了雙眼。

美麗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而他也看著她那異常晶亮的瞳眸,這一瞬間,他以為她終于是清醒了一些,但他很快便明白他錯了。

「高修?你是真的嗎?真是你?」她甚至伸出手模了模他的臉,好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高修知道對人翻白眼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但這一刻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即便她是個醉鬼,他也不在乎,所以他對她翻個大白眼。

不是他又是誰呢?剛才他們在電話里浪費了多少時間,而他又是如何在出租車司機一臉莫名的情況下將她弄下車,並且一路辛苦的帶著她上樓回到屋里,而這醉鬼現在還在問是他嗎?若不是知道她真是醉得一塌糊涂,他的自尊心肯定為此而受傷。

「不要說話,閉上眼楮,你必須乖乖睡覺。」雖然他十分地想念她,也有許多話想跟她說,但現在他拒絕與一個神智不清的醉鬼說話。

他今天的預想是見到美麗並且清醒的她,而不是一名會突然沖著他吃吃傻笑,還懷疑他存在是否為真實的醉鬼。

漫長的等待,與等待後的結果,令人相當不滿意,現在他的心情只能用惡劣兩個字來形容。

「喔,對……我想睡覺……」

她那模樣與語氣就像是經過了他的提醒後,突然想起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帶著傻氣的表情讓高修看著,忍不住無奈地勾起了嘴角,縱使心底再有氣,此時此刻也已不復存在。

他抱著她往臥室方向繼續移動,在她咬字不清的說了想睡覺的字句之後,她果真閉上了雙眼,卻又同時伸出雙手環上他的頸背,讓她自己整個上半身幾乎是沒有間隙地緊貼著他的胸口,小臉則是窩在他的頸側。

高修感覺到她將溫熱的呼吸輕吐在頸項間,那里可是個敏感的部位,他盡可能的不去感受被她無心所挑動的神經,以及那不合時宜的。

他想要她,但不會是現在,不該在今晚。

他必須確認她的情感,必須讓兩人的關系在她的首肯下更進一步,這才是他這一趟回來的主要目的。

來到臥房里,他彎著腰將她輕放在柔軟的床鋪上,再伸手拿開她環在他頸項上的雙手。

「嗯……」仿佛不願意離開他那溫暖胸膛,裴采音發出了一聲含帶著不滿的申吟。

高修看了她一眼,見她仍是閉著雙眼,他動作輕柔地為她月兌去腳上的鞋,再為她拉上被子。

他坐在床畔,一邊望著顯然已沉入夢鄉中的人兒,他想知道她今晚上哪去了?想知道她跟誰一塊喝酒,是跟男人還是跟女人?是慶祝著什麼?還是因為心情不好?還有……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決定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明天我會回來向你要答案的。」他撥去她落在她頰邊的一撮發絲。

原本利落有型的短發長了些,長度正好到了她的耳下,她將它修建成了好看的鮑勃頭,柔美的氣息增添一股俏麗感,也讓她的模樣比實際年齡更年輕。

不論是三個月前短發的她,還是現在年輕俏麗的她,在他心底都是無法抹去的美麗,他甚至開始期待長發的她了。

想象著她柔滑的發絲夾帶著汗水披散著,披散在她的胸前,或者是糾纏在他的指間……

高修搖了搖頭,阻止自己的思緒偏向綺思誘人的境地。

他必須離開,房里全是屬于她的淡雅馨香,還有剛才她將自己埋在他的懷里,現在他的身上也沾染著相同的淡香以及酒精的氣味,這兩樣味道都是十分迷人的誘惑,完全地引人犯罪啊!

「晚安。」他俯身在裴采音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他直起腰身,原是安分平躺著的人兒卻選擇在此時踢開了覆在身上的被子。

他揚起唇瓣,覺得她像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接著繼續動作,試著將被子再蓋回她身上。

「好熱……」裴采音閉著眼抱怨著,也順道再一次成功的將覆在身上的被子踢開。

今晚她穿著一件短洋裝,連接著兩回踢被子的動作,讓裙擺整個向上翻起,露出了底下迷人的美景。

高修要自己別去想著那雙筆直白皙的美腿,還有那件粉女敕的淡紫蕾絲小褲,他要自己佯裝什麼養眼畫面也沒看見,伸手再一次拉過被子,因為他真的不想看見她感冒生病。

他拉著被子,但被子才拉至她的腰間,她便做出了讓他完全意外的動作,更說出了讓他心神蕩漾的字句來。

「我好想你……高修。」說著,她突然伸出雙手抱著他。

她說了想念,並且明確的喊出了他的名字,這一點讓他的心感到十分滿足,但沒料到她會伸手抱著自己,而且地點還是在她的床上。未免自己壓傷她,他用手肘撐著自己的重量。

他情不自禁地將唇瓣輕貼在裴采音的耳畔上喊著她的名。

「采音、采音……」他連連低喊了幾回,發現這個名字像是一道咒語,在短時間內禁錮著他。

「嗯?」裴采音睜開了眼,因為她听見了喊著她的聲音,那聲音像是高修,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正在做夢。

高修用鼻尖踫著她的鼻尖,用最近的距離看著她的眼。

她的眼底全是他,但不真是如此,那只是倒映的影像,此時此刻的她壓根兒沒有一絲清醒。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才能把自己醉成這副樣子?

這個問題在瞬間浮上心頭,但在下一秒便立即被抹除,被醉得厲害的裴采音給抹去了。

她吻上他,將內心想望已久的事情藉由夢境完成,反正她在作夢,想對他做什麼變做什麼,誰也不能阻止她。

她不只想吻他,她還想要盡情的撫模他呢!

「我們必須停止,你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高修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命令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想過吻她,想過不只上百回了,但一切都曾經只是想象,當她的唇踫觸著他的,那股柔軟的觸覺再給他千百回的想象也無法相比擬。

當然,既然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自然不會停止她所想要的。

她伸出手將他拉向自己,不讓他的唇瓣再有機會離開她的,將所有真心的渴求毫無保留的投向他,急促卻也是異常堅定的親吻著他。

清醒的她,或許他還能藉由一些反應來猜想她心底正想著些什麼,但在面對完全不清醒的她,即便她上一刻做了任何動作或說了些什麼話,但那並不能讓他順利猜想她下一秒會有什麼反應,至少不容人拒絕的親吻是他沒能想到的。

然後,如此柔軟動人的誘惑,很難再教人拒絕第二次,高修順從著,開始轉被動為主動的親吻她。

他在心底告訴自己,只是親吻,只要讓他將思念化為親吻滿足這一瞬間的便已足夠。

只是親吻,他沒有要再更一步的對她做什麼,至少那樣的機會必須是待到她清醒的時刻。

現在,就先讓他的思念得到暫時的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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