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是個正常的血氣方剛的男人,都會有朝氣蓬勃的一幕,木則然自然也不例外!
艾朗猛地收了手,自動忽略剛剛盯著他尿尿的時候腦子里轉的很多彎彎道道︰「不稀罕!」
他說完轉身就走,木則然緊隨其後。
木則然也知道,任重道遠,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讓艾朗繳械投降,在他後邊跟著,他嘴也沒閑著︰「行,咱這東西隨時都在這里候著呢,朗啊,你哪天稀罕了,盡管來踫啊!」
艾朗的腳步又猛地停住了︰「你那稱呼能不能改改?」
「多奇怪啊,你那名字不是讓人叫的啊!」木則然似乎瞬間就是神清氣爽了,也難怪,計劃了這麼久,一直沒得逞,誰想著,昨晚一個電話,就讓他掌握了主動權,多好啊︰「朗啊朗,咱們倆是一條心啊……」
回應他的,是艾朗離開重重的甩門聲!
木則然得意的笑,一身家居服也舍不得月兌了,不過想想以後的日子,他心里也美滋滋的。
褪了褲子,看著依然抬頭的不安分,他用手指撥弄了一下,自言自語︰「兄弟啊,你以後可得爭氣點!爭取一次就讓艾朗臣服在你的雄風之下!听到了沒?」
小則然能不能听懂估計沒人知道,但木則然沒想到的是,他覺得他現在算是踏上了一條滿心歡喜的光明大道,實際上,他是把自己送到了別人的砧板上,任人宰割。
一出臥室,木則然就聞到了濃郁的粥香,邁開大步就朝著廚房走過去了,正好看見艾朗在關火。
這廝抱著肩就在門口站住了︰「朗,在給我煮愛心早餐?」
艾朗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木則然抬腿走過去,伸手從後面環住艾朗的腰身︰「朗,你不理人家,人家很傷心呢!」
「放手!」艾朗手里拿著碗和湯勺,根本沒法去制止木則然的動作!
木則然和艾朗差不多高,輕易地吻上艾朗的後頸,也不說話,那手開始從衣擺里鑽進去,在艾朗身上來回游移——他放手才怪!就是瞅準這個機會才吃豆腐的!不然以艾朗的身手,哪有他靠近的機會啊!
「木則然!」艾朗的聲音里顯然透著怒意,放下手上的東西,牢牢握住他的手腕︰「你想再打一次石膏?」
「你舍得?」
木則然嘴上不讓步,卻乖乖地把手收了回來,但沒忘了使勁在艾朗後頸狠狠地吸了一口,後退一步,滿意地看見艾朗健康的膚色之上留下一個淺紅的痕跡!
艾朗深吸一口氣︰「我再說一次,我對男人不感興趣。你如果對自己有信心,那麼,三個月的時間,你用你自己的方式讓我折服!再用這麼不要臉的招數,別怪我翻臉!」
木則然立即舉手投降︰「好,好!別翻臉,別翻臉,我以後注意,一定注意!」
其實內心的潛台詞是——早晚掰彎你!讓你主動向我尋歡!讓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抱著我不撒手一次次讓我滿足!哼!死面癱!等著吧!
艾朗哪里想得到他心里的種種算計,把砂鍋里的粥小心蓋好了,設置成保溫狀態,這才出了廚房︰「天亮了,你回去吧。」
木則然顛顛地在後面跟著︰「艾朗,你不能趕我。既然你讓我用自己的方式折服你,那你總得給我在你身邊的機會啊!」
「你想怎麼樣?」艾朗一在沙發上坐下,抬著下巴開口道︰「不走也行,把屋子收拾收拾。」
「讓我收拾屋子?」木則然眼楮睜得老大︰「憑什麼啊?」
「收拾屋子這事兒,向來不是女人在做嗎?」
「我不是女人!」木則然怒吼。
「小點聲,吵醒了許卓,你立馬出去!」
木則然差點跳起來,莫天問緊張許卓也就算了,死艾朗竟然也一次又一次地忽略他,把別人的愛人看得這麼重︰「艾朗你能不能正視我一次?」
「我一直都在正視你——到底收不收拾?」
「為什麼要我收拾?」木則然自然不覺得自己哪里像女人了,最重要的,即使兩個人之間有一個要做女人該做的事,那個人也該是艾朗!
「看吧,你和女人的區別出來了。」艾朗還聳了聳肩。
「我本來就不是女人!自然和女人有區別!」
「要想讓我接受你,你得證明你比女人強。否則,我為什麼放著女人不要,偏偏要你這個——」余下的話,艾朗沒說出來,其實是能讓木則然炸毛的四個字——不男不女。
初見還不覺得,越接觸久了,艾朗就越覺得木則然身上其實有很多女人才有的特質。
比如說,小氣,小心眼,記仇,怕疼,敏感,脆弱,特別是——那漂亮的!
木則然如果知道艾朗心里想什麼,估計敢一把火燒了這里,但他現在不知道,只能據理力爭︰「女人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甚至,她們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這話說出來,木則然就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他把自己和女人比什麼?那這意思不就承認他是女人了嗎?
「嗯,」艾朗模著下巴,從上到下打量他︰「除了貢獻你的,你還比女人多什麼?」
不等木則然說什麼,艾朗又道︰「別忘了,後面那東西,女人也有!」
「有是有,可正常情況下,誰讓你走後門啊?」木則然據理力爭︰「人家不說你變態——咦,不對啊,為什麼是我貢獻?」
艾朗眸子里精光一閃,強大的氣場瞬間籠罩整個房間。
木則然頓時緊張得口干舌燥,好吧,這個問題暫不討論,關鍵是——如何讓艾朗徹底忘記女人,臣服在他的西裝褲下!
「朗,男人更了解男人。你的心事,你的苦惱,不用說,我都能理解。」木則然開始收拾茶幾上的雜志報刊。
「嗯。」我沒苦惱,也沒心事。
「朗,男人不會有那麼多的猜疑和妒忌,小心眼,斤斤計較,不用你費盡心思地去哄。」
「嗯。」她們有的,你一樣不少。
「朗,最重要的,那種感覺,你沒體會過,女人根本給不了你……」木則然理所當然地開始幻想艾朗在自己身下享受迷戀的小模樣!
「嗯。」有嗎?不都是有個洞等著他來插?
「朗!快看!」
艾朗︰「什麼?」
「野牛!兩只!都是公的!他們好恩愛!」
此時,動物世界主持人低沉磁性的聲音正響起來︰「……美國野牛中的雄性動物之間更容易發生同性戀。在野牛發情期,公牛一天會有幾次要和同性發生性關系。超過55%的年輕公牛的性生活都是在同性之間展開的……」
艾朗面無表情︰「果然是畜生!」
木則然不干了,一把甩了剛拿到手的抹布︰「你罵人!」
「我罵野牛。」
「你罵的明明是我!」
艾朗一挑眉,面癱臉終于有了些許松動︰「你就這麼想當野牛?」
「你才野牛呢!」木則然長腿一邁,身上也算殺氣凜凜。
當然了,他這點小氣場,在艾朗看來,可以忽略不計。
即使是坐著,艾朗身上氣勢也不減,看著準備撲過來的木則然,他泰然自若︰「即使我是野牛,我也是有著正常性取向的野牛,OK?」
「艾朗,你到底想怎麼樣!」木則然長這麼大,其實也沒受過什麼挫折,不過被人家甩了幾次,但對他而言,那都不算什麼,唯獨在艾朗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踫壁,讓他顏面盡失。
也難怪他發飆了。
艾朗好整以暇,身上的冷傲去了大半,唇角的笑有了幾分故意嘲弄的意味︰「一直都是你想怎麼樣。我很無辜。」
木則然氣得咬牙︰「好!很好!」
余下的話,在肚子里沒說完——艾朗!你個死面癱!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徹底臣服!
啊啊啊!
木則然想大吼!
可最終顧慮到還沒起床的許卓,拿起自己的外套,哼了一聲,走了。
第一回合,艾朗完勝。
慘敗的木則然顯然心情不好,下了樓就一腳踢飛一塊石子,發泄心中的悶氣!
「則然!」
沒走幾步,就听到車喇叭想起,同時,沈竹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竹,這麼早?」這時候八點不到,木則然肯定奇怪。
「嗯,我一向早起,習慣了,就過來接你。」
其實,沈竹根本是一夜沒睡。
回到別墅,沈竹只覺得滿室的清冷和孤寂,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在醫院和小河的各種接觸。
抬眸看了一眼壁上的時鐘,十點鐘不到,沈竹騰地就坐起來了!
這個點,莫小河還沒睡吧?
心里有了這個念頭,根本來不及掐滅,就飛快地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沈竹心里就好像有一團火一樣,燒得難受!
于是,洗了澡,換了家居服的他,大半夜的又爬起來,開車直奔還未關門的大賣場。
他要給莫小河買一個暖手寶,那男人的手,涼的讓他心疼!
有這樣一個理由,他可以光明正大去醫院找人吧?
暖手寶其實不貴,幾十塊錢,但沈竹想著以後這東西每日地被莫小河抱在懷里,他就覺得心里甜滋滋的。
驅車再到醫院,已經快十一點了,沈竹沒想到,人家病房關門了,根本不讓進,說是過了探病時間了。
沈竹不善言辭,人家說不讓進,他就傻乎乎地走了,雖然心里很失望,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回到車上,模出手機,他又開始糾結要不要給莫小河打個電話!
其實沈竹並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相反,他還是一個很雷厲風行不會拖泥帶水的一個人,可這一切,在踫到莫小河之後,都變了。
或許,以前之所以行事干脆,是因為沒有牽扯到自己的心。
任何事只要牽扯到那份最敏感最脆弱的感情,一切,都不一樣了。
最終,這個電話,還是撥出去了。
摁電話號碼的時候,沈竹很緊張。
這應該算是主動示好了吧?
小河會明白嗎?
一切的緊張和期盼在听到手機里傳來的冰冷女聲之後,都消失了——您撥打的手機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這麼晚了,誰給小河打電話?
這個問題,很自然地就浮上了沈竹的心頭。
而一個答案,想都沒想地月兌口而出——何維?!
沈竹不知道心里什麼滋味,難受肯定是有的,不甘,酸楚,怒意——總之,百味雜陳。
沈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看看手機,十幾分鐘過去了,沈竹深吸一口氣,再次撥出了小河的號碼。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讓沈竹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機!
還在通話中!
什麼事十幾分鐘還沒說完?
甜言蜜語?噓寒問暖?情話綿綿?
沈竹心底的怒意騰地就升級了,想打人!
一向沉穩的性子這一瞬也有了暴走的跡象!
他下了車,車門關得震天響,也不去計較大半夜的擾不擾民了,煩躁地在原地走來走去,手上的號碼一次次被撥出去,卻一次次地被打回來!
通話還在繼續!
半個小時之後,寒意越來越重,沈竹疲憊地靠在車身上,閉上了眸子。
他在干什麼?
從一開始就知道兩個人根本不可能,不是嗎?
莫小河的性子,莫小河的家世,莫小河對待感情的態度,都和他想要的愛人,差距太多!
那麼,他這是何苦呢?
難道真的以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浪子回頭?
話說回來,莫小河是浪子嗎?
沈竹是覺得莫小河對待感情有些隨便,可萬一這就是人家想要的人生呢?
那他算什麼?
一個給別人的生活添點樂子的跳梁小丑嗎?
沈竹好像渾然感覺不到外面的寒意,在停車場吹了一個多小時的冷風,這才驅車回了別墅。
而那個之前被他放在副駕上的暖手寶,也靜靜地躺在了儲物櫃的最底層。
這麼一折騰,回去已經是下半夜了,沈竹卻還是沒有睡意,如果說之前還有幻想和期待的話,那麼現在,心底就只剩下悲哀和酸楚了。
但越是如此,沈竹越是知道,莫小河在自己心底佔的份量,是以往那些人都沒有的。
說白了,他愛慘了。
可他現在明白了,他的愛,莫小河可能根本就無法理解,更不會回應同等的,他想要的東西!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或許,唯一的辦法,遠離他,忘了他,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這麼一個人。
豈料,這樣的想法才剛剛冒頭,心里就有連綿不斷的痛楚涌上來,沈竹撫著胸口的位置,一夜無眠。
早上六點,沈竹就起來了,簡單的洗漱之後,一個人站在草坪上發呆。
房間里太暖和,被窩里容易讓人心生懈怠,可外面不一樣,空氣寒冷卻清新,寒意使人頭腦清醒,冰冷可以——讓人狠得下心來。
所以,去接木則然的時候,沈竹心里已經有了結論了——這份感情,該是停下的時候了。
只是有時候,人們都會忽略了一件事。
感情這東西,其實不是人本身的能力可以控制的,你越想它停下,它反而越是朝著一個你不知道的方向,疾馳而去!
沈竹控制不了,莫小河也控制不了。
其實,昨晚給莫小河打電話的人,還真是何維。
要說以莫小河的脾性,他能是那種打電話能打半個多小時的人嗎?
估計什麼話都是言簡意賅,說完就掛的,誰要是磨磨唧唧給他在電話里說這麼久,估計他頭頂該冒火了——急的!
但為什麼他沒掛何維的電話?
因為何維在哭。
何維喝醉了,給莫小河打電話,那話都說不利索了,莫小河一听就急了,一個醉鬼,跟他廢什麼話啊!
莫小河剛說掛了,那邊何維就哭了,邊哭邊說他不想活了,他就在樓頂站著呢,如果莫小河敢掛他電話,他立馬就敢跳下去!
靠,一個電話還鬧出人命來了——莫小河如此月復誹,這電話肯定是不敢掛了,不但不能掛,還得說點好听的哄著何維,就怕他一個想不開真的跳樓了!
莫小河問他在哪兒,他也不說,就一個勁兒地說自己多難受,多痛苦,讓莫小河別離開他。
莫大海已經睡著了,樓道里又禁止喧嘩,莫小河這電話是躲在洗手間打的,那里冷啊,莫小河裹了一床被子還是凍得手腳冰涼,本來都快困死了,還得當知心姐姐開導何維。
其實喝醉的人,那話不一定能當真。可人命能當兒戲嗎?就算何維是裝瘋賣傻呢,莫小河也不可能撒手不管啊!
別說何維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就是一個陌生人,莫小河也不能看著人家去死啊。
雖說他不怎麼靠譜,可這點良心,莫小河還是有的。
當然了,這小子耐心有限,到最後,無論他怎麼說,何維還是那句話——莫小河不和他好,他就跳樓!
莫小河最後都跳起來罵人了,實在是忍不住了,甚至腦子里當時就有那種想法——你去跳吧!死了我還安生了!
當然了,這話還是沒說出來,最後,好話說了一蘿崗,答應他明天見面好好談談,這才哄了何維把電話掛了,然後莫小河一看時間,又想罵娘了——都快十二點了,這通電話,竟然打了兩個多小時!
莫小河出來洗手間的時候,就覺得鼻子里悶悶的,不舒服,倒在床上,覺得頭很沉,一會兒就睡著了。
結果,第二天,莫小河起不來了。
重感冒。
發燒燒到三十九度五了!
這些日子,莫小河盡心盡力伺候莫大海,都是一大早就起來,先扶著莫大海去洗漱,再伺候他吃早餐。
可今天,送飯的人都來了,莫小河還沒醒。
莫大海一開始是沒舍得叫醒他,畢竟這都好些天了,莫小河都沒好好休息,自己兒子誰不心疼,莫大海就想著讓小河多睡一會兒。
誰知道,這孩子一覺就睡不醒了。
送飯的來了,莫大海心想,再睡懶覺,早飯得吃啊。莫小河胃也不是很好,不吃早餐更不行。
他叫了兩聲,莫小河一點反應也沒有。
送飯的,是莫大海家里的管家,跟著莫大海也好幾年了,也幫忙叫莫小河起來,湊到床邊一看,莫小河那臉色就不正常,再模額頭,嚇了一跳——這都燙手了!
最後醫生護士好一頓忙活,打針輸液折騰半天,莫小河才醒。
其實莫小河這病,一方面是昨晚在洗手間打電話凍的,再一個,這些日子也的確沒好好休息,累的。
莫大海那個心疼啊,他早就說小河那身子骨不行,不讓他伺候,看護那麼多,請人照顧也行,可莫小河就是不同意,說自己的爹肯定是自己照顧。
其實莫大海沒留什麼後遺癥,但畢竟做了手術,照顧起來,也是挺吃力的,再說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醫院里,白天照顧,晚上也休息不好,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更何況小河那身子本來就不怎麼樣。
這下好了,病倒了。
莫大海能怎麼辦,罵又不舍得罵,打也下不去手,只能嘟囔幾句,讓他以後可得好好把身子養好了,沒事就鍛煉鍛煉,爭取朝著沈竹那樣的發展。
莫小河耐著性子听了幾句,听到沈竹倆字,眸子亮了亮,可一听老爹那意思,嘴角抽了抽,也沒力氣說什麼,閉眼又睡了。
這一睡,就是一天。
等莫小河醒了的時候,就看見了何維。
何維坐在床邊,急得不行,想拉莫小河的手,又怕莫大海看出什麼端倪,一看莫小河睜眼了,那顆心才算是落了地了︰「小河你醒了?」
莫小河還是覺得全身酸痛,一點力氣也沒有,就那麼躺著不想動,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你怎麼來了?」
「我給你打電話,關機了,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莫小河想罵人——靠!你昨晚打了兩個多小時,手機早沒電了,他凍得要死,肯定不會大半夜的再充電開機。
「好點了嗎?」何維又問,眸子里是明顯的關切和心疼。
莫小河正常時候都想和他保持距離,更別說這時候生病了,心情自然也是不怎麼樣的︰「沒事,明天就好了。你也忙,回去吧。」
莫大海見過何維,對他印象也不錯,但排在第一位的,還是沈竹︰「小河,你這學長都等你半天了,我說把你叫醒,他也說沒事。你這剛醒,怎麼就讓人家走啊?」
莫大海也就是客氣客氣,莫小河生病了,他自然希望兒子多休息啊。
莫小河瞪了何維一眼︰「傻了吧,我這不是沒事嗎?等我好了,我給你打電話,醫院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別呆了,啊。」
莫小河生病,整個人都沒精神,他瞪這一眼,在何維看來,就跟撒嬌似的。
何維心里一跳,那語氣里的寵溺不自覺地就流露出來了︰「小河,你餓不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你買好不好?要不然,你說想吃什麼,我明天做了給你送過來?」
莫小河想踢他一腳——靠!當他爹是死的啊!發春也得看看時間地點啊︰「沒事,你快走吧,我爸還得早點休息呢。」
何維臉上一紅,略微有些不自在了︰「那行,你多休息,我就走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他也覺得自己那話有些過了,畢竟莫大海還在呢,還有一個看護在那里,小姑娘一直盯著兩個人呢。
他一走,莫大海就嘀咕了︰「你這學長怎麼怪怪的?一個大男人的,說話跟個娘們似的!」
莫小河撲哧就笑了,他爹真是不懂浪漫,人家那哪里是娘們,分明是柔情萬種!
不過,莫小河自然不會明白地解釋︰「爸,我說了,你別怪我啊。其實,他欠我錢,一時半會兒的還不上,有點巴結我。」
莫大海恍然︰「哦,這樣啊。」
轉念一想,他覺得不對勁︰「現在這年頭,不都是欠債的是爺爺嗎?怎麼他倒跟孫子似的?」
莫小河翻個白眼︰「爸,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嗎?怎麼,你還希望我成孫子?」
莫大海被他這麼一打岔,這事兒就過去了,誰也沒再提。
莫小河睡了一天,這會兒還是覺得疲乏,也不想說話,就閉著眼楮,誰知道,不大的功夫,又睡過去了。
莫大海嚇到了,一個勁兒地這麼睡,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看護是專業的,給他解釋了,說發燒本來就耗費體力,休息是最好的恢復方法之一,莫小河睡覺,也是補充體力呢。
莫大海這才放心了,至于何維的事兒,根本就沒再想。
何維出了病房就抽了自己一下,自責自己這張嘴沒有把門的,萬一讓莫大海看出點什麼來,小河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當然了,出櫃的事兒,何維也想過,但這肯定是以莫小河的意願為主導的,莫小河開了金口,他才敢提,如果莫小河選擇沉默,他自然是不敢說什麼的。
可剛剛,他差點就在莫大海面前露出馬腳了!
他搖頭嘆氣地往外走,剛下了樓前台階,隨意地一抬眸,眼角余光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他腳步立即停下了︰「沈竹?」
沈竹真的有點別扭,第一次買花送人,覺得不好意思,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在花下面,生怕遇到熟人!
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可一听這聲音,沈竹立即戒備了!
抬眼看過去,右前方那男人,可不正是何維嗎?
要說沈竹也夠倒霉的,早上把木則然接回去,無所事事,腦子里整個都是莫小河。
即使他強迫自己做其他的事分散注意力,可一旦停下來,就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念。
糾結了一天,沈竹終于下定決心,再博最後一把!
他覺得,但憑一個電話,就把自己和莫小河的緣分生生切斷,是不是太魯莽了?
其實說來說去,無非是為自己想靠近莫小河的心找一個借口而已。
就這樣,沈竹再次帶著暖手寶隆重登場了。
等紅燈的時候,他看到廣場那地方有男人拿著玫瑰花在求婚,女人含羞帶怯地接了花,兩人抱在一起。
沈竹一沖動,跑去花店也買了一束花!
當然了,他知道莫大海在,所以,听從花店人員的推薦,買了一束康乃馨,但是,配的花束,卻是紅玫瑰!
這花,自然不能送給莫小河,但是沈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莫小河他的愛意。
這樣的話,如果莫小河有這份心,兩個人也不用繞彎子了,如果莫小河無視,他也不會很尷尬。
一開始,沈竹還為自己能想到一個如此絕妙的辦法高興來著,可是,看到何維了,沈竹就好像一個鼓鼓的氣球被人家用針戳了那麼一下,立即就蔫了!
「你好。」此時的沈竹,還是有種被正室捉到的偷情者的不安,畢竟,從最開始,何維都是以莫小河的男人出現在他身邊的。
「是來探病嗎?」何維沒打算打個招呼就走,如果沈竹那麼巧是來看莫小河,他可不能讓他如意︰「小河?」
沈竹不善言辭,也從不說謊,捧著鮮花的大手垂下來,輕輕地嗯了一聲,卻並不想多解釋什麼。
何維嗤笑一聲︰「沈竹,你……。」
沈竹听出他笑聲里的嘲弄,抬眸看向他︰「我只是來探病。」
何維的目光在那束鮮花上掃過︰「是嗎?我沒記錯的話,紅玫瑰,可是代表愛情的。」
沈竹微囧,他覺得是自己理虧,特別是和小河有了那幾次關系,何維也知情,這種事,沈竹更是覺得挺怪異的。
「沈竹,我不知道你對小河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但我想告訴你,我以前說的話,希望你放在心上。小河,不是你能要的起的人。」何維臉上掛著笑,說的話卻像刀子一樣,刺得人生疼︰「你知道莫大海有多少家產嗎?你知道他的公司現在已經上市了嗎?你是準備讓小河養還是……。」
「夠了!」沈竹臉色深沉,語氣冰冷︰「何維,我承認,我對小河,的確是有了愛慕之心。可是,我從來沒有去想過他身後的莫家代表什麼!何維,你何必把人心都想得這麼陰險!」
他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何維自嘲一笑,他也知道,對沈竹,他的話,過于惡毒了,可能怎麼辦,沈竹身上,有一股強大的讓他無法忽視的威脅和危險,特別是莫小河那天看著沈竹的眼神,讓他害怕!
除了這個辦法,他不知道怎麼才能讓沈竹和莫小河分開。
因為,莫小河,只能是他的。
沈竹回到車上,鮮花隨手扔在副駕上,趴在方向盤上,呼呼地喘氣!
他出門沒拜神,沒看黃道吉日,沒燒香,總之,諸事不順!
如果說一次兩次是巧遇,那麼,連著幾次都在沈竹下定決心之後遇到何維,沈竹真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了——難道說,他和莫小河,注定了是有緣無分?
有時候,世間的事,就是這樣周而復始,機緣巧合的。
經歷了這幾次,如果沈竹還能再次鼓起勇氣踏進醫院的大門,那他也不可能二十八歲了還被人家甩了。
這一切,莫小河自然是不知情的,他病了,人家說病去如抽絲,一般都是說得比較嚴重的病,像莫大海那樣的,以後就得注意,養著,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生活沒有節制,喝酒應酬了。
可誰知道,莫小河一個普通的感冒,連帶著扁桃體發炎,最後不知怎麼弄的,肺上也有炎癥了,這下好了,這一病,就拖了十幾天!
這十幾天里,發生了很多事,可說起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先說莫天問。
莫天問自從那一夜歡愛,整個人仿若新生,之前的寂寥惆悵瞬間就跑九霄雲外去了,整個公司的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莫天問不高興,那肯定所有的手下都得提心吊膽啊,現在好了,明明是最冷的季節,柳明等人卻覺得,春天快來了。
莫天問也知道,那一夜歡愛並不代表什麼,甚至,許卓都是處于不清醒狀態的,但是,唯一讓莫天問高興的一點——許卓叫了他的名字。
即使是神志不清的時候,在最愉悅的頂峰,許卓叫的,是他的名字!
只這一點,足夠莫天問幸福得睡不著!
這說明什麼?
許卓可以不承認,可他心底,終究有著莫天問的一席之地,否則,他怎麼會在動情之時叫他的名字?
當然,莫天問也知道,那可能是習慣,畢竟從許卓真正懂事起,兩個人的身邊就有了彼此,十二年的時間,名字都成了習慣。
可莫天問直接忽略那個問題,情願相信這一切都是許卓對自己有情的一個信號燈。
莫天問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不止一次,他都得靠自我催眠才能一次次地熬過去,否則,這十二年里,許卓折騰了那麼多次,他能撐到現在嗎?
不是他有銅身鐵臂,也不是說他的心靈多麼強大,實在是很多時候莫天問都能自我開導和慰藉了,沒辦法,如果不是這樣,他早被許卓折磨死了。
之前就說過,許卓的一個細微的轉變就能讓莫天問驚喜若狂,更何況這一次都在床上叫他了,他能不美?
反正不管怎麼說,真正陷入愛情當中的人,其實都有點神經兮兮,說話做事都可能會受對方影響,失了平時的水準。
所以,見到莫天問破天荒頭一次的和顏悅色,西子傻了。
他跟著莫天問其實也好幾年了,小時候家庭條件也很好,家里自己開公司,在當地也算知名企業,後來被人家陷害,爸媽都死了。
那時候,莫天問基本就把海城大大小小的幫派都掌握了,但難免有漏網之魚,還在海城最陰暗的地方蹦著。
而西子一家,就那麼倒霉,被那些爛魚臭蝦盯上了,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些人無非就是求財,偏偏西子的父親又是一個很剛硬的人,這下好,硬踫硬,那些人都是被莫天問整得慘急了的,也是血雨腥風里過來的,逼急了,能不咬人?
最後,西子的父母都被殺了。
柳明帶著人收拾那伙人的時候,西子正被他們抓了去,衣服都月兌了,正扯褲子呢!
要說喜歡男人這事兒,在這社會上絕不算什麼新鮮事兒了,再說,西子那模樣,可真是長得勾人。
這樣算下來,是柳明救了西子。
可西子明白,他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莫天問。
公司的股份,柳明幫他追了回來,可西子無心經營,就轉手賣了出去,求柳明讓他在莫天問身邊謀一個職位。
莫天問身邊,自然不是誰都能輕易靠近的。在頂樓工作的職工,幾乎都是跟著莫天問多少年的兄弟,不放心的人,莫天問肯定也不用啊。
但最後,西子還是留下了。
當然了,那時候,西子只是公司里的一名普通員工,根本沒機會進去頂層,更沒機會近距離接觸莫天問!
但這幾年了,西子的一番心意柳明也都看在眼里的,該說的,也都和西子說了,誰知道這孩子就是一個死心眼。
西子工作能力很強,鍛煉了這幾年,也成了公司里的中層干部,但能到頂層來,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不管過程如何曲折,總之目的達到了,西子覺得很滿足。
許卓的事兒,莫天問身邊的人都知道,因此,西子並沒打算對莫天問表白,只覺得能在他身邊,經常看見他,足夠了。
當然了,夜深人靜的夜里,西子也沒少壞心眼地詛咒兩個人趕緊分手。
所以,當他知道許卓離開了的時候,那感覺,真像是盲人重見光明一般的驚喜!
之前許卓在,他知道自己沒希望,但他沒想到,即使許卓離開了莫天問,那個男人的身邊,還是容不下其他人!
他小心翼翼,他巴結討好,他機靈乖巧,換來的,不過是莫天問依然的冷漠和無視。
但今天,莫天問的語氣,明顯不一樣!
早上的例會,他把咖啡放在莫天問桌上的時候,莫天問竟然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了一聲謝謝!
西子覺得自己的心在那一瞬激動的都快跳出胸膛了!
而莫天問,絕對沒有想到,因為許卓給他帶來的好心情,能讓另外一個人的情緒有如此大的轉變。
西子在他眼里,只是手下,連兄弟都稱不上。至于西子的那份感情,他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
當然了,相比較而言,他對小河的印象還稍微好那麼一點。
說真的,一開始他確實不怎麼待見莫小河,那性子的確挺活躍,這一點比許卓好,可辦事什麼的,太不靠譜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莫小河整天哥哥地叫著,讓他有時候真就覺得自己有這樣一個弟弟了!
所以,莫小河打電話過來求助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幫忙了。
莫小河覺得自己實在是苦逼啊。
什麼是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什麼叫漏屋偏逢連夜雨?
這種滋味,沈竹以前體會過,現在,莫小河也親身經歷了一把。
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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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想說,昨天滴肉肉好不好吃捏?哈哈哈哈哈